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取冰心照汗青 外传————流云飞岫
流云飞岫  发于:2010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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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

之後没有了!

我知道,我的剑法还没有学全,是个遗憾。

我也知道,了不起回去痛哭流涕的自责,再向千岁兰求婚,就没事了。

她毕竟还是爱我的。

可是我已经厌烦这一切,

公子爷不玩了,行不行?

 

* * *

 

其後,我四处飘浪,见识到很多,也学到很多。

不过其中影响我最深的,或许是西武林的「玉面圣尊」潇湘子。

灯花台是我当时最有归属感的地方,当然,现在,还是风檐穿春秋最像家,它本来也是我的家。

 

我先结识半缘君,因此,跟著半缘君叫潇湘子师兄。

但是潇湘子对我而言,更像是半个老师加上半个好友。

 

他的宁静、睿智、远见,都叫我佩服。

在灯花台,我又成长了不少。zybg

是潇湘子对我说,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恰恰这时,父亲派人迎我回去,於是我回到了风檐春秋。

 

* * *

 

算一算,我离家已经七年了。

一别经年,我看见暌违已久的兰经,

他不再是那个可爱的、或是爱闹别扭的男孩,

而变成一个青年儒雅的公子,

态度之安,举止之优雅,气质之开朗,都令人刮目相看。

 

他虽然才二十一岁,却已是汗青编御主亲率的「九韶曲」中的南风使,

也是历代汗青编最年轻的殿上人。

 

我回去不到一个月,「九韶曲」的清商使桓文若,就被儒教总坛徵召回去。

因此由兰经暂代清商使的职务,兼管落霞阁。

我因为太久未归,先当见习,一边把汗青编该学习的武学、相关事务等补全。

帮我恶补的,除了爹爹、碧落赋门主桓叔叔以外,最主要的人,还是兰经。

 

我发现,兰经的文采武功,造诣都极高,而且丰富广博,真是令人惊叹!

他却说我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什麽东西吸收起来都轻松自在、天然浑成。

我和弟弟在瞬间恢复默契,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

 

一年後,我二十五岁,正式成为「九韶曲」中的清徵使。

 

从小到大,兰经的行动范围,几乎一直只在汗青编、风檐春秋里。

之前他虽然是「九韶曲」的使者,但是爹爹也只让他跟著桓文若在绛星阙处理内部的事务,很少让他出门办事。

爹爹似乎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单独行走江湖。

 

不过现在我回来了,爹爹觉得没有问题,因此开始命我二人「出差」。

对长年在外云游漂荡的我而言,出差真是像吃饭一样自然的事,等视之。

但兰经却觉得很不平常,十分兴奋紧张。

据他自己说,之前就只和桓文若去过一次世外书香,算是出了趟远门。

 

来到外头,样样都新鲜刺激:从景色、风俗、人物、方言、习惯…..,什麽都是大发现。

我被他清新的、探索的视角带动,也感受到一个全新的武林天地!

 

不过兰经的适应力与行动力惊人,

他很快就知道如何完成任务,又能在出任务时自己找到乐趣,

他这种自娱娱人的功力真是无人能及!

 

就这样,开始了我们兄这几年一起闯荡江湖的岁月。

不知道闯出多少的乐趣,闯出多少的历险,但也闯出多少的….乱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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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自从知道最新的霹雳把悦兰芳给剥皮之後,

我就对小悦心心念念。

 

流云一直以为自己比较偏爱小经,

现在才发现这是错的,

流云一样的喜欢兰芳!

真是奇怪的感觉……

 

这篇「少年悦兰芳」,其实是青年悦兰芳了,

因他作这个自述时,大约有26、7岁。

也是他们兄弟的黄金期。

 

以时间先後,是「留取~外传」的「少年经天子」最早,小经19,小兰22。

再来是本篇「少年悦兰芳」,小经23、4,小兰26、7,

然後是「最难骄子出风尘」,那时悦兰芳当上御主没有很久。

最後才是「留取」正传。

 

上一次流云在写「留取12」的时候,顺笔提到「经天子想起了好几年以前,与兄长兰芳夜探无忌天子的行宫,亲眼见到旷世大美女愁月仙子癫狂尖叫…..」,

当时流云本人很兴奋,因为情节劲爆!

