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玫瑰艳如血————西蓝花
西蓝花  发于:2010年06月26日

关灯
护眼

他目光灼热得像烧着的炭块:「我想德温特伯爵已经把我台词抢光了,如果硬要我说些什么,只能是拙劣的重复。」这是个冰冷的大房间,但在他怀里,我感到暖如夏日。

「那你也不能这样,你这是偷懒!」我撅起嘴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把我逮住宰了呢,因为你看上去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事实上,我是挺愤怒,不过我想宰了的人不是你,是卡莱尔,他居然敢吻你?就算在戏里我也不允许,要是我真是一头愤怒的公牛,他现在已经挂在我的角上了。」

他竟然在嫉妒,我哈哈大笑,不大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吻了我好多回呢,你忘了还有排练。」

「哦,该死!」他痛苦的呻吟一声,眉头紧紧绞在一起,「看来我该提醒一下他,虽然他这位亲戚已不再年轻,不过枪法还是和从前一样准。」

「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好,」我对他不表同情,「谁叫你爱又不说出口,叫人猜来猜去的。」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我能怎么说,这又不是在戏里?」他握住我的手指,凑在唇边吻着,那忧郁的神情令我心痛,「你是我的养子,伊曼纽尔,我比你大二十二岁,你还这么年轻、富有活力,美得像个天使,而我却阴郁古板,不解风情,老是惹你生气还不知所以。我不断问自己,你会倾心于一个年纪大的假如年轻时行为荒唐一些,说不定会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儿子的老男人的机会有多大?然而不管我从哪方面去想,答案都是没有,没有……」

那厚重的感情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从什么时候……」

「一直。」他轻声而坚定的说,「从我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你时起……」

难以置信,狄恩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知不知道三年来我尽了一切努力去忘记你,斩断那对你夜以继日的思念,我本以为我成功了,可分离没有令这份感情冷却,反而令它更加浓烈,一旦当你再次出现在我视野之中,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我辛苦筑成的堡垒夷为平地。」提心吊胆的猜忌终告结束,甜蜜与苦涩在我心中交织,我抚摸着他的鬓角,「如果没有这出戏,我们还要错过多久?」

他眼中的忧郁令人倾倒:「我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而躲开我,我以为……」他痛苦的抿了抿嘴唇,「我以为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你对我的态度那么冷淡,视而不见,甚至一连几个月连封信也不回,我只能从莱斯利和卡莱尔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你的近况。」

「或许您忘了,您对我何尝不是一样呢?」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叹了口气,吻去我的眼泪,「我是个懦夫,伊曼纽尔。责备我,惩罚我吧,让你伤心我十恶不赦。」

「狡猾鬼,」我破涕为笑,「你明知道我舍不得那么做。」

「那就让我对你的爱来替你代劳,」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它不会放过任何让你的光辉蒙上阴影的罪人,即使是我本人,它会用愧疚鞭笞我的良心,用悔恨打下自责的烙印……」

「得了,别说啦,它快把你送进伦敦塔了。」我用手指封住他的嘴唇,「从今以后,只有幸福。」

「嗯。」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凝望着我的双眼,好像要把我的样子刻进灵魂里,「我爱你,伊曼纽尔。」

我以同样的热忱回应着他:「我也是。」

他拉起我的手,我们十指相扣,「不过……」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您真有个和我一样大的儿子?」

他哈哈大笑:「我记得我说了如果,伊曼纽尔,我的行为可没那么不检点。」我也笑了起来,我们缠绵的拥吻在一起,即使此刻山崩地裂,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在我俩都快因激情而窒息之时,布雷德福放开我,抬起头望向立在礼拜堂一角的天使雕像,无比威严的质问:「卡莱尔,你到底要偷窥到几时?」

「什么?」我吃惊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脑袋迅速的藏入雕像背后。

「好啦,好啦,我走就是!」卡莱尔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底气不足,「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保住我的一百块!」

过了一会没动静,我和布雷德福齐声说道:「卡莱尔!」

「可恶!」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还在?」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听到你的脚步声!」我说。

「哦!」他懊恼的嘟囔了一声,「对于两个恋爱中的人来说,你们太聪明了!」说完,他快步走掉了。

等他走远,我重新靠进布雷德福的怀里,因为刚才的表白被人尽收眼底而脸红心跳:「你说他到底看到多少?他会添油加醋的在别人面前乱说吗?」

「你把他想的太大胆了些。」布雷德福安慰。

「哎,他都能拿我们打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叹了口气,「既然你早看到了他,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问,心里突然冒出一丝怀疑,我离开他的怀抱,上下打量着他,「你……你这个坏蛋,你是故意的,对吗?」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现在他知道你是属于谁的了。」

「如果您还记得他之前是怎样费尽心思让您承认这点,就会觉得您这句话实在有点讽刺。」

对于我的挑衅,他扬扬眉头:「听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老提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让我感到有点讽刺。」

