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之恋》终于到了尾声，我和风还有络雪的尴尬处境很快就能结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一次在逃避，我只是不想见到风，更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什么，我总觉得我在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会特别亲密，就好象特意做给我看的。

有一天晚上，我还看到风站在我家楼下抽烟，样子很落寞，我想那一定是我的错觉，因为当我下去的时候，鬼影都没有。

本来青草那晚之后，我给周周打电话，他的语气都是淡淡的，没想到今天上午，他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晚上一起去另一个酒吧。本来除了青草其他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但考虑到周周语气中的哀怨，并没有拒绝。周周是我唯一的朋友，是唯一我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对于这份感情，其实我很珍惜，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更进一步关系的原因。

周周是很小男生的那种，纤细柔弱，秀美白皙，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当然，如果是没用的，一切就那么回事。

我没想到杨志也会来，周周不会那么傻，看不出杨志对我不怀好意，我不明白周周的意图，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我甩开那种想法，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这个酒吧显然也是G吧，不过我从来没有来过，门开的很偏僻，在一个死胡同的尽头，如果不是周周来接我，我想我是定然找不到这里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场了，周周和看门的说了好久，还给了那个男人什么，他才让我们进去。一进门就是一股刺鼻的混杂着汗臭的烟味，还夹杂着高潮时可以闻道的味道，那是赤裸裸的体液，男人的芳香。

黑压压的人，我无法想象，就是那样一个简陋，窄小的门面，里面会有这样壮观的场面，四周黑暗，除了聚光灯下的舞台，其他抵挡都是黑暗。所有骚动的人群盯着舞台上，赤裸着身体舞蹈着的肌肉男。舞台上男人做出各种火辣的动作，撩拨台下疯狂的人们，一双双贪婪的手，伸向台上，还有的干脆大胆的上台与另一名男子共舞，姿势是儿童不宜的午夜场，跟偷窥爸爸妈妈的感觉不一样，因为那分明是两个男人的运动。

“刺激吧，等会还会有更刺激的真人秀，比看GV带劲，这里有个叫冥夜的比那个日本的SHO要帅哦，也比他更会做。”我看向身边喋喋不休的年轻人，据我所知，这家伙成年才不过三个多月吧，怎么好像是老江湖的样子，这种地方难道不是禁止未成年入内的么？

“你常来？”怀着隐隐的担忧，我问出我的困惑。

周周摇摇头，黑暗的灯光下，眼影上的铅末隐隐发光，甚是妖异。“也不是，只是最近常和杨哥来，这种地方也不是有钱可以进的，不是绝对可靠的人带着，他们是不会让新人入会的。

周周把我领进一间包间，进门前台上已经上演真人秀，只不过是刚刚那个观众和舞男擦枪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说实话并不是没有感觉，就算是女同性恋看到两个男人在你眼前肉搏，估计她也不会无动于衷。脸红，心跳是很正常的，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恶心。估计还是因为那两个人都不是自己新欢的口味吧。

杨志坐在沙发中，看到我之前眼中还有不耐烦，看到我之后脸立马变得笑容可掬，慈祥和蔼。“来啦，我还想呢，要不要亲自去接你，可是有朋友在，下次，下次我开车去接你。”说着，一只手放在我的腰上，把我带进屋。

我发誓，如果当时有块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拍昏自己，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总是会以这种突然惊喜的方式见面。张烈的那张脸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如果不是我以前看到过他砍人，我一定会自我感觉良好的把那眼光当成是渴望，确实是渴望，不过是嗜血的渴望。

“来，张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帅哥是周周的好朋友，叫顾小哲，这位是嘉华董事长的大公子，张总。小哲帮我陪陪张总，今天如果不是碰巧碰到，我可是请不来他这尊大佛的哦。”杨志看到我一进屋小烈就没有移动过的眼光，老狐狸当然看出了豹子的意图，把我推到小烈身边坐了下来。

这种人，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把当成什么了，鸭子？对不起，不奉陪。我起身要走，被人抓住了手，向后一带，不期然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曾经我那么的渴望过的，如今那么想逃离的。

“就那么讨厌我么？连那种人都行，我就不行么？”烈在我的耳旁低语，温暖的气息让我不自觉浑身颤抖。“你看，你明明还是对我念念不舍。”

我挣脱他的桎梏，拉扯之间，我到不想走了，到要看看他能怎么样。“谁对你念念不舍，先生请自重，似乎我也是被邀请来玩的，不是被玩的。”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小烈凑到我的跟前。

我别过头，避开他的气息，把杨志给我倒的酒一饮而尽，根本不愿看他。屋内有一特大的液晶显示屏，镜头上，正是外面大厅中躁动的人群，此刻的场面，好像更加失控，舞台上，一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在跳劲舞，长长的刘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露出来的嘴倒是很性感，微微上翘，弯出非常漂亮的弧度，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身材也很火辣，不是刚才那种肌肉男，白皙的皮肤，线条柔和而不是女人的那种肉肉的感觉，每一次动作，还可以看到较好的肌肉纹理。动作到位，强劲有力，就连一向只喜欢黑人街头舞蹈的我，也不禁赞叹，这家伙跳得真棒。没脱，也没有摆出下贱的姿势，依然让台下的观众，疯狂，迷乱，这家伙确实非常有魅力。

