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失措————齐放
齐放  发于:201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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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那一天,我披上了校服就一切准备妥当了。可是不妥当的倒是我的父母,他们一人一句的大叫:"怎么穿校服呢!这个时候谁要你朴素啊!""就是啊,那么多新衣服买了你应该穿穿啊。""你不是一向最喜欢聚会吗?今天大家都开心的不得了,你怎么就这么一身扫兴地去呢!"
    "好好好!"我不耐烦了,"以前怎么就不见你们让我穿漂亮衣服呢?现在我已经变的朴素了,你们又要求我花枝招展,真是!"
    母亲已经端来一条白中带黄、色泽华丽、质感丝滑的皮大绒,笑眯眯地说:"这条衣服漂亮吧,要500哪......怎么可以不穿!"
    "你没搞错吧!"我惊叫,"用500块买一条一年穿不上两三次的衣服,你......真狠。妈妈,我以后不需要任何漂亮衣服,你们省着点用钱,将来为我上学留着吧。"
    "洁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说话!妈妈为你付出那么多,帮你花大钱买衣服,你还这样子!"父亲也终于发话了,声音甚是伤心冰冷的感觉。
    我算是怕我父亲--他吼起来,天摇地动;亮出拳头来,就是天崩地裂。他若以强势想逼,我也只能故作讨饶,来个缓兵之计。
最终我为了不打扰春节好景象,就勉为其难地套上了那条贵重的大衣。临走前还多出这么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真不知怪谁才好。

 


车子七拐八弯,颠颠簸簸,刚刚好歹还是壮丽之景,上有宏如天柱的斜拉索,下有波光粼粼的黄浦江,前有东方明珠,后有国际饭店。怎么现在连个这样的影子都没了呢?
    我好奇地问父母到底去向何方,他们告诉我说去五叔的酒店。五叔的酒店不是在市中心吗?什么时候到这穷乡僻壤来了?他们又说五叔有四家酒店呢,以前三姐结婚就是在市中心的那一家。我奇怪了,既然五叔那么多酒店,为什么我们每次聚会都要去别的地方呢?他们回答说每次都让五叔请客即使兄弟之间也不好意思的。那么我更想不明白的是,这次又为何到这个偏僻的酒店来呢?他们笑而不答。
    我开始觉得他们像要把我卖了的感觉,真是奇奇怪怪。五叔有四家酒店?一家还开在这种人烟荒芜的地方?简直天方夜潭嘛。
    然而令我惊诧的是,车子拐弯了多条扬长小路后,又是一派闹事区的风气。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致。
    不一会儿,我们一家下了车,说是先到五叔的家去吃午饭中转休息。五叔的家在浦东我是知晓的,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在那么远,怪不得以前没有一次在五叔家聚会。因此这次聚会才更显特别。
    一到五叔家,就看见这房子决没有大款的派头,仅仅如同一个中了5千块彩票的人装修装修原本的陋室。白壁刷刷,简单清净,倒只有放在客厅电视机旁的那个绚丽多彩的大鱼缸倒还勉强显现一下有钱人的生活情趣。其余,客厅不足20平方米,卧室不足10平方米,家具都没啥显得高级的地方,虽然比我家那是好上千万倍,可始终还是中资阶级的模样。
    进门,往左一看那便是厨房间,五婶正在里边忙活。客厅里空荡荡的,没大人也没小孩。
    "诶?玉勤他们呢?"我们一家在与五婶寒暄招呼好了以后,就问起来。
    "全在里面玩呢,哦,还有那些小孩都到下面去了。"
    于是接下来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方向,不用猜也晓得那些大人们玩些什么, 我父母也最乐意参与的。不一会儿还真听见里面人哈哈大笑说:"你这东风出的真是自杀,我又胡了!"
    五婶给我细细说了那帮"小孩"在何处,所以我和父母说自己去找外甥他们,便下去了。
    不花五分钟,那个传说中的小区游乐园就给我找到了。果然五姐、七姐、外甥都在,还有一个小不点。
    我一上去,就看见翔翔扑倒在秋千上,满脸通红,汗水莹莹。我笑着问:"嘿,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推秋千?"
    他一骨碌地就跳起来,抓住我的手,气喘吁吁,表情扭的地可怕说:"女人,女人,你知道女人有多可怕吗?!为什么我要是个男的!"
    我一头雾水,只能道:"男的什么不好?我想做男人都做不成呢!"
    "哈哈哈哈......"传来七姐那标志性的精怪笑声,只见她拼命地试图克制发笑,但连说话的时候都停不下来:"想做女人还不容易,到医院里做个手术切几刀不就行了?!哈哈哈......"
