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蔷薇————无是落照
无是落照  发于:201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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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挣扎著起来,“阿诺你……快跟上……”
  “来不及了,消失的真快……我带你走……被发现了就糟了。”阿诺搀起他迅速地跳上附近建筑的屋顶,赶在被空中警卫队到来前离开现场。
  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奥古斯汀都的医院里,他撑著手坐起来,枪造成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没有痛感。伴生肢却仍感到有痛感,撩起衣袖,那里只是做了处理,把子弹取了出来,修动动左臂,伴生肢是没有感觉,但是与之相连的肌肉有种酸麻的感觉,而且动作很迟缓。医生告诉修虽然伴生肢取了出来,但是修身上的伴生肢不是一般规格的普通假肢,而是量身制作的假肢,所以医院方面没有动手进行修复,需要制作人进行修理,或者送往专门的假肢修复医院进行拆分重整。
  病房窗台上放著的是漂亮的哥达庄园产的蓝玫瑰,静静地放在玻璃瓶里,温和的阳光包围,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下,修下床,拢拢那束玫瑰,依然闻到淡淡的香味。
  穆兰通知修有两个星期的耶诞假期,亚特兰大因为多斯洛兰人因而在长期的文化融合中,耶诞节成为了重大节日之一。回家路上,一路上都是红通通的氛围,人们忙著为耶诞节做准备,装饰著庭院,咖啡馆也装饰一新,好像因为人们的好心情,天气也变得好起来,看不出来是将要下雪的天气,虽然天气预报说近期将开始下雪,但是此时的天空湛蓝云很少,奥特古斯秋末的雨水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多人忙碌完就咖啡馆喝上杯咖啡,开心地聊天。修回到了家,不知为什麽,那一束绿玫瑰却没有死,仍然盛开著,香气氤氲在整个屋子里。
  修去伊丽莎白书店买了几本书用来消磨时光,因为自己独身一人,所以也没有过节的打算,屋子里仍然冷冷清清,每天除了到洗衣房或超市就待在房间里,多出来的,只有每天早上都能在打开门後收到的庄园玫瑰,有的时候甚至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屋子里。
  从黑色到白色,几乎不同品种的都出现,修的屋子快放不下,只能放在厨房里。连做饭都小心翼翼。平安夜那天天气仍然好得很,虽然温度不高,但仍然是个大晴天。修对平安夜一向没有什麽好感,简单地吃了些东西,看了会儿书就躺下了。天空如琉璃般透澈,月光很明亮,透过天窗斜斜地照进屋子,拉上窗帘的屋子里只有月光从天窗明晃晃地映在厨房,周围很安静。淡淡的香气飘在屋子里,不同於一般的庄园玫瑰,修意识慢慢放松,也许是有朵没开的玫瑰开了吧。就这想著修慢慢地进入睡眠,屋子里仍然寂静,只有月光慢慢地移动。
  月光直射在屋子中间的时候,一阵风轻轻地吹过,窗帘飘动了一下,厨房里出现了微弱的红点,渐渐明朗,黑暗中烟散开,和玫瑰的香气混和。墨绿色长发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掐灭了烟,往修所在走过去,月光打到他的脸上,可以看得清楚他修长的身形和一身黑色的制服,他脱去手上戴著的白色手套,放在一边,修迷迷糊糊中只看清他的人影,“奈杰尔?”他没有清醒过来。而男子已经走到了床前,弯下腰拨开挡住修的脸的长发,动作轻柔,然後像小心翼翼地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一阵悉窣的声音,还有床下微微下沈的声音,屋子里淡淡的蔷薇香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
  修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雪,很安静。屋子里已经没有玫瑰的香气,只有暖暖的热巧克力味道在空中漫延,修坐起身来,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翻著报纸喝咖啡的人。
  “奈杰尔?”
