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天使的愤怒 第一、二卷+番外————多云
多云  发于:2010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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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城] 天使的愤怒(第一、二卷)+番外 BY: 多云


  文案

  直男苏醒因失恋买醉误入GAY吧,与俊美男孩方晨一夜狂欢。之后数日,苏醒发现那位野合的对象竟是他的大老板。从此,苏醒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多年后,风魔全球的娃娃LEO的真人版Leo Sine 和国际金融市场上均田分产的蝙蝠侠利奥·辛内,亦真亦幻,绝美倾城。

  你说:“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当千帆过尽,斜阳里,我们擦肩而过,你可还认识我?

  第一卷:如果一切靠缘分

  第一章

  夜已深沉。肮脏的玻璃窗偶尔反射着一些凌乱破碎的霓虹灯光。我伸手摸向开关。

  “别开灯!”他厉声制止我。

  想不到那么秀美的人会发出这么暴躁的声音。

  我缩回手,不知所措地呆立一旁。屋子里是一股陈腐的烟草和潮湿的霉气混合的古怪味道。中人欲呕!

  几分钟前,我跟着他踏入这家小旅馆,前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面目模糊的中年妇女扔给他一把钥匙就又重新趴回柜台上打鼾。

  “我们其实可以去个更好的地方?”我轻声嘀咕着。

  “这里就很好!”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想想也是,不过是一场野合。和一个陌生人。无所谓好环境,还是坏环境。

  “你呆站着干嘛?要洗洗吗?”没有表情的甚至是嘲讽的声音。

  “啊?哦……” 我大梦初醒般地走进简陋的浴室。

  温热的水冲淋在我的脸上,可冰冷的泪却渗出了眼角。无法想象小薇现在在做什么,红锦翻浪,春宵苦短?我很少哭,因为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去无端感伤,如果眼泪能够解决问题,那就不用拼了春秋又冬夏!拼尽勇气求学,谋生,端立人前,可还是在感情上被人一下子掀翻!

  我抬手迅速抹了把眼睛,心里也明白这忽然而至的咸涩液体并不是为了那个负心而去的女子,而是为了我不值一提的自尊,一只工蜂的自尊大概是不会被人关注的,能为之热泪盈眶的也就只有我自己罢了。而且,难过只限一秒钟。摔倒了,赶紧爬起来,拍拍灰,继续往前走,不然就只能自取其辱。

  水汽氤氲飘荡中,我忽然想起半小时前在酒吧后巷看到的那双眼睛:黑暗,空洞,好像一个深渊!

  “喂,你想不想……”

  他主动靠过来,从我嘴里取下烟,叼在嘴里,狠吸了一口,夜色里白皙的脸即刻涨得通红。他强忍着,不咳出声。我惊诧地看着他,却笑了,他还是个孩子呢。

  他的手忽然贴上我的后背,上下游走,抚摸按揉着。我僵硬地站着,心上倏地滑过一波电流,喝过的酒在胃里翻腾,更添刺激。那双手好似具有魔力,震颤,暧昧的抚触直将我的心牵过来,扯过去,慢慢蹂躏,摇荡。我浑身哆嗦,连大脑都在战栗!

  “哈……!” 他怪笑起来。“不会是第一次吧?简直象僵尸!”

  被他说中了,我真是尴尬得要命。已经忘了这是我今晚逛的第几家酒吧。一个只想淹死在酒精中的人是不在乎死在哪里的。可倒霉的是,我的体质千杯不醉,这令我无法假装恍惚,不能消愁,就只能放纵,喝酒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放纵的理由。

  刚才那酒吧里黑影重重,烛光点点,我的眼睛环顾四周,忽然一抖,那些身体相拥环抱,挨挨蹭蹭的情侣们——竟然——竟然都是同性!我深吸口气,终于觉得头晕目眩,只好溜出后门,换口气。

  他的身子粘过来,紧紧贴住我,将我挤在墙上。这孩子真高,我勉强与他平视。

  “你可真有意思——!”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前一秒还迷离,空洞的眼睛忽然危险地眯起来,——嘶!头皮一阵刺痛,他的唇已经吻住我。手里还紧抓着我的头发。

  夜色中喧嚣嘈杂的市声瞬间消弭!万籁寂静中,我的耳中是砰砰的心跳,微张的嘴里他灵动的舌翻搅舔吮着,眼前是他明丽的脸,肌理细腻,眼盖上有一抹淡淡的银紫,耳边还有细小的绒毛。

  在那样疯狂的眩晕中,我居然记住那么多细节。我苦笑着,擦干身子,走出浴室。

  他——,背对着我坐在黑暗里,玻璃窗反射的霓虹灯光在他身上斑驳地跳跃着。

  “你——” 我无话可说,觉得恍然如置身梦中!

