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天下(第一卷)恼情思+番外——粼波儿
粼波儿  发于:2010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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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听到燕清粼轻微的闷哼一声,东方慕平登时停了动作,吸吸鼻涕,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燕清粼突然抬起东方慕平的下巴,带着些许强势的味道吻住他,紧紧地吮吻着那充满淡淡馨香的薄唇,带走那份甘甜,翻滚着激情,让人莫名心安。东方慕平一惊本能的伸手推拒,却又贪恋那股温柔,欲拒还迎——很温柔,很温柔,总是顾及到他的感受,总是,很宠溺地爱着他。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东方慕平环手抱着燕清粼的脖子,闭着蓝眸,不知是心虚还是害羞,一头埋进燕清粼怀里,不敢再抬头。

  燕清粼叹口气,轻抚着他的背说:“消气了?心情好了?嗯?”

  东方慕平冷哼一声,抽噎着一口咬上燕清粼的肩,抬眼斜睨着他。燕清粼顿时哭笑不得:几年不见,难不成连属相也改了?不是乱踢乱打,就是张口便咬。

  伸手抚开东方慕平额前的乱发,吻吻他颤若蝉翼的睫毛,柔柔道:“瞧你把我府上弄得沸反盈天,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也不怕奴才们笑话。”说完小心的查看他背上的伤,果然挣开了血痂,血岑岑的唬人,燕清粼倒吸一口冷气。

  东方慕平闷闷的不吱声,燕清粼把掌对着他后心缓缓输进真气,看他眉眼倦怠、衣衫染尘,知他一路奔波,定是吃了不少苦,想那东方筱澜也不是省油的灯。燕清粼当真是关心则乱,本来是心里疼惜,口里却不免埋怨,加之今天心绪烦乱,免不了发作了他,真真追悔。想来刚刚看到他时,心中的确有丝暗喜。

  “可痛?”内衫已经被血印透,燕清粼眉头一皱。

  东方慕平松了咬着燕清粼的牙,贴在他胸前摇摇头,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说明情况并不乐观。

  “若痛,再咬我肩便是,不准你……”未说完,燕清粼吻吻他渗着血珠的嘴唇,“不准你咬这儿。”

  东方慕平心里一酸,作势推开燕清粼道:“不用你管,反正我就是个累赘,是死是活与你何干?”说完就要翻身上马。

  “对啊,根本是个累赘。”不痛不痒地附和着。

  东方慕平听燕清粼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有点措手不及,动作一滞,险险坐倒。

  “你……”东方慕平带着哭声的质问,少了凌厉,多了心伤,却什么也说不出。

  “可为何还让我如此揪心?”燕清粼低叹一声,把东方慕平护在怀里,揉揉他的头发,调笑道:“再说,你见过这么拽的累赘?”结果,东方慕平面上一红,燕清粼很不幸的又“吃”了一拳,人却偎在怀里不再乱动。

  怕加重伤势,燕清粼顺势抓住他的手,急点背部几大要穴,仔细用披风包裹住东方慕平,起身向东暖阁掠去。

  途中,见东方慕平闷头趴在燕清粼胸前,知他心里还有隔阂,于是俯身到东方慕平耳畔,轻声道:“抱歉,迁怒于你。”只这声音纤小若无,风一吹便无影无踪。

  闻言,东方慕平身子一颤,也未吱声,只是圈着燕清粼脖颈的手臂越发紧了,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燕清粼看他安分许多,也长舒一口气,脚下越发轻盈。

  第二十九章:爱怜(下)

  刚进东暖阁,见萧岭跪在院内,燕清粼只做不理,飘然走过后,冷冷道:“做这些样子给谁看?还不滚进来!”

