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默 第五卷+番外————拉克西丝·杨
拉克西丝·杨  发于:2010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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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邵点点头,不敢多问。向长官行了礼,一本正经地汇报:“全队已经完成整编,随时可以出发!”他的声音高亢有力,不乏军人风范。看他这副认真样,雷亚斯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笑道:“你在面对席优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吗?”

  “呃,不,队长他——不对,何中尉他——”韩邵很是尴尬,而雷亚斯也不再继续戏弄他,回以军礼,中规中矩地命令道:“下令全队15分钟后开始撤离。”

  “了解!”

  一列军舰有序地从莫河航空港出发,为首的红色军舰是雷亚斯上校的专属爱舰,外形像鲨鱼一样,四片薄薄的透明机翼维持着平衡,尾部的电磁引擎喷出蓝白色的火花,飞行高度不足最大高度的一半。

  甲板上,雷亚斯靠在围栏边,迎风而立,俯瞰着底下宛如玩具似的渺小建筑物,边境的低温振奋着神经,他却不觉得冷。

  他一向穿得很少,和某个怕冷的家伙不一样。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好几次翻开来看时间,而后又皱起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一道令他头痛的难题。

  真的宁死也不低头吗?

  想到此,嘴边又不经意地浮现独特的笑容,恬静温和,仿佛品尝到了甘露般,淡淡的快乐和满满的幸福。

  回想起三个月前发生的事,那荡漾在嘴边的笑容就情不自禁地更加灿烂。

  烈,我们能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所以请你千万保重自己。

  短消息铃声一响,雷亚斯连忙翻开手机盖,脸上很快出现会心的微笑。

  <想你,不过更想你回来。三个月了,我怕你在那里找了女人= =b。>

  <我从来不近女色,你不知道吗?居然怀疑我,好伤心啊T_T>

  <天下乌鸦一般黑啊,我也是会吃醋的,知道吧?>

  <一头会吃醋的狼?真可爱。>

  <可爱你个头= =#找打!>

  消息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好不容易克制住想立刻飞回总部基地的冲动,雷亚斯依依不舍地关上手机,迎风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才将收件箱里的短消息一条条删除。

  看起来像是两人间的调情,实际上则是暗语,只有他们才会懂的暗语。

  烈因说想他,想让他回来,意思是他可以彻底放弃莫河边关了,那里已经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他对烈因说“女人”没有找到,所谓的“不近女色”就是他预感那批货离他们很远,他从头到尾始终没有接触到,而现在他撤离,可能会被第三方怀疑他找到了那批货。“天下乌鸦一般黑”,联合国是很黑,黑市买卖更黑,烈因的意思是那批货走的肯定是黑市渠道,也就是说出现了下家接收了那批货,而“吃醋”吃的就是那个“下家”的醋,就是争风吃醋,烈因的下一步计划是从那个“下家”手里把货抢回来,那批货关系着离沃隐藏的秘密,烈因要弄清楚其中原委,他必然不会放弃那批货。

  至于最后两句,纯属两人的情话。

  该亚·烈因显然是查了海关进出口查验情况才推算出这个结论,如果已经确定货走的是黑市渠道,找出下家应该不难,敢在风口浪尖上冒险的没几个,再根据排除法进行筛选的话……

  他忽然想到一个名字,却因为那个名字太过如雷贯耳,一时不敢肯定。

  这时候,韩邵也慢慢来到甲板上:“上校,您找我?”

  雷亚斯回头,看着不苟言笑的少尉,心里感慨万千。

  自从席优调走以后,他就没再见韩邵笑过,好在之后马上跟着他到边境执行任务,家里的老婆大人恐怕一直都蒙在鼓里吧?

  “放轻松点,少尉。”雷亚斯以一贯和气的口吻说,“没什么公务上的事,就是你和你的新婚老婆,你们的蜜月旅行一再推迟也不太好意思。一会等到了风城你就下船吧,不用再继续进行这次的任务了。”

  “上校!……”韩邵脸上露出惊愕,雷亚斯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我的意思是怕你老婆大人有意见,说我这个长官压榨下属的劳动力。”

  “上校,我老婆她不会——”

  “休息一下吧,少尉。”雷亚斯柔目,淡淡地微笑,“别让新婚妻子一个人独守新房。”

  韩邵有些诚惶诚恐地转动着眼珠,犹豫了一下,行礼:“是!我……明白了。”服从命令,这是韩邵最后妥协所表露出来的无奈和抑郁。

  他爱他的妻子,那是身为男人对家庭的责任,可他的心却不在妻子身上。

  雷亚斯隐瞒了私心,表面上温和的微笑毫无破绽:“下去吧。”

  “是!”

