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 上+番外————红糖
红糖  发于:2010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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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时清醒,带着浓浓的自责翻身坐起,睁大眼睛努力去适应昏暗的光线。

“我在这里。”苏霁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怎么了?要起了吗?”络绎望望天色,这才明白湿凉寒意从何而来。

下雨了。

他摸索着扯住被子一角,抱着来到窗边,罩在苏霁身上,不无责备道:“易着凉还贪凉,也不知道小心。”

“吵到你了?”

“没有,就是忽然醒了。”

“恩。”苏霁点点头,“时辰还早,回去睡吧。”看他站着不动,又道:“我再看会。”

络绎摇摇头,“我陪你。”

苏霁笑了笑,没说话,拉开薄被,把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刚才下了一阵冰雹,我就醒了。”

“哦。”

这么并肩站着裹着同一袭锦被,倒比在床上时更贴近,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熟悉的味道和呼吸在紧 窒的空间里一并挥发,苏霁一手按着被子一角,一手搭在窗柩上,不知在想什么,雨水带来的凉意吹在脸上,络绎忍不住大口吸气,缓解被子下有些燥热的身体。

“记得去年秋天吗?”苏霁忽然问。

去年秋天……当然记得,只是络绎拿不准他指的是哪一桩。

“也是这个时节,我着凉,咳嗽不止,你不知从哪打听到偏方说冰雹是一味止咳的药。”

“哈,你还记得。”络绎不安的笑笑,想起后来发生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不记得,石头大的冰雹打下来,躲还来不及呢,竟然真的有傻瓜去拣。多难忘。”苏霁转过脸看着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咳嗽倒是真好了。”

“恩……”络绎揉揉头,“这是几更天了,雨下得日头都不敢出了。”

“寅时,还早。”

“哦,不睡了么?”

苏霁忽然低头深笑,戏谑道:“你这么急着转移话题做什么?怕我提起那事?”

络绎呆愣了片刻,脸腾的红了:“什么……你还好意思说?!”

“那是你……第一次吧?我看到你转天一大早就洗被褥了。”

“你……你知道?!”络绎跟着了火似的,但很快镇定下来,“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给你拣冰雹,被砸成那样……你还,还……”

苏霁搭在窗柩上的手垂下,一把环住络绎的腰,凑头问道:“还怎样?”声音带着雨水的湿气,却点燃了什么。

“没什么!”络绎不安的向后缩,苏霁抓住另一头的被角,把两人严严实实的裹紧。

络绎觉得自己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代表,在和苏霁接触的日子里,他就没占过上风。

那年深秋苏霁着了凉,一到夜里,咳得撕心裂肺。

“该!让你贪凉。”嘴上虽这么说,却忍不住去搜罗止咳的方子,太高深的药寻不到,唯独冰雹唾手可得,连日降雨,总夹着雹子打得人心惶惶的。

那夜雨下得奇大,络绎端着小盆等得极虔诚,终于迎来熟悉的劈里啪啦之声,便高举铜盆出去了。

被砸得生疼,心情却很振奋,盛着小半盆石头子儿大的雹子进屋就喊:“殿下——你的病有救了!”

苏霁劈手扔来一只枕头,笑骂:“混说什么呢?”笑完又是一阵急咳。

虽然每次都被他扔来一句狠话,但在背上轻轻拍打的动作却从没停过,末了还会有一碗没放冰糖的梨水伺候。

苏霁正在纳闷为何这次没享受到“拍背”待遇,却瞅见络绎手里的盆子。

“这是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吗,偏方!刚拣的,还新鲜!”络绎兴奋的笑着,那神情就像说刚出屉的包子一样。

可这是雹子。

苏霁用力盯着他,目光落在他左边眉毛旁一块小小的淤青上。

“你傻啊!!”

络绎被喝得愣了一下,用力眨眨眼,看看盆中晶莹剔透的小东西们,道:“趁新鲜我和着梨水一同煮了去。”

“过来!”苏霁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用力拽到身前,络绎还双手护着那盆,苏霁气急,“以后不许这么干了!雹子能砸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嘁……”络绎颇不屑的样子令他更为光火,被砸伤的眉角鲜明昭示着这伤口的主人身上一定还有更多的淤青,苏霁觉得该做点什么给他个警示。

于是,辛辛苦苦接来的冰雹,有一小半被灌进了裤裆。

“哎呦!”络绎被冰得一激灵跳起老高,捂着下部叫骂:“苏霁!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冰雹终于从裤脚滚出来落在地上时,已小了一圈。

络绎憋红了脸,拾起地上那几个,忿忿道:“我这就去煮!就煮这几个裤裆里滚过的!”