“那就是冥夜。”周周指着显示屏上的男人。“这里的夜皇帝”

杨志凑上前来，在我的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调说，“听说，是张总的情人呦！”我不知道杨志那家伙看出了什么，我依然一言不发，任何语言，任何行为都会被当成是掩饰，而掩饰就一定会让杨志知道我们有故事。

包间想起敲门声，一黑西装男人走进来，没有勾引或讨好，笑得非常云淡风轻，“张总，冥问用不用过来。”

张烈摇摇头，示意他先出去。

显示屏上那个黑色身影已经消失，舞台上又上来两个肌肉男，人群在躁动，我的身体也在躁动，我怎么这么热啊，这是我在清醒时的最后认知，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我这样想。

第 20 章

房间很吵，好像有人再说些什么？可我听不清，这令我很烦躁，我想要捂住耳朵。后来终于安静下来，然后就有一只冰凉的手，附在我的脸上，我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却因为离得太近而模模糊糊。

然后是冰冷的唇，吻住了我，温柔潜眷，似乎是在安抚我的躁动。气息太热了，我躲开，想要逃避这种安慰。对方惩罚式的在我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我睁开眼，因为疼痛眼睛暂时恢复清明，浓眉大眼，薄薄的唇，情动的表情，有一刻，我在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小烈？分明是他的眉眼，却不是他该有的神情。

有一刻大脑中朦朦胧胧有一想法，还没成型，很快就被身体的热度所掩盖。那只煽风点火的手肆无忌惮，我有点招架不住，终于在白茫茫的天光中，睡了过去。

我是被尿意憋醒的，朦朦胧胧中，摸向熟悉的门把手，怎么推也推不开，赌气的往回一拽，嘿，倒开了。我没有喝醉，也逐渐清醒。我家卫生间的门什么时候成外开式了，还挂着这么多衣服，清一色西装。我记得我就两套西装啊，我也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颜色。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不用捏，浑身的酸疼也证明这不是梦啊，尤其是那个地方，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丝丝的麻痛，疼？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脸，和许多暧昧的片段迅速在大脑中回放。陌生的环境，昨晚的零星记忆，我不敢回头看，物种安静极了，我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空气中迅速的成满了那个叫暧昧的东西，我讨厌暧昧，我在心中呐喊。

“在哪发什么呆，还是想让我知道你的身材有多好？”我不敢看烈的表情，也不想从他语气中探究什么？我就像那个掩耳盗铃的人一样，闭上了眼睛，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什么也么与发生，可是闭上眼睛感官就越强烈，我可以清楚地听到烈的呼吸声，还有吧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然后背后传来温暖的依靠。

“傻瓜，怎么可以随便闲心别人，那种地方不是跟谁都能去的，如果我没去怎么办，你不就被那个姓杨的占了便宜。我的小傻瓜，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我的到带有片刻不能思考，新忍不住的疼了一下，我真开烈的怀抱，捡起地上的衣物，顾不得被看个精光，一件一件的穿上。我只想要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那双炙烈的眼睛。

“我们就真的不能了么？”小烈看着我，那是泪光么？我摇了摇头，把闹钟的想法抛去。一回首已是千年，我是绝不会吃回头草的。

我都已经忘了我是怎么走出张烈家的，满脑袋不断地重复的都是主卧室墙上那个大的夸张的照片。想起杨志介绍张烈时的身份，嘉华的大公子，那不就是市委书记的女婿么？原来他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以前只知道他家条件不错，原来是非常不错。

想起当年他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全套柯南动漫，非常贵，我一直都舍不得买。果然是小意思，几百块钱，对人家又算什么呢？恐怕我这个老同学也只是小意思吧。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它彻底地从我的生命中去除呢？当初是他拼命的想要逃，如今想要挽回的也是他，难道他就那么不把我当回事？

“这位是张总的同学吧”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的旁边，探出来的人有些面熟。掉稍眼，不就是那个程明？

“程明？”

程明露出一个难得的表情，在掉太阳眼镜，从车上走下来，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羊毛衫，显的人很清爽可爱，和当日的他完全怕若两人。我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细眉，长眼，不盈一点的红唇，原本看得是一脸奴才相，现在看来，原来是魅惑人的狐狸。“难得啊，顾策划居然记得我，我还以为？……呵呵，不过以后顾策划会把我深深的印在骨子里的，我保障。”没等我多问，程明已经上车，驶向我刚来的方向。

叶落知秋，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还压着一层薄雪。天冷的要命，我收紧风衣，想起一首辛弃疾的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想起当年在校报上发的那些儿女情长，现在想来都好笑。为伊笑，为伊愁，为伊愁白少年头。当时的爱有多么强烈啊，我曾经以为，今生今世就算烈不会爱上我，我也会爱他直到天荒地老。为什么自己现在就这么固执？无非还是不甘心，还有面子。原谅他一次吧，最后一次。

