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封印————银雾
银雾  发于:2010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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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去找少爷!把整个圣都翻过来也要找到!"
  明天没有回到莎莉叶那儿,雨慢慢下得大起来。梅莉亚河边的烟火按照计划升起,巨大的花朵在天空炸开,有的像菊花怒放,有的像流星破空,华丽的色彩把夜空渲染得精彩纷呈。
  看著转瞬即逝的烟火,明天感觉眼睛越来越模糊,睫毛上粘著水珠,眼皮过於沈重,他靠在一个棚边休息,棚子里堆著许多干稻草。身体......不听使唤地歪进稻草中,明天沈沈地睡著了。
  下半夜,雨越下越大。
  好几批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报告说没找到明天,路西法开始等得不耐烦。
  "大人!"阿卡迪和阿迪索也是空手而归,明天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你们也没找到吗?"
  "对不起!大人。"阿迪索恨自己为什麽不坚持待在明天身边。"我在少爷身上放了追踪香,可是没想到会下雨。"
  路西法闭上眼睛,没有一个人敢再出声,周围的空气像要凝固般。
  阿卡迪和阿迪索用来变装的一身黑衣湿透了,遮面的布粘在脸上,路西法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拉贵尔!"
  "属下在!"一个披著浅绿色披风的男人站出来。他是城市警卫队的总队长,算是米加勒的部下,但以前任东军三分队队长时一直跟随路西法,所以只要是路西法的吩咐没有不尽心的。
  "传我之令,全城戒严,所有人等,出入城者,需城卫队的通行牌。你亲自带上百来人,将安德烈男爵一家二十四小时监禁。"路西法站起身,扫了一眼立在四周等待的部下。
  "海尔塔!"
  "属下在!"
  "你带二十个人去皇家游园厅,把薇拉小姐接回来,不要让她再踏出大门一步!"
  "是!"
  雨打在衣服上,湿透的衣服马上又把冰冷传到身体。
  在这雨帘中,梅莉亚河边还放著烟火。那些烟火是由魔法控制的,不受雨的影响。蔚为壮观和奇丽的景象,对无心欣赏的人来说只是个无聊的背景。
  明天从小就爱生病,又大伤未愈,这种天气里会去哪里?路西法再也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谁也不可以拿走他的东西,那是他的王牌。他照顾了十几年,花了大量心血和感情的东西,怎麽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的东西......就算是死神也不能抢走!

  一个长得精瘦的人族少年来到马棚喂马。他手上套著沈重的锁链,每动一下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这入冬的天气里,只著一件单衣,光著脚,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圈养的奴隶。
  少年有点疲倦地抱起一把草,转身离开时,像想起了什麽,猛地回过头。稻草堆里居然露出了一只手。
  他小心地走过去,蹲下身,捡了根棍子戳了戳,见没反应,把上面的稻草轻轻拨开,居然是个跟他一样的人族少年。
  "喂、喂!"少年轻轻推了推那人,还是没反应。看到他脸蛋通红,伸手去额头一摸,烫得吓人,而且脸上似乎有血迹。
  少年想了想,又快速地把稻草给盖上。
  他先喂了马,然後溜回奴隶们住的大房间,拿了壶水和些破布块,又折回马棚。发烧的人若是不管的话,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少年的父亲就是在高烧了三天之後,主人不给医治,活活病死的......所以,他实在没办法放著这个陌生人不管。
  这个人族,应该不像自己一样是苦隶。穿著虽然破烂肮脏,但皮肤细嫩,没干过苦活。
  少年用破布清洗著他脸上的污泥,光线微弱,仍能感觉出清秀的五官,特别是黑长的睫毛,就跟两把刷子般。
  难道......他是性奴?也难怪少年会这样想,人族在魔族地盘上绝大多数都是奴隶,像明天那样被路西法收养为弟弟简直是无法想象。
  "怎麽说你也逃出来了,我一定会帮你的。"少年看看手上的锁链,他就是因为前几天逃跑挨抓回来,被打了一顿,然後套上锁链以示惩戒。
  少年用湿布放在明天额上降温,不时喂些干净的水,他所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马棚里四面透风,冷得紧。少年想了想,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比他轻不了多少的人族拖到草料仓库里。
 
  15
  明天迷迷糊糊醒来时,虽然头痛欲裂,却感觉身边好温暖。
  "哥哥......"他梦呓般地叫著,瞬间又明白过来。仔细看去,却是个不认得的人。
  "你叫了一个晚上的哥哥。"少年见怀中的人醒了,小心地把锁链绕过明天,然後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衣裤拿来穿上。
  少年居然全身一丝不挂!明天红著脸把头扭开。
  "脸红什麽,我身上有的你也不少。"少年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
  "......"明天突然想起路西法沐浴时的健美体格,更是害燥得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讲你的。"少爷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别人的痛处,他蹲下身看著明天,"我叫胧月,你呢?"
