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蔷薇————无是落照
无是落照  发于:2010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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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鹤更急切地在门前飞转,修走到门前,看了会儿摇头说,“应该是过不去的啦……”修伸出手拍拍门,“坚固地很,不知是用来做什麽的,总不可能用剑劈开……”门的左边的识别器上出现红色的光圈,一圈圈地扩大又急剧地缩小,然後门一层层地收缩,最後缩到另一边。纸鹤飞进去,修左顾右盼了一下,心里感到有点不安,但是仍然踏了进去。是廊道,外面看起来虽然和一般的廊道没有什麽区别,但是在里面看则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完全由灰色合金包围的空间。尽头的门在修靠近的时候自动打开了,修跨了进去。面前的房间大概有两三层楼那麽高,室内的光线是蓝色的,房间的四周是一些奇怪的仪器,而中央则放著一只高高的圆柱形装满液体像疗养瓶一样的东西。液体中间似乎是一个人,全身上下被长长的头发所缠绕,从他的身上接著几只管子从瓶子上部接出一直连到闪著光的仪器上。
  这算是人体实验吗?修想道,难怪外面会说西泽很恐怖,的确,就连宁静的哥达堡的背後,也在进行恐怖的人体试验?这算是奈杰尔的生活的一部份吗?
  修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但是瓶子里的人动了一下。这是活体!修正欲走上去的时候,纸鹤动了。它发出浅浅的白光,然後在透明的白光慢慢地形成了人的形状,最後变成了乳白色半透明的人形。那和奈杰尔有几分相似的身形和长相修一眼就认出来了。
  “萨尔扎……”
  修不明白萨尔扎为什麽变成这个状态出现,但是他没有看向修,他直接向著那个瓶子里的人飘去。瓶子里的人挣扎了一番,似乎有点痛苦,脸从头发中露出,他伸出一只手抵在瓶身上,萨尔扎低低地呼唤著瓶子中的人,也伸出了手。
  “……”虽然透明的萨尔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瞬间修想明白了,瓶子里泡著的人不是别的人,而是自己消失了十多年的父亲,蓝斯•瓦格纳。
  “爸爸??”修走向瓶子,而此时萨尔扎转过身来,说了句什麽。
  “修!”身後传来奈杰尔的声音,萨尔扎也看到了他,他的目光变得有点冷,半透明的身体逐渐消失。
  “奈杰尔,你对爸爸做了什麽?”修问,奈杰尔仍穿著睡袍,看样子刚醒过来。“奈杰尔!!!你……”修不可置信地看著奈杰尔,一边寻找著尖利的东西想打破玻璃,可惜这个屋子里就连椅子都是固定在金属地板上。
  “修,不要找了,他现在出来会死的……”奈杰尔声音有点无力。他走到修的身後,“我马上要出门,你不要走,也不要动这些仪器,不然蓝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麽?”修终於吼道,一边转过身抓住奈杰尔想狠狠地揍上一拳,“你怎麽可以这样对爸爸!!”但是他没有办法动弹,他的手在奈杰尔的面前定住了。
  “乖,听话,不要激动,等我回来我会说清楚的。现在快来不及了……”奈杰尔握住修的拳头把他的手放下,“乖乖地……一定要相信我……”

  青色蔷薇-(十七)