  被叫作奈杰尔的人放下杯子,“醒了,修。我煮了点咖啡和巧克力。”口气淡淡的,修不知说什麽,原先似乎有和他说过毕业了可能留在若水汀,现在却跑了回来。“不要愧疚,找到你不是难事。”奈杰尔放下报纸,走进厨房把正在煮著巧克力的咖啡壶关上电源,倒在修的杯子里放在餐桌上,却发现修还是愣在那里发呆,“下次要做什麽还是先告诉我一声。”奈杰尔端起自己的咖啡喝了起来。
  修发现左臂与伴生肢相连的肌肉有阵刺痛,才发现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但是室内开了暖气很舒服,修试著动了动左臂,伴生肢的反应恢复了原来的灵敏。
  “我帮你修好了,肌肉可能会有短时间的痛感。”奈杰尔说,修“哦”了一声起身去浴室。
  镜子里修看见伴生肢上只留下非常非常浅的疤,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再往上一点就是青色的蔷薇花标记。
  修有在书上找到过,从属官可能会得到主人的家族徽章表示从属於这一家族,奈杰尔的姓是维特尔斯巴赫,曾经是西泽大公国的大姓,在三百年前核爆之後瓦解,往日的西泽大国公变成了西泽公爵,领地变小了。
  坐到餐桌前,修显得有点拘束,因为发现原来那张老旧的餐桌和椅子被换成了浅色的家具,奈杰尔一直没有说话,他只能垂著头盯著自己的脚发呆。
  “……奈杰尔……你要吃早餐吗?”修半天只想到这个话题,虽然小的时候黏著作为他家庭教师的奈杰尔,但现在却不知道说什麽,尤其是两人关系变得微妙之後。奈杰尔翻过报纸,“好啊,修。”
  修起身走进厨房,发现厨房里的玫瑰花全部都消失不见,而且厨具几本上都换过了,修没有太吃惊,他把长方包切成片状,放入多士炉,开始拌沙拉酱和蛋黄酱,他知道奈杰尔找到了自己,反正在青枯罗大学公示板会写出所有毕业生的去向,奈杰尔作为学校机械学科的教授当然会知道.
  就在修又开始回忆的时候,奈杰尔从後面靠了过来,环抱著他,微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一起到西泽去吧?”然後奈杰尔顺著修的耳朵轻轻吻著他的脸颊。
  “……奈杰尔。”修没有躲开奈杰尔,一直以来大概知道奈杰尔的身份,但是并不十分确定,虽然当时有听到另一个学院的院长用西泽语“公爵”来称呼他,艾凡本地的语言就是西泽的方言,但潜意识里修把这个名称省略掉,假装自己听不懂这种语言,维特尔斯巴赫虽然是个显赫的家族,但是家族事业似乎不太光明,虽然经常听人说这是一个恐怖黑暗的世族,有著严格的族规,还有许多见不光的实验工程,小的时候小镇上的大人们都是用“不乖的小孩会被抓去西泽的哦”来吓唬小孩子。所以修一直还是觉得奈杰尔不会是那个家族的人,也许是远房表亲什麽的。
  但是惟一不能忽略的是手臂上的纹青。修在十三年前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告知已被“维特尔斯巴赫大人”亲自制作和安上了伴生肢。上面就存在了这株青色的蔷薇花。
  “怎麽了?”奈杰尔停下来问他。
  “等我找回爸爸,我就和你回西泽。”修重复著几年来的回答。奈杰尔握住修正在对半切开做好了的三文治的手顺著他的手臂而上,覆上他的右脸,把遮住右眼的头发拨向脑後,然後把他的头转向自已然後吻上去,“嗯……”
  “修,相信我,西泽是个美丽又宁静的地方。”奈杰尔最後在他的脸颊留下浅浅一吻,放开他拿了块做好了的三文治回到餐桌。修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右眼被长长的金发遮盖,没有回话。温好牛奶拿出去的时候,奈杰尔却消失了,只剩下一束新的淡青色玫瑰插在玻璃瓶里,安静地在浅米黄色的餐桌中央绽放。修放下盘子,端起自己的杯子开始喝巧克力。

  青色蔷薇-(六.返家)

  “这次的任务完全失败,”穆兰翻过纸质的调查,“但是万幸没被发现,队员受的伤也不重。不过处罚还是有的。”穆兰放下报告书,看著修。修淡定地站在办公桌前,等著他口中的“处罚”。
  “存案科的决定是给阿诺•布莱恩一个月的禁足,扣除本月的工资,好了,修,你可以回去了。”穆兰说。
  “……”这个处罚的对象只有阿诺没有自己,修有点疑惑,这时穆兰开口,“因为他出公务还敢去酗酒,这个是大忌。”说著却露出浅浅的笑容,修看了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他接著说,“其实议会方面对若水汀皇族的家事没有多大兴趣,摊上若水汀的事总会有一大把的麻烦,所以这次的处罚什麽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代表科内就不会录档。修,你居然这麽容易把後背露给敌人,这样实在是太轻敌了。”穆兰的办公桌前出现的显像仪上还原了那天的战斗,“这一点足以处罚你了,不过议会不管那麽多,这件事既然没被军方看到,我就假装什麽都不知道好了……啧,看样子如果不是他,你早死了……不要习惯於每次都会有人来救你。习惯不是件好事。”穆兰说完,关闭了显像仪。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收文件和录档,似乎很久都没有正事可以做,直到再次见到阿诺,阿诺依然一副话痨的样子,在科里奔来奔去,很快又不见了人影,据说是穆兰受不了他把他派了出去。直到三月份时,修开始了第一次休假。