  "明天......"
  胧月伸手摸上明天额头。
  "还是很烫。你就在这里睡觉,不要乱跑,也不要发出声音,这个仓库很少有人来的。"胧月扒开一边的草堆,拿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个小小的干硬馒头。"饿了就吃这个,那个壶子里有水,我等会要去做事,晚上才能回来,自己小心点。"
  明天接过馒头,大眼扑眨了两下,还搞不清是怎麽回事,看著胧月关心的脸,机械地点了点头。
  明天窝进草堆,睡一会,又醒起来,闭上眼,全是路西法的身影,银发飘扬,浅笑魅惑,他伸出手,对像却是娇美的妻子,明天冲过去,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怎麽也抓不住哥哥。梦魇不停地重复,直让他大汗淋漓。
  胧月晚上回来,发现明天的衣服都湿透了,温度好像也降了些。
  "真是命不该绝。"胧月推醒明天,把手上一直端著的破碗递到他嘴边,"来,把这个喝下去,你就会好起来。"
  半碗要黄不黑的水,看不出是什麽做的,还有股怪怪的味道。明天憋著气喝了一口,泥土味,不甜也不咸。
  "这是什麽?"
  "香菇汤,喝了这个病就能好。"胧月挨著明天坐下,"刚好今天姐姐们有采到香菇,我去偷了两朵。"
  这个能治病?明天从来没听说过,虽然不想再喝,但胧月那麽辛苦弄来的,还是不忍违了他的好意。
  明天把碗递给他,"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大家都是人族,我为什麽要对你不好?"胧月理所当然地说,"我父母是奴隶,所以我一出生就是奴隶,魔族人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
  "胧月受了很多苦吧。"明天摸上他的手腕,那里红红肿肿地,被锁链磨破了皮。"别怕,我帮你治疗一下。"他念起咒语,一小团蓝色的光芒抚过伤口处,皮肤又变得完好如初了。
  "喂,你怎麽......"胧月扶住明天摇摇晃晃的身体,明天会使用魔法够让他吃惊的了。
  "没事......灵气有点不足......"虚弱地靠进胧月怀里,明天反过来安慰他。
  "我说你自己还是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我这点伤跟本不碍事!"胧月生气地对他吼,发觉明天的衣服是湿的,"衣服要赶快换下来,不然病又会加重。"关心明天是病人这件事使他反而不那麽在意刚才的魔法了。
  "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明天笑笑。
  "等一下,我去拿套可穿的衣服来。"胧月转身出去。他翻找著自己的衣服,只有一件比较完整的。
  "把这个换上,可能大了点,总比你穿著湿衣服的好。"胧月把衣服丢给明天。
  "可是......你这样盯著我,怎麽换?"明天受不了胧月一直看他的眼光。
  "我转过头行了吧。"
  "胧月,你手上的锁链弄不开麽?"明天换衣服时看到哥哥给他的匕首,虽然一次没用过,但其锋利程度据说可以削铁如泥。
  "能弄开我早弄了。"胧月有点恨恨地扯了扯铁链。
  "也许我可以,要不要试试?"明天拿出匕首。
  "你......到底是什麽人?!"胧月终於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点很重要吗?"明天并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重要。"虽然吃惊,但每人心中都会有不想说的事,就等他愿意告诉自己的那一天再说吧。"你的匕首,可以给我看看吗?"
  明天很大方地放到他手上,这是胧月见过的最华丽的东西,他轻轻抚摸著刀鞘上的魔石,这上面的魔石只要一颗就足以买下十个奴隶。
  "是哥哥送我的,看到它就好像看到哥哥一样,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明天自豪地介绍著,"要不要试一下,它可不是只有表面好看而已。"
  "不了,过两天再说。"胧月把匕首还给明天。
  他的手在抖,他的心狂跳,这个少年,是上天特意派来拯救他的麽......胧月似乎看到曙光就在眼前,他想要自由,想得都快疯了。以前,不管逃多少次都会被抓回来,而且随著次数的增多被毒打的程度也愈加毒辣。就在他快要丧失逃跑的勇气时,这个少年出现了......
  "为什麽?"明天不解,手上的锁链除下来不是舒服很多吗?
  "要是被管家发现就麻烦了,必须等你身体恢复些,然後才好带你逃。"
  "逃?"E91F252CB透很:)
  "这几天圣都全城戒严,官方说是有奸细潜入,其实他们是在找一个人族,是不是找你?"胧月问。
  "不知道......"明天躺在草堆上,看著满是蜘蛛网的屋顶。如果说发动军队来找一个人族的话,大概只有路西法哥哥做得到,如果真这样,那就是说......哥哥至少还是在乎自己的?!