「你在努力让我爱您吃醋的时候大于平常吗?」我被他逗笑。

他想了一会,深深的注视着我:「我会让你爱我的某一个时候大于平常的,不过不是你所说那个的时候。」

听懂他的暗示,我心里一阵悸动,脸上滚烫:「是吗,我倒想见识见识。」

「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知道我只是虚张声势,他宠溺的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把头埋在他颈间,着迷的注视着他刚毅的下巴,任由他抱着我走下舞台:「可你的客人们怎么办?你就这么丢下他们了?这会是一场糟糕的生日派对。」

「我打赌你不是真心为他们着想,伊曼纽尔,」他以一副看穿我的口吻说,「否则你就不会考虑送我这份大礼,因为很显然在蛋糕和你之间我只能选择一样。」

「你想二者兼得我也不会怪你呀。」我瞥了他一眼。

他摇摇头,一副告诫的口吻:「看来我忘了教导你,言不由衷是个坏习惯。」

「哦,这么说您这是在向我说教吗,先生?」我放肆的笑起来,「难道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没让您明白过来,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乖小孩?」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你把你的淘气都留给我,因为如果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撒野,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不得不给你点教训,比如一个我大概生来就擅长的狠脸色。」

「悉听尊便。」我说,转了转眼珠,「不过,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得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看来你不仅淘气,还有有资本家一般的精明。」布雷德福笑着说,点了点头:「是的,长官。」

「很好,军士。」我严肃的说,「现在,给你亲爱的长官一个吻。」

「哪儿?」他明知故问。

「当然是这儿!」我凑上他的嘴唇。

就像三年前的那次舞会,我们一整夜都厮守在一起。陷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灼人的温度,我感到幸福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又像醇美的香槟,让我迷醉,飘飘欲仙。我是那么满足,兴奋的久久无法入眠,生怕一闭眼,一切就像幻梦一般结束了。

「这是真的吗,理查德?」我一遍遍的问他,「你真的爱我?想要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是的,伊曼纽尔,我爱你,胜于世上所有的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他不厌其烦的用他深情的嗓音使我确信,「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发誓吗?」

「为你,千千万万个誓言。」他虔诚的在我手心印下一吻

不知为何,今夜的月光看起来比平时也更加明亮,顺着半开的帷幔照进来,一袭银色的轻纱覆盖在我与我情人的身上,映着他坚定的面容。他的眸子在黯淡的光影下看来更加深邃,摄人心魄,我可以凝视着他英俊而富有男子气概的脸庞一世纪也不眨一下眼。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贴着沼地大屋的墙沿吹过,在空阔的荒原上空肆意旋转舞蹈,像一行骑着扫把的看不见的巫婆,一阵缓一阵急,但始终不曾停歇。四周除了静谧,还是静谧,仿佛永无止境,连壁炉也不要,我们赤裸相对,他的手臂环绕着我,我缩进他的怀中,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到无比安全,暖意融融。

哎,命运是多么奇妙,之前我还以为平安夜那一吻将会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经历了呢,可今晚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他时,他却笑着说,只要我不介意,要他吻遍我全身也不是问题。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做,容我自私的说,这是个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急切的睁开眼睛,看见他已经醒来,正用手臂撑着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入迷的注视着我。

这一切究竟不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呀,我大松口气,在他脸颊上响亮了吻了两下:「早安,先生!」

「早上好,伊曼纽尔,虽然我想现在大概已经快中午了。」他回应我的热情,将我拉进怀中,大手绕到我背后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今天看上去尤其光彩照人,太阳在你面前也会自惭形秽的,我想传说中的阿多尼斯也不过如此。」

「谢谢你,先生,再夸下去我就快上天啦!」我快乐的说,感觉他是真心这么觉得,「不过你确定这不是恋爱造成的幻觉?」

「鉴于我对你的爱一辈子都不会消散,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又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阵,我们穿衣起床,不出布雷德福所言,下到大厅时,时钟已指向下午两点。我们分开行动,他前去向客人们问好,我则去厨房弄点吃的东西。

早上突然变了天,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过丝毫不影响我高昂的心情,世界在我眼中好像镀上一层童话般美好的光辉,我一路哼着小调,踏着轻快的步子飞跑过走廊,恨不得拉着靠墙而立的盔甲跳起舞来。

在一个拐角处,我撞见了莱斯利和卡莱尔,这两人怎么在一起让我很意外,不过我太高兴了,没空考虑别的事情,我像一只欢乐的百灵鸟向他们挥手招呼。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有人要改性布雷德福了。」卡莱尔讪笑着说。