  看着离去的落寞背影,心中千头万绪,紧紧捏住围栏上的栏杆,在风口里深深地叹息。雷亚斯这时候放韩邵休假,是因为他不能让韩邵在离沃和席优相遇,根据他对这两人的了解,现在见了面非打起来不可,席优只会逃,而韩邵却格外执着,他们的矛盾现在连他这个好友都束手无策。

  他认识席优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席优逃得那么慌张,也第一次看见韩邵变得郁郁寡欢,席优逃跑是为了韩邵的责任,他的家庭,可韩邵本来就不善于隐藏心事,这种事能在妻子面前隐瞒多久?他反而认为,如果席优留在韩邵身边,至少能稳住韩邵的心。

  所爱的人就在身边,哪怕不能在一起,偶尔的见面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可当对方选择了逃避,离开自己,那种滋味又有多少人能洒脱地忘记?

  韩邵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席优却以为躲得远远的就能了事,就能让韩邵渐渐忘记他,而他们却只是在互相消耗对方的耐心。雷亚斯担心,这样下去万一闹出事,说不定会连自己和烈的事也被牵扯进去,八卦的触角向来是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啊!

  说起来,还有一个人也曾传出过这样的谣言……

  “曲径踏花影,明轩赏月华。”,明华城的“明华”两字便取自于此,亦如它的风雅,明华城在人们的印象中是个吟游诗人般浪漫自由的城市。

  作为国土最大的一个郡的中枢,明华城管辖的地域几乎是国土的四分之一,它的政治地位远远在辉夜城之上,却不如辉夜城举足轻重,经济增长更是与之遥不可及,按理说,它除了地理位置在政治战略上的重要性这一优势以外,根本不够资格和辉夜城相提并论,人们会拿这两个城市进行比较,是因为它的政策永远跟在辉夜城之后,就像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明华城历来没有出现过真正有德有能的英明主君,曾经统驭东南部经济的林家在掌管明华城政权时虽然也有过一时如火如潮的繁盛迹象,可后来林家退而辅佐于家上台,从此以后,那展露一时的锋芒便渐渐暗淡下去,于家过于柔软的策略,优柔寡断的决策力让明华城的经济时起时落,政治与外交手腕都不够强硬,整个郡的治理情况混沌不清,使一块肥沃的土地始终起伏在中流阶层之间,其重要的政治地位也就慢慢失去了光彩。明华城完全是仰赖离沃的贸易才避免了每况愈下的经济,和林家在任的统治时期相比已经今非昔比了。

  不过,撇去它的政治和经济因素,明华的地理风貌依然是几座城池中最美轮美奂的,它有着辉夜城不能比拟的自然风光和风雅景致。用颜色来代表,辉夜城就是神秘的暗紫色,而明华城则是清新的翠绿色。

  没有哪里的航空港像明华城的国际空港那样诗意,天然植被经过人工加工,整个港口宛如被绿荫环绕在中间的巨大庭院,藤蔓形成一座座富有自然气息的灯座和装饰支架,构成许多新奇别致的艺术建筑,塔楼和控制中心的色调都迎合着整体的绿意,就连跑到和停泊空艇的广场都设计得别出心裁,有着奇怪的形状和花蕾形的导航灯。

  在这样赏心悦目的航空港降落,刚下飞艇的司徒空就忍不住感叹:“将来,我一定要在这里定居。”跟随他的林娜和西念明一致认为,少主这是在打着迁都的主意。

  七年以后,司徒空实现了这一承诺,比他当时预计花的时间要长。

  “对了,突然想到,你姓林。”司徒空空穴来风地冲秘书好奇地笑,嘴角故意扬起独特的弧度,展现着他一贯倾倒众生的风采,“和掌控东南部经济的那个林家有什么渊源吗?”

  林娜愣了一下,先是觉得惊奇,而后又对司徒空跳跃式的思维习以为常:“我的一个哥哥就是林家的继承人,我以为您知道。”

  “我不知道。”司徒空诧异了一下,表现出越来越感兴趣的样子,“你只说过你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是个大家庭,不过你父母只养了你一个,你是独生子女。”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林娜直接地表露出怀疑,司徒空忙解释:“我不会真的无聊到把所有人的家底都查得一清二楚。”

  对,你只会对你感兴趣的东西穷追不舍。

  所有在司徒空身边的人以及和司徒空会有接触的人,辉夜城主都会摸透他们的背景,林娜一直以为司徒空也是这样的人,却想不到他会无偿相信一个他不了解过去的人。

  想了想,她决定把自己那些古里古怪的亲戚再逐个说一遍:“我有三个堂哥,一个堂弟,他们都是我大伯伯的儿子;还有一个堂姐是大叔叔的女儿,很早就结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我有个侄子还有个侄女;二叔的女儿是我堂妹,还没毕业;三叔一直是单身,现在和我大伯伯他们一家住一起;另外还有一个姑姑,长期定居在海外,和外国人生了个儿子,她儿子每年暑假都会到我家来玩。至于我爷爷奶奶在我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感情不是很深。至于我爷爷那一辈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的儿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见面,主要都是经营林家附属产业的。”介绍完家谱,林娜故意朝司徒空抬抬眉毛,两手相环样子十分干练,“这些都是林家的直系亲属,都姓林,都继承了林家的一部分财产,不过和我同辈的没几个愿意留在家族企业中,都喜欢出来自己打拼。我这样说明,够详细的了吧?”