我回身，心突然就轻了，连世界也越发明亮，原来我还是如此深沉的爱着他啊。

我跑回到小烈的别墅前，快乐的像鸟儿一样，所以就没有看到那辆黑色轿车，也没有惊讶门为什么是开着的。也忽略了门口多出的那双旅游鞋，直到我在楼梯口看到那件白色羊绒衫，和半开着的卧室门里传出的呻吟，那分明是两个男人情到浓时无意识的低喘，夹杂着欲望的宣泄。

白花花的两具身子，蔚蓝色的床单，还残留着我余味的床。我好想笑，好想大声的笑。刚刚还问我能不能回到从前的人，昨夜还和我上过床的男人，现在身下拥着的是另一具身体，如此热烈的契合。这就是他的爱么？说爱着我，却把别人用在怀里，那么这样的爱我不要，我宁可不要。

张烈你记住，这是我顾小哲最后一次为你哭泣。

第 21 章

画扇屏风相思湿，浓处转淡歇笔迟。只见美人和衣笑，云云青乌碎一池。经年流去春光逝，当年芭蕉早新枝。情深意切都作古，古来终有几人痴。

杨志攥住我的和手，我没有甩开，和谁上床又有什么区别，无论是自己深爱的小烈，还是深爱自己的林楚风，最终都离开了自己。都说我们这种人没有好下场的。和谁在一起不都是一样。

“今天我没有让周周来，完全是因为你哦。您给我打电话，可真叫我意外。”杨志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虽然嫌恶，却没有躲开。“你还真有意思，周周说你是个玩不起的人，我觉得他说错了，你是最玩得起的人。是不是？”

是啊，玩得起，什么叫玩不起呢？只要不用心，什么都玩得起。

“告诉我你有没有对谁动过情？”

杨志突然把我拽进怀里，哈哈大笑，一只手还不忘在我的脸上重重拍了两下。“小哲，我发觉你还不是一般的可爱，想我们这样的人，爱上了就注定痛苦，哪有留连花丛身不湿来的惬意。”

“留连花丛身不湿”果然是大境界，谁他妈用情谁就是傻子。我顾小哲从今天起也要留连花丛身不湿，什么小烈，什么林楚风都见鬼去吧。

夜夜笙歌，在不同的男人间周旋，也不是什么难事。起码很多烦恼都会忘掉，包括那几百条未接来电。有小烈的，爸爸妈妈的，居然还有几条林楚风的。就这一周，一周后我会回家。我把信息发给老妈，就干脆关掉手机。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我喜欢这种宁静。

“等会我给你介绍个人，那家伙和你可不相上下啊。”杨志在我身上摸了一把，虽然不该做的我都和他做了，对于他的碰触我还是很厌恶。

杨志说的那个人，不一会就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这间G吧的舞者，周周口中，小烈的情人。原本当时我是不信的，现在想来自己有多天真，以为小烈会多么的洁身自好么？笑话，世上的男人从来没与洁身自好者，即便有，也是迫不得已。

“冥夜，富贵梦的舞皇哦”

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才发现这家伙倒有几分眼熟，如果加上一副眼镜，不就是……

“怎么会是你？”我指着尚文超。

“为什么不会是我？”尚文超邪魅的笑容，让我又一次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时我们还不是同学，他在大桥旁的水泥平台上和一群男孩子跳舞。对了，那时候他街舞就跳得很好，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懈的轻哼，换来的是他日后无休止的纠缠。那个如鬼魅一样的少年，那个可以霍乱众生的存在，隐匿在我和烈的身边，只是为了折磨我。

“咦？你们认识，太好了。这家伙也是很难请到的主哦，平时只有张总能请得动他。”杨志难道不知道他是嘉华的副总么？

也是，平时这家伙和现在判若两人，平时半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还有那幅大黑框眼镜，我说以前他也不近视，怎么突然带起眼睛了，原来是为了掩饰身份。现在的他，头发被啫哩水固定成青葱式，就是那种头发像在风中飘舞的感觉 。我挺讨厌男生那样梳头，所以给它取名青葱式。不过尚文超这样梳，我倒是头一回见到，和他以往的风格大变。恩，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他有点像，那种叛逆少年型。

“你装嫩还蛮像那么回事啊？”我口不择言，其实是故意挑衅，现在我是金主，他个出来卖的还能把我怎么样？不管是卖身，还是卖艺。

“和你比不是差远了么？我装嫩，你装成熟，还玩一夜情，你就不怕得爱滋。”尚文超毫不客气。这才像原来的他，时不时说些让我下不来台的话。

“你出台多少钱？我看我这个工薪阶层能不能消费得起？”其实我纯粹是想气他，这个魔王，我可不敢招惹。

“别人给座金山都不行，你么？我可以倒贴座金山。”尚文超的话惹来包间内的人哄堂大笑，只有我没笑，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从不说笑，我倒宁愿他是再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