我毫无羞涩的直视他:「或者你忘了,身为理查德的养子,我本来就姓布雷德福。」

「是啊,而现在,你是双重的布雷德福啦。看你那一脸傻笑,跟个新娘子似的。」他拉起我的手,「让我看看你的订婚戒指,那宝石是不是大得把你的手臂都要坠断了?」

我带着炫耀的心情任他观察着,作为定情信物,布雷德福将他家族祖传的指环送给了我,上面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像他的眸子一样,光彩瑰丽。

看到它,他们便明白了一切,莱斯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向都知道,对于你,他无法抗拒。祝福你,伊曼纽尔,不过这并不是一条光明大道,前途的坎坷或许是你难以想象的……」他的眼神略带伤感。

他的叮嘱不免让我有些忧心,但想起有布雷德福站在我身后,我浑身充满了勇气和信心,什么都不怕。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们会很幸福的。」我说,「可是,如果你一直都知道理查德对我怀有感情,那你干嘛要赌他会拒绝我呢?」

提起他化为乌有的一百块,莱斯利不满的瞥了卡莱尔一眼:「若不是某人逼我的话……」

被他瞪的人一派悠闲:「逼你?听你这么说我实在太伤心了,亲爱的莱斯利。总不能所有人都押同一边吧,那怎么分输赢呢?这是赌博的规则。」

我感到很意外:「那你干嘛认为理查德会接受我?你不是说他没人性吗?」我问卡莱尔。

破天荒头一次,他被问住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这个嘛……」

「说!」我和莱斯利同时催促,「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指望从我那拿到一毛钱。」

「你这个铁公鸡。」卡莱尔咕哝道,「好吧好吧,不过你们得发誓向布雷德福保密,否则他知道了会杀了我的,真的!」

「放心吧,我向来守口如瓶。」我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大这么认为。

他四下望了望,向我们招了招手,叫我们靠拢,「我……呃……我有次闯进书房时,他正在写东西,但他一看到我,就把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了,你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多不寻常。所以本着求知心切的心理,我后来在他不在的时候又偷偷溜了进去……瞧我找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我手中。

「一张写满了你的名字的纸。」他得意洋洋的说。

「啊,一张我们可怜的朋友理查德受相思之苦煎熬的证据。」莱斯利也凑过来,饶有兴趣的说,「你这是作弊!」他指责卡莱尔,不过语气像是在说:「好样的!」

见到布雷德福洒脱有力的字迹,我感动的无法言语,虽然整张纸上只有一个单词,字里行间却流露着无言的真情,这是爱昏了头的人才会做的举动啊,而布雷德福向来是如此冷静沉着,理智像一头冷酷的巨兽,用它强壮的利爪将他的感情狠狠的踩在脚下,是怎样强烈的情感才能使后者振作起来,并最终打败了前者,我难以想象。

「好了,展览完毕,主办方要收回展品了。」卡莱尔大咧咧的笑着向我伸出爪子。

我把信纸护在胸前:「不行,经查证这是赃物,警方要予以扣押!」说着,我从他腋下钻了过去,他扑了个空。

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招,他急得捶胸顿足:「你这个小坏蛋!啊,莱斯利,亲爱的,快把他给我拦住!」

被他叫到名字的青年站在原地,一脸无奈的笑容。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18.舞会之上

晚上,卡莱尔被我无情的出卖了,坐在图书室的长沙发上,布雷德福听我说完那张纸的来历,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空虚的家伙,如果他的精力太旺盛没处发泄的话,我建议他去找份工作。」他盯着那张纸说。

我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我倒有点庆幸他这么做了,说到底,这是你爱我的证据——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些什么?」

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我在给你写信,那时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面了,我本想问你要不要回来过圣诞节,但当我下笔时,你的一颦一笑不停的从脑海中浮现在我眼前,我根本无法思考,伊曼纽尔,这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到的单词。」

「你现在一定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就把它寄给我。」我打趣说,「那我保证像扑火的飞蛾一样立刻飞奔到你身边。」

「是吗?」他故作怀疑,「你肯定你不会在心里偷笑,说,瞧这截木头,他连封求爱信都写不好。」

「怎么会?你在爱玛小姐面前的表现不是挺老练吗?」

「说起这个,」他眸中的色彩突然加深了,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倒是有点想念起她来了。」

「那就太糟糕了,对恋人不忠可是要受惩罚的,就算只是精神出轨。」我眨眨眼睛。

夜色撩人,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手中把玩着我的发丝,他凝望了我半晌,问:「什么样的惩罚,说来听听。」

看也不看,我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一个纸团扔进壁炉里,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当然是体罚。」

纸张被火光映得通红,很快在火舌的舔舐下化为一抹灰烬,在热力的鼓动下上下翻飞。

连续好几天,我们形影不离,世界里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别人。直到几乎一个星期后,我才发现玛莎不见了踪影。沃姆夫人说她辞职回家了,我有些担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时隔经年,我不知道她是否依旧对布雷德福抱有感情,没能考虑到她的感受让我有些内疚,但对这一切我并不后悔。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