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我很好。”

“不对，包刚刚声音不对劲。”

“恩，可能是困了。”

“啊，那你赶紧睡，明天还上班呢，别累着了。”

我放下电话，手机上刚刚显示，九点半。怎么还没回来，我穿上外套，下了楼。

天太晚了，没有公车，只好打车。等了半天也没见一辆空车，正着急呢，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我面前。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现在女人的化妆技术很好，再加上好的化妆品。其实你根本猜不出她们的实际年龄，我是凭她优雅沉稳的气质，还有超级骚包的车看出来的，也就这个年龄段，能有这魄力，开这种车。

“小帅哥，知道月华小区怎么走么？”

我挠了挠头，月华小区？“这里好像没有叫月华小区的啊，要不你再问问。”

“这是南关区么？”

“不是，南关的话，离这有三站地，前面路口往左转，之后简直走就行了。”原来走错路了。

“啊，原来如此，好吧，不去了，这么晚了太叨扰人家。我看你好像在拦车的样子，去那我送你。”女人靠在车上，潇洒的点燃一支烟。借着路灯光，细看了几眼。这女人长得还真不赖，声音也很好听，最主要的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有抽烟的动作，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只能说是帅。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吧。”

“快上车吧，这个时候不好打车，我也没什么事，就给我一次学习雷锋的机会。”女人为我打开车门，我仍举棋不定。女人不由分说，把我拽上车。

“你叫什么名字？”

“啊，顾小哲。”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我居然很紧张。

“我叫云芳菲，这是我名片，有事就找我。”我接过她的名片，银宇文化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我说怎么这么不安，原来是大老板。

“云……云总，真没想到”如果现在不说的话，被发现就被动了，还是现在老实交代吧。“那个我是您公司动漫发行部的策划总监。”

“哦，呵呵，好巧。看来我们很有缘，我才刚刚来这里，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云芳菲问了一些公司最近的情况，我都一一作答。下了车我才发现，在车上我居然忘了担心风这回事。看来还是脱不了俗骨，见到老板就盲目崇拜啊。

我在丽都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了风和小烈的影子，倒是把自己专有蒙了，找不到电梯，连安全出口也失踪了。想起上回来这里，是侍者领得路，这次因为没有目的地，所以没有好意思麻烦人家。

不过这个丽都也只是怪，干嘛把饭店弄得跟迷宫似的，很好玩么？这家老板有病吧，难道他想要显示他的匠心独运。难道他不知道，他这简直是在折磨人么？

“小哲”我回过头，黑框眼镜，半长的刘海，掐腰黑西服，圆头黑皮鞋。一副假面骑士的造型，不是尚文超，还有谁？“我听门童说你来了，还真是。”

“什么跟什么啊，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再说，我来不来管你什么事？对了，你怎么也在这，你在这，那小烈在哪你知道么？”

尚文超听到我冒出来的诸多问题，做出了一个非常头痛的表情。宠溺的看着我说，“小哲，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多问题。首先你第一个问题，答案是：我就是知道。第二个：忽略。第三个：我是这里的副经理。第四个：小烈和风都已经走了。满意么？”我“哼”了一声，算是作答，至于为什么他是这里的经理的事，他不说，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既然他们都走了，我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也许风已经能够回家了也说不定。这个很意外，很快就在拐角处找到了电梯，出了丽都，顺利的打到出租车，往我的小窝冲去。

第15章

白头偕老，不是只说说而已，《霸王别姬》里有句台词很经典： 说好了一辈子,少一分、一秒、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就因为这句话，懵懵懂懂的我，喜欢上了承诺，喜欢上了那个眼中蓄着泪水的男人。

我和风都没有承诺过什么，没有誓言，或许我们都是不轻易承诺的人，又或许我们都还太年轻。突然想起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白头偕老，不是死气掰咧的挨到最后，然后后悔一生。要爱就要爱的分秒必争，爱的死去活来，轰轰烈烈。每一个爱过我的人都对我承诺过白头偕老，可是谁也没有做到。我不怪他们，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只因为我们太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就是那样的容易感伤，听到这句话，我竟然哭了，哭得好伤心，“只因为我们太年轻”我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然后笑着入睡。

我似乎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解释我现在的心情，刚刚明明急得不得了，想要见到卧室中的人，问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可是又不敢进去，是怕知道真相，还是怕见到一张苦着的脸，我实在说不清楚。