  容儿听到有动静急忙奔出来,见到燕清粼怀里的人,脸色更是难看:“爷……”

  “容儿,你去吩咐厨房做几样清淡小菜来,嗯,荷叶莲蓬汤和紫粳粥不能少,去吧。”接着回头吩咐双喜备水沐浴,伤口也要清洗一下才能上药。沐容见燕清粼忙得紧,不敢扰,悻悻的奔厨房而去,心中对此事却越发计较,一旁的翩只当作是他吃醋了,一笑了之。

  燕清粼将东方慕平小心的放在软榻上,翩急忙过来服侍,结果他抓着燕清粼的衣襟不放,表情更是难过,想是伤口开始狰狞。燕清粼俯身软言宽慰,一边握紧他的手,一边小心的将他中衣脱下查看。忽然觉得手中一凉,竟是触到了当初送他的紫石玉链,燕清粼心下恻恻:他原来一直都戴着。

  狰狞的伤口似乎有些化脓,燕清粼取来纱布轻轻擦拭,只是这伤口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比如刀口的方向……摇摇头,燕清粼自嘲的笑笑,莫不是想多了罢。

  望着小心翼翼的燕清粼,东方慕平竟挤出一个虚弱闪亮的微笑,虽在安慰对方,一滴泪却不受控制的滑出来。那种强忍痛苦的摸样,让燕清粼禁不住心中一湿,疼得有些抽搐。

  将东方慕平从榻上抱起来揉进怀里,燕清粼一边吻着他的脖颈一边保证:“慕平别哭,一会就不痛了,别怕别怕。谁伤了我的慕平,我定会百倍讨回。”

  谁知,东方慕平咬着牙频频摇头,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未说出口,只紧紧贴在燕清粼怀里抽噎。

  急匆匆赶回来的沐容,看到这副情景,面色稍稍阴郁,别扭的转头向外望去。

  这时双喜回禀说,浴池准备妥了。燕清粼小心将东方慕平裹起来,如果不清洗一下,伤药只会事倍功半。知道东方慕平历来是比较害羞的,挥退侍女,也不假借人手,细细帮慕平擦洗妥当,燕清粼见他膝上有几处瘀痕,想必是刚刚摔倒弄得,心下越发计较。

  赤裸相向,东方慕平涨红了一张脸,看燕清粼亲自为他料理,心里微起波澜,强撑身子勾起燕清粼的脖子,仰头吻上。燕清粼一愣,微笑着回吻,见东方慕平竟有了欲望,便俯在他耳边道:“慕平想要吗?”

  东方慕平闻言一怔,脸颊愈发红润,贴在燕清粼颈侧,软软道:“慕平怕让清粼扫兴。”见了日思夜想的人,他没有感觉才有鬼!若没有这该死的伤,那……

  仿佛看透他的想法,燕清粼轻点他鼻头:“傻瓜!”心下苦笑:我怎会趁人之危来伤你?

  说罢,柔笑着吻住了他,另一只手则在东方慕平身上游移搓弄,让他呼吸愈发浓重起来,身体不自觉的摩擦燕清粼,口中发出似痛苦又快活的呻吟声,令人销魂。

  燕清粼不动声色的起身一使眼色,躲在暗处的瞳和翩立刻闪离。

  或许觉得身上之人远离,东方慕平嘟囔一声,面上红潮更甚,不耐地贴着身上之人。燕清粼低头咬住他略肿的朱唇,左手指尖勾过胸部两点殷红周围的敏感地带,逆流往上,沿胸膛之中上至锁骨,右手则往下探去,一把抓住他的脆弱。

  顿时,慕平身子抖个不停,真真呻吟漏出,燕清粼不禁加快手上动作,嘴唇也配合着四处撩拨。良久,东方慕平终于低吼一声泄了出来,高潮过后稍稍晕了过去。

  不过,在失去意识前,他努动嘴唇,无声说道:对不起。

  燕清粼一愣,并未在意。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气息,伸手拿池边干净的亵衣给东方慕平穿好,又拿外袍细细遮了。半晌方才说道:“进来吧。”翩和萧岭走进来跪在当下,燕清粼向翩一点头。

  翩端着一盒暖玉膏过来,正要从燕清粼怀中接过东方慕平,燕清粼顾惜东方慕平,自然不在意替他做上药的小事,所以摆摆手,自取来药膏为他敷上。此药膏涂到身上,温润清凉,东方慕平缓缓回过神来,看到一旁服侍的翩,通红的脸色又染上一层红晕。

  “这伤是怎么回事?”

