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趁著傲笑前辈感动之际,匆匆逃逸,就这样结束了调查。
而傲笑红尘,竟一直以为夜慧白庸是这样被治愈的!
之後,兰经转述这一切给我听,他频频叹息傲笑红尘的痴情、愁月仙子的薄命,而且对傲笑红尘描述的愁月仙子颇为神往,大叹无缘一赌绝世的容颜!
事情的变化往往令人意想不到,才离开蒿棘居不久,我们竟在无意间又发现无忌天子隐遁之地,以及──尚在人世的愁月仙子!
* * *
愁月仙子不但没死,而且根本是故意诈死,藉此摆脱傲笑红尘,好和无忌天子双宿双飞!
这个惊人的事实,不要说是兰经,连我都大受震撼。
这股震撼令我们失去警觉,竟然一次再一次的夜探无忌天子的行宫。
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愁月与无忌天子的表现是有些出人意外,因为愁月采取在上的姿势,放肆癫狂,而无忌天子则柔顺的像一只绵羊。这不太符合白天之时,愁月的温柔与无忌天子霸气的形像。不过男女之事很难预料,每个人的癖性不同,我并不很在意。
其实,我更担心兰经多一些!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兰经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男女欢爱的场面。
因为他的先天体质,以及这些年来受到的教养与保护,我很怕兰经看了禁受不起。尤其,这一对男女的表现与正常的「标准动作」有一些差异….。
我转头向兰经望去,果然,兰经看得很专注,那眼神,又是好奇,又是震惊,同时,还带著恶心与憎嫌!
对於完全不知情的人而言,第一次看到,是会感觉这样。
过了片刻,我轻轻拉一下兰经,示意他离开。
离开行宫之後,兰经果然马上问了:「那两个人是在…..?」
我「嗯」了一声。
兰经带著困惑的表情:「可是,他们的姿势怎麽和书上描绘的不一样?不是应该是男的在上吗?」
我一边思索要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兰经明了,一边仔细的斟酌著字句:「呃,这种事情,没有一定的标准,最重要是你情我愿,大家高兴就好。这种事,纯属私密,别人无权也无须干涉。正是所谓的『非礼勿视』,所以,这回是我们不对了!」
兰经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不过他实在是太不了解,所以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那….愁月仙子为什麽要叫呢?」
「啊?喔….那是因为她觉得很过瘾、很快乐。」
「可是快乐应该是笑才对啊?怎麽感觉是很恐怖的叫法?」
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这麽刁钻的问题!
我尽量寻找最浅白的字眼:「这是因为牵动的肌肉不一样:笑会让人放松,可是这种时候不能放松,所以呈现的效果就会是尖叫或呻吟。」
兰经似乎觉得满意了,这时他想起傲笑红尘的深情,不由得忿忿不平,恨恨的说:「为了晚上的过瘾而放弃傲笑前辈,跑来君临天下找一只绵羊!这愁月真是荡妇淫娃,罪无可赦!」
我听著,却并不接口。这才是兰经真正的弱项:对於男女之事,他永远抓不到重点!
然後,兰经眼神开始转动,这个鬼灵精,眼睛一转就是一个点子,他又想到什麽了?
果然,兰经自言自语说:「做那事做到很爽会….尖叫?」
他抬头看我,眼神充满了得意与诡谲:「不如这样,兄长,你知道,我这不是干预历史,我只是想帮傲笑红尘出一口气,小小的教训一下愁月那女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说怎麽样?」
兰经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简直是大胆胡闹,兼而有之。不过也真亏他想的出来!
其实兰经蛮有侠气的,好打抱不平,我拗不过他,只好一起行动。
* * *
兰经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想法子把无忌天子迷昏,然後我们两人钻进无忌天子的帐子里,制造男女欢爱的「音响」,让愁月仙子听见。她一定会非常生气忌妒,第二天找无忌天子闹(当然,我们早就溜了),无忌天子什麽事也没做,当然会否认。到时後这两人就…..。
兰经说:「到时候这一对男女就会起心结,以後再也不能无忧无虑的过他妈的什麽鸳鸯生涯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无忌天子的武功绝对不比傲笑红尘低,我们居然想把他迷昏?不过因为我们只见识到他晚上在床上的温驯模样,所以十分轻敌,说动手就动手。
不过,或许多年来,从未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无忌天子的警觉性比傲笑红尘低许多,我们先藉著白云骄霜的名义诱无忌天子出去,听到他清楚的对愁月交代「当晚不回来了」;再趁他外出时,略施小计,很轻易的就把无忌天子给放倒了!