被捉弄过的部位当天夜里就闹事了,那是他第一次遗 精。

第二天对着黏潮一片的床褥有些发傻,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昨天赌气没同苏霁一处睡,否则当真丢大了。

…………

雨有些小了,风却大了,雨丝斜斜的吹进来,打在两人脸上。

想到那件丢大了的事早已被他知晓,再凉爽的空气也降不下面皮上的高热。苏霁的手仍紧紧环着他的腰,身体被迫贴在一起,近到连对方血液流动的速度都感觉得到。

“那个……”刚张嘴便被吻住,舌头理所当然的滑了进来,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用练习也驾轻就熟。

苏霁的脸也热得不正常,吻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肆虐式的,一开始就直入主题,带着咆哮的热气舔卷着口腔内壁,分外热烈的缠着他的舌纠缠,和平时澄静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是窗边!”被箍着腰深吻了一会才想起所处的位置,络绎用力向后仰头企图结束这场角逐。

“不会有人的。”苏霁的声音混着甜腻的鼻音,极其肯定的语气令络绎有些恍惚,但很快又在新一轮的唇舌轰炸下陷入一片空白。

苏霁的手在他背后游移,沿着脊椎的方向上下滑动,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摸清楚似的仔细,狭小的空间里络绎像炸了毛的猫一般浑身紧绷着,却也无处可逃。

又被拉起手放在对方的腰上,被轻轻按着手背在腰线滑移。

苏霁很瘦,腰胯处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美好弧度,却带着一丝韧劲,令人很快联想到初春抽芽的柳条,在风里深摆的款款韵致。

“络绎……”忽然苏霁发出一声低笑,“瞧你还躲。”

手又被按着移向自己的小腹,向下,触到不知何时已呈蓄势待发状的硬物,络绎脑子里轰的一下,霎时窘迫得别开脸。

“我……我也不知道,别闹了!”

“没关系的,我也是。”苏霁稍微放开他一些,盯着他发红的耳垂,将被子撩开一角。

借着水色朦胧的月光,苏霁鹅黄色的深衣下也有形状明显的起伏。

络绎看了一眼便赶忙缩回目光,只觉得这事实在太流氓了,谁想苏霁接下来的话,更惊世骇俗。

“让我看看你那里。”

“什……么?”络绎下意识夹紧大 腿,向后撤。

“我想看看。”苏霁眼皮半垂着,眼神勾勾的盯在那处,说完眼梢也有点发红,又道:“就一眼……”

在络绎一副被雷劈到的僵直状态里,苏霁准确快速且轻柔的抽出怀里人腋下的系带。

浅白色的月光钻入锦被的缝隙流泻进来,苏霁眯眼细细盯着,缓缓道:“颜色很浅,不常自 渎吧?”

“恩?”络绎浑身一震,这才觉出雨点正滴滴嗒嗒打在胸膛上,又汇成若干冰冷的细线向下流,回过神来涨红了脸憋出一句:“……你太流氓了!”抬手去推,谁知这流氓却笑吟吟的贴上来,鼻子埋进他耳里,勾着舌尖一吮,“别生气,我也给你看。”

苏霁的唇渐渐下移,在脖颈血液最热处轻轻啃咬,被逗弄得脚底发软只听“嗤”的一声,地上落下鹅黄色的一团软物。

半敞的锦被下是短兵相接的亲密。

苏霁的那根正挨着他的,但他哪敢去看?只觉得……触感很细腻。

“啊!”停在腰间的手毫无预兆的滑下来,握住那里,亲密得近乎羞耻的接触令他下意识扭胯躲闪。

“……别乱动!”

苏霁的耳语近似低吼,按着一丝无法掌控的疯狂。

裸呈相贴本就容易走火,这厮还敢随便扭胯!

手恶意揉搓起来,对方身体一僵,“苏霁,你……干什么,别闹了……”

“傻瓜。”

苏霁一手扶住对方肩头,半掩被角,令光线有一缝可细细灌入,又不致令双方完全暴露出来,一手小心动作,将自己整副身子挂在对方肩头,后者被逼至窗柩边牢牢抵着,小半个身子快要探将出去。

手掌覆盖在前端峥嵘处,沿着顶端轻轻揉捏,感觉到有津液溢出,再猛的向下剥去,一来一回间便是通向极乐的节奏。

“啊!”络绎被激得一阵轻颤,猛然向后仰去,半身落在窗外。

“勾住我。”苏霁夹紧他的腰,说完下体向前顶送,将自己的一并纳入手里,裹紧,一同摩挲。

身下紧密相贴,被玲珑手指撩拨着,络绎只觉得紧紧挨着自己磨蹭的那硬物更炙热,依稀还能分辨出形状来,神智越发混沌,苏霁的声音如劈开迷雾的利刃,他本能的伸出双臂勾住那人脖颈。

脸上耳边遍是绵软细密的雨声,快感雨水打透宣纸一般将他染透,睁开眼是雨线连天白气氤氲的月色,闭上眼是雨雪消融天空晴朗的霁色。

此情此景此生定再无二回。

络绎闭上眼,任身体与灵魂一同交由那人,相互勾着抵着达到无垠的彼岸。

番外——苏觞

我叫苏觞,行二,也是小幺。

我娘从小就骂我没出息,她说你要争口气早一个月从我肚子里滚出来,哪里还有苏霁做太子的份!

