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封印————银雾
银雾  发于:201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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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平地飞来两把弯刀,离地十公尺高。阿迪索用力踢马肚子,无奈新买的马不怎麽机灵,竟然冲著刀飞来的方向狂奔过去。
  阿迪索一手揽住明天的腰,提气腾空而起,跃到颗手臂粗的树干上,刚立稳,就听到白马一声哀鸣,之後轰然倒地,被斩断的两只前蹄不停乱舞,血液飞溅,甚为可怜。
  阿迪索看都没看地上的马一眼,披风一甩,抱著明天跃到另一棵树上。只几秒功夫,原先所站树枝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铁箭。他抱著明天不敢停留,不断地在树间跳跃,敌人数量众多,如果只是阿迪索一个人才不用这样逃来逃去的,但他现在不得不为明天考虑。
  "阿迪索,放开我,这样你会受伤的。"
  "你想死吗?!"阿迪索挥剑搁开不断追著他们的箭。奇怪,什麽时候怪物的智商高到会用箭了?关键时候阿卡迪也不在,这一切怎麽像算计好了似的......
  突然一张网从天而降,阿迪索避让不及,抱著明天一起跌下树来。几个长得跟魔族人相似的妖怪从四周中蹦出,手中的武器全架在阿迪索身上。
 

  14
  "半魔人......"阿迪索皱起眉。
  半魔人是由操偶师研究出来的玩具,类似於傀儡。这种傀儡不同於一般的无生命体,是由操偶师将魔族的青年男子与妖怪相溶合制造出来的,具备了妖怪强大的蛮力和魔族特有的能力,再加上连接傀儡另一端操偶师的智慧。非常难缠的对手。
  "小鬼,待会记得不要睁开眼睛。"不利的处境并没有让阿迪索害怕,反而把他体内的嗜血因子激发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手中的剑也开始兴奋得嗡嗡作响。
  阿迪索猛地拍上地面,口中大喝一声,魔力像弹药般突然炸裂开来。四周的半魔人被这突然的冲击息数弹开,麻绳结成的网居然承受不住魔力的重压断开了。
  "想用这些小喽罗来对付本大爷?未免异想天开了!"
  身形快如闪电,那些半魔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身体已感应到比冰还清凉的风。阿迪索的剑沾满鲜血,浓浓的腥味让他感到开心,开心到想笑。温热的......粘稠的......漂亮的红色,像盛开的玫瑰......这片红色的海洋是自己的杰作......太棒了......
  明天跪坐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他的脸上衣服粘上好多血。一只被切飞的手掉到面前,他似乎看见指关节还在动......不要......不要......明天的眼神有些涣散,一些奇怪的画面在脑里飞闪而过,燃烧的火焰......红色的海洋......不断的哀叫......不要!不要!他下意识地甩著脑袋,那些东西好像随时能把他吞噬......
  "喂!小鬼!"阿迪索从兴奋中解脱出来,终於发现明天不对劲,该不会被吓傻了吧。他拍打著明天的脸。
  "哥哥......"明天脑子乱成一团,终於晕了过去。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把现场弄得那麽血腥,现在弄出麻烦来了吧。"阿卡迪毫无预警地出现,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什麽时候来的?"
  "从你被网住的时候。"阿卡迪蹲下看了看明天,"只是昏了过去,把他带到前面的沟里弄点水清醒一下,让他自己进城,我们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你说不再保护小鬼?"阿迪索用袖子擦掉明天脸上的血,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该一时忘了形。
  "别忘了我们是影使,既然他回到圣都,我们的任务就算完了。"阿卡迪别有意味地看著阿迪索,"难道说还有别的原因让你想继续保护他?"
  "别以为你是我弟弟就可以乱讲话!"阿迪索突然暴怒,一手掐上阿卡迪的脖子,瞪著他。然後又放手,抱起明天走了。
  "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阿卡迪摸摸脖子,细白的颈上渐渐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离他三尺远的一个半魔人回光返照般的醒了过来,微弱地喘著气,他的身体已经断为两截,就像被腰斩处刑的人,肠子从裂开的腹部流出来,微黄的颜色,网著红色的血丝。
  阿卡迪若有所思,一脚踏上半魔人的胸口。他知道操偶师可以通过半魔人的眼睛耳朵看到这一切。
  "不管你有什麽目的,胆敢反对路西法大人的都得死。"
  脚上使力,可怜的傀儡胸骨发出沈闷的断裂声,眼睛暴突,死了。
  清凉的感觉从额头渗入,慢慢地......燃烧著身体的火焰似乎消失了。明天悠悠地睁开眼,对上阿迪索担忧的眸子。
  "醒了就好。"阿迪索有点别扭地转开头,将一方湿帕丢到明天脸上。"快点进城去吧,不然就赶不上你哥哥的订婚典礼了。"
  "......"明天看了看一直抱在怀中的盒子,下意识去忘记昏倒前看到的东西。"阿迪索不一起进去麽?"
