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 YOU————血禁
血禁  发于:2010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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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澳 葡京 夜

澳,方的蒙地卡。

夜,成年人的天堂,孩子們的渴望。

只有黑夜降,街道樓宇才眩目人的七彩燈光,施展夜世界的魅力,帶好奇、追求刺激的人們步入墮落。

,是令人瘋狂起舞的殿堂。

Hey You

Baby!”染了头金色的中长发,扎起一半的男人,披著黑羽毛长褛,那修长的背影溶入夜色,犹若展开黑色翅膀的魔鬼般邪恶。他嘴里叨著烟,一手挥著兰姆酒瓶,一手搂著身著露肩吊丝带的性感女郎,在马路上嚣张地大声讲话:“Baby!爱我吗?”

 


“Of course ,You are the king of this world!”

发色比他深一点的女人挑高两眉,露齿而笑,仿若天使的可爱面孔,却拥有傲人的三围。

“King?”他忽然停步注视她,同时亦挑起两道修过的细眉,美日混血儿才具备的深凹形双眼皮,蓝水晶般的瞳孔看似漂亮,实则暗暗透射著深幽无情。

 

“噗!”他吐掉烟头,沉重的手粗鲁地勾在她肩上,然后仰首大口灌饮啤酒,接著又噗地声全部喷出来,再仰首狂笑:“啊哈哈哈哈!Yeah!I’m

king of world!”

他承袭了美国人的粗俗无礼,无视路人侧目,拥住她热吻起来。

Welcome to the night~Welcome to the night~Welcome to the

night~Welcome to the night~

左耳耳机一直重复播放著这首歌,他拥著充满芳香的女人游走过澳门繁华的街道。

 

“少爷,葡京酒店到了啦~”保镖圣没好气地对前方的男人喊道。妈的!明明有人来接机的却把人马都支走,这女人有汽车也不叫她开来,他提著两个千斤重的行李从飞机场跟著他们一路走到这里,骨头都快散掉了。

 


“喔?到了吗?”他回头见圣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漾起一抹好玩的神情。

“我为你订好房间了喔。”女人妖娆地笑著,和他一同走进葡京酒店。

 

装璜显赫华丽的云石大堂配以大型水晶吊灯,宏伟的楼梯,金色旋转门,宽敞的接待处,视野内的所有景物皆衬托出葡京大酒店典雅堂煌的气派。

 

滋滋滋……浴室传来沐浴的流水声。

站在豪华套房那可临窗远眺南中国海美景的落地玻璃门旁,圣无心观赏美景,一等他从浴室出来,就开始抱怨:“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不开车!我累死了!”

 

他是保镖又不是保姆,何况又是他永作俊介的好友知己,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他!

“里深呢?”永作擦拭滴水的头发,不答反问。

“God knows!”

“有人跟我说,她连我送她的M250也赌掉了。”

“什么?!”圣讶异得拍腿大叫。“不会吧连车也拿去赌?这女人怎么这么烂赌?!”

“还勾搭上这里的Waiter。”永作指了指脚下的大理石地板,颇感好笑地补充。

这次悄悄来澳门的目的,除了帮父亲争取赌牌申请之外,还想看看哪个Waiter的胆识这么好,连他的马子都敢钓。

“早就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啦,是你才当她是宝。”吉田里深——说好听是什么日本人气女优,说难听点就是拍AV的,胸脯够大,行为够open,受一些好色的男人青睐罢了。在日本的名声已经够臭了,移居来澳门还是照样地不检点。

 


“哈,玩玩罢了,就像玩牌,好牌就收起来,烂牌嘛……”他不知从何处摸来一张K,意味深长地诡笑著。这时,吉田开门进来,咻地一闪神,K像箭一样飙向她的脸——

 


“呀啊啊啊——”吉田尖叫一声,瞪著擦过她的脸,扎进墙纸里的K,心跳如鼓狂奏。

圣瞧见她花容失色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永作则惯性地露出那副惜香怜玉的表情,走过去安抚她。

“Baby I am sorry!Are you OK?”

“不,我没事。”吉田诚惶诚恐地笑答。

这男人令她又爱又怕,刚开始觉得他很好骗,她要什么他就送什么给她,但时间一长,她发现他像戴了面具似的,有时无意投来一个眼神,好像看穿了一切般深不见底,叫人打从心底发寒。

 


“真的没事吗?你看,这么美丽的头发都乱了,哈哈!就像杂草一般!”

“你真爱开玩笑。”吉田拨开他正欣赏她耳垂的手,挽住他的手臂。“我们下去吧!”

