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浪 第三部+番外————viburnum
viburnum  发于:2010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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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没辙的摇头,晋闰生反手关好门,然后走到窗前,“五哥,你不冷啊,这大冬天的还开窗户,你又穿这么少。”

  秦青笑出声来。

  “我看看那窗外树杈儿上家雀儿争食,闹得欢畅呢。再说,我穿得也不少啊。”

  “那就是五哥你太瘦了。”

  “嗳~何来的一个瘦字?”

  “比手腕子就知道了,看你手腕细的。”

  “我是个书生,整日里舞文弄墨誊抄公文,哪儿像你似的能天天活动着?再说,还有梁老爷跟任先生可教你拳脚。”

  “反正你就是瘦。”晋闰生被反驳的有点无力回击,只顾强调着自己的判断。

  “行,行~那你赶紧关了窗户总行了吧。”秦青忍着笑暂时故作投降,而后转换了话题,“对了,我刚才听见前院儿里挺热闹,来人了?”

  “啊,杜老爷来了。”晋闰生关严窗户,而后走到炉火前,用火筷子小心拨弄着木炭,好让火旺一些,“一进门儿就把老爷寒碜了一顿,说他好歹也算是给堂堂一品当差的人,怎么都不知道过年得贴对子呢。”

  “果然‘损’得很呢。”

  “那是,老爷说了,皇上下旨杀他他都不怕,他就怕杜老爷拿话损他,这比要他脑袋还难受。”

  话音刚落,秦青就被逗得一阵笑,笑声还没结束,蹲在炉火边儿上的晋闰生就低声开了口。

  “那什么,五哥……”

  “嗯?”秦青看着那张不知是不是让炉火映得有些发红的脸。

  “……今儿……今儿个,你、就别走了,成嘛。”

  第六章

  那天,秦青并没有留在晋闰生的家里。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并不能算是个“家”。

  “若是夜半更深,梁老爷叫你伺候茶水,你当如何?”带点戏谑,又显得格外认真的说着,秦青低垂下眼,看着蹲在炉火旁边的小子。

  “我又不是书童了,老爷现在怎会半夜叫我伺候着……再说,半夜有楠子哥在……”越往后说,声音就越低,到最后干脆卡住了,晋闰生沉默之后一撑膝盖站起身,扔下火筷子,走到那总把他弄得格外像个傻小子的秦师爷面前,眼睛看着别处,手抬起来,抓了抓头皮,“那什么,反正……你今儿就别走了吧。”

  “不行。”都没有迟疑片刻的答应过后,秦青在对方好像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的表情里站起身来,凑过去先是拉住了晋闰生的手,然后在那年轻的嘴唇上轻描淡写亲了一下,“我还是得回去。”

  “可……”

  “谷大人放了我们的假,从现在,到正月十五,只要是刑部衙门里没有急迫的问题,就不会派人来叫我。”慢条斯理说完,秦青缓缓抱住了面前已经露出喜色的家伙,“我且问你,你真不会让梁老爷半夜叫去伺候茶水么?”

  “肯、肯定不用!”抬高声音来了这么一嗓子,绝对沉浸在单纯的快乐中的晋闰生用力抱紧了那拥着他的清秀男人。

  “你爹娘和兄弟姐妹不叫你回家过年么?”

  “不会!”

  “大年三十儿晚上,梁老爷也不会叫你们一道饮酒同乐?”

  “他顾不上!”

  “是嘛。”忍着笑,秦青慢慢和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那,我先走了,今儿个晚上,我在家里略备酒菜,等你过来,你意下如何?”

  “五哥的酒,非喝不可,我要是不去,就叫天打雷劈!”

  “还没喝呢你就说胡话了?”微微皱眉看着那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的小子,秦青无奈笑着轻声道别,而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从那开始,直到入夜的几个时辰,对于晋闰生来说,简直比什么都难熬。

  前头杜老爷那儿用不着他伺候,安排住处的有管家,做饭的有厨子,上菜撤席的有丫鬟,席间陪着一道谈天说地的,有楠子哥。

  于是,从以往惯例断定了老爷不会再在这时候抽疯叫他的晋闰生,终于在早就洗了澡换了衣裳,犹如童年时盼压岁钱那般盼到天都黑下来之后,用最快速度朝秦青的家赶了过去。

  秦师爷住在距离三法司不远的一条胡同里,虽并非什么大宅子,却绝对是独门独院儿,安静是没得说的。这院子有了些年头,是当年谷大人给秦青的父亲,也就是老秦师爷拨发的住处。老爷子告老还乡回郊区农村种菜养花儿去了,留下的这套院子,就顺理成章的给了他识文断字,脑子最灵活的五儿子。于是,秦家小五成了小师爷,略加修缮之后,他住进了这套格局颇为工整的小宅子。

  正房,东西厢房,院子里的白石榴树,还有整齐的院墙和秀气的如意门,就连门口的台阶都扫得干干净净。

  晋闰生迈上这台阶之前,下意识的蹭了蹭脚底,然后站到门前,扣了扣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里头站着的正是他盼了好些日子才总算又能摸得着的小师爷秦青。