  "进了城应该不会有什麽危险,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就此分手吧。"他起身要离开,突然袖子被抓住。
  "我们还会见面麽?"明天问。
  "不知道,也许吧。"
  "我想见阿迪索。"明天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忍著快要流下的眼泪。"我想见你......"
  "以後......应该有机会的吧。"阿迪索把袖子从明天手里扯出来,走了。他不让自己回头,他知道明天一直站在那里看著。
  圣都
  才离开半个月的光景,圣都居然变得不一样起来。到底是哪点不一样,明天也说不出,
  房屋,树木,街道,商店......自己就好像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下起了蒙蒙细雨,自己站在玻璃窗後,看著这个雨中的一切。明天咬咬嘴唇,街上人来人往,谁也没注意到他这个穿著破烂的人族。
  路西法的订婚典礼办得很热闹,街边商店打出了庆祝的标语,漂亮的花篮摆在门口,有些还挂起了庆典时用的彩旗。一些小孩在街上欢快地跑著,就像过节般热闹。据说等会有游行,晚上在梅莉亚河边还有烟火表演。
  明天本想先去找莎莉叶,前面的人群突然开始拥挤起来,负责治安的城市警卫队呼啦呼啦地在前面开路。忽听得有人大喊:路西法大人的花车到了!08819C16E我看:)
 

  明天夹在拥挤的人群中,身体被挤著移动,双脚不听大脑指挥。就像在海中一样,随波逐流。
  游行队伍前面是百来人的步兵,手执长矛,全身披挂铠甲,头上戴著挡去大半脸的铜制头盔,黑亮的皮靴整齐划一地踏在地面上。然後是骑著高头大马的骑兵,腰配宝剑,身上挂著半人高的弓,背上箭筒露出洁白的箭羽。再然後是......三辆装饰得极为豪华的花车,每辆车套了六匹马拉动,车箱四周用鲜花装点,中间那辆车箱前有个一米多宽的平台,上面堆满了鲜花和花瓣,没有车门,只用柔美的轻纱遮盖。
  突然有人尖叫,明天努力踮起脚尖看去。轻纱撩起,车内走出来穿著一身白色华服的路西法。他伸出手,牵引著一女子走出来。
  女子柳眉细腰,涂著鲜豔的口红,粉红的礼服,一串黄绸做的玫瑰从左肩斜到腰际。明眸微睁,眼波流动,让人过目难忘,不愧为魔族第一美女。薇拉站在路西法身边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路西法轻搂著薇拉的肩,挥手向兴奋的人群致意,前後两辆花车上的侍女们不停地抛洒糖果和一些小玩意,人们争先恐後地去抢夺,场面几乎失控。
  薇拉轻皱眉,附在路西法耳边说了些什麽。路西法也没回她话,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又把薇拉带进车里。
  明天努力地往前面挤,为的是想多看两眼他的路西法哥哥。
  路西法的花车先行离开,游行的队伍还在派送礼物,跟在花车後有歌舞表演,人群继续狂欢,并没有因为路西法的离开就冷却下来。
  明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脱身,他拉了拉身上脏兮兮的披风,想著路西法可能会回家,挑了条偏僻没人的小路快速地跑起来。这条路很远呢,得跑快些回家......他这样对自己说。
  心脏跳得极快,像要冲出胸膛般,明天感觉自己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抓著胸口的衣服,停住脚步,背靠著一堵墙慢慢滑坐下去。
  怎麽会感觉这麽闷......鼻子也好酸......
  口鼻并用地呼吸著,还是感觉空气不够......
  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吗?怎麽会如此奇怪?视线也模糊起来,抬手一抹,湿湿的......
  怎麽会流泪了......好好的哭什麽,还没有疼到要哭的程度吧。不能哭......哥哥有说过男孩子不能随便哭......说过要变强给哥哥看的......
  明天休息了好一会,心跳平静许多,也缓过气来了。努力撑起身体,无法再用跑的,就一步一步走回家去。
  路上很静,居民的门窗都关著,大家都跑到主街道上狂欢去了,远处传来的喧嚣,在这寂静的小路上,变成了种讽刺。
  等明天好不容易看到那熟悉的城堡时,却被侍卫告知路西法在梅莉亚河边的皇家游园厅,从游园厅的观景台可以欣赏到烟火表演,晚宴和酒会也都在那里举行。
  "谢谢你,我知道了!"明天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明天少爷,您不先进去换身衣服麽?"侍卫好心地提醒,明天早已转身离开,他的脑子里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占满,哪里听得进侍卫的话。
  天色尚早,却依旧有不少人在河边抢显患上好位置,以等待晚上的烟火表演。皇家游园厅是只对达官贵族开放的地方,周围有军队士兵的重重把守。
  "请让我进去,我要见路西法大人!"明天被守卫拦下,苦苦哀求。
  "路西法大人岂是你这种乞丐见的!一边去!"守卫打量著明天一身脏破的衣服,而且还是个人族,心生厌恶,一把甩开明天抓著他的手。
  "我真的要见路西法大人,我是......"明天差点就要自己是他弟弟了,赶紧咬了咬嘴唇,"总之请你让我进去!"
