城] 天使的愤怒 第一、二卷+番外————多云
多云  发于:2010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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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挣扎,慢慢站起身,回过头,望着暴怒的方晨,“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我拼命稳定自己的声音,可还是有一丝丝的颤抖。

  他没有回答我,抓起一个文件夹劈头砸过来,“——看看这个,你竟然私自将这么重要的宣传案交给你……你……你这个朋友的公司!而且,全款预支——!”

  我没有接住那个甩过来的文件夹,它擦着我的额角飞过去,落在地上。脸上立刻有一条虫线爬下来,我知道那是血,我一点都没觉得痛,胸腔里已被炸得稀烂,我再也感觉不到痛!

  “——为什么!苏醒,为什么!”

  我听得清他叫喊的声音,但一只眼角被血糊住,他的一半身影是血红的。我嘴角上勾扯出一个笑,谢谢啦,方主席,谢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因为,——我不爱你,从没爱过你。”

  我大口喘着气,觉得即将窒息,“——因为,我必须利用你,我和别人一样,从认识你的那一天起,就只想着怎么利用你。”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这个傻孩子也许会恨我好一阵子,也许——,我扩大了那个惨淡的笑容,很快就会将我忘记。

  “——你!”随着一声痛到极处的怒吼,方晨像只受伤的野兽般扑过来把我掀翻在地,“——你混蛋!” 他的拳头雨点似的砸下来,我不躲,也无处可躲。

  “……我们完了……散了吧……” 我麻木地低喃。被炸烂的胸中脓血喷涌,为什么我不觉得痛?

  “——好,好!散了好!”

  他骑在我身上,一下子扯开我的腰带,“不过——,呵呵呵……我还没上过你呢,你得最后让我象他们一样满足一次——”他说着就拉下我的裤子,把我的腰猛地往上一提,毫无前戏,毫无预警地就插了进去,

  “——啊啊——”

  我疼得狂喊,冷汗一瞬就爬满脊背,整个身体象被烧红的铁刃撕裂成两半。我拼命吸气以抵挡身下那不断叠加的尖锐的疼痛。可是完全没用,方晨蛮横狂暴地抽插,剧烈进攻着我的肠壁,开始的干涩在持久的摩擦后变得润滑了,不断有液体顺着大腿滑落,那是血吗?我努力放松着身体,可锥心的痛楚还是令我尖叫出声。

  “啊——晨——慢点——啊啊——慢???啊——”我破碎的呻吟消散在空气中。

  而方晨以更加粗暴的动作回应我的痛哼。他巨大的欲望每次都全根抽出再完全顶入,

  “——啊——” 我的手指抠着地板,像是要抠出一条生路。“嗯——” 方晨的横冲直撞居然撞到了我最最敏感的地方,“啊啊啊——唔——”

  我无助地摆着头,完全放弃了抵抗。

  “啊——苏醒——苏醒——苏醒——”

  方晨嘶吼着终于爆发在我的体内。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一波波粘稠滚烫的体液喷射在直肠里的难受感觉。我并没有释放,欲望被剧痛刺激得软垂着。

  方晨崩溃般匍伏在我背上,脸贴着我的后颈,“我一直让你上,不是因为我特别喜欢这样,而是,而是——”

  我感到他的身体剧烈抖动着,颈后一片湿烫。慕地肩颈处传来锐痛,“——唔唔——” 我感觉方晨的牙齿已经刺入皮肤,撕咬着,痛不可挡。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退了出来。我试了几次都无法起身,像个破败的人偶趴在地上,

  “——苏——苏醒——” 我听到方晨恐慌的叫声。

  我把心一横,咬紧牙爬跪起来,回头看,地板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血点甩得到处都是。

  “……你……你满足了?” 我轻声问他,嘴角上翘,这个笑容一定非常难看。

  “……!” 他后退一步,再一步,呆望着我。

  我吃力地爬到茶几旁,把纸巾盒里所有的纸巾都掏出来,垫在身后,压住伤口。扶着茶几摇摇摆摆地站起身,嘴唇被我咬出了血。拉上裤子,系好皮带,这么简单的动作却令我冷汗淋漓。

  我摇晃着慢慢走向大门,方晨一个箭步追上来,

  “方董——,这些日子承您关照,谢谢啦。” 我不知死活地再下猛药。打开门,走出去。

  “——苏醒!滚,你给我滚——!”

