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失措————齐放
齐放  发于:201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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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外甥送来了三杯果汁,大家也就前嫌不计,直接看电视了。不过这场谈话却扯出了我一连串的念头、怀疑,脑海里恐惧感倏的清晰了,虽然我还头绪不清,可是内容已经渐渐浮出了水面。
    就这样大家表面上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一个由亲情浸泡的美满暑假。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叫刘默的古怪男生,虽然很多事情仍是云里雾里,但我总觉得我离真相非常之接近。有时我甚至能肯定地做出结论,不过时间一长又怀疑起来。
    后来在八月末的一个晚上,我受父母之托给表哥送去一些最灵光的水蜜桃。表哥喜欢吃桃子,而二伯出差带回来几箱上乘的水蜜桃,送给我们每家一些,要说我们亲人间的关系好,那可真是用金钱也买不来的。
    我去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左右,和表哥聊了一阵学习上的问题后,就告辞了。出小区的当口,我忽然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再走几步就和我撞上了。
    我在惊讶之余立刻抓住机会道:"嘿,同学,你又‘回家'吗?"
    他猛地低下头,看到我略显不安和尴尬,但随即装出一副碰到老朋友的样子:"原来是吴应凡的妹妹啊......"
    "刘默?"
    他对于我的直白非常不适应,呆看了我好久,似乎在挣扎地突破什么,终于说:"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我得意了一阵:还骂我神经病呢?不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这男孩子品德还总算过的去,配做我表哥的朋友。
    "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哥哥好,我可以理解。"我立即做出一副大仁大义的宽容嘴脸。
    "那我进去了?"他急于想离开,很有礼貌地向我"请示"。
    我可当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马上阻止说:"别那么急嘛,好歹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双眼茫茫,语气淡淡。
    "你真的住在我哥的家里吗?"我直奔主题而去,"我哥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想听你怎么说。"后面半句我纯属虚张声势,希望他开口,而我的心里早就扑腾扑腾地装了一只怀疑又好奇的小兔,我的脑中那些略微模糊、充满恐惧的画面也再次等待着暴光的一刻。
    他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同样写在他脸上,我等待着他会说些什么,我知道他一定可以为我证实盘旋在我心头多时的猜测。
    "他真的都告诉你了?你怎么想?"声音低沉又生涩。
    "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想听你的见解。"我立即以谎言掩盖目的。
    "他真的敢告诉你?这是大人的游戏。"
    "游戏"--我的内心瞬间翻江倒海般地混乱起来!凭着一点理智我压抑地说:"什么‘大人'的游戏!我才比我哥哥小一个月而已!你把我当幼稚的小孩子?"
    他一听显然明白了什么,终于表情渐渐深沉、严肃起来,长呼一口道:"就是‘游戏'罢了,连你现在都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丢脸,那么我又要多说什么呢?"
    "真的......是‘游戏'?"我已经尽量抵制声音的颤抖。
    "他说那是‘游戏',这名字不错。不过我也只是他的‘玩伴'而已,别的没什么。"
    "他怎么会找你玩‘游戏'?"我的精神开始有些灼烈摇摆,邪恶的阴影开始显现。
    "我也不知道,巧合,然后他就说‘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就这样而已。"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恐惧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时隐时现的试探。
    "呵呵,"我战栗地冷笑,"你怎么就肯陪他玩呢?!"
    "这就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很难自拔,我并不冷淡。"他小心又低声说。
    "你们本来是那种关系吗?"我终于吐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话,撇过头去长吁一口气。
    他迟疑,表现地很吃惊,我有种错觉:难道我的推断错了?
    可是很快他的答复将我的血液点燃:"他......有那种倾向,我只是后来才知道的。以前我们的确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现在也是。"
    我深深把头埋了下去,心痛起来,其实早就知道的!那个游戏就是我发明的啊!天哪!这竟然是真的!以前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返涌过来,冲进我的大脑,搅得我身体天翻地覆,血液激烈地冲撞。我羞愧不能自已,真想跑回表哥的房间,和他,我们两个一起来个彻底大洗脑!我曾经和他说过: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可怎么就会有这个游戏呢!
    我太后悔了!
    耻辱!痛苦!
    以前积压在脑中的恐怖画面终于暴光了,多么残忍,多么直接,多么令我难过得想死去。
    "唉,你......"刘默出声叫我,"你不会......在骗我吧?"