  很舒服的风轻拂而过,修望著眼前的大片大片的云山飘著,修发现自己坐在陆地的边缘,他向下看去,是无边的云海翻滚著。风很舒服地吹著,头顶上也飘著浮云,阳光很温和,一些不知名的如鹤一样的飞鸟在空中缓缓地飞著。
  “修……”修发现一直坐在他身边的人,尽管多年没有见面,修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的爸爸蓝斯。
  “爸……”
  “小修一下长这麽大,没有一直陪著你,感觉很可惜啊。”爸爸说道,一边伸出手摸摸修的头,“我都忘记了修多少岁了……一直都想见到你,还有艾斯蒂和莉拉,可惜不可以……修,对不起。”
  “爸爸,为什麽?”修问。
  “为了你的爸爸,还有你。”蓝斯说著站了起来,只穿著白色宽大的长袍的蓝斯头发长得摊在地上散开,肤色惨白,“好想出去啊……”一边闭上眼开始想像外面的情景,阳光柔柔地环绕著他。
  “再见了,修。”蓝斯说完向前走去,坠向云海。
  “爸爸!!”修想伸手去拉他,却没有捉住最後飘走的一缕长发。
  “爸爸!!!”修猛地睁开眼,从梦境中惊醒过来,“……原来只是梦啊……”
  “那不是梦,修•瓦格纳。”坐在床前面的椅子上的人说,然後室内的照明打开,修看清了少女,穿著若水汀休闲时候的常服,手上翻著厚厚的一本书,“那里是境面界,你的父亲的意识所在的地方。”
  “……你是谁?”修四处看了看,是在奈杰尔的房间没有错,似乎最後是被奈杰尔催眠了。
  “我是姬 亚心仁,”少女合上书,微笑地看著修,“若水汀二十七代执政,嘉德帝姬。”修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若水汀现任的执政代理是玢仁大公主,如果要算只是第八代执政。亚心仁接著说,“本殿不是来报名号的,所以请不用考虑过多。本殿可以帮阁下的父亲。”
  “你……怎麽知道的?”修觉得奇怪。
  “你的父亲是康那里惟斯王族的後人,本殿没有记错吧。”亚心仁手中的书飘到修的面前,翻到了某一页,上面写的是康那里惟斯文,修摇摇头刚想说看不明白,一边就出现了亚特兰大语的释义。
  “瓦格纳一姓於政变前离开六月城,前往若水汀无白城,後定居西泽偏隅艾凡。”
  “可是这有什麽关系吗?”
  “康那里惟斯的王族有一种能力,他们称之为巫术,若水汀称之为秘术的一种能力。”亚心仁说道,一边收回了书,“若水汀皇族的强大不只是对基因的改造能力,而且还有秘术,所以可以维持君主立宪政体,而完全君主政体的康那里惟斯或者卡里斯,都是通过一种纽带的方式联系起人和人,像金字塔或者说类似食物链一样的东西,所以他们可以维持君主专制政体。这是某种超空间的能力,总之就是,可以成为枢纽,如果是纯血统的皇族,甚至可以联系空间。你的父亲并不是纯血种,如果要成为枢纽,只能借助外来的帮助,所以他只能待在特制的瓶中。”
  “……”修不知道说什麽,这段话对於他来说有点难以理解。
  “西泽公国时期一直想将几个偏隅完全纳入政治版图,以求成为像若水汀或者康那里惟斯一样成为君主制的国家,从而上升到王国的境界,所以他们进行了各种基因方面的改进。你的父亲却有若水汀的皇室血统,而且是很小概率地获得了近百分之三十的基因排列。但是没有办法承受过多的力量,只能通过枢纽的形势联接到另一空间。”
  “……为什麽我的父亲会有若水汀的……”修突然停止了发问,他想到了什麽,亚心仁点点头,“你的父亲……我指的是艾格伯特•依夫•萨尔扎。”
  “那蓝斯??……”
  “你是在实验室里培养出来的胚胎,在育婴箱里。你的两个妹妹也是,准确地来说她们应该和你同岁,可惜生长速度非常地慢。”亚心仁站了起来,“这麽做是大忌呢,先不提了……你的父亲现在这麽做,是为了维持你的正常态,至於你的父亲,因为感应到蓝斯•瓦格尔的痛苦,所以他拒绝蓝斯•瓦格纳作为他的枢纽的存在,所以他一直处於正常和不正常之间,清醒的时候偶尔记起蓝斯•瓦格纳就会想尽办法去找他。另一方面,他们二位的事在二十年在西泽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当时公爵的母亲一度想暗杀瓦格纳一族,为了保护瓦格纳,你的父亲拜托了现任的公爵--修,本殿说了那麽多,只是想问你,想救你的父亲吗?”
  “我要怎麽做……”修感到非常地混乱,奈杰尔什麽也没有告诉他,这些事他完全理不清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原先只是单纯地认为父亲被带走,家里被什麽人盯上所以被杀害。但是牵扯这麽多事情让修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
  “为了不让你通过枢纽感觉到你的父亲,西泽公爵在你的伴生肢上纹上了维斯特尔巴赫家族的族徽,并封存了你的力量。本殿可以解开这些,甚至可以治好你的父亲,但是做为交换,你愿意帮助本殿吗?”亚心仁问,她的左手腕露了出来,戴著一个金色的长筒镯。
  “我……要怎麽做……”

  青色蔷薇-(十八.雨)