  随着他狂怒的吼叫,一件东西被摔出来,砸在楼道的墙上,又轰然滚落在地,——那是,那是我的老皮箱。箱盖被撞毁,衣服,杂物撒了一地,我木然地看了看,那是妈妈和我一起挑选的,可我此时无力将它拾起。这样吧,就先这样吧。

  第三十三章

  我在那间破旧的小旅馆里躺了七天,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

  开始几天连续的高烧完全将我榨干,打扫房间的服务员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凑到床前:“——你,你要不要去医院呀?”

  我无力睁眼,摇摇头,“……不……不用,……你……你能帮我买点药吗?”一句话竟说得无比吃力,“钱……” 我想抬手指给她钱包在哪里,却做不到。

  “你歇着吧,别操心这个了。”年轻的服务员走了出去。

  靠着那宝贵的抗生素和每天几盒酸奶,烧退了,伤口慢慢愈合,我也还活着。只是,胸腔里空空如也,寂静无声。

  我拼命想忘记那些事情,可它们都跑到我的梦里来吓唬我。夜不成眠时,就只能眼睁睁地面对,简直被它们逼至绝境。和方景生翻云覆雨的肯定是靳阳,我和他相貌相似到可怕,只要稍作技术处理就能达到惊人的效果。而那晚和李东肉搏的应该是——,我轻微战栗着,——是小优!他的专业就是搞影视特效,后期图像处理,包括那条我落下的围巾都被用来做为道具。“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吗?”陈让那天说的话忽然跳出来。我把脸狠狠埋进枕头里,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种事呢?!他对李东有多爱就对我有多恨吧。

  抬手摸摸额角的伤口,想起那晚姜昕的电话,和方晨劈头扔过来的文件夹,我才明白,李东才是姜昕他们工作室的老板。我的嘴在枕头里扯出一个笑,现在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爱的人原来并不了解我,也从没信任过我。我一直笑,直到眼泪淌满一脸,可并不觉得如何伤心。那晚,回公寓的一路,我都在想怎么履行和方国生的那个约定,保护他,成全他。“……呵呵呵……”没想到竟这么容易!

  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爆竹的声音,噼里啪啦,好不热闹。今天是——,是除夕吗?原本还想等方晨从美国回来和他一起回家过年呢。对,家,我得回家,我并不是无家可归。想到妈妈,心里又有了盼望。赶紧爬起身,冲进浴室。站在莲蓬头地下冲洗,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来,我仰起脸,就留在家乡吧,我想,不回来了,随便找个工作,一生很快就过完了。

  我打车到机场临时买了机票。因为是除夕当天,机场里人烟稀少。在候机厅里我给妈妈打电话,家里没人,才想起每年春节我们都是和陈阿姨他们一起过除夕。于是,赶紧拨电话到陈家,

  “喂,哪位?” 是陈阿姨的声音。

  “阿姨,是我,苏醒。我妈在吗?”

  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我有点着急,不知道陈阿姨在忙什么?

  “……苏……苏醒,你……你这些天都在哪里呀?”陈阿姨气息不稳的声音传过来。

  我心里的不安在扩大,“阿姨,我妈在吗?请她来听电话。”

  电话里又有瞬间的停顿,“……苏醒,出了点事,你,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

  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电话,“我这就回去。阿姨,出……出什么事了?我妈妈呢?”

  “等你回来再说吧。” 陈阿姨竟准备挂电话了。

  “阿姨,等等,我妈怎么了,我要和她说话!” 我几乎在吼叫了,心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膛。

  “……苏醒……”陈阿姨在电话里哭出了声,“……你……你母亲……去世了,就在五天前……”

  我还攥着电话听筒,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的事物都象慢镜头般缓缓移动着,

  “……哦……五天前吗?”我无意识地说着,随手挂了电话。走到椅子边坐下,我手里还抓着那张电话卡,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心里静到极点,耳朵里嗡嗡嗡地还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妈妈,我的妈妈!她还不到四十五岁吧。虽然总是很疲惫,有点憔悴,但仍然美丽。有温暖,安静的眼神。她这四十几年并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而我——,我用手狠狠抹把脸,我就是个混蛋!