也就是「少年悦兰芳(下)」要描述的剧情,

 

他们兄第二人难得的联手出击又充满谐谑的场面!^-^

 

流云尚未开始写,但是本人已经可以感知:写的时候,必然又会发出阵阵变态的笑声!:P

 

少年悦兰芳(中)

 

身为「九韶曲」的使者,通常都会接到什麽样的任务呢?这很难说。

 

汗青编,自当年由儒教的副教主奉密令来到西武林设立之後,尽管一直隐身幕後,但是发展迅速,实力惊人。直属於汗青编或归其掌控的江湖组织、派门、田产、钱庄、商号、客栈…..等,多的属不清!这也是汗青编的「三巨头」不能轻易露出真实身份与相貌的原因之一,因为资源一多,只会腐化人心,不能再忠心的执行汗青编的任务与宗旨。汗青编的三巨头,尽管可以用自己的本名活跃於武林,但这时却被严格禁止运用汗青编的任何资源。

 


九韶曲的使者并不负责这些实际的资源,这些事务,由太尉、太傅、掌令、主事他们去管。九韶曲的任务,多半事关御主未来的布局,因此以调查、研究、分析、开辟新领域为主。

 


我与兰经,接到的任务,内容因此五花八门,什麽都有:有些甚至与武林没有任何关连,像什麽「洛水河道的变迁及对沿岸居民的影响」、「钱庄之存在对西武林之利弊」等;有些要调查的范围极大,例如「杀手在全武林的分布情形」;有些则需要深入了解,例如「南宫世家的兴衰」等。

 


我与兰经都有优异的语言天才,不过方向不同:兰经精通各种少数语言,梵文、波斯语、大秦语、甚至西方的一些古怪国家、东边的东瀛等,他都通晓。他那一口儒教雅音说的更是优美无比,然而很奇怪的是,他却不擅长说各地的方言。如果叫兰经不说儒音,那麽他只会说官家语──汴梁口音。汗青编就位在西武林,甚至连嫡母都是西武林的人,但他就是连西武林本地的腔调都说不来!

 


我与他恰好相反,我不会少数语种,但却擅长说各地的方言,不管走到东南西北哪一个角落,我只要听一下当地人说几句话,马上就模拟的一模一样,绝不会被认出。

 

因此,除非兰经是去开封、洛阳一带,否则走到哪里,他都会被认出是外地人。兰经怎麽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都市贵公子。

 

或许你要说,这一点对他的调查实在不利。但是很奇怪,或许是因为我们中国人勇於内斗,对於外人反而没有戒心,实话实话;或者是他的笑容实在太讨人喜欢;又或者,是他提出的问题太过奇突,神准的打动人心,搔到当事人的痒处…..。反正,只要他出马,没有调查不到的真相!


最拍案叫绝的还有:他每次都只有一招──扮成书生,不是说儒音,就是讲官话,可是,每次都没有被人联想成是同一个人!

 

兰经那次干预武林历史,就是扮成一个书生:夜慧白庸。可是你看看,直到现在,世人──包括一页书、素还真──都以为这个关键性的「夜慧白庸」就是二重林里的那个白痴男子。

 


当然不是!

 

那次是怎麽回事呢?

