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下的臭老鼠胡乱挣扎,他往前爬,花葵就往后拉,喝!这招可以省省力气。
强而有力的手臂圈锁住臭老鼠的腰,不让他逃开箝制,另一手则急切地解开上衣钮扣。
呼呼,浑身湿透,快热死......
花葵脱尽束缚,五指扣住他的肩头,臭老鼠难逃掌心,任他操弄到死!
郝古毅浑身动弹不得,湿润的眼眶掉出一颗颗晶莹的泪水,身体流出好多血,可是他怕花钱去找大夫。
大夫若是看了他的身体就会长针眼,肿肿的眼睛就会痛,然后就无法帮爷爷看病......
「唔......我也会长针眼,怎么办......」他甩甩头,试着忘却鬼的「凶器」捅进体内的画面。
清秀的脸庞埋入枕头,嗅闻一股淡淡的馨香味,他低喃诉苦:「凤仙姐姐......这里有鬼......」
郝古毅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仅希望鬼会消失,放过他......
花葵已陷入狂乱的境界,随着身体激烈的摆动,包覆住欲望的嫩肉正强烈收缩,他冲刺数回,随即低吼一声,整个人压在臭老鼠的身后,颤动的欲望尽情释放热液。
浑身汗水淋漓,意犹未尽......
花葵呼出满足的喟叹。
◇◆◇
翌日,凌乱的床上躺着赤裸的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四肢交缠紧贴。
郝古毅被压得难受,撑开沉重的眼睫,环顾陌生的厢房,乍然──
「啊!」脑子立刻清醒,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他惊叫:「有鬼......」双手使劲推开压上身的鬼,「鬼找错地方尿尿......」
郝古毅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揉揉红肿的双眼,想不透怎会睡在这里?
感到股间湿黏,低头瞧床单有干涸的血渍,双腿间的地带红肿,惨不忍赌。他万般委屈地想:身边的鬼好坏......比会咬人的大黄狗还恐怖......
他浑身酸痛地爬下床,找回自己的衣裳套上。
上衣破碎,裤子完好。可衣不蔽体,简直像乞丐。他好心疼要花钱买新衣。
摸摸口袋,他掏出所有的钱,细数它们有没有少?
须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随即,他神色黯然地瞥向床,再调回视线看看手心上的几文钱,嘴里喃喃数数──
一一扣除生活所需的花用,同时把钱一个个放回口袋,留下剩余的数。
心下一痛,胜过身体隐隐作痛的感觉,犹豫了好半晌,终于下定决心──
郝古毅踏出艰难的步伐,站在床沿,伸手摇晃鬼的肩头。
须臾,花葵被摇醒,瞪着扰人清梦的家伙,眉一拧,没好气地说:「快滚!」对男人用过就丢,一向是他的游戏规则。
何况是一只没被他操死的臭老鼠,还不快逃命去,莫非是想赖着他?
郝古毅像根木桩似地杵着,始终看着手里的钱,万分不舍。
「爷爷说来这里睡觉要花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着,我不是故意要多花钱......」
他开始忏悔,好生后悔。
花葵是听得一头雾水。
蓦然,床上多了几个子,花葵一脸愣然地看着臭老鼠扛起搁在房内的油桶,跌跌撞撞地逃出房外,脑中尚未消化臭老鼠刚才说了什么?
「来这里睡觉要花钱......」
终于意会,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大掌抓起床上的几个子,不可置信臭老鼠竟然赏给他三文钱?!
当他是卖的......他操了三次,一次一文钱......
轰──
生平头一道被人污辱得这么彻底!
花葵起身下床,踱至窗边,探头往下瞧──臭老鼠刚离开摘星楼。
妖美的眼隐隐露出凶光,牙齿磨啊磨的快咬碎!他恶咒:「死老鼠......你完了!」
◇◆◇
郝古毅离开摘星楼,直奔回家的路上。
一心挂念爷爷,想到爷爷还没吃任何东西,他就好愧疚。
从未在外过夜,爷爷会好担心。
不顾身体的不适与疼痛,气喘吁吁地跑到小胡同口,附近几户邻宅的人家都在晾衣服,平常这时候,他在市集到处兜售卖油。赫然,他想起今天必须送油去寺庙,老和尚吩咐过。
一趟来回的路途遥远,但是可以把油统统卖光,回家的时候就准备晚饭给爷爷吃。
昨夜例外......