    "是的,我哥哥什么都没和我说,只是我已经想到了是怎么回事!所以想问你确认!"我大声喊道。
    "喂,你别那么大声呀!"他立即皱起眉头紧张起来。
    "你发发慈悲,"我狰狞地看着他,"我哥哥喜欢你吗?你说?你喜欢我哥哥吗?还是纯粹玩玩‘游戏'?"
    "早知道就不说了,你根本还小么。"
    "哼!那个游戏根本就是我......"难以启齿,我立即收口但心里极度痛苦,"那个游戏,我们全家都知道。我小时侯就知道了。"
    "那你们还真是厉害的一家。但我发誓,我们是清白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言不由衷。那你看到我外甥的时候干吗说那句‘原来还有更漂亮的'?就算不是朋友也没什么关系,我很开放的。呵呵。"我强笑起来。
    "好了,现在我可以去了吗?我跟你说这些就算补偿上次对你的冒犯。但是其实你哥以前和我很肯定地说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只有两个离了婚然后各自结了婚的父母。所以我才以为你在说谎。"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是好孩子,才问你,利用了你。我转过头去说:"谢谢你,我很感谢你把事情告诉我。只是你把这种是告诉我难道就不担心我泄露出去?"
    "担心也没用。"他依然有些惶恐地说,"你骗了我。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爱你的哥哥,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吧。"
    "你这是拿你们的名誉开玩笑,赌我守口如瓶?"
    "你这小姑娘!"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走了,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
    说完他就真的迈开步子,背影沉重地远去。最后一句颇有胁迫的风格,只有这一句显得他毕竟比我大了两岁,其他的话都现一种单纯的气息。我猜想他就是那种缺乏生活信仰的人,怎么过就怎么来,虽然人不坏,也许成绩还很好,但欲望一定强到可以迷失自我!
    然而,我一路都情绪萎靡,回到家连和父母说话的心都没有了。晚上,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头上,压迫得我几乎彻夜失眠,胃部开始痉挛,倒泛着苦水,这真是我自己造的孽!我已经有禁欲了三年了!表哥竟然一直念念不忘当年的游戏,简直比天塌来还可怕呀!
    我突然又想起了曾经和表哥、外甥谈过同性恋案件,那天他其实并未表态是不是更喜欢同性,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否认他自己不喜欢同性!从表面上看,他真的不像一个欲望很强烈的人哪!阴郁冷漠,那时,他明明还想拒绝我的游戏!怎么会这样呢!简直一团糟!
    接着我想到一些更糟糕的事情。表哥那天抱着外甥在水里走,我怪不得觉得那个场景哪里总有不对劲呢!表哥那个表情,那个动作!真有种让人受不了的暧昧!想来在所有亲人中,他最喜欢、最关心的就是翔翔,以前还可以被看作一个"大人"对"小孩"的迷恋,和五姐的性质差不多,可外甥他长大了!五姐对于现在的我们早就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可是表哥对于外甥的感情任谁都看的出来与日俱增。表哥他一向开放,对于我的乱伦情绪不仅不质疑,反而赞同,孰不知--原来他比我还要乱伦!问题还有,外甥他害怕女孩,那么自然而然......天哪!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这是多么不堪想象的!是我太神经质的敏感了?!还是事实就是如此给我暗示!我心爱的男孩儿啊!我心中仅存的爱心啊!真的太可怕了......
    天旋地转中,我欲哭无泪。

2.