我就那样子在沙发上坐了不知多久，直到路灯熄灭。推开卧室的门，一片漆黑，床上传来男人沉稳平静的呼吸。睡了么？我小心翼翼的在风的旁边躺下，环住风的腰。

小烈为什么要见他呢？或许今天自己不应该表现的那么漫不经心，或许自己应该让他拒绝烈。自己不敢面对烈，把风推了出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我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问题？我苦笑，什么问题呢？连自己都难以理解，明明以为不爱自己的人，到头来，竟然告诉自己，爱从来不是我的一厢情愿，本来看自己超级不顺眼的人，现在又摆出一副超级暧昧的姿态，时不时还用委屈当调剂，那个男人，总是那么恶略的那人，那个虚伪的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呢？还有一直对自己温柔的风，时不时流露出的那样复杂的表情，像是有很多心事，有许多问题，又说不出口，只好纠结。

那个单纯，可爱的大男孩哪去了？那个一直说爱我的男孩深锁着的眉，难道这些就是我的报应么？没有处理好自己的心情，就盲目的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自私自利的独断专行，果然伤了爱自己的人，以为找一个爱我的人就够了，这种想法不能够满足贪心的我，是么？

可是，那天，那一刻，自己真的有一点点动心，有些情不自禁。谁愿意不顾一切付出感情，足足六年，那是风现下人生的四分之一，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这样的默默付出的风，任铁石心肠，再迟疑，还是不忍心伤害，还是说这样做就是错。

一颗爱人的心 ，不是要好好呵护么？自己了解那种得不到的痛苦，总以为，在一起，才是对风感情最好的报答。仅仅是报答么？也不是的。有心动，有感激，有渴望……

什么是爱？那些不是爱么？难道这不算爱？

一夜的紊乱思绪终于在迫近拂晓结束，迷迷糊感到风起身，眼睛实在重的无法睁开，朦朦胧胧中听到风说，让我在睡会，我就安心地睡下了。梦中似乎一直在听一首歌，别的都听不清，只有一句，就像是回声一样，反复萦绕：人最怕就是动了情。

闹钟声准时把我从被窝中拖起来，刚刚好七点半。昏昏沉沉的推开每一间房门，都没有风的影子，餐桌上摆着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哲：

我先上公司了，有点事。桌上的早餐记得吃， 还有我会和主管说，我要请几天假，处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林楚风

到了公司，风已经请好假离开了，奇怪的是，络雪也请了假。但我也没多想，主管说总经理要来公司视察，让我和钱秘书整理所有的资料交上去。我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小可爱，有短信息了。”风的声音，用手机录下的，把它设定为短信铃声，本来来电铃声也要换的，我死活不肯，那首歌是我的超爱，谁也不准碰。风还因为这个绝食抗议，想起当时风可爱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哲，我是烈，我猜你现在也不想接我电话，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永远爱你。还有解释两件事。一是结婚的事，是因为家族的决定，至于没上T大，是因为当时母亲病了，所以赶去了美国，之后就留在美国照顾妈妈，在那里上了四年大学。我一直想要跟你联系，可是你的qq、手机号，家里的电话号都换了，我根本无从联系。况且我以为我们如果有缘就一定会再相遇。哲，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不是短信么？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废话。 烈不是最不愿意发短信么，还这么罗嗦。

我挑出风的号码，转进发信息模式：风，发生什么事了么？用我帮忙么？有什么是就给我打电话，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爱你的哲。

等了半天都没有风的回信，心就开始慌起来。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每次风发给我信息，我回复，他都是很快的回信息。今天是怎么了？我又发了一条，还是没有回信。我心中有点不安，一种不好的感觉渐渐侵袭的大脑的每一个细胞。

“风你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在那？为什么不回信息。”

“该死你这家伙，怎么搞的，不回信息，是不是不想混了。”

“喂，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说啊？”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沉默，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好么？”

“我是不是哪做错了，我改还不成么？你倒是说话啊”

“风，你决定放弃了么？……可我好像有一点动心了。”

第 16 章

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姥姥家度周末，顺便帮舅舅收拾秋，我欣然应允，比起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还不如回去和父母增进感情。

说来我和风认识也快到把八月了，刚认识还是初春，现在已经深秋了。2008年对我来说，是一个并不安生的年份，到处都是为地震奔走影视明星，而真心的不知道有几人。奥运会如期召开，当时我很激动，拉着风看开幕式，虽然我不觉得开幕式怎么样，可风倒是颇为欣赏的样子。

其实我们在生活中很多观点都不一样，所以经常吵架，也不算吵，很多时候都是我刚说一句，风就说，你说得对，结束争论。

今天的客车没有上次那么挤，兴许是天冷的关系，比起夏天，这个时候的公交车空气还算可以，汗臭和脚臭还算可以忍受，可是我还是很晕，还恶心。又忘了带药，幸好旁边座上的姑娘心好，给了我两片。记得上次的时候，身边还有风，累了，晕了还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次也只能靠椅子了。