苏霁就是我哥,我的太子哥哥。

其实我知道,就算我早一个月从她肚子里出来,太子也没我的份,我的皇帝老爹最疼苏霁他娘,柳妃病故后,就独疼我她儿子苏霁了,你看他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绝然不同,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血浓于水的骨亲,而我,不过是哪个石头缝子里蹦出来的野孩子。

当然,这些我没和石头缝子说,比不受宠的女人更悲惨的,就是深宫里不受宠的女人。

我只是咬着牙点头告诉她,一定不负她的重望,定把苏霁那个小崽子给比下去。

事实上,我也不比他差。

别看他书读得好,但人很笨。

而且,还经不住诱惑。

“太子哥哥!”我跑过去前特地把脸蛋掐得红彤彤的,这样看起来会比较可爱。

他很嫌弃的瞥了我一眼,又低头去描那破字。

“太子哥哥,你看这是什么?”我把拳头小心翼翼递过去。

他终于停下笔,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拳头。

“就给你看一眼!”我假装很宝贝的把拳头往回缩一缩。

果然,他的眼也随着缩了缩。

“什么?”

看吧!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只一眼哦……”我靠近他,那只很宝贝的拳头被我小心的轻轻晃动。

他不说话了,目光定在我的手上,随着它晃,好亮的眼睛!我在心里赞叹。

但又很不屑,他长得像他娘,就是这么双桃花眼把我的皇帝爹爹勾走的!

我在他眼前寸许忽然张开手。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的手心,眼角因为兴奋泛上一点浅红也消失不见了,他被吓傻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听他失声尖叫了。

他盯着鼻子下我的手心愣了一会,然后慢慢道:“这不是刺毛虫吗?你捉它做什么?它的刺有毒,万一划破手指有你疼的,丢掉吧。”

这回换我僵住了。

“这叫洋剌子!”不知道说什么,我只得纠正他。

“哦,是另一种叫法吗?”他不以为意的,“我在草堂先生的小记里看到过,他叫它刺毛虫,上面记着这种虫颜色很多的,听说还有绯色的,你这一种是最普通的。”

“……”

我惊骇的看着他,我忽然觉得他比我手上这只蠕动着长满尖刺绿毛的大虫子还可怕。

没想到,实是没想到,脸皮比小姑娘还白净的太子哥哥竟然这么爷们!

那次之后,我痛定思痛,从新来过,我日夜跟着他,观察他,我相信总能找出他的弱点。

然后,终于被我发现了,他会害羞。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弱点,他一害羞就会从眼角开始慢慢变红,但不是猴子屁股那种红,而是浅浅的红,像什么呢?哦,对了,就像初春开的桃花,还不是开熟了的那种,是初开,初开的桃花瓣,浅浅的,粉粉的,任何一种胭脂都染不出的。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也能画一手好画,定用霜色与粉红调一味最适合的颜色送他。

呸呸!

他也配!

发现他这个弱点后,我更变本加厉的说一些特轻佻的话逗他,当然,都是从小内监手里换来的《列侠传》这种禁书里学的,有时我自己也觉得挺不要脸的,但我就喜欢看他羞恼的样子。

惹急了的时候他会作势打我,我就跑,引他气喘吁吁的追着,那样他的脸就更红了,眼睛更亮了。可惜,他太懒了,我都跑那么慢了,他也只能追一小会就重新气定神闲的回去看书,写字。

如果时光可以流转,我最想回到那些个时候,我还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那我一定会停下来,任他结结实实打我一顿,估计那小胳膊也没多大劲,不会很痛的。

如果时光可以流转,我要再贪心一些儿,回到那个明媚的五月下午,柳翠圆栅栏外的树丛里。我一定不那么逗他了,我很后悔。

终于,他爱害羞的毛病在见到父皇时越发严重了。

我再怎么逗他也不见生气,更别提追着我打了,好像倏忽之间他就长大了,而我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想讨好他,想多和他在一起,能达成我这个心愿的唯一纽带却是父皇。我读书的时候变多了,也安稳下来,那些傻得冒泡的大臣们竟然以为我是想争夺储君,我娘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也开始不安分的和朝中显贵暗通往来,鬼才理他们!我只是……想在苏霁去见父皇时也能跟着一起去罢了。

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不怎么叫他太子哥哥了,我叫他苏霁,虽然更想叫他霁,却没如意过。

虽然每次父皇也会象征性的表扬一下我的文章见地,但更多时间是和苏霁探讨,探讨他每一个突发奇想的“治国大计”,而我却把每一个当值的宦官侍女看了个脸熟,连御书房单日子芙蓉糕双日子杏花酥这种屁事都被我摸得门清。

但是,父皇和苏霁在干吗?

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我像个外人?

不过,十五岁生日这天到底发生了一件令我雀跃的事。

去年生辰那天我用石榴捉弄了苏霁一回,没想他还记得,今年竟送了我大批的石榴苗,他说:“不是喜欢石榴么?送你些秧子,你且插上,三年后满园的石榴随你掰着玩。”话里有几根刺,我权当不是说我,赶紧命人把院里的花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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