低头瞧瞧七零八落的破碎上衣,像是被狗咬。
一群孩童奔上前来嘲笑,「小傻瓜,像根草,走在路上被狗咬,跳到树上真好笑......」
带头的孩子王拉着他的油桶,其它几位同龄的孩子也一并跟上,两头的油桶上下摇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孩童们顽皮地捉弄,无非是想害他跌倒出糗。
郝古毅被耍得团团转了几圈之后,他叫了声:「啊!」挑在肩窝的担子一滑,「乒碰!」油桶落地,同时间,他重心不稳的摔了一跤。
孩子们将他团团围住,哈哈哈大笑。
「傻子的脾气好,真是好玩的不得了。」
郝古毅仅是笑了笑,不以为忤孩童们习以为常的举动。
爷爷说过,邻家的孩子们是喜欢他,才会跟他玩。眼看油桶快滚出小胡同,他立刻爬起来追回油桶。
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走回家。
耳闻外边的嬉闹声,郝爷爷昏花的老眼终于盼到孙子回来。
坐在厅堂门口的长凳上头,由昨夜等到现在,一颗悬挂的心终于放下。
由于孙子傻,呆蠢耿直的性子易受人欺侮,他舍不得骂,只好从小就拐他──人人是喜欢他才会这般对待。
庆幸孙子从不怀疑他说过的话,那一字一句都是气过之后的无奈安慰。
改善不了别人的恶意行为,也防止不了他在外受到欺凌,记忆中的孙子在孩童时代天天哭着回家──被外人鄙视没有爹娘、受嘲笑是傻子。
脑袋烧坏了,无药可救......
郝爷爷深叹息,不禁思忖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陪伴唯一的孙子,恐怕......他将来走在黄泉路上也会频频回头,万般不舍。
「爷爷。」郝古毅灰头土脸地踏进家门,赶紧放下油桶,把爷爷搀扶至桌旁坐好,他道声:「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了。」
习惯这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郝爷爷瞧孙子一身脏兮兮,衣裳破碎,好生纳闷,「到底发生什么事?」
孙子从不在外过夜,而他也担心孙子容易受拐骗,毫无防人之心,也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人间险恶。
孙子因卖油而涉足风月场所,他担忧会被娼儿给拐了钱。于是再三告诫,在外过夜都要付钱。
知他节俭,一个子又一个子的打了好几个结,人傻归傻,却懂得看牢辛苦赚来的银两。
郝古毅感到心虚不已,低着头,不敢看爷爷露出关怀的眼神,他怕说出遇见鬼的遭遇就会看见爷爷掉眼泪,他会好难受。
就好像昨夜被鬼勒住脖子一样,会死翘翘......
那么,爷爷该怎么办?
此时,郝古毅想到爷爷还没吃饭,而他的肚子也是「咕噜、咕噜」地叫。「我去煮稀饭,然后喂鸡。」
一提到会下蛋的老母鸡,郝古毅开心地想:后院里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围拢过来的样子好可爱。
郝爷爷不禁摇了摇头,欸,问不出所以然,他只能自我安慰、乞求老天保佑──孙子平安就好。
◇◆◇
花葵隐忍着满怀怒意,待发作。
俊美的面容透出阴森之气,犀利的妖眼瞪着卓锦文,下令:「去把凤仙带来。」
「是。」卓锦文瞥了一眼床榻上残留的血渍,心下猜个七、八分,花爷的用意无非是警告他人──不顺他的意,会落得什么下场。
卓锦文踱出房外,合上门之际,斯文的脸庞才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跟从主子多年,早已明白,别人在主子的眼中,仅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花葵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脑中思忖:他不该放臭老鼠逃命,敢给他三文钱,真他奶奶的有种!