然後,夜晚来临。我与兰经,又悄悄的把无忌天子抬回他的寝室,仔细倾听了一下,愁月仙子在隔壁卧房睡得正熟。
一切都很顺利,我俩先把无忌天子抬进床里,我们也跟著钻进去,把床帐放下,幔子拉拢,然後,开始「作戏」!
我负责把床铺摇的嘎嘎作响,兰经则尖起嗓音,开始说一些「浪言浪语」,什麽「无忌哥哥,你好勇猛喔!」「没关系!你可以再进来一点!」
我听了实在忍俊不禁,说兰经什麽都不懂吧,这些村言谑语他又学的特别传神准确!
这时我偷偷掀起帐子一角,果真,我们在窗边故意点上一只蜡烛,正映出纸窗之上有一道苗条的影子,愁月仙子当真被惊醒前来偷听了!
我向兰经眨眨眼,表示女主角上钩了。这时兰经开始大声的喘息呻吟,一声声的「哎哟」,我看兰经那天真又努力的脸庞,觉得滑稽之极!
兰经他….完全错了!他当真什麽都不懂,男女欢爱的叫声,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至於兰经发出的声音,完全没有那种味道,可爱无比,但是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就连风檐春秋屋顶上的猫咪,在晚上的叫声都比他要像多了!
我实在忍不住大笑,不由得凑近兰经,在他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兰经转过头来,有点愣愣的望著我。
我低声笑道:「不是要增加音响效果吗?那我就来点亲吻的声音吧!」
说著,又连连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兰经脸上愣愣的表情消失了,而换成淘气的神情,他点头会意,两人匿笑成一团。就在我们自己闹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床帐猛然「唰」的一声被掀开来!
愁月仙子站在床外,两眼喷出怒火!
不过她的怒气很快就被惊愕与迷惑给取代,因为,摆在眼前的,没有意料中的女人,或妖精打架的局面。而是她的男人平躺在床上,上面端坐著两个衣冠处处的公子!
我们也被愁月仙子的举动吓了一跳,按照常情,这类「妒妇」不是应该先一脚踹开房门,一边大骂:「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吗?怎麽她不声不响就把床帐给掀了?
这里头应变速度最快的是兰经,他立刻一整脸面,面色冷冷,口吐儒教正音:「下界人士,汝是何人?」
愁月仙子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麽会在我相公的床上?」
兰经回答:「吾乃天外天山外山斜月三星洞的….经天子!」
我急忙也用儒音帮兰经搭腔:「不错,彼正是天界上仙,玉指圣颜经天子是也!吾乃….」
我语音微微拉长,因为临时要凑个道号,兰经立刻接著说:「这位系在天外幽谷居住的仙人:御笔丹青兰公子!」兰经诌名字的功力比我强多了,我见他一边望著墙上挂著一幅花鸟图画,一边就很流利的说出「御笔丹青」的名号出来。
愁月仙子显得茫然失措,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你们来是….?」
兰经很庄重的说:「我等来此,特来帮下方有缘人无忌,易筋洗随,开根基、转九宫,欲使其修习长生之法。未料,竟被尔一介伧俗龌龊女子给破坏,哎,此亦天数,不可违也!」
语音一顿,看著我说:「兰兄,吾等在尘世不便久留,不如…..」
我应声说:「是啊,速速离开吧!」
我们就这样大模大样的离去,留下愁月一人,天知道她要如何对无忌天子述说这段「奇遇」?
离开行宫之後,我们两人不约而同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无忌取名太过招摇,自命「天子」,又设立什麽「天外方界」,他以为自己是谁啊?兰经也就依样画葫芦,叫做什麽「经天子」,开他一场玩笑。
不过,从此以後,我们兄弟两人却都各自用上了这夸张无比的别号,不再另取。其实这两个别号名不符实,兰经不错是手如玉枝一般,但是他的脸面跟「圣」完全沾不上边;我的更离谱,因为我完全不懂丹青绘画之道。
但是我们都不肯再换了,因为,我的号是兰经取的,兰经的号是我取的。虽然,我们彼此都向对方抱怨:取的实在太糟糕了!
也因为,这绰号,会令我们回忆起,我们两兄弟一起经历过的、各种各样的大冒险!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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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有些布袋戏人物很美,
但其实都有前期人物相呼应。
例如,我就觉得尘界九龙的龙筋:竹魂,他的美和洛子商是一路的;
在曲云之前的紫色美型,有玄天六阳之首:紫阳。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夜慧白庸」这个人物?
好久以前的人了,不记得是在「霹雳紫脉线」或「霹雳天阙」,或是更早之前…..
他出场奇短,是二重林的住民之一。
那场他飘然而出,暗示武皇三方合作之法,是他第一次出场,也几乎是他唯一的一次主戏。
流云一直记得他,因为他是霹雳众多人物之中,唯一的一位细眼睛帅哥…..