说起来我和风从在公交车上第一次见面在到一起也不过三个月，成为恋人也不过五个月，如果就这么分手，会不会更好些，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

今天只有妈妈来接我，舅舅他们去地里收拾庄稼了，妈妈说爸爸不舒服，我没吱声。

还没进屋就闻到了炖鸡的香味，这是老妈的拿手好菜，上次没吃到，妈妈说这次给我补上。老爸在炕上躺着没说话，妈妈说，爸爸真病了，最近一直在头疼，有时候整夜睡不着觉。

天已经快黑了舅舅他们才回来，舅妈晒黑了不少，他们洗漱完毕，我们终于开饭了。

庄稼地的活真的是很累人，苞米杆很剌人，我的手上，胳膊上被剌了好多小口子。爸爸因为身体不好，负责给我们送水，做饭。以前爸爸从来不做饭的，现在倒是让老妈锻炼出来了，晚上吃的是家常小菜，有我最爱吃的红烧茄子。妈妈偷偷跟我说，看吧，你爸还是心疼你。

明天我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晚上想要和老爸好好谈谈。我把爸爸叫道院子中，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还和那家伙在一起呢么？”爸爸点了一支烟，看着远方渐渐隐没的夕阳，神情很严肃。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可没叫你什么叫做算是。”爸爸有一点生气，好久都没用这种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了。

“闹了点别扭。”我也不知道那算不是闹别扭，只觉得如果这么说或许老爸会高兴。

“小哲，从小我们就把你捧在手心里，所以把你这孩子惯得特别任性，想什么是什么，从来不替别人考虑，你说你这事，还没被你妈知道，这你妈要是知道了还不气死啊。难道你想我们老两口还要为你折腾不成，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脸往哪个。

我们为你考虑了一辈子，你能不能为我们考虑一回。”换了从前，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他顶嘴。可是看到爸爸憔悴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让他更伤心罢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

“我和你妈商量好了，过些日子就回去，你妈同学有个女儿，人很好，又有能力，虽然年纪比你大，可是人很能干，再说你这样的就是欠一个能管住你的人。”没等我拒绝，爸爸就回屋了，我一个人站在深秋的院子里，觉得很冷，很冷。连父母都不能理解我么？为什么他不问问我的感受，我的想法。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替我决定一切，谁都是，总是说是为我好，可是我宁愿他们都不为我好。

院子中垛着柴草，我坐在上面，看着最后一缕红光消失，风卷起杨树叶子，打着滚，飘向远方，这就是所谓的秋的肃杀吧！正如我此刻的心境。

坐上回城的客车，手里捧得事妈妈买的零食。还有晕车药，和辣食品。妈妈是个非常细心的人，对我一直都很好，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可能也是因为对我期望颇高的缘故。妈妈个性很要强，小时侯总说，哪家哪家孩子考第一，可惜你……之类的话。我都不爱听，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因为她是为我好，就要无条件服从她的意愿 ，毕竟我也有我的想法，所以报考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听她的学医，而改学了计算机。

回到家的时候，在鞋架上看到了风的鞋子，客厅还有没有打开的旅行袋，是我的那个红色旅行袋。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坐在客厅里等他出来。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我的眼光总是忍不住的往哪里瞟。内心无比挣扎，是看还是不看？最后是胆小和理智占了上风，我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风好像瘦了很多，头发湿漉漉的垂在前额，很性感。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一直关机，回来时才发现。”他看到了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回家呆了了两天，想自己一个人静静。”风没有看我，抓起我身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丝毫没有在意我的愤怒。

“小烈跟你说了什么么？还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我想我还是搬走好一些。 其实我我家也在本市，只是回来前租出去了。 前几天，我和他们说好了合住，而且那边骊山班的地方还近些。”风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从我进屋，眼睛也从来没有看过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委婉的与我分手是么？”虽然有猜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听到风亲口对我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们何必自欺欺人下去，你敢说你爱我么？你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同情，你是一个爱心泛滥的家伙，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在对另一个人爱心泛滥，那么与其爱太深，受伤害，还不如及早抽身，不是么？”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么?风，你就这么想我，想我们的关系。”

“不是我就这么想，而是你就这么写的。你的日记，我看见了。和张烈见面之前，我想问你了，可是我怕答案是我所无法接受的，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们之间有太多无法逾越的东西，还不如现在就分手，大家都不会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