  没有在礼数上多费功夫,实际上在只有他们彼此的时候,什么礼数都是多余,年轻的身体也许是生涩鲁莽的,可不掺杂任何油滑成分的纯粹的情热却总能更加让人躁动难耐。

  于是,就在随手关了院门之后,被整个顶在门上抱了个结实的秦青并没有拒绝什么。

  第七章

  “五哥……”晋闰生已经急切起来的声音就在他耳根徘徊,一双手在略有些薄瘦的背后游走,沿着脊椎滑过时,那身体就一阵颤栗。

  “闰生……你……”想要暂时保持距离说句完整的话,却总是不能顺利开口,因为那小子早就不满足于单纯的拥抱了。嘴唇压了下来,封了他的口,舌尖的挑逗,嘴唇的湿粘,还有那逐渐滑到腰带以下去的指掌……

  “这儿是……外头!”总算用了些力气把话说出来,秦青拉住似乎是赫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傻事的晋闰生,给了那小子一个包容的无奈的浅笑,他拉着他,往屋里走了过去。

  “五哥,你、没生气吧?”跟在后头,那询问是颇有些慌张的。

  “生气了还会放你进来么?”没有回头,秦青忍着笑回答,随后在迈上几步台阶,进了屋之后,反手别好了门上的钌铞。

  那在油灯映照的暖光里,急切的人看到一双同样流露出急切的眼,那眼中的目光更温柔,更沉稳,但是也同样更诱惑。

  “还在呆着看个什么……”秦青和刚才在门口时判若两人了似的,一旦进了只有彼此的环境里,潜在的所有可以称之为魅惑的东西,就都被激发了出来。

  是啊,还在呆着看个什么?晋小四,你还不快迎着那让你再耐不住性子的男人的渴求,好好让他满足个够?

  脑子里,有个自己的声音在催促自己,突然警醒了的晋闰生这次没能缓和得住,再次低头下去堵住了对方的嘴,那双平日里总是做着粗活儿的手尽量小心的扯开了秦青腰间的丝绦。

  滑溜溜的绸子滑溜溜的落到脚边去了,衣襟敞向两边,脱掉并不算厚重的外衣之后,里头白到刺眼的中衣就显露了出来。

  不留意间被拽开了的领口里,锁骨上,有个烙在细腻皮肤上的暗红色印痕。

  晋闰生愣了一下。

  “怎么了?”秦青问,随后在那滚烫的指头摸到他身上时恍然的苦笑了一声,同样伸了手去解开对方的腰带和衣裳,他轻声开口,“怎么才过了三五日,就不记得自己做的好事儿了?”

  “……这是,上次的?”红了脸的小子乖乖让秦青脱去了他的上衣,那暴露在略显冰冷的空气中的身体轻打了个寒战,然后很快的,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贴了上来。

  秦青脸贴着他的颈窝,手围拢在他肩头,他嗅着他年轻的味道,明知道自己这样子像个贪恋少壮男子血气的妖精,却还是控制不住这动作。而后,很显然的,这动作也同样能够激起对方的某些情绪,用力闭了一下眼,晋闰生再也忍不住的攥着秦青的腕子,拉着他直接朝着床铺走去。

  都忘了两个人是怎么滚到床心的,但那种灼热的触感每次在躯体纠缠到紧密时都会格外明显,年轻的身体有着无论如何都洗不掉抹不去的狰猛鲜活的气息,每到动了情,这气息就更加明显起来,秦青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了,被那小子异常的热情所吞没了。

  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掌探到了身后,在已经好几天没有碰过的地方焦躁的挤压,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喘息,秦青抱着对方,看了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眸子一眼,便闭起眼来,慢慢打开了双腿。

  指头探进来了……

  那扩张与爱抚也许是不得要领的,从只是单纯的相互抚弄彼此的器官,到真的做到彻底,耗费的时间很长,于是,才尝过这身体的滋味次数不多的晋闰生每次都觉得有头野兽叫嚣着催促他毫不压制欲望的狠狠凌虐这个文弱书生。可……他做不到,也不想那么做,他不想伤了秦青,他的秦五哥,得需要好好疼爱……不,连疼都不要,就是要好好爱他,让他也觉得舒服,如此而已。

  可是,这似乎不那么容易,尤其是对于和一个已经完全有了成年男人身体的家伙亲热这件事儿来说。那愣头小子胯下的玩意儿总会弄疼了他,只不过就是轻与重的问题了。不过,他不打算介意。

  “别急……”翻了个身,按住了忙乱的想取悦自己的晋闰生,秦青告诉他不许乱动,然后,他跨坐在他身上,扶着那早就昂扬硬挺起来的东西,小心贴在自己明知会疼却还是在渴求的穴口,然后终于慢慢降下身体。