  "叫你滚开没听到吗!"守卫不耐烦,突然抬起脚踹上明天,"妈的!卑劣的人族也想进这里面,老子都还没资格进去!"
  明天摔在门口台阶上,抱著肚子微微缩起身体,眼睛冒著星星,被踢到的腹部疼痛得像要腐烂般。
  "怎麽回事?!"门口的骚动引来了一个主管模样的人。
  "报告大人!这个小乞丐妄想进去见路西法大人!"
  "喂,你为什麽要见大人。"主管走到明天身边。一个乞丐,还是卑劣的人族,怎麽会在这时候拼死想见大人。
  "有......很重要......的事......"明天感觉气息上涌,喉头腥甜,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主管见明天虽然穿著破烂,眉目却清秀,不似一般的人族,心里一动,想到路西法收养过一个人族......难道......
  "这里是禁止人族进入的,没办法让你进去,但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主管口气和悦了许多,他可不想莫明其妙地得罪路西法。
  明天抬头看了看大门,那里是一条悠长的通道,哥哥就在这明亮的灯火中某个地方,自已却无法触及......哥哥......会幸福吧,他的妻子那麽漂亮......明天拿出那个檀木盒子,交给总管。
  "这个,请交给路西法大人。"
  又伸手在衣服里摸出那柄匕首,用力扯断尾部系的金色丝线,将那颗紫色小石头放到他手里。"请告诉路西法大人,就说......就说......明天祝福他......"
  主管看到匕首吃了一惊,这种镶满高级魔石的华贵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而且刀鞘上分明印著代表路西法的徽章。这个人族果真是......他一手拿著盒子,一手想要搀扶明天起来,却被拒绝了。
  明天努力站稳身体,微微给主管鞠了一躬。大眼幽怨地看了看里面,转身离开。
  从小他就是孤独的,一直是这样。
  只有哥哥会微笑地看著他,会对他好,会紧张,就像......家人......
  现在他有了妻子,以後还会有儿子......他是个优秀的人,以後身边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围绕,自己只不过是捡来的一个人类,他心地善良地保护了自己......如此而已。

  天上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明天在人群中摇摇晃晃地走著,他感到特别的冷,被踢到的腹部痛得他几次想躺到地上......这样子要去哪里呢?他有些迷惘,回家......好远......那里又没有哥哥......去找莎莉叶姐姐吧,那样可以坐在火炉边烤烤快要冻僵的身体,也能喝上一口热水,然後蜷在炉边的那张长绒地毯上睡觉......

  路西法好不容易从那个无聊透顶的宴会脱身,臭女人,对她好一点就飞上天了,居然敢在游行上提出让自己用魔力展开翅膀抱她飞?还有,一个宴会而已,到处跟人显摆,自己好像是她的私人物品一样。要不是看在导师的面上立马把她发配边境。
  "大人!"主管看准时机迎上去。
  "这个......?"路西法一眼就认出了那颗石头是他给明天的东西,接过盒子,盒子一角上染著血......明天受伤了!?路西法的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蹙。
  主管本来还想邀功的,一看这情势不对,怕把侍卫伤明天一事抖出来自己要负连带责任,赶紧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亲爱的,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一听到这甜腻的声音,路西法有种要吐的冲动。女人还真难搞定,才离开一会就找上来了,但他现在没耐心跟她纠缠。
  "我有事要先走一步。"路西法还未走两步就被薇拉拖住。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会,有什麽事会痹烩个还重要?"
  "当然有。"另一个人从侧门走过来。一身白色长裙,挽起的棕发上简单地插著支百诘花,有‘圣女'之称的迦佰莉看起来如高贵的百合花。"紧急军情面前,你等妇孺之辈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薇拉怒视著迦佰莉,美女与美女相见自然不会有什麽好事,一瞬间她已把迦佰莉锁定为情敌了。
  这个女人不就是南军的统领,居然拿军情压她,长年在外征战,就算长得貌美如花又怎麽样,谁敢要男人婆!
  不过是个交际花,跟我抢路西法?要不是导师的意思,你只能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尖。
  迦佰莉突然展开如花笑靥,"路西法,快去吧,你未来的新娘我会好好陪著的。"她故意把‘好好陪著'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先谢了。"路西法正愁怎麽出这口恶气,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
  路西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中,侍卫却告诉他明天没有回来。那个孩子会上哪去呢?打开手中的盒子,漂亮的项链跟耳环,手指抚过,触感清凉,祝福从指尖传到了心里......
  "你们两个,不是应该在少爷身边吗?"
  黑暗中浮现出阿卡迪和阿迪索的身形,他们跪在路西法脚下。
  "少爷进了城,不会有什麽危险,我们是去调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阿卡迪把手中的一个羊皮卷呈给路西法。"在城郊少爷受到了操偶师的攻击,我们认为这件事没那麽简单,所以去查了下幕後之人......"
  路西法接过来看了看,手心腾起火苗,把羊皮卷烧成灰烬。他的手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因太过用力而暴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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