    翔翔指着七姐,对我现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说:"看见没,这就是女人......"
    "什么呀!是你自己没本事。洁洁,你知道吗!他为什么现在这样狼狈?哈哈......"还没说完她自己又笑起来。
    我看见翔翔一连沮丧,连连摇头,这时,五姐正好牵着可爱的小外甥女走过来,翔翔立马紧张地说:"这小家伙今天终于让我明白了做男生的坏处,就是遇到女霸王只有做牲口的份,她应该叫樊霸王!"
    我看见此时五姐隐笑,七姐大笑,外甥苦笑,倒是小樊雪--三姐的女儿最有趣,一脸眉头,茫然失措的样子。我喜欢这小女孩,每次都忍不住亲上几口,以前这小东西还很温柔可人,自从她上了幼儿园之后就不对劲了,一下子活泼、爱闹甚至凶悍起来了,也难怪外甥斗不过她,谁叫翔翔天生女人缘太好,可是难缠的女人又太多,他心肠又好善良过度,不肯"欺负"女孩子,那么只有挨打的份了。
    "我们上去吧!"五姐发号施令。
    照例没有哪个小辈敢得罪五姐,那彪悍样,谁见了还不都心里发抖。可是偏偏我们的小外甥女有反对意见,嘴里拖着长音,挣扎着要把五姐往回拽,没辙,五姐只能小心安抚,处处给糖,说了一大通软化好话,可是愣没效果,那小姑娘就是不从。五姐见状,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硬生生地厉声道:"你不回去,你妈妈要骂你的!"好个借刀杀人。这招果然有用,三姐的严厉也是和茂家的教育传统一脉相承的。软硬兼施,2分钟把个小蛮妇搞定,五姐果然还是如此善于与孩子打交道。
    我看见翔翔长吁一口,问:"叹什么呢?"
    "她要哭了。"可他是笑着的。
    "你这是怜香惜玉还是幸灾乐祸?"我也笑。
    "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一个是香是玉的女孩呢,她更不是。"
    我其实挺伤心的,我在他心里难道也是泼妇悍妇之流?我对他如此深情他毫无感觉吗?
    "那就是幸灾乐祸了。你也不是好心眼。"我嘲他。
    他无言地看着我,笑容已经不见。小小年纪摆起深沉!那他这样子比林仪驰的功夫可差远了,怎么蒙的了我。
    忽然他又开口了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喜欢幸灾乐祸的人?"
    天哪!他这算是什么话!他简直是我心中的最美丽的花朵!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
    我冷笑说:"我可不记得你那么多疑。做阿姨的,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外甥多计较?这里的每个阿姨,她们也许表面上都嘲弄你、欺负你,可实际上谁都最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他旋即神情舒展开来说:"那我怎么会对自己的表妹幸灾乐祸呢?"
    "你在兜圈子。以后去辩论不错,给对方下个套,让对方走入你的圈子,然后不知不觉说出了你期待的话。只是你把这套用在我这个阿姨身上太不合适,你明明晓得我本来就在和你开玩笑嘛。"
    "就是晓得你开玩笑才给你下套嘛。否则我怎么忍心真拿我的小阿姨开涮呢!"
    我们看着对方笑。如果他比我小个五岁的话,他的脸蛋和身体可就免不了受我的玷污了!可是他和我同龄,做些过激的亲热动作未免不太妥当。
    吃过了午饭,我们聚到了五姐的小卧室打牌。五姐已经大二了,想当年她考了553的分数,据说都能进北大了,可是她填了清华,结果落入了复旦大学,略有惋惜。要说五姐这人以前十分有女强人的风范,很有原则,行事硬朗,可进了大学以后,居然也留起长头发、涂起了护肤品、聊起了美男,总之除恋童这一点不变以外,其余的所有特点都由大女人转向小女人,真不禁让我感叹女人终究就是女人,要堕落的。
    打牌的时候,五姐问我们寒假做些什么好玩的事。
    七姐说做功课、看书,我说我也看书,五姐问看的什么书,我说看的是《白痴》,五姐皱着眉头说作者是个疯子,我说,我现在就喜欢疯子;外甥说,他也看书,我们问他看什么书,他支支唔唔了半天我们才知道原来是《我为歌狂》,结果我们三个阿姨全都笑他一个男孩子居然喜欢看青春校园小说,简直把他逗的想钻到床底下去。
    外甥又说他看动画片,没想到五姐不但没笑他"小孩",还起劲地与他聊起了动漫的东西,我和七姐看的少,什么也听不懂。不过我想起一桩和这个有关的事情,便打算对他们谈谈。

外甥又说他看动画片,没想到五姐不但没笑他"小孩",还起劲地与他聊起了动漫的东西,我和七姐看的少,什么也听不懂。不过我想起一桩和这个有关的事情,便打算对他们谈谈。
    "清清姐姐,你看过《X》吗?"我问。
    "看过的。"
    "好看吗?是不是讲爱情的?"
