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他凑近我耳边说,“君当作磐石,夫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难道我许的誓言,你都忘了么?”
“那张纸条是你写的?”我想起那次引起全校轰动的纸条事件,纸条中正写的是汉乐府《孔雀东南飞》的这两句。后面还有六个字:顾小哲,我喜欢你。
本来也没什么?不巧的是,这张纸条在没到我手之前就被老师捡到。还在全班公开,把我当成典型,批了好久。当时幸亏是高一,如果是高三,我估计就别想活了。
“就是你害得我被老师骂了一周,还被笑了三年?”什么叫做夫当做蒲苇,害得我被人笑称,‘夫的男人’。当时还没有看过《王的男人》,我就奇怪了,这些人怎么想的。
“我觉得挺好的啊,正和你意。”放荡不羁的笑声,引来大家的附和。杨志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心里不知道打什么鬼算盘。我现在的想法是,赶快走,一会不知又出现什么乱子。
“杨哥,那个我今天先走了,刚才我妈打电话催我来着。”也不等他回答,就向外走。后面有几个杨志的朋友在起哄,才想起来,今天和杨志来的有三四个人,包括那天那个斐国华,闹得最凶,说的也最难听。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好鸟,即使不是个好鸟,也是个闷骚,没想到本性原来是这么恶略。说我没种,你当爷爷我是傻子呢?受你的激将法,我就没种,怎么了?
想要出富贵梦,还真有点难。最近我在这也混得小有名气,擦肩而过的男人眼睛都快要飞出来了,我权当没看见。有一些直接拉我的手。争执之间我被一只手拉进怀里,黑色紧身皮衣,不是尚文超还有谁?
“你看你多有魅力啊!富贵梦都出名了。”我读得出他语气中的讽刺,偏要当夸奖用,是又怎么着,当然只能在心中想一想。
尚文超把我拎到胡同口不远处的停车场,把我扔进一辆宝马里,这是我唯一认识的车标,因为很喜欢宝马的设计风格。这人都沦落到舞男了还这么爱现,心中超级鄙夷他。“喂,你老人家都宝马了,我这种工薪阶层可包不起你。”我故意气他。
“谁说你包我啊,今天是我包你,你个小破策划能挣几个钱。”
我不服气,我的职务哪有他说的那么惨。“喂,是策划总监好不好?”
“还总监呢?,亏你也好意思提?只管一个人,还是你自个。”六年不见,这家伙的嘴依然那么毒。我虽不服气,这家伙说的倒是事实。
“包我也成,十万,没十万不干。”
“好,今晚你陪我,这张卡就是你的了,上面有十几万,我记不太清了,少了补你。”尚文超扔给我一张银行卡,我又撇了回去。
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总是可以轻易的把我惹火,他是上帝派来专门折磨我的吧?“尚文超,你适可而止啊!”
尚文超露出非常无辜的表情,就像以前欺负我时一样,明明是他把我打成包子,他还一脸无辜的当没事人。偏偏老师揪心他这个每天两的,每回都说我是罪魁祸首,那种表情就像是说,是你不好,是你勾引我犯罪。“明明是你……好好,是我不好,每回都是这样,非的我委屈求全。”
“停车,我要下车。”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在呆下去,我会疯的。
“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小哲,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里是禁止停车的,你跳车也得挑一个车少一点的地方不是么?乖乖的,你想要去哪,我送到哪,还不行么?”