这只臭老鼠挑起他的兴致来了。以往,谁不是看见他就上演巴结奉承那一套?只消勾勾手指,多得是一群人等着跪在脚边抱大腿,缠上身来求他怜爱......
哇!多么枯燥乏味的生活。
花葵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香茗,瞥一眼桌上的银两──足足一千两。
呵,出手真是大方。
姓章的老头一死,膝下的儿女皆受惠。「啧啧......为数可观哪!」他顺水推舟,自然有人捧着银两上门,对方还以为是他卖了天大的人情,真够天真!
充满算计的眼一瞇,瞧卓锦文办事有效率,把人带来了。
凤仙紧挨着卓锦文,昨夜惊魂过度,脸白如纸。
花葵命令:「过来。」
凤仙莲步轻移,踱至主子的眼前,心里七上八下,惶然不安。
视线落在雕花大床,「啊!」她惊呼:「您对古毅......」凤仙呆若木鸡地杵着,浑身由头到脚,一寸寸凉透......
敛下眼帘,露水幽瞳瞬间黯然,她低喃:「糖......」她给的糖就在脚旁,简直变成了讽刺。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她与古毅在昨夜都任人摆布......
花葵一派斯文优雅地放下瓷杯,挑眉欣赏美人花容失色。「告诉我,卖油的老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凤仙抿紧唇瓣,好生犹豫该不该透露。
花葵瞧她面有难色,「妳不说,我也找得出来。」蠢女人!他只是懒得外出打听臭老鼠的下落。
「花爷,我求您别找郝古毅的麻烦,他是个单纯的人,又善良......」凤仙心生惧怕,再度求情道:「郝古毅若得罪了花爷,凤仙在此求花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好吗?」
她知道郝古毅只有任人欺负的分,那么单纯善良的人,根本不知晓什么是得罪人。
花葵一瞬脸色铁青,隐隐作祟的怒气并未当场发作,只是不断在心里暗咒──他奶奶的!
死老鼠敢、敢、敢──当他是卖的!
铿──好几根神经登时又绷断,七窍生烟的俊容差点歪斜给外人看。
他绷着脸皮的功夫到家,皮笑肉不笑地撂下警告:「凤仙,妳还想得寸进尺?」
凤仙浑身一震,瞠目结舌:「不......敢。」
「很好。」花葵的嘴角微微抽搐,隐隐透出不耐。「告诉我,他住哪?」
凤仙抿了抿唇,犹豫一会儿,因自身难保,才说出地址。
花葵站起身来,脸上恢复正常的神色,阴冷。
原来......臭老鼠的窝就在那附近。
「锦文,为凤仙准备一笔嫁妆,等着章腾来迎娶过门。」言罢,花葵连瞧桌上的银两一眼都嫌懒,轻哼了声,随即离开。
凤仙杵在原地,眼眶瞬间凝聚水气,串串晶莹的珠泪沿颊滑落,一场梦经过昨夜,已碎......
卓锦文轻叹了一口气,道:「凤仙姑娘,章腾早在前阵子就和主子交涉,他不惜花下巨资与主子交换妳的自由。」
昨夜,宾客们竞标凤仙的夜渡资,章腾恐怕得敲掉一部分的经济支柱,才拿得出一千两。
「所以......花爷警告我,该洁身自爱?」呵,凤仙露出一抹苦笑,提袖拭去脸颊的泪水,诉说:「是花爷误会了。」
「现在说这些已无济于事。无论是否误会,主子早有心要让妳从良。」
「这么说,反而是我害了郝古毅,因为我的关系才......」凤仙倏地住了口,弯腰拾起郝古毅所掉落的一颗糖,她满怀担忧地问:「花爷......究竟想对郝古毅怎样?」
「......不知道。」卓锦文也在想这问题,可花爷的行为处事,谁摸得准?