  他站起身,没看我,快步走进了浴室。

  红的,黄的,绿的,在床上诡异闪烁着的霓虹光影就像小薇扔在我桌上的那张喜帖,既遥远又真实,看得见,却抓不住。我猛地闭上双眼,将一切怨怒扫除在外!对我这么个穷小子来说,感情失利,本是寻常事,但当现实比狗血的小说桥段更恶俗时,我还是觉得痛楚。

  床,忽然猛地一沉。他从浴室出来,贴着我躺下。我的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扯开一个笑容。第一次放纵,在酒吧里随便找个人野合,竟然是和一个男人!谁说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就无难事了。

  他扔给我一管润滑油,一只套,“你上吧!” 他趴在床上,像只俯身的猎豹,那流丽,优美的身形,令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他妈等什么呢?” 烦躁的声音模糊地传来。他的头埋在枕褥里。

  我简单地替他润滑后就冲了进去。不知是因为我毫无经验还是缺乏前戏。我听到从枕下传来的闷哼。“……嗯……”

  那紧致,温暖而又绝对陌生的触感令我无法自制。酒后无法人事?!真是扯淡!我被刺激得浑身哆嗦,在那禁忌的甬道里横冲直撞。脑子里象烧开了一锅沸水,烈焰翻滚中,我抓紧他纤韧的腰背,猛力向更深处冲击,驾驭一个男人,令他的肉体臣服,那感觉竟如此鲜活,激昂!

  “……啊……啊……洋……不……不行了……啊……洋……我要……要死了……唔唔……”

  恍惚中我听到从枕下传来的哼鸣,断断续续,我失控的大脑已经无法把握。

  “……啊啊……” 我们几乎是同时狂吼出声,攀到了巅峰,猛地喷射而出。

  他轰然躺倒,身子激烈地颤抖着,我犹豫着抬手想安抚他,他却从我的手中挣脱开,固执地背对着我。

  “对不起!” 我嗫嚅着说。“……我……我的恋人今天结婚。”

  “——我的也是。” 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什么?” 我没听清。多日的烦恼,疲倦和酒精将我一下子拉进梦乡。

  “为什么?小薇?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梦里我好像都在不停地向她追问。我不记得她回答我了。梦里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万点灰尘在斑驳的光影里飞舞。我茫然地坐在床上,瞪视着眼前的床单,那上面有仍然殷红的斑斑血渍,——还有——还有零散叠放着的五百块钱!

  “——哈哈——哈哈哈——” 我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湿了眼角!

  第二章

  时光荏苒,日子逝水般溜走,我把那五百块钱郑重地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好像一个纪念。

  我没有想过再去找他,虽然,那夜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他秀丽的面孔,柔韧的肌体,乌沉沉的明眸,都似烙印般刻在了我的心里,而我因此而产生的每一丝悸动和狂热,也都如滚油般反复浇淋着我的内心。脑海里翻腾着的都是他呜咽的呻吟!

  那夜的放纵被我深深埋进了心底,就象一场春梦,太阳升起,消弭无踪。而他——在我身下弹性十足,颤抖不已——也随着时光流逝而退入回忆。我对这场遭遇无法释怀却又无从记忆,恍惚中,仿佛那夜真的只是一个幻觉,——他,似乎也只属于梦境!

  在酒吧随便找一个陌生人野合,且还是同性,这本该令我万分惶恐,可真正令我惶恐的是:我对此事并不惶恐。那陌生,异样但又激情迸发的瞬间已使我的身心轰然沦陷!对他——一个同性,我毫无反感,还蠢蠢欲动,默默惦念,甚至想再见他一面!难道——从我情窦萌发时起——我就爱错了人?——表错了意?难道——我真的对同性动了心?

  我每天将自己投入紧张的工作,不过是为了冷却出轨的激情,这倒真是解决了我失恋的沉重,因为对同性的绮念已将我拖入另一种困窘!

  就在我和自己较劲挣扎时,忽然接到了郭薇的电话。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感觉恍然,仿佛已与她分隔经年。可见情爱是何等脆弱,亲密无间与形同陌路原来只一步之隔。

  “苏醒,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你有空去取一下吧。”电话里小薇的声音干巴巴的。

  我曾经放在她那里最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我的心,已经被她扔进泥地里。其它的那些身外物,还取来何用?

  “苏醒,你还是抽空去一趟吧。” 她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也好,反正都是扔,不如我自己取回来扔。

  “好吧。”我平静地说。

  原来承载过那么多深情厚爱。现在,却连一点点杂物也放不下了。人的内心大概是世上最诡异善变的空间。

  这几天我都请了病假,想了想,还是去了她家。九曲十八弯的一个胡同深处,我迈进那个熟悉的大杂院,还没走近屋门,就听到屋里传出的噼里啪啦的麻将牌声,和三姑四婆兴奋的呼喝声。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腿有千斤重。终于,咬咬牙,伸手推开门。

  “呦!苏醒来了。” 迎面坐在牌桌后面的小薇妈妈一眼看见我,嘟囔了一声,就又低头去看牌。

  “嗨,这张四筒好!我正等着呢。” 小薇妈妈从桌上抢起一张牌,码入面前的牌阵,“小薇不在,去度蜜月了。” 她看着牌,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

  旁边坐着的姑婆们静寂无声,只等着看这好戏。

  “前几天,她打电话给我,叫我来取东西。”我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了。

  “呵呦!现在这么听话,她叫你来,你就来。嗨,碰了??”她仍然没有看我,兴奋地摸索着桌上的牌!