  "我想也不是。"胧月下意识地拒绝去想那个可怕的可能性,虽然他明知,给得起明天这样贵重匕首的‘哥哥'绝不是普通人,"那些士兵凶神恶煞的,只要看到像你这般年纪的人族男孩不问清红皂白就抓人。"
  "喂,你有没有想过今後去哪里?"胧月也抱著头躺下。
  "不知道......"家是不想回去了,只要一看到哥哥拥著他美丽的妻子,心就没来由地痛。而且......说好要变强才回来找哥哥的,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他绝不能让哥哥看到。
  "我们一起逃吧,逃出圣都,然後去人族的京都,在人族那里一定可以找到自由!嗯,到时候我就可以学习剑术和法术,然後再回来攻打魔族的城堡,让魔族人也尝尝做奴隶的滋味......到时候,我们可以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然後还要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一堆小孩子......明天?"胧月讲了半天,没见明天回应,转头一看,明天抱著匕首睡了。
  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想起明天讲的话。
  如果生命都没有了,东西再宝贵有什麽用......还是为了个魔族,值得吗?!他一定要让明天离魔族远远的,魔族生来就是人族的天敌!
  这几天,圣都被城市警卫队弄得鸡飞狗跳,听说一些贵族还被以保护的名义监禁起来,胧月心中对明天的身份越肯定,就越坚定要带他一起走的决心。他每天悄悄地藏干粮,还想方设法弄香菇汤给明天喝。还好明天的身体争气,休养三天热度完全褪了,还试著调息自己体内的灵气,以气息的运行对身体施行基本的治疗魔法。
  一天夜里,胧月用布包了个大包裹,来到仓库,把两手伸到明天面前。
  "帮我斩断它!"
 
  16
  圣殿
  这个不受黑夜影响的地方。
  导师心情似乎很好,他让塞坦尼尔坐在自己对面,一起喝边界小镇提亚进贡来的红茶。桌上甜点是草莓蛋糕。
  "路西法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吧,太有意思了,居然在订婚当夜就把未来的妻子跟岳父给软禁起来。可怜的岳父是那麽恨人族,恨到女儿还没举行婚礼就想让操偶师除掉星星,可惜啊,他太不了解路西法了。"
  "路西法最讨厌别人抢他想要的东西,一切都如导师的计算。"塞坦尼尔又给他倒了杯茶。"只是安德烈男爵怎麽会知道明天回城的时间?"
  "点拨了他一下而已。不知道路西法能否给我点惊喜,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游戏太没意思了。"煌伸出食指轻点茶面,"比如这个杯子,除了喝茶还可以换一种玩法。"瓷杯在塞坦尼尔手里像莲花盛开般裂成了六瓣,茶水流了一桌子。

  路西法府
  薇拉自从被带到这里後还没见过路西法一眼,侍卫们也拿刀拦著不让她踏出房间一步,这样对一个不甘寂寞的交际花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你们给我把路西法叫来!把未婚妻关在房间里什麽意思!"薇拉大小姐那一点点耐心早就被磨光了,她使著性子把房间可砸的东西砸了个遍。
  "你也知道是未婚妻,路西法这样对你不错了。"迦佰莉不是有意要来刺激她,实在是这女人吵得让人心烦,她又不喜欢自己跟路西法讲话的时候听到别的声音。"以安德烈家的谋反罪,足以让你去牢里蹲著了。"
  "谋反?!怎麽可能!"薇拉被吓到。
  "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不要以为自己还是人人捧著的千金大小姐。"迦佰莉骄傲地转身走了。
  迦佰莉还走在回廊上就听到米加勒对路西法大吼的声音。
  "师兄!你擅自调动我的城市警卫队!最起码也要先跟我说一声吧!"
  "你从来都不管管自己部下,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跟人打架,平时哪件事不是我帮你处理的?如果你这麽不爽,把警卫队调回去也没问题,中军四分队已在城外驻扎,随时都可以听我的调遣。"
  "不......不是使用的问题!你知道我讲的重点!重点在哪吗?"
  路西法这几天衣不解带,一直在调派人手地毯式地找明天下落。心情差,精神差......一切都很差劲!
  "够了!"路西法突然一声怒斥,吓得米加勒乖乖闭了嘴,"你还记得上回我们的赌约吧,输了的话不过问任何事情!"
  "当然记得!难道......你是说结果出来了?!"米加勒单纯的不疑有它。
  "可以这样说,米加勒。"迦佰莉接下他的话,她今天一身白色衣裤,脚踏金边翻绒靴,腰扎金丝带,棕色的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英姿飒爽。"这个魔石里的资料是我派去的侦察兵收集的,自己看吧。"
  "怎麽......怎麽可能......"这回轮到米加勒发抖了。
  魔石记录的影像......艾哲尔跟人族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还一脸幸福地在夕阳下搂著那女子的腰亲吻......被背叛和抛弃的愤怒像团火燃烧著米加勒,他死死咬著嘴唇,双拳紧握,魔力不可抑制地爆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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