  修穿过长长的走廊,一旁的窗户都在雨前闷热的时候打开,玻璃窗外的天空阴暗低沈,修来到这里之後几乎没有雨天。
  “公爵去了哪里?”修问叫住匆匆而过的女仆问道。
  “大人刚才似乎去了花园,瓦格纳大人。”女仆说完,行了礼又匆匆离去。修走下楼梯,穿过庭院从廊桥下进入了花园,从青石板铺成的散步道穿过紫杉树篱,一边左右顾盼著能见到奈杰尔,终於看见了在石阶瀑布的对面石雕凉亭里坐著的奈杰尔,修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直觉告诉他奈杰尔正在休息,修从铺在水上的石路走过去,草地上长著一丛一丛的月见草,此时正值花期,开得正灿烂。修从草坪上踩出的路走近凉亭。
  奈杰尔正在闭目休息,他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头靠著玻璃一动不动。修在门前停了下来,亭子的柱子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柱子,门是玻璃门,透过玻璃修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沈郁的天空。修不知道要问奈杰尔什麽,要把来自绿洲的公主的事告诉他吗。
  “我需要你的力量,来阻止更大的屠杀。”那位亚心仁这麽说道,“而你有可能会死去,也有可能在战争中活下来。”
  战争,修很困扰,现在没有听起来那麽恐怖的战争。
  “菲迪尔•穆兰•萨尔扎所寻找的那种怪物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她说道,修记起那种可怕的生物。
  “可是……你们不是轻而易举地杀死它们了吗……”修是这样回答她的。
  “真的要说的话,它们只是鲨鱼身边的小鱼罢了。”
  “啪……”雨滴落下来,先是稀稀落落,然後变成倾盆大雨。修从与亚心仁的对话回忆中清醒,感到一阵烦躁。这时奈杰尔醒了,拉开了玻璃门,“修,下雨了,我睡著没注意到……修?你怎麽了?”
  修仍站在外面没有说话,头发已经湿得差不多,前额湿透的头发挡住了右眼,露出的左眼看著奈杰尔,“奈杰尔……”
  “我带你回去。”奈杰尔拉著修就要往城堡走,修摇摇头,反而走进了凉亭。玻璃门关上,挡上了外面的雨声。
  “奈杰尔……”修低低地说,“我想不明白你……”
  “修,我说过我会解释蓝斯的事。”奈杰尔脱下外套盖上修的头,一边帮他擦拭著,“你不要急……”
  “我说的不是这个。”修抓住奈杰尔的手,顺势放了下来,“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因为不知道要问什麽,最後问出来的问题很奇怪,修想,这也许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纠结的所在了吧?奈杰尔在做什麽想什麽他完全不知道,关於西泽修也不道,甚至连奈杰尔多少岁也不知道。而现在自己待在这个城堡里又是在做什麽?难道真的是在进行穆兰给的研究,修觉得那个任务已经离自己很遥远。
  “修……什麽意思?”奈杰尔问道。
  “没什麽……”修扭过头去看著玻璃外面大雨滂沱的世界。
  “修,不要想太多,乖乖的……”奈杰尔继续帮他擦头发。又是这句,无论有什麽事,奈杰尔都会像以前一样说“乖乖的”修低下了头,任奈杰尔帮他擦著,“是表弟还是什麽呢?为什麽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想不明白,奈杰尔,我想不明白你在做什麽?是因为舅舅的安排还是什麽?为什麽有什麽事都只是说,‘乖乖的……’”
  “我喜欢你,修,所以我一直在你身边。”奈杰尔面对修的情绪波动很淡定。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别说是两岁的时候……”
  “修十六岁的时候,在青枯罗大学。”奈杰尔抬起修的下巴,“那个少年和小修不一样。一个是我的表弟,另一个是修。”
  “修你的双臂就是因为公爵的母亲,她非常讨厌瓦格纳一家,那个时候公爵还没有家族和领地的权力,一切权力都在公爵母亲手上,直到她死去。死前下的命令就是把瓦格纳一家杀死。之前公爵在他舅舅的请求下为了保全瓦格纳家答应了他的母亲的交换条件,娶斯尔维特斯小姐为妻。”当时亚心仁是这麽说的。一边又笑笑,“你可以救他们哦,修•瓦格纳,你的父亲一个不需要再成为枢纽,另外一个不再被神经方面的恶疾困扰。”当时的修没有说话,拖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不想离开奈杰尔……”
  “我就知道是这样。”亚心仁说道,“如果你答应了,就请用这枚尖晶石来通知我吧。你的鲜血可以通过里面的验证,青渢子衿欢迎阁下。”亚心仁道完别之後就消失了,最後见到她的时候是她在镜中冲修笑笑,然後就彻底消失。
  “……”
  “我也时常在担心这些事,修,”奈杰尔说著,一边把外套放到一边的椅子上,“修对於我的出现,是习惯吧?起先是家庭教师,然後呢?”
  “嗯?”
  奈杰尔拨开修的刘海,“并不是把修当成小孩才说‘乖乖的’,也不是把你当成了表弟。修,我喜欢你。我一直在说,你却一直在怀疑对吧?”奈杰尔圈起修,一边拢著修的长发让水滴出。
  那是不是拒绝亚心仁呢?修也把手绕到奈杰尔身後,手上拿著那枚晶石,可是爸爸呢?
  “不是习惯……我不想离开……”
  玻璃凉亭外,雨下得更大了。

  青色蔷薇-(十九)

  修坐在书桌翻著书,窗外阴沈下著大雨,修转过身去看看窗外,感到一阵心烦,窗外的景色很模糊,修仰头看看天花板,在这之上爸爸蓝斯正泡在那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液体里,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为的只是让自己生活得正常吗?修垂下头盯著方形砖的地板。那个时候奈杰尔是这样说的吧?
  “修,我们结婚吧,我已经和巴萨罗木说了让他去准备,修,你留在西泽好吗?如果不想在哥达堡可以去艾凡。蓝斯的事交给我,我会弄好的。”那时候奈杰尔将额头抵上修的这麽说。凉亭的外面是大雨,修完全愣住了,奈杰尔的求婚非常突然,而且即使称之为“求婚”都让修觉得有点恐怖。何况西泽没有同性婚姻的法律,而且西泽的贵族也不会同意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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