 

品尝过闻名遐迩的法国餐厅那由世界名厨管理的顶级美食后,他们终于来到葡京大酒店内所设的赌场。

“这里和MP一样热闹。”圣观望著赌场鼎沸喧哗的男女,忍不住拿永作的父亲在拉斯维加斯开设的MP娱乐场来作比较。

“不愧是有「小赌城」之称的澳门啊。”圣感叹,这里的繁华绝不比拉斯维加斯逊色。

阔敞大堂空中混合著烟、酒和香水的气息,都不如钱的味道来得诱人。

“赌博就像生命,永远都充满冒险和刺激。”

永作搂著吉田大笑,随手从身旁经过的侍应端著的盘子里抓来一杯香槟。

哗——!

不想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掀翻了措手不及拿稳的盘子,四五个长腿玻璃杯哗啦声跌碎,洒了满地红酒和香槟。

“啊、对不起!对不起!”侍应生似乎很怕得罪客人,紧张得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拿布猛擦著永作并没有泼到酒的黑袍,然后蹲下去捡玻璃碎片。

 

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这么卑微地抢先道歉。

永作好笑地看著他狼狈的模样,彼此身份的悬殊显而易见。

幸而现场太吵而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吧,要不然这家伙可能会被巡场的骂死。

这时吉田和圣都跑到他不感兴趣的法国轮盘那里下赌注了。

啐了口香甜爽口的酒,他听到那侍应生仍蹲在地上并发出伤脑筋的低语。

“糟了……”他双掌贴地摸索著,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本来想移步走开的,却在一瞥瞥见他乌亮光泽的头发后,产生一股怪异的冲动。

低头看去,他头发的质感相当好,且那俯身的姿态有点像猫,猫一般的温顺柔软。

“喂、你!”永作跟著蹲下去,抓住他弄得脏兮兮的手大声喝道:“小心点地上有玻璃!你不怕被扎到吗?!”

“可是……我的隐形眼镜……”对方声线很沉稳,讲的是国语,不太流利的中文。

他慢慢抬起头来,永作呼吸一窒,这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柔美。

这对半弯呈弧度的杏眸,以极其无辜的色彩诱惑著他而丝毫不显得做作。

永作看似倦滞的目光愕然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雪白无暇的皮肤是美,孤高傲挺的鼻尖是美,如精雕细琢的猫状唇形更是美;眼前这个男侍应拥有一张和他的身份不相符的脸,宛若一件极美的艺术品,被弃置于废墟中央。

 


“……怎么办好呢?”他见永作一动不动的,便继续低头找隐形眼镜。

“你的近视很深?”无法容忍自己入迷地望著他,他却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脸无动于衷。

美女他见得多,让他心悦诚服的美男却少之又少。

“唉,算了。”那人站了起来,决定放弃。

待他站直了才发现他的身高——比曾经当职业model的自己稍微矮几厘米而已,纤长且无半点赘肉的体态更教他欣赏。

“那个……”

“俊介!我赢了!快点过来玩啦!今晚手气好好喔!”

当他欲拉住那人时,吉田心花怒放地抱住他大喊大叫,并将他扯到法国轮盘那里。

永作不断回头看,他不知已走到哪里去了。

 

“快下注啦!你在看什么啊?!”吉田瞪著心不在焉的他抱怨道。

“我买30,你呢?”她拿筹码按在他的胸口上,这亲密的动作让永作顿时清醒过来。

他刚才在想什么?竟然想去认识一个男的?!他是中了什么符咒吗?

“其它的都是废的,让我选的话……”永作睁起邪恶的眼睛,笑得盅惑,将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筹码,然后这筹码被一甩丢到波浪状的格子内去。“我选零。”

 


“你太贪心了吧?”吉田甚感可惜地瞅著已开始转动的球体,心想著输定了。

不料圆球滚著滚著,最后竟神奇地滚落零的格子里,轮盘亦停止转动。

“WOW!零!通杀啊——!”吉田兴奋得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尖叫。“你好厉害!”

四面八方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圣笑著说:“少爷选中的一向错不了的。”

“这个世界就是用野心筑成的,走吧!”

 

守猎般的视线环扫著整个人声沸腾的大堂,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著笔挺绸质西装,身份显赫的男人嘴里叨著根雪茄,背后跟著一队为数不少的人马,鱼贯地走入专为投重注搏牌而设的房间。

 

“我看见熟人了。”永作小声笑道。不出所料,对方也到澳门来了。

“嗯,这次也有份竞投赌牌的美高梅(M·G·Mirage)赌场的继承人嘛。”

美高梅和MP同样响名于拉斯维加斯,两间公司旗下的三大赌场集团已占据赌城大部分利益,可谓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次21个赌牌申请中,他们是最有机会获得澳门政府垂青夺得赌权的。同为赌场未来的继承人,永作算准了对方也定会事先到澳门来观察投标情况。

 


“排场倒是很大,我想去跟他玩玩,你觉得怎样?”永作斜勾起一笑,跃跃欲试。

“我觉得再好不过了。”圣回以默契的笑,跟著他往厅房走去。

 

铺著枣红色地毯的房间,因人少而冷气也调得较大,温度明显比外面低得多。

永作刚踏进门槛,即被守在门口的两个结实壮硕的保镖截住。

“今晚威少包咗呢一抬,闲杂人等唔准入来!”