  那之后,是昏了头的欲海浮沉。

  昏了头的,是晋闰生,欲海浮沉的,是他们两个。

  “五哥……!”压抑的粗重喘息伴着对方逐渐压制不住的呻吟,结实的手臂扶着颤抖个不停的身体,然后用火热的手掌包裹住那略显粉嫩的分|身。

  沉浮之中,晋闰生忘了自己喊了多少回对方的名字,他就记得等到把这积攒了好几日的欲火都倾泻出来后,已经是鼓打定更天了。

  第八章

  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时,身旁的人还在梦中,晋闰生仔细端详了好半天那张漂亮的睡脸之后,小心不吵醒对方的下地穿衣,登上鞋,边系好腰带边往外走。

  给他做点儿什么吃的吧,不管怎么说,昨儿晚上折腾了那么久……

  这么想着,带着回忆昨夜情事时就会泛红的脸,晋闰生轻手轻脚开门,出屋,又关好门。

  外头挺冷,清晨时分除了麻雀的吵闹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响鞭炮,便不再有其它动静了。到院子一角的小厨房看了看,发现吃的倒是有,缸里却早就没了一滴水。无奈摇着头,轻轻笑叹着“果然是个饿死了都不知不觉的书生啊”,他从门后提起水桶,准备去胡同外头的水井先打点水回来。

  出了院子,关好门,走在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小胡同里,他无意识的用余光看着各家门前的对联儿,认出来几乎人家的对子显然就是出自他那秦五哥的手笔,若干年前就爱上了那俊秀字体的晋闰生挑起了嘴角。

  那果然是一笔好字,虽说不及梁老爷那么龙飞凤舞潇洒到了张狂的地步,却独有一份内敛和沉稳,那字体应该说是标准吧,瘦削的笔画,撇撇如钩,点点似桃,从不吝惜多用一点墨汁的秦青,一笔带过后,连那瘦削之中都隐约显出几分丰腆来。再加上大红的纸,幽幽雅雅的词句……

  五哥就是五哥,果然,嗯。果然没有一点地方让人不喜欢……

  都没有发觉自己连对方的字都要拿来当做倾注爱慕之情的晋闰生,迈着大小伙子从不知踯躅为何物的轻松步子,一路走出了胡同口。口外就是那口井了,虽是严冬,他确并不讨厌到井边去提水,与冷到令人麻木胀痛的河水不同,井水从不会因为天寒而封冻,相反的,被外界空气的低温衬得反而显得有些温暖的水流,从深深的井里被提上来时,总会让人有种伸手过去感受一下那种温暖的念头。

  晋闰生摇着辘轳,一点点把桶顺下去,然后在汲满了水之后,又一点点摇上来。

  水很清,也确实不凉,可他并没有喝一口的冲动。京城的水井,十之八九都是苦水,若不是烧开了,那水喝下去味道是不会很好的。这是他对京城为数不多的不大乐意的地方,老家的水一年四季都可以直接灌进肚子里,身在皇城,水却降了等级。每次一想到只有皇帝老子才有享用玉泉山那清洌的甜水的权力,晋闰生就会从肚子里暗暗嘀咕一番小老百姓的怨念情绪。

  唉……好在烧开了之后就没问题了。

  这么劝说着自己,他把提上来的水桶小心从绳索末端的钩子上摘下来,然后松开了辘轳的摇把。

  得赶紧回去,烧水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把饭做好,五哥喜欢清淡的东西,做点儿素菜再熬些粥给他好了。

  “粥里该放糖。糖……他那儿还有糖么……”小声嘀咕着,晋闰生转身准备往回走,可他刚一抬起头来,就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胡同口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足够熟悉也足够厌烦的人。

  如果说大过年的谁都不想听见乌鸦叫唤,那么晋闰生此刻也是同理,他实在没想到,也实在不乐意一大清早的就和这人走了个迎面。

  龚大少。

  龚绩,龚仕伟。

  要了命了,这个京城第一大珠宝商,第一大财主,第一大流氓的龚少爷!!!

  怎么总也躲不开他?!

  “哟~~~真是‘若见雷州寇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那流氓的嘴角挑起来了。

  心里头暗暗想着这才是真正的所谓“冤魂缠腿”,晋闰生皱起了眉头。

  “龚少爷,早啊。”

  不冷不热的招呼似乎并不能减损对方的兴致,龚先生大摇大摆走过来,边走边把瘦骨嶙峋的指头缠绕在自己那件狐嗉大衣的领钩上,那笑容和要咬人的前兆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早啊~早,这么早就出来提水,小四儿啊,你肯定冷坏了吧?”说着,已经解开了纯银领钩的龚仕伟三两下脱掉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衣裳,伸手就想往晋闰生肩头搭,“来~赶紧穿上我这件儿暖和暖和,这可是正经的狐嗉大衣,穿上了保证你浑身发热……”

  热倒未必,现在晋闰生只觉得连脚后跟都凉了。

  这下贱坯子……

  “还是不必了吧。”微微抬起下巴,晋闰生提稳了水桶,绕开那家伙,迈步往胡同里头走,“狐狸皮弄得再干净,怕是也去不掉与生俱来的臊气,这样儿的衣裳,还是您自己穿着最合适!”

  第九章

  被一把从后头拉住了腕子的时候,晋闰生很是意外,也瞬间恼火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会胡搅蛮缠到这种程度!会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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