  燕清粼将东方慕平放在贵妃椅上,站起身来望着萧岭,翩立刻上来给他更衣。萧岭,是当年飒比较得意的门生,比西儿高一辈,虽未收在身边,但也见过几面。当年燕清粼虽然下令撤出北辽全部属下,但似乎飒自作主张了,难道留了几个人?

  “属下无能,被东方筱澜算计,未护好小王子,罪该万死。”

  “怎么回事?”燕清粼眉头一皱,暗盟培养出来的暗裔怎么可能犯这等错误?更何况是跟在东方慕平身边三年多的裔!尤其是飒的属下,通常是绝对的专家。

  “自从北辽皇室只剩两位王子开始,东方筱澜对小王子格外防范,这次出了点小状况,没想到惊动京城府尹,结果让人追杀。幸好,小王子早有算计,找了替身,这才千辛万苦赶到扬州。”

  燕清粼眉头一皱:“现下北辽的慕平是谁?”

  “主子放心,是萧泽易容而成,足以以假乱真。”

  “爷还能信你?”燕清粼嗤笑一声,仿若听了个笑话,心下却有了计较: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

  萧岭脸色徒然苍白,身子一抖,垂首不语。

  燕清粼御下向来极严,东方慕平心里紧张,抓住燕清粼的手道:“我知道不该管你治下之事,可此事都是我任性导致,要不是萧岭,我恐怕早就……”

  “你也知是自己错了?”燕清粼的笑容不达眼底。

  东方慕平咬着下唇,低头扯着衣襟,作为主谋者,他的确没什么立场为别人讲情。

  燕清粼叹口气,把他揽进怀里:“既如此,那就下不为例,可好?”

  东方慕平反手抱住燕清粼腰身,爱恋的蹭蹭:“我知你是担心慕平,可与你一别近三年,音讯全无,心里总是空落落,怕你……怕你终会忘了我。”未说完,眼泪便串串往下滚。

  燕清粼只是叹息,替他擦干泪道:“我不发作他就是,莫哭。”

  此时,双喜进来,冲燕清粼一个万福道:“爷,晚膳备好了。”

  燕清粼一点头,给东方慕平略一收拾,便抱出浴室。

  东方慕平望着桌上都是自己平时最爱的几样小菜,暖暖一笑,却无甚有胃口。燕清粼明了他累了一天,没食欲,让沐容盛了碗紫粳粥,将东方慕平按到腿上,好说歹说吃了点,随即靠着燕清粼沉沉睡了。

  沐容收拾过食具,回头见燕清粼将东方慕平放到床上,便道:“主子,容儿已经为这位公子安排好厢房了,难道……”让他睡在这儿?

  燕清粼扯过被子细细掩好:“不用,今晚就在东暖阁好了,宿别处我不放心。”忽又觉得不妥,看沐容绞着衣角立在门口,眉头一蹙:“今夜就别服侍了,逛了一天也乏了,早点去休息。”虽然从未招他侍寝,但看他落寞,心中也有些异样。

  “爷,他不能……!”容儿突然抓住燕清粼衣袖,神情着急。

  “嗯?”燕清粼有些意外,今晚的沐容有点奇怪。

  沐容一怔,错愕的松开手,眼神焦急又无奈,几次张开却未有言语。

  “乖容儿,快去吧。”燕清粼抚抚他的头发,心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沐容半天才抬起头,眼里柔得滴出水,倾身吻过来:“爷欠容儿一次,容儿可记下了。”说罢一礼便回房了。

  燕清粼一愣,苦笑着摇摇头,站在院内失神片晌。

  夜沉如水,花香殷殷,忆起宫中往事,犹在昨耳。近三年虽一直畅游江湖,所论之事莫过于国事、政事,权事,唯独枕帷事独独不会轻触。但每碰到东方慕平,总会闲适得宜,更别提算计、攻心之类。一直回避与他感情纠缠,是不想终有一日,敌对相向,要他情何以堪?