後来「争王记」第四集,经天子假扮悦兰芳登场,
我就一直苦思,觉得他好面熟!
好容易想起来:桃花小经与夜慧白庸是同一型的!当然小经帅多了。
隔了真久啊!
所以,这次流云老实不客气把他借过来,乾脆说小经自称夜慧白庸。^-^
原本以为「少年悦兰芳」一集之内可以搞定,没想到写太长了,只好分两次….
下集应该马上就写出来了吧!=^.^=
少年悦兰芳(下)
我们的这些「恶作剧」,完全是我们兄弟之间的秘密。回到汗青编之後,我们当然什麽也不说,特别是兰经,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之後,他现在装著一副任何事都听我指示的样子。
「反正我们又没有干涉武林的事!」我们自觉理直气壮,因此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这些。
不过有些事情却是想瞒也瞒不了,例如:伤痕什麽的。
我们在无忌天子的行宫里胡闹,是我与兰经之间的最高机密,可是从行宫出来之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无法不对爹他们交代。
这回与任何人无关,而是天灾:山林大火。
离开无忌天子的行宫之後,我已经忘了是为什麽,大抵就是因为兴致来了,我们又去到西武林的边境──反正绝不是任务之内该去的地方!
结果入夜之後,在荒山里遇见森林大火。
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真是一点都不错,火势延烧的极其迅速,转眼之间,我们四周围全部是火,看不出哪里才是生路。
我和兰经可说是逃生无望,大火就在我们身後肆虐著,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延烧追赶而来,天地一片通红,耳边尽是霹哩啪拉之声,随时会有巨木向你轰然倒下!
我与兰经紧紧的拉著手,在火光冲天之中,拼命的向前跑,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一般。
最後,我们跑到一处断崖,黑夜中,看不清楚这断崖究竟有多高。
不要说大火很快就追来,我们脚上所踩的危崖,被高热蒸烧,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我与兰经在火光中彼此对望。
然後他转头望向前端悬崖深处:「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我问:「做的到吗?」
兰经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有暇露出笑容:「这时候说做不到也不行了吧?」
我不禁也淡淡一笑,深深的与他对看一眼,此刻,兰经的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闪烁。
是啊,无论做的到做不到,都只能向前,无法後退!
我问:「准备好了?」
「好了!」
「好,一、二、三,跳!」
我与兰经,手携著手,一起纵身跳下悬崖。
我们跳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耳边的风飕飕响起,唯有彼此握著的手,让我们有存在感。
过了很久,就像是过了一百年那麽久,我凭直觉知道快到地面了,长袖中的扇子激射而出,果然,扇子「噗」的一声,插入土内。我於是甩脱弟弟的手,两手运劲将他托高向上,但是这样一来我下坠的速度却加快了。
兰经得我一托之力,就等於是从五、六尺的高处跃下一样。他立刻提气下纵,抢先到地面,随即紧紧的把我接住,两人顺势卧倒,在地上翻滚几圈,以消除我下跃的冲力。
就这样,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们这一连串的动作,配合的妙到巅峰,间不容发,就像是事先演练过无数遍一样,我们──竟然平安无事,安全的到达地面!身上仅有微微的擦伤。
我们双双倒在地上,喘息良久,方才坐起来。
黑暗之中我们的手紧紧握著:「很好,我们做到了!」
接著,我们继续向著前方无边的沙漠跑去。
我们的运气很好,很快就碰到一群当地的土著居民,他们对我们极为友善。
他们说,他们是西疆王朝的人。
他们很吃惊我们两人竟然能逃离山中那场大火?替我们庆幸大难不死之馀,格外殷勤的照料我们。
他们等我们吃饱以後,让我们睡在一个单独的帐幕里,退出帐幕之前,并对我们说:「晚安!」
我与兰经都听不明白,「晚安」什麽意思?
西疆族人笑了,比手画脚的解释了一阵,这是他们的问候语之一,就是希望夜里平安、睡得好之意。
於是我们也向他们道「晚安」。
经过这一场惊险,我很快就沈沈入睡,可惜这样的安眠并没有持续太久,睡到一半,我就被一阵不愉快的奇痒给弄醒过来,原来是毛毯上的虱子跳蚤这些小东西在作祟。
我旁边的铺位则已经是空著的。
被这样的东西给吵醒,除非换被子,否则想继续留在帐篷里入睡也不可能了。
於是我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星光之下显得好宁静。我信步走向大漠,不远处有一道人影,果然,兰经已经先来了,躺在那里看星星。
我跟著也在他身边躺下,才一卧倒,就被满天的绚烂给震慑住!
我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夜景:星星是这麽密、这麽亮,背後黑色的夜是这麽深沈、这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