  “够详细,确实是个令人羡慕的大家庭。”司徒空脸上洋溢着羡慕的微笑,这是发自内心的。林娜当然明白这个微笑背后的无奈,司徒家族也是大家族,但是本家却是一脉单传,对司徒空来说,除了妹妹以外,其他和他同样姓司徒的都是敌人。

  或许是为了安慰对方,或许是出于怜悯之心,林娜忍不住又说:“其实各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们家和于家也有恩怨,曾经闹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

  “咦?于家不是林家扶持起来的吗?你们两家不是一向关系很好么,有什么恩怨?”明医生忍不住好奇,急切地想知道下文。林娜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就是现在的明华城主的儿子于问和我一个哥哥有点过节,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也不太清楚,是在我离家读大学的时候。”

  “那就是几年前的事?”明医师追问,不问个明白不会罢休。

  林娜摇了摇头:“事情是几年前发生的,现在却越闹越僵,好像还没解决。所以,最好不要让明华城主知道我是林家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你刚才说要留在飞艇上。”司徒空斟酌了一下,“于青豪以前见过你吗?”他直言不讳地喊出明华城主的大名。

  林娜想了想:“应该没有,我们家和于家没什么联系,出事的时候我又在读大学,于伯伯应该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司徒空不以为然地笑笑:“那就不要紧,你脸上又没刻着林家的标记,我和你共事那么多年都没把你和林家联想到一起,于青豪没那么机灵。——就是可惜,本来说不定能攀点关系。”

  小狐狸露出一副狡猾的模样,林娜暗暗叹了口气。她提起哥哥和于问的事,本来是想让司徒空引以为戒,可司徒空似乎没有注意到。

  她偷偷瞄了瞄司徒空满面春风的脸庞,心里很怀疑,他是真的没注意到还是故意隐藏?

  走私家专用通道来到等候厅,谁也没有预料到,越是想避免的事就越容易发生,明华城主派来迎接他们的人正是他的儿子于问。一个高高瘦瘦,初看像根长长的杆子一样直立在厅堂里恭候他们的青年,二十来岁的样子,面容清瘦,眸神冷淡,乌黑短俏的直发很随意,身上的白大褂像挂在衣架上似的松松垮垮很不合身,不过正好遮掩了他过于消瘦的身材。初看像是一位刚从手术室里跑出来的外科医生,和某位嗜酒如命的蒙古大夫不同类型,不过当看见他把手伸出口袋,戴着的米白色橡胶手套上沾着五颜六色,林娜猜想他可能是个科学家。

  这时候,司徒空一边潇洒地踱向青年,一边小声嘀咕:“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咦?”

  明医生拍拍脑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世界真小,又碰到这家伙了。”

  “他是谁?”林娜急急忙忙问。明翻翻白眼:“就是你刚才说的,于问啊!明华城主的儿子!”

  天!不会吧!

  正当林娜不停回想过去是否在对方面前露过面,司徒空面带微笑,朝青年挥了挥手,慷慨激昂地迎上去,全然是一副故友重逢的样子:“劳驾劳驾,想不到能让你离开实验室,特地跑来空港接我。”拍着老友的肩膀,他心里想:明华城主连儿子都搬出来,无非是要通过他们的友情攀一攀关系,可见用心良苦。

  于问冷淡地扫了他们每个人一眼,最后看向司徒空,拇指指了指大门外:“到车上说。”

  接下来让林娜几乎下巴脱落的是,司徒空居然勾着于问的脖子,两人肩并肩愉悦地走出去,与平日里高深莫测、沉稳优雅的他判若两人!

  林娜简直看傻了眼:“他们什么关系?”

  明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林娜连忙摇头,犹豫惊讶过度,一时有点缓不过神。

  明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他们俩是不打不相识,大学里的同学啊!”

  “大学同学?!”林娜无比惊愕。怪怪,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人物怎么都凑一块了!

  明点点头,边走边说:“是空后来转学的那所大学里认识的,说起来,那所大学的学位他到现在都还没拿到呢。”

  司徒空十八岁的时候在前一所大学取得理工科机械工程学硕士,后来以正常入试程序考入现在的明华二大攻读心理学,那时候还没完全接手父亲的公司,住宿在学校里,不但和于问是同班同学,而且是同寝室的室友,半学期之后于问转去了生物系,那时候司徒空也开始慢慢帮助父亲经营DEO集团旗下的大型企业,同时又要参加格斗术晋级赛,本来以他的资质如果专心念书,不到两年就能拿到第二个学位,一个人毕竟不能分散太多精力,书可以利用多余时间自学,严重缺课导致考评分不够,考试不参加就拿不到学分,他有自信却弥补不了学分的损失,于是一张本来以为唾手可得的学位证书迟迟没能拿到手,如今,司徒空俨然已经成为二大里最让人头痛的学生,只是没有人会继续把一个在参加竞选的政治家当作一名普通的大学学生,他也只不过是在二大心理学系挂了个名,已经很久没去过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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