“好,我要回家。”我报上一个地址,就靠在椅背上装死。
第 22 章
我没想到尚文超这家伙说话还挺算数,果然把我送到我家楼下。其实这家伙除了性格恶略了点,其他的倒是蛮好的。
比如,高中时,大家一起去郊游,他会非常体贴的带上垫子,虽然他看似很讨厌我,我的那个从来也没忘过。还有他会记住我们大家最喜欢吃的东西,我和烈都喜欢吃苹果,他每回带水果,一定会多出来个苹果。当时我们的圈子人很多,可真正形影不离的就只有我们三个,我和他当然谈不上铁,和他在一起完全是看在烈的面子上。况且那时候他还老欺负我,烈不在的时候,还会往我的脖领里扔毛毛虫。毛毛虫啊!!!我这辈子最怕的东西,所以我恨他恨的要死,怕他怕得要命。
最可怕的一回是去公众浴池洗澡。有一次小烈不知道怎么玩心大起,说什么也要和我一起去公众浴池,我拧不过他,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怎么去,去了也是挑人少的时候,那时候太害羞,不好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赤身裸体。可这些话又不能和他说,只能硬着头皮和小烈进了浴池。
还好是人少的时候,不过四五个人。小烈身材很好,有肌肉,却也不是肌肉男哪一类型的。非常匀称,皮肤很有光泽,没有一点瑕疵。相比较,自己就有点相形见绌了。干巴巴的没什么看头,身上还有一处胎记。由于小时候体质差,经常摔倒,所以腿上和胳膊上有一些小疤痕。
那次开始小烈洗得很舒畅,我洗得很心猿意马,后来由于尚文超的加入,就变得很诡异。我们洗到半路,气呼呼的尚文超冲了进来。我们在外面等了他半天,出来的时候也不理人。后来小烈被他女朋友叫走,尚文超的凶态毕露,拎着我拐进了网球场。
我们学校那时候还不流行玩网球,所以网球场根本就是个摆设,另外还因为很偏僻,所以更少有人来。他把我拖到更衣室,说是更衣室,其实就是摆着几个破铁柜中的废弃教室。把我摁倒柜子上,就是一顿拳头招呼。我哪能坐以待毙,于是两个人就滚成一团。最后还是尚魔鬼占了上风,把我压在身下。
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拳头没等来,到等来了脖颈上的疼痛。那时候我刚看完吸血鬼系列的小说,心里突然很恐惧。挣扎的也就狠了点,这家伙更不客气,我越挣扎,他咬的越狠。现在那排小狗牙还印在我脖颈处呢。害得我大热天都不敢穿背心。老妈看我大热天都捂的严严的,还以为我病了,非逼着我吃药不可。
说起尚文超对我犯下的累累罪行,那可是罄竹难书。到后来,没有小烈在,我是决不敢和他单独在一起的。从那以后,他好象是咬上瘾了我,动不动就咬我,又红又肿的程度,不到一周就好。后来似乎是咬出经验来了,每次旧得刚好,新的就补上来了,绝对的高效率。那时候我很想要给四平打个电话,这家伙一定是个变态。等我弄来四平精神病院的电话后,才知道像他这种变态还不算最变态。我握着电话,骂了句娘,赶紧把电话撂了,听那医生讲变态的兴奋口气,我突然兴起一句古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话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富贵梦,不过倒是和尚文超见过几次面。都是公事。动漫出版,反响非常好,点击略非常高。公司决定开一次庆祝晚会,一是感谢投资商的支持,二是为老总接风。总公司正式决定,把我们公司设为y省办事处,总经理会在这里呆上三个月,说好听的是指导我们工作,说不好听的是要调教我们一下啊。想起那天老总的慈善面孔,真不知道她的手腕竟这么狠。是,我们是有些懈怠,有些迟到,早退的现象,平时又在工作的时候上网玩游戏,有的还偷拿公司的打印纸当孩子的草纸,毕竟是极个别现象么,也不是故意的。于姐不就是拿公司点打印纸么,就被开除了。于姐可是开国功臣啊,就这么被辞退了。
我们虽然心有不服,可也没有人说什么,顶多自己以后多注意些。其实我始终怀疑,那天那个送我的女人,是不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明明那天很和善的。
自从那天早上的事以后,我就更不想要见到小烈,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见他。打了几次电话,后来也找过我几次,我不愿提那天的事,就不理他。后来他也觉没趣,没再烦我。
尚文超从来也不跟我讲小烈的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一场批判大会,我批判,他被批判。我头一回发现被批判上瘾的人,那家伙居然上赶着送上门来。其实有时候我也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只是我老爸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想是不是我一生的惊吓都要用在今年,若不是我刚进门,老爸就悄悄的告诉我,小飞来了,你小子要表现好点。我一定会以为,坐在沙发上和我老妈聊天老的很开心的女人,是来对员工家访的。
“总经理,来了啊。”原来爸爸口中的小飞,是小菲。自己太囧了,怎么相信的对象是自己的上司啊。
“小菲是蓝姨的女儿,你还记得蓝姨不?小时候很疼你的那个。那时候我们就说好,以后做亲家,没想到你们还真有点缘分。小菲说,有一次上朋友家的时候,还碰上你了,你说你们有缘不?”我说当时她怎么非要拉我上车呢!怎么说我也是个陌生男人,她也不怕我图财害命,感情她是早就知道我是谁啊。
还有更有缘的呢,她还是我老总。我有些委屈,说不上为什么?这年头,就会欺负老实人,为什么偏偏就我的际遇这么奇怪。先是有个男人突然冒出来说喜欢我六年,后来莫名其妙的出柜,再后来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本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居然被告知,他也喜欢我,然后是以前怕的要死的人,也来说心里只有我。现在可好,又冒出来个娃娃亲老总,你说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真不倒是老天对我特别垂爱,还是觉得我生活过于平静了,想给我添点油,加点醋,把我红烧了。
“干嘛那副死表情,人家小菲可是等了你半天,你还不给人家洗水果去。”妈妈指了指我手中的袋子,那是刚刚尚文超给我买的苹果。
“不用麻烦了,阿姨,天这么晚了,我也的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好么?”云芳菲起身要走,我一小小职员,当然要发挥臣子的本色,不带老妈督促,立马穿衣,穿鞋,开门,就差手里捧捧花,嘴上高喊“欢送,欢送,热烈欢送。”
云芳菲看我这一些列麻流的动作,当时没说什么,等出了大楼,才发作,“你看来是很不愿我上你家啊。”
我连忙点头哈腰,平时最讨厌的人,今天我自己也做了一把。“不是,不是,哪敢啊。我是怕您太晚回家遇到色狼。”其实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行赶快送走这个麻烦。 如果让我妈知道,她是我的上司,还不把我数落的狗血喷头。人家女孩子都坐上总经理的位子了,我还是个小小的策划,丢不丢人啊。如果我俩真能看对眼,人家一个大总经理,我一小职员,一天上,一地下。真还能写成一笑谈,女总经理和男职员的爱情奇谈。
在我们这个国家,虽然提倡男女平等,可惜,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男人就应该比女人强,你说男人多累啊,干嘛非得比女人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干嘛要攀比,自由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不好么?非得要诀出个高低, 累不累啊?