  “小薇妈,你可真是好福气,得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婿!”

  “是呀,是呀。得空也帮衬帮衬我们家丽蓉呀。”

  “可不!又有钱又有才!听说是个什么董事吧。”

  周围的配角们一致叫好!硬是将这出戏唱得热热闹闹。

  我站在那里,象课后罚站的学生。却老也等不到家长来接。得意的人们总是忙着多踩失意人几脚,却不知此一时也彼一时,不知哪天就轮到他们自己反受其辱。

  “喏,在那角儿上放着呢。你自己拿吧。”小薇妈妈忙里偷闲地向墙角努努嘴,

  “和了!还是个对对和!”不知哪个姑婆和了牌,乐呵呵地喊起来。

  我赶紧拎起小包,推开屋门走出去。

  “真是晦气!每次他上门,我就输牌!”这句话几乎追着我出了屋门。

  呵呵,呵呵,但愿她以后的牌运能好起来。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不过是一个月的事,郭薇和TIB的小董事靳阳从相识到闪婚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而我,和她同窗四年,相恋两年,却原来比纸还薄!真是出乎意料,一个月和两年,孰长孰短?孰重孰轻?我已无法思考,似乎也不再需要我去思考了。

  兜里的手机无声地振动着,我拿出来接听。

  “阿醒!——你,你还好吧?” 是妈妈!

  “嗯。”我的鼻子塞住了。说不清话。也只有在母亲面前,我的自尊能稍有机会谋求关注。

  “——要不——要不你回家来呆几天?” 妈妈担忧地说,带着熟悉,软糯的南方口音。

  “——不了,最近很忙。没法请假。”我鼻子堵着,含混不清地回答。我现在心境茫然,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不知如何面对妈妈。

  “那你要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妈妈还是很担忧,“刚才打电话到你住处,你同屋说你最近瘦得厉害!” 唉! 李东那个大嘴巴!

  好不容易将妈妈安抚住。我累得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起小时候,我睡在床上,看着妈妈坐在一点点大,圆圆的台灯光下,弓腰低头,奋笔疾书,旁边永远是批改不完的学生作业。这么多年过去,满天下的桃李们还有谁会记得一位小学老师的背影?每次看到妈妈将一元钱的纸币都珍而重之的对折两次再放进我的口袋,我都发誓,长大了,要努力,努力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可那个好日子还远在天边呢!

  忽然觉得羞愧,我这么个最基层的小工蜂根本无法奢望完满的感情,现在自取其辱,还滚了一身泥巴。我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但情由是如此难以出口,就更添烦乱。——他——他——,我的心里莫名地牵动,——人海茫茫——又在哪里?

  回到住处,我将小包往客厅角落一丢,倒在沙发上就动也不想动了。

  “嗨! 苏苏,你饿不?” 李东那小子端着碗方便面,蹲在我面前,吸溜吸溜地大嚼。

  “滚一边去!我烦着呢!”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从上大学就一个屋里混的兄弟。没啥话是不能对他说的。

  “不就是个郭薇吗?胸大无脑的小娘们。你至于吗?!”李东歪着头,撇撇嘴。

  我顺手抄起沙发角落里的一本杂志兜头就砸过去。小李躲闪不及,面汤撒了一手,“哎呦!烫死我了。”他叫起来。

  我一骨碌翻身爬起来,抓过他手来看,果然,红了一片。真是越烦越乱!

  “怎么办吧?你说!哥哥这手算是废了,你怎么赔吧?”他那样子嬉皮笑脸的,非常欠扁。

  “你不说话会死呀!” 我给他抹烫伤膏,手里不觉用上了劲。

  “啊呀!有你这么上药的吗?嘶嘶……”他咧着嘴,直吸气。

  我也觉得愧疚。这么多年,没有哪件事李东不是站在我这边,帮着我,护着我。现在,为着自己纠结的心绪,我跟他赌气。

  “郭薇不成,那妞太势利!不适合你。”记得当初毕业前,李东警告我,少有的严肃。

  “怎么不成!那么多人追她,”我话说了一半,心里却有点得意。那么多人追她,她却答应了我。

  “我说她不成,她就不成!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大学四年来,李东还没跟我这么发过火。他快一米九的大个子趋近过来,我心里一激灵,后退半步,

  “你嚷什么嚷,无理取闹!”我的话,冲出口,想挽回,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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