  每天窗台都会定时出现一束庄园玫瑰,然後会定时换上新鲜的花和水,修收拾著行李。他打算回艾凡一趟,十几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那里现是什麽样,自家的房子可能早已被卖,也可能一直荒废,也可能像康那里惟斯公国一样发生著动乱。
  艾凡镇地处亚特兰大西北角,往南就是亚特兰大最大的沙漠,往西是大海,北上就是向日葵种植区,向东走是过渡带,长长的过渡带尽头是西泽。修靠在飞行器的栏杆上,因为是在沙漠地区行驶,是近地飞行,感觉得到热热的风迎面而来,许多人都进入船舱避热。
  修一直在烈日下站著,好像艾凡远得回不去。
  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奈杰尔第一次出现是什麽时候修完全没有印象,那时的奈杰尔头发只齐肩,那时候修要仰望著看他,只觉得他很高,总是弯下腰来用很温柔的口气对修说话。父亲经常要去葵园照看田地不经常回来,一直都是家庭教师奈杰尔在照看家里的三个孩子。十四年前修九岁的时候奈杰尔离开了,那时候修已经长到他的腰间,不过奈杰尔还是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发,和他约好明年的平安夜见。
  一边追忆著过去一边乘坐轻轨来到镇上,奇迹的是修家的房子没有变,甚至花园也没有荒芜,修使用身份辨识进入到院子,十三年前的血腥的杀人现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宁静平和的居家小屋,花园里父亲种的花草仍然生长著,似乎有人定时过来清理,修仰望了一下门厅前的白墙,当年最大的妹妹艾丝蒂就被钉死在那上面,记得当时的血迹一直蜿蜒到台阶,在有点明亮的雪夜中异常恐怖。不过看起来像是被人重新刷过墙,修仔细看了看缝隙,似乎还有些血的痕迹清理干净。修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家具什麽的都还在,只是旧了,甚至没有脏,整理得整整齐齐。没有灰尘。
  修走上楼,走进父亲的房间,一切很整洁,血染的一切都不见,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窗子,整个房间就像是主人暂时离开了一样。
  “爸……”修坐在书桌前,上面什麽也没有,修拉开抽屈,也没有东西,看样子有可能是警方的人带走的。但是,警方会定时派人来打扫这间已经废弃的地方吗?修回过头看看门外,这里不像命案发生现场。一切罪恶被阳光驱除了的感觉,修摊开双手倒在床上,当年回到家里只看到两个妹妹的尸体,而父亲却不见人影。这麽多年来修一直想找到他。
  修在房子里住完了整个假期,十四天,没有人来打扰,小镇上的人已经不认识他,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哦,是瓦格纳家的啊”。修把东西收拾干净,锁好门离开。
  定定地看著门锁很久,没有换过的锁,因为上面一直写著两个词“SALZA”和“WANGNER”。修从小就知道这是两个姓。
  其中一个是修的姓瓦格纳,另一个姓修没有听过,“萨尔扎”。

  青色蔷薇-(七)

  返回到存案科修才知道现在发生的许多事,康那里惟斯国发生了侵略战争,甚至不明确是哪个国家或组织先发动的,只知道除了斯库拉女王领地以外都被某种奇异的生物占领,通过显相仪,修看见了那种恐怖的生物。
  “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造成这种後是若水汀的某项研究失败。只不过……”穆兰好像有什麽弄不明白。
  “如果若水汀本土,康那里惟斯,新洲甚至卡里斯都出现了这种生物,为什麽亚特兰大却没有呢?”阿诺好像了解穆兰在烦些什麽。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的确是有点奇怪,因为卡里斯是海底城,如果海底城都有这种恐怖的生物,而亚特兰大却没有的确是非常奇怪。
  “……又是他们……”穆兰好像想到什麽,眉头皱了起来,阿诺轻飘飘地说了句,“是他们也没错,他们才是土著吧?”