第 23 章
“ 其实我今天是有些事要请你帮忙。”
总经理会有什么事让我帮忙,难道让我做卧底?如果真是这样,我可怎么拒绝啊!“请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这就是奴性。
“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得罪了市委书记的儿子。而据我所知,小哲的朋友是他的小舅子。”她说的不就是小烈,一定是主管告诉她的。怎么办?
“如果小哲有困难,那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这种事情,帮是情分,不帮是本份。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在公司给你穿小鞋。”云芳菲说的轻松,可我能看出,她有些失落。看来那个朋友非同一般。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朋友么?”我总要看帮的值不值得,况且我要求的男个人可是我现在最不愿见的人。
“我的爱人。”
“是女人?”就那样冒昧的,脑袋中有了那样的想法,就说了出来。“不是,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瞎说的。”以为自己是这样的原因,别人也是,我的想法还真有趣。
“是。”今天的意外还真多啊!
突然觉得天好清,水好绿,空气好新鲜。工作起来也特别的得心应手,我已经和云芳菲做好好交易,我和她在父母面前做样子,假装是情侣。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去哪还得打报告,回来晚了,就得挨罚了。我还不用被老爸防贼一样的防着也不用看老班长扑克脸,好处多多。
“喂,我找张烈。”接电话的十个女人,不用猜估计就是那位市委书记的千金。声音非常轻柔,一听就知道是贤妻良母。张烈这家伙就是太不知足了,有这么好的妻子,还要勾三搭四的。
“喂,哪位?”
“是我,顾小哲,你有空么?我有些事情你帮忙。”
那边沉默了一会,好一会才幽幽开口,“如果没有事求我,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在理我?”这分明是哀怨么!好像是我抛弃他似的。
“你到底来是不来啊,不来就算了。”
“没见过求人还这么硬性的,也就是你,换一个人你问他敢和我这么说话不?”
“是啊,你厉害。不帮算了,我还不愿求你呢。”这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我的话手心里,全是冷汗,小心脏快不堪负荷。
“帮,谁说我不帮。”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就直奔约会地点。因为是公差,老板发话,假都不用请,这就是特权的好处啊。
今天的小烈好像有精心打扮过,虽然平时也西装革履的,无论颜色,款式都搭配的很好,细节也很到位。但还是可以看去来,今天有做过头发,是高中时他常梳的发型。当时我有告诉他我很喜欢这个发型,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知道你是什么事,我会尽量。”他居然知道,我有些意外,难道他知道我和云芳菲的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他解释道,“这件事我早就听说,是蓝龙的错,他看上云总的朋友,原本该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不该蛮来,被人家教训也是咎由自取。”
昨天云芳菲跟我讲过,那个女孩叫田青青,是她的小师妹,一时冲动就把人家给打了,现在还关在派出所呢。
“明天我会让他撤诉,告诉云总放心。”
“你知道?我指的是,你猜到我会来找你。”
“也不是”张烈喝了一口咖啡,“我只是猜到了有这种可能,这也是我期望的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态度那么坚决,或是你要吊我胃口,无论怎样,我想我是陷下去了,不是么?我指的是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有心计。”
“谁跟你这么说的?我什么时候对你用心计了。”
张烈的表情有些轻蔑,“难道不是么?是谁主动投怀送抱,然后又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跟谁都说忘不了我。说的好像是我负心与你,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而你呢,还故作姿态上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利用我对你的好,来达到你的目的,你可真卑鄙。”
张烈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变成他说的那种人,我什么时候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张烈从座位上起身,坐到我的旁边。单手托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眼睛不得不和他的对视。我们是在茶室的包间,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如果他在这里对我做什么……“你干什么?”我有些惊恐的说道。
第 24 章
“你想干什么?”看着那只在身上游走的手,我有些害怕。我害怕发生我不想要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要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