    "孙银美,"我整理好了书包,向我亲爱的美人投去一个昧惑的笑容道,"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吧。"
    "好啊,我马上就来。"那甜甜的,令人心醉的声音啊,只有我的孙银美才有。
    不知不觉,孙银美成为我的"老婆"已经有半年了呢。这般美人如花般娇嫩,我在最寂寞和低潮的时候,她向我神出了那一只铺散柔情、渗透纯洁的手,她的一颦一笑,都会长时间在我冥想中快乐地徘徊--永远温柔又善良的表情,偶尔透着俏皮和机灵,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令我们班男孩子膜拜的女孩,竟然会同意成为我的"老婆"!我挽着她的轻柔手臂,轻轻诉说着今天发生了哪些可爱又有趣的事,走在和煦夕阳下,走在细雨飘渺中,走在清新微风里--从不反抗、从不顽固、从不令我感到任何不愉快的孙银美,可笑又可爱的小女生,激起了我无尽的保护欲,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对她的怜爱已经渐渐勾起了我沉睡已久的欲望。她的那双美丽晶莹的眼睛啊,让我不禁想要去吻它。
    虽然我知道,一切都在做戏:我很喜欢孙银美,以至于起了狂热的欲望,但是与她分别后完全不会有任何负担,她就像一阵甜甜的香气,飘过后一点不留,而我已是心中满足惬意。
    那是快乐吗?那仅仅是自欺欺人的满足而已。我的心已经被偷走了,眼前的孙银美、耳中的孙银美、手上的孙银美、怀中的孙银美,身体被那种柔软又温暖的气息渗透着,她填补了我的黑洞,可是除了"夫妻"的名分,我们之间如同她和任意一个人之间的那样,虽然和谐但是没有特别的地方。
    "你回家做什么?"我用关怀的温柔问道。
    "上网。"她笑盈盈道。
    "又喜欢上哪个帅哥了?"
    "哪有,嘻嘻,"她露出了俏皮的神情,"我发现了一个好网站!"
    "是吗?那可开心死你了。"我看着那美丽的笑容,就不忍心打扰它的绽放,因此我从来不在孙银美面前主动提关于学习等枯燥问题。她喜欢什么,我陪她说什么。
    "哎,茂唯洁--"她动人地唤我的名字,"李奇他是什么星座的呀?"
    "处女座--哈哈,你又来了呀!迷到这种程度呢!"
    "哎--呀--"她扭着我的手委屈地撒娇道,"你知道我喜欢的嘛,哈哈。"
    美人笑起来了,我也跟着继续笑,多可爱的笑声,我说:"朱成也是处女座,你的心思呀--我全知道,哈哈......"
    "你真厉害呀!......哎,怪不得他们今天打起架来了呢,原来都是处女座呢。"她一本正经似个专家一般喃喃自语。那样子着实可笑,我真有一下子把她抱起来狂吻的冲动--其实这个冲动已经有过无数次,可我怕她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敢实行。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两个处女座的男生今天会打架呢?"我饶有兴致地深情注视着她。
    "因为他们是同一个星座的呀,同一个星座的人可能会很要好,但是也可能会反目成仇。"
    我大笑,捏捏她那如丝如绸般光洁柔软的脸蛋,说:"又是哪本书上看来的?哈哈,你呀,真那么相信呀。"
    "你难道不信吗?"她稚嫩地问道。这真是小女生的代表,可是小女生,我只喜欢孙银美一个。
    "当然不信啦。我问你,你相信上帝吗?"
    "我渴望有上帝,可是也许没有耶,我的祈祷都不管用。"她委屈的样子,招人疼。
    我继续说:"那你是相信太阳中心论还是地球中心论呢?"
    "当然是太阳中心论嘛。"
    "这不就结了?所有的占星术,预言啦,它们的建立统统是以地球中心论为基础的,而且由于几千万年积累的时间偏差,现在真实的星座对应情况,已经和我们从资料上查到的情况整整差了一个星座。"
    "什么意思啊?不懂耶。"她皱着眉摇摇头。
    "就是说,你现在是巨蟹座吧,其实你应该是双子座的,因为计算的误差由于时间的积累而变大,原来只是差个几亿分之一秒,现在却相差了三十天超过。但是这些东西统统都是假设地球是太阳系的中心。可是谁相信地球是太阳系的中心呢?"
    "你知识真是很渊博,可是这个只不过是娱乐呀。"她瞬即又笑起来。
    娱乐?是啊,如果是娱乐,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现代生活物质繁华,娱乐可以让人丧失对生活的最初的热爱与信仰,看这些深入世俗的女孩们,明星是她们的偶像,迷信是她们的依靠,物质文明大大超越精神文明,人类,一旦失去信仰,就会被物质所腐化,被脆弱所支解,逗留在人世间或庸庸碌碌一生,用堕入物质欲望的的深渊,纵然获揽令世人惊叹的物质群,那也不过是引起人患得患失的罪魁祸首,因为人们永远不可能拥有物质。而欲望这东西,没有信念的束缚就会像洪水猛兽侵蚀人的心灵,让人迷失在眩目又空虚的物质生活间。
    "是,娱乐,只要开心就好,对吗?"我笑着轻声说,就放任孙银美的欲望和脆弱,反正她没有信念,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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