  “土著?”与会的另一个人问。
  “布莱恩,你少插话,好了,今天例行会议到这里,最近可能会有点忙,有些不明国籍的人非法入境,大概和这种恐怖的东西有关吧,存案科的存在就是为了减少最少伤亡情况下保证亚特兰大的国家安全,为此甚至要去死,你们这些人最好有这种觉悟。”穆兰很严肃,这种口气让阿诺也正经了起来。
  修有种预感,一如十三年前那个平安夜一样的感觉。
  修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屋狼籍,装玫瑰的玻璃瓶碎裂了一地,还新鲜的蓝色花瓣也掉了一地,修警惕地摸出手枪,想了想还是放下,踏了进去。房间里没有生人的感觉,修握住剑的把柄小心翼翼走进自己的屋子,准备反击不知将从哪里发起的偷龚。
  但是什麽事也没发生。修半跪在地上仔细观察,地上有泥土的痕迹,似乎有什麽人在这里发生了争执。修收拾干净,门口响起敲门声,修起身打开门,是阿诺。他笑笑指指脚边的大型物,是一只黑白色的犬。
  “唔,因为我家那位也要出门,所以没空照顾它,你帮我照看两日吧,我等一下又要出任务。”
  “怎麽,穆兰也要行动吗?”修打开门让他和狗狗进来,一边去泡咖啡,阿诺语塞,“你怎麽知道是穆兰?”
  家里半个月不在,修清洗了一下咖啡壶,阿诺环视了一眼屋子,“好漂亮的玫瑰啊。”
  修诧异地放下手中的咖啡罐,走出厨房,窗台上放著一束漂亮的淡绿色玫瑰,窗子是打开的,窗帘在风中一起一伏缓缓飘著,阳光下还可以看得见玫瑰上面的水珠。阿诺在餐桌前坐下,“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啊,我等了你好久了,其实想想看穆兰和我的关系科里也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吧。”阿诺没有什麽困扰地笑笑,“明天的任务是我和他一起出的。”
  修把之前就磨好了的咖啡粉倒进煮沸的热水里,煮了会儿端出来倒在杯子里递给阿诺,然後在他对面坐下。
  “知道是什麽任务吗,”阿诺喝了口咖啡,“唔,好香啊,这种咖啡是产自西泽的吧。”原来西泽那种地方也会产咖啡豆,修耸耸肩,自从奈杰尔来过之後,厨房里的东西全换过了,还不时多出一些修也不知道是什麽的东西。
  “近海域有出现一定数量的那种怪物,但是……”阿诺手中打开一个显像仪,显示出海洋附近,出现的某种巨型的生物。“可是穆兰不是说,亚特兰大境内都没有出现这种东西吗。”修看著显像仪上同时出现的数据,这些怪物足足有十五层楼那麽高,而且还会飘动,如果出现在亚特兰大不知道会有什麽严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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