    "我看的是电影。电影爱情的成分很少的,基本上都是莫名其妙的打斗,结局很伤感的,主角捧着他好朋友的头哭,我觉得算不上好看。不过也算是CLAMP的经典。"
    "你怎么会以为它是讲爱情的?"外甥此时插话进来。
    "不是爱情的?哈哈,我告诉你们一件有意思的事,我寒假去上英语课,做我旁边的一个女的,整天和我讲《X》,什么封真啦,什么小鸟啦,如果仅仅从她的叙述中我能概括出来的《X》的内容,就是一对兄妹与他们青梅竹马好友间的感情纠葛,什么神威,喜欢这个又喜欢那个,这个把那个杀了,什么什么的,我说那不成BL的了,她说《X》就是男的和男的爱来爱去,她还说了里面的那个什么星矢郎和皇昂流,我记得这两个人好像是《TB》的主角吧,她说她喜欢昂流的一塌糊涂,然后又说什么他们两个是里面最明显的一对那个,照她这么一说难不成《东京巴比伦》有BL的了?一片混乱,她说雪兔和桃矢怎么怎么的,一说我还真觉得《魔卡少女》的确也很暧昧......"
    所有人都很尴尬地看着我,尤其是外甥,我看的不忍心,只能对他说:"少儿不宜,你应该回避。"
    "哪有什么不宜?我第一次看到《SAKURA》的时候就知道桃矢和雪兔是那种关系。"
    我愣。翔翔却神情怡然,反衬出我似乎有些"大惊小怪"。
    五姐也说话了:"你大概碰上同人女了。她是不是很喜欢BL?"
    "是啊,她第一天上课就拽着我的手猛说:‘我最喜欢BL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其实BL的挺好看,是女的,只要不是homophobia,应该就会喜欢。"
    "啊?翔翔,你虽然不是女的,但你看BL或GL的片子吗?"我惊诧中转向外甥。
    "有时候,也会看一些。其实这个没什么的呀。"
    "什么?!"我再次颇受打击,大声道,"你看的下去呀?你们知道吗?那个坐我旁边的女孩看的一本什么杂志,我随手翻了几页,里面居然把进藤光和塔矢亮画成BL的,简直让人吐血啊!!!"
    "《棋魂》同人我是知道的,"七姐看来也要加入讨论队伍,"小光和小亮不是挺配的吗?再说小亮长的太女人了,不是正好吗?"
    "佐为也很女人啊,动画片里男人女性化的太多了,难道都要瞎掰一通吗?!"
    "瞎掰的很多啊!《灌篮高手》,没有什么女性化的男人,也被画的......"七姐有声有色地说。
    "天哪!你不会也喜欢BL?是那个什么同什么来着的?"
    "同人女?"
    "对,同人女,你也是吗?"
    "开什么玩笑!"七姐尖声笑起来,那声音穿透力十分强劲,所有人的神经都跳了起来。
    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道:"你们好像在合起来欺负我嘛?"
     "哪有?不是你自己和我们说的吗?"
    我郁闷。我果然"纯洁",和他们不是一个精神层面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此话题作罢。

    于是我接着专心致志地打牌,顺便连赢了好几场,郁闷的感觉也就很快烟消云散,毕竟,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好亲人。不过有人总是坐不住,不适合长时间进行一桩没有悬念的事情,所以大家又开始"侃大山"了。
    "你们说,"七姐严肃地问,"今天是不是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五姐漠然。
    "我也觉得。"翔翔点头,表示对七姐的同意。
    "觉得什么?"五姐依然疑惑。
    我接过话柄道:"今天是不是太过热闹了?你看叔叔伯伯他们是不是很兴奋?开心的简直有些不正常!"
    "我觉得他们好像在瞒我们什么事情。"七姐皱眉,语气柔婉。
    五姐倏然神情又展开,笑道:"喔--咳,什么严重事情呀,不就是吴应凡回来了嘛。"
    "什么?!"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五姐倒惊讶起来:"你们不知道?不会吧?你们父母没有对你们说吗?"
    "没有!"
    我突然发现除了五姐,其他两位的表情异常怪异。其实这种情形很不符和常理,因为我们当年与这位同龄人分开时正处于稚嫩、记忆力稍逊的时期,应该对他已经没有深刻印象才对;而按五姐的个性,她应该对这样一位曾经的小不点儿的归来感到兴奋,可她却出人意料的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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