  悬挂在墙上的大型液晶屏幕闪烁着,正在播放凤凰卫视的节目。我茫然地盯视着,无意识中捕捉到一个个画面,我的眼睛渐渐瞪大:无声的图像上是一个订婚仪式的实况报道,那个衣装笔挺,正淡淡浅笑的准新郎是——,是方晨,而那个幸福的女人是,我转开头,不再看,是姚艾琳!

  我的母亲去世了。而方晨,在办喜事。多么滑稽!

  整个飞行过程我都在昏睡,身体的保护机制自然启动。梦见妈妈来看我,她一直握着我的手,并不觉得冰冷,面容也很清晰,

  “妈,妈妈……” 象一切受到致命伤害的动物,我拼命地叫着母亲。

  “我就是来看看你,来看看你……” 妈妈的影像慢慢模糊,我急得去拉她,却一下子惊醒!

  飞机已经降落了。

  第三十四章

  从乌鲁木齐坐长途车回到石河子,已经是深夜了。陈让的父亲一直在长途车站等着,把我接回他们家。这个木纳的老实人一路上都没和我说什么话,就是不断地用他粗大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象安抚一个稚弱的孩子。

  进了门,陈阿姨拉我坐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淌下来。我木着脸,问:“我妈是怎么死的?”

  陈阿姨震惊地望着我,“你,不知道?你这些天都没看新闻?怪不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些天——,我怎么对他们说我这些天的情况!一下子悲从中来,我红了眼睛,但却没有泪,“我,我外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阿姨抹抹眼睛,声音抖得厉害,“节前,市教育局组织了文艺汇演,结果……结果发生了特大火灾,你妈妈……”

  陈阿姨停下,抹去不断滚落的眼泪,“……你妈妈没能跑出来,身子……身子烧焦了,佝偻着,怀里还……还搂着一个学生……” 陈阿姨终于放生大哭起来。

  我没哭,眼睛胀痛,但没有泪,“……我……我想看看她去……” 我的声音意外的平静,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已经……已经火化了……”

  “——什么!” 我失声大叫。

  “没办法,所有……所有死难者都在三天内火化了。领导下了死命令。说是……是……不能破坏春节安定团结的气氛……” 说到最后,陈阿姨已经语不成声。

  “……!” 我心下大劫!却还是哭不出,双眼剧痛,也许,会流出血来。

  陈阿姨从里屋捧出一只乌木骨灰盒。我接过来抱在怀里,把脸贴在盒盖上。那上面仿佛还有妈妈的体温。

  “苏醒——” 陈家二老都想安慰我。

  “我,我没事……” 我用手拍拍他们的肩膀,表示我一切都能应付。

  “苏醒,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会好受些的。”

  “不,我并不想哭,” 我的心冷硬的象块钢铁,“我——,就是想回家,和我妈呆一会儿。”

  一整夜,我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流连在狭小有限的空间里。

  “天晚了,阿醒快去睡吧。”

  “妈你糊涂了,今天是除夕!我要和你一起守岁。”

  “……哦,我怎么给忘了,那你还不快去找陈让,他肯定又有什么新鲜爆竹。”

  “……不了,我……我今晚哪儿也不去了,就呆在家里和你一起守岁。” 我感到妈妈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妈,你冷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冷呢?

  “我很好,别担心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的手在我头发上捋了捋。我放心了,很温暖,并不冷。

  “妈,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我想起小时候生病了,都要追着和妈妈一起去上学,害怕独自在家。

  “胡说!” 她板起脸,进而又哀伤地笑了,“阿醒,别难过。你是男子汉了,要有担待,听话……” 我还是觉得她冷,老想找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可我的心……” 我轻轻拍着胸膛,“——已经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只剩一个空壳子,我……” 我望着妈妈的身影变得稀薄,一时情急,生音哽咽。

  “妈妈去帮你把它找回来,无心则无痛,阿醒,不要怕!好好照顾自己……” 她去得那么急,瞬间就淡化在空气里。

  我慌得伸手去够,一下子惊醒,发现自己趴在妈妈的床上。我摸摸枕头,很干燥,在梦里都没哭。知道从次孑然一身,哭与不哭都无人知晓。

  冬日惨淡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亮了房间,浮尘在半空中游荡。我有些茫然地呆坐着,不知何去何从。“——当当当当”

  传来敲门的声音,一定是陈阿姨,我跳起来去开门,

  “请问苏醒在吗?”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我冲他点点头,“你的特快专递,请签收,” 他不耐烦地把那个蓝色大信封塞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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