  其实,当初不过一时兴起才出手相帮,这些年来也曾后悔过,毕竟是自己太草率了,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夕午粮庄以及派去的暗卫都会陷入危险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现在才碰到东方慕平的话,不论他如何凄惨,燕清粼都未必像三年前那样大手笔的帮他,只是糊涂事已经做了,后悔已晚。现下只能选择相信东方慕平,若是他……那燕清粼也必不会……手下留情的罢。

  不会留情么?谁又知道呢?怕是燕清粼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的心思……

  唉,人算不如天算,纵燕清粼多英明神武,也未必在这算计之中。罢了,庸人自扰,燕清粼自嘲一笑,出声唤来瞳。

  “爷。”

  “嗯,帮爷去查两个人。”

  “可是那简烟?”

  “嗯,还有在仙客居隐在暗处出手相助之人。”身影好熟,莫非是……燕清粼冷笑,心下已有几分推测。

  “是!”

  “还有,”燕清粼微一沉吟,“查查慕平此行目的。”

  “爷的意思是……”瞳的眼中厉色一现。

  燕清粼柔柔一笑:“只是有点疑心,你莫担心。”

  “是!”主子的话向来是瞳信守的教条。

  “萧剑何时回来?”

  “两日即可。”燕清粼打开扇子,心下了然。

  这时房中传出声响,恐怕是东方慕平魇着了。

  “爷,早歇着吧,属下来守夜。”

  “嗯,让飒来守着吧,你累了一日也去歇着吧。”

  “谢爷关心!”

  燕清粼微一点头,转身进了东暖阁,脚步有些匆忙。

  指上留芳不思量。但见墨云倾明月。而今夜,天色正好,云淡风清,却不知明夕如斯。

  第三十章:身份

  六月的天最易变,前几日还云淡风清,今天却阴沉憋闷。刚入夜,天忽然开始飘雨了,很细但很密。燕江边上,一袭素色暗花纹长袍的男子,在临江酒楼的小榭内独酌。偶尔举起随身长箫,置于唇边,箫声阵阵,细听好似呜咽一般。

  只是,雨夜箫声,更觉凄凉。

  一曲终了,他起身站在回廊上,抬头看着天空。暗夜,飘雨,他却爱极了这份阴郁的美,在故乡是绝对没有这种景致的。忽然想起了那日碰到的燕国太子燕清粼,嘴角弯起一抹笑:现下,他该在与慕平颠龙倒凤,这个妙人会被那个小贱种迷住,真真称奇,原来东方慕平也并非一无是处。

  突然感觉有气息逼近,他将长箫收到腰间,回身倚在栏上,望着细雨蒙蒙的黑暗,淡淡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藏?”

  一阵风吹来,轩阁青帏轻轻舞动,风罢,已有位褐衣少年立在当下,怒目而视。

  “姬三殿下?呵呵,别来无恙,请坐。”素衣男子略微有些惊讶,随即微微一礼,满面嘲讽,走到桌前坐下,举手添了一个夜光杯,倒入香味四溢的花雕,“不知深夜找在下所为何事?”

  褐衣少年眼神冰冷,面上却无甚波澜:“此话该本王问你吧,东方殿下?”他来到桌前俯视道,“或者,该叫你简烟简公子?”

  “呵呵,随便,你不会不知,本王名筱澜,字简烟?”东方筱澜斜睨着他,“怎么,几年不见连你表哥我的名讳都忘了,容儿?本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不故弄玄虚。”言罢,兀自端起一杯酒使劲灌下。当时有个习俗,男子行完二十岁礼,便可取个字,东方筱澜刚过二十岁不久,又与沐容几年未见,后者不知道也不奇怪。

  沐容,不对,应该称为凉庭的沐王爷姬容才对,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眼中却愈发森寒,“你怎会在这里?”

  “听说姬三殿下外出巡游三年之久,本王实在挂念,却不想千里寻来,见到你自甘辱没身份做起了男宠,”东方筱澜顿了顿,单手托腮望着他,笑的极为暧昧,“不知他能否满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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