3
花爷在昨夜与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到摘星楼卖油的小哥共睡一宿之事,私下如火如荼地传开。
摘星楼内,曾与花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姐妹淘」们,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众人皆知花爷虽留连花丛,却从未留下与谁过夜。换言之:就是还没有哪位小倌儿使媚的手段,能留花爷共睡一宿。
就连曾经与花爷的关系维持最长久的红牌──段玉,也无可幸免被花爷用过之后即视如敝屣的命运。
如今,却出现一个例外。
「那个卖油的究竟有什么本事?」段玉在梳妆台前妆点朱唇,貌似花儿般的容颜抹上胭脂,他揽镜自照──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繁星拱月,他是摘星楼里最出色的一位小倌儿。
老鸨对他像捧珍宝似地不敢得罪。「我的姑奶奶,你打听这事做啥?」她装傻,心下可明白这些打扮与女子没两样的小倌儿们浑身不舒坦。
人嘛,就是犯贱!
她见多了主子无情无义的一面,怎知这群老早就被主子给踹至一边纳凉的小倌儿还不死心。
以为主子肯给三分好颜色瞧瞧,就是爱么?
放屁!
老鸨成天应付这群送往迎来的姑奶奶们,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内心万般嘲笑倒是真的。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这群姑奶奶还看不透,真是......
段玉细致的柳眉高高挑起,啧道:「嬷嬷,妳还跟我装什么傻?」他起身系紧束腰,铜镜映照出高佻婀娜的身段,足可与女人媲美。
男人,一向被他掌控在手,哄得服服贴贴。谁不是捧着大把银两来求他共宿一夜?唯独花爷例外。
回忆过往,花爷几经探访,每回欢爱过后就走,徒留下一室余味,令人恍若是做了一场春梦。
对花爷而言,他们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而已。
可,他无悔......
心知肚明倾尽所有的情,也拴不住无心的男人。
花爷就像一朵罂粟,外表虽美却含有剧毒,一旦沾惹,令人情不自禁地上瘾。
眼看这摘星楼的小倌儿们,不论来到的先后秩序,外表环肥燕瘦,长相清秀或艳丽,又有谁能够例外不受花爷的吸引?
然,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本事留住无心的男人。
老鸨想起今儿个早上,卖油的傻子简直像逃难似地奔出摘星楼。「啧啧......」花爷玩起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何况是教训跟凤仙有暧昧瓜葛的卖油傻子。
「段儿,你也犯不着为了这事想不开。咱们的主子对谁动过情了?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下红两。」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众小倌儿们一致思忖:老鸨说的是事实。
她难得苦口婆心地为小倌儿们晓以大义,「主子爱财不爱人,他住在摘星楼,你们可曾瞧过他的房里?」
小倌儿们异口同声地说:「那是被禁止的事,谁敢犯他的禁忌?」
老鸨被招唤过几回,她继续道:「咱们的主子,算钱可算得精,我瞧他房里的账册堆得像座小山似地,有些可不是摘星楼的收支账本呢。」天晓得,她的主子究竟有多少产业?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卓锦文恐怕也不得而知。她几番套话,啥也没捞出。
有件事,她一直想不透......从未听说主子有宅院,为什么?
有钱人要什么有什么,包括会置产和买下成群的仆佣以供使唤。可,她的主子却在这点例外?
怪啊......
老鸨满脑子幻想自己睡在金山银山,每日对着白花花的银两微笑,那情景无疑是在天堂。
◇◆◇
花葵回到房内,吩咐下人备妥热水。
须臾,两名汉子抬来浴桶,搁置屏风后,立即旋身告退。
花葵褪尽一身丝绸,匀称修长的腿跨入水里,整个人靠在桧木桶边缘,想着臭老鼠......
顿时,室内弥漫氤氲的水气,白雾蒙眬,一双妖美的眼散发狡狯的光,狠戾──他发誓定将臭老鼠给一脚踩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盘算臭老鼠为了生活到处钻,固定的路线是哪几条?
蓦然,下腹一热,花葵低头看着身体上的变化,俊美的面容也同时产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