“嘿嘿嘿老兄请用标准的国语!别跟我讲粤语OK?我他妈的半句都听不懂!”

永作贪玩地避开二人的阻拦,长腿一蹬,粗鲁地踩上那草绿色的抬面,差点把桌子翘翻。

“威少爷,好久不见啊!”

他口中的威少爷便是美高梅赌场的继承人,拥有一半美国血统的香港人——梁威,在香港有不小的黑道势力,生意上的人自然称呼为梁先生,而道上的人则多数叫他一声威少。

 


在永作出现时的确有点惊讶,但梁威很快便敛起不应有的神色,表现得相当冷静。

他拥有一张足以糜杀天下少女芳心的俊脸,亦时时保持著从容优雅的风度,笑道:“请坐,永作少爷。”

待手下将烟送到他嘴边点燃,他再悠悠出声:“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见你,既然这么有缘,那永作少爷也不介意陪我玩一局吧?”

 

“那当然。”他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既然进了这里,就预备著将要展开一场赌坛后人的较量了。

因为不想张扬此行,而显得阵容不够他威少的强大,但永作嚣张的气势和目中无人的态度也丝毫不输阵。

“玩什么?”吉田兴致勃勃地坐到永作身旁,圣则站在后方静观其变。

“我们这里称为「搜哈」,其实就和搏牌一样的玩法。”

“So hard?!”永作笑出声来。“好啊,我倒想看看有多hard!”

“OK!可以开始了吗?发牌!”梁威拍拍手,门外便有人走进来。

圣与准备点烟的永作回头望去,啪地声,永作怔然地合上了火机——是他?!

 

来人与他对上眼时,浅薄姣美的嘴唇勾起摄魂的媚笑,依旧像猫,但之前那份温顺的感觉已荡然无存,从他掺和著笑意的黑眸里,看得见骨子里那股叛逆。

 

走到抬前按住扑克的男人,就是刚才笨手笨脚摔烂杯子的侍应。

正当他惊诧不己时,圣俯首到他耳边小声说:“青狼龍见,日本人,你要小心点,他是专业牌手,有人称他为「鬼手」,他能在0.01秒内变牌,肉眼看不清楚的。”

 


“呵,你刚才没看见他打烂了酒杯吗?”

“什么?”刚才只顾著玩轮盘,圣显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永作两掌互相摩擦著,黑羽衣袖内的空缺已了然于心。

“好家伙,他偷了我的牌。”特制袖口里两张A和K原来早在他为他擦拭酒精时被抽走了,可见此人已经对他的身份和手法了若指掌。

 

“谁叫你不看我找给你的赌场资料……”

“可以开始了吗?”梁威移开嘴边的雪茄,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他已经等到不耐烦了。

“当然!”永作两边嘴角往下一抿,食指敲敲抬面一副无所畏惧的猖狂表情。

“Come on美人!放马过来吧!”

 

赌局开始,圣却独自走了出去。

龍见举起手中一叠崭新的扑克,照例将牌底面向众人,再熟练地洗牌,层层叠叠的纸牌在他二掌之间合起合落,他洗牌十分干脆利落,手势软韧,不会过于机械化。

 


最后,牌按上桌面,以单指将牌分成两叠,现场静得只剩余那打色掺牌的噗噗声。

梁威懒散的注视著一张一张慢慢移到他面前的牌,再望向送到永作那边的牌。

龍见首先揭起梁威右手边第一张牌,是梅花5。

接著,龍见同样揭开永作右手第一张牌,方格10。

“你大,你说话。”梁威吐了口烟说。

这时圣回来了,不等永作开口,他将手提的黑匣箱往抬面一摔,箱盖自动跳启,整箱花花绿绿的美金呈现在众人面前,不由得使人眼花缭乱,心动不己。

 

“小的我不玩,一百万。”永作相当豪气地抓起几叠圈著纸条的美金丢到抬中央,吉田亦自豪地翘高下巴傲视众人。

“好啊,我跟!”梁威大掌一推,成堆的筹码全数倒落撒于匣箱周围。

钱币新鲜的味道和筹码响亮的声音混然天成,带动著现场的气氛和人们的心跳。

牌一张张被掀起,双方所下的赌注也越来越大。

来到第四张时,旁观的吉田已激动得不时揪紧永作的手臂。

梁威的牌很顺,分别是梅花5、黑桃4、方格3和黑桃2。

这不是他的运气,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永作盯了许久,心里清楚得很,只是苦于找不出半点证据。不过他的牌也不差,从9到Q皆同花顺,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他胜算较大——如果之前牌没有被偷走的话。

 


房内有短暂的沉静,最后,站于抬正中的龍见举起一掌——“请决定继续或否。”

不料,永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他的手,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眼光欣赏著他修长的手指,轻笑道:“你的手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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