事情很简单,我们刚好在集境出任务,方探勘完诡异的二重林,出来之後,却恰巧撞见深宵不寐,在江边徘徊苦思的武皇。

当时,正是半尺剑(武皇)与一页书在集境斗法的後期,武皇的势力凋零,眼看就要一败涂地了。

 

兰经低声说道:「是武皇!他一定是走投无路,想找鬼帝合作失败!」

我轻声一笑:「走吧!他的事没有什麽好调查的了!」

 

兰经眼珠子一转,想起刚才在二重林碰到的白痴男子,儒服衣巾,和他自己的装扮有些像…..。

他匆匆说了句:「等我一下!」说著,一展轻功,重回林中,找到那名男子,取走他的手中的扇子之後,就乘著一艘纸船渡江(真不知道他怎麽有这麽现成的道具?),顺水向武皇驶近。

 


兰经的速度太快,我甚至还来不及阻止,只得静观其变。

 

只见他驾著纸船,轻摇扇子,一边高吟杜甫的「旅夜舒怀」:「细草微风岸,桅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果然武皇上钩了:「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兰经一本正经的说:「在下号『夜慧』,名『白庸』,乃一介书生。」

「你时常来此地吗?」

「是啊,白天居住在二重林,夜来无事,就到处顺江游。….那边就是魔域,你知道吗?」

三言两语,就转入正题,兰经煞有介事的透露:「魔域自从没有了『千里不留行』就逊色多了!哎,千里不留行被一个邪灵抓走,还被逼服毒,看来命不久了!听说鬼帝因此心情大坏,就是嘛!魔域只知道死抓著素续缘,这样也救不了人啊!」

 


兰经说完这些,一声:「哎呀,我还要欣赏夜景呢,不说了,告辞!」飘然顺江而逝,转来与我会合。

 

武皇又不是笨人,一点就透。果不其然,武皇从兰经的话中找到宝贵的关键线索,从中游说奔走,终於由魔域借出素续缘给万魔天指,万魔天指给千里不留行解药,三方合作,共同对付一页书他们。

 


我很清楚兰经不是有意要招惹事端,他只是觉得武皇其实还有生路,却不懂得运用,很可惜。

 

另外,兰经这人,其实相当的儒教本位,他认为全武林中应以三教为尊,三教又应以儒教为尊。我知道他对於一页书、素还真并没有特别的好恶,但是这两位,一位袈裟、一位道袍(虽然素还真不是道教中人,但是打扮很接近),都不是儒服,兰经因而有点不太顺眼,想再试他们一试,所以…..。

 


然而兰经此举还是太孟浪了,很明显的插手,而且偏帮武皇。我个人是有点意外兰经的举动,可是….做都做了!因此我也没有多说什麽。

 

回到汗青编之後,兰经不知道是太得意、太无知、还是太坦白,竟然毫不隐瞒的对爹爹说了。爹爹听闻之後,当场大发雷霆之怒!

我从来没有见到爹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说过如此重的话:「你自以为知道很多秘辛,就可以玩弄武林於股掌了?你以为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一切,是不是?枉费我多年来对你的教导!你了解过汗青编的精神没有?你配当汗青编的人吗你!」

 


爹爹震怒之下,原本马上要把兰经交到汗青编的「刑堂」──「碧落赋」辖下八部中的雷部──议处,被门主桓叔叔以及我死命拦阻之後,改罚兰经停职停俸三个月。回到风檐春秋,馀怒未熄的爹爹又依家法处置,罚兰经跪在大厅三天三夜,同时罚抄写春秋十遍!

 


事後看来,爹爹发这麽大的脾气,或许有些道理,因为武皇就因为联合三方势力,又活跃了好一阵子,令武林动延长了许久!

 

待到爹爹走开以後,我又回到大厅,跟著跪在兰经旁边,我坚定的说:「当初你这麽做的时候,我并没有劝阻,这表示我是同意的,我也是合谋的人,所以,要罚,也该罚我一份!」


兰经没有说话,苍白著脸,低垂著眼睛,嘴唇抿的紧紧的。那表情,令人心疼已极!

 

我就这样陪著兰经受罚,一道跪在那儿,并且分著抄写五遍的春秋,爹爹也不来理我们。

 

三天过後,爹爹来到大厅,蹲下身来,看著我们兄弟,脸上尽是一片慈祥与疼爱。蓦地,爹伸出双手,把我们都拥入他老人家的怀中,兰经到这时,才突然大哭起来:「对不起!」

 


* * *

 

这事过去以後,我们兄弟俩人没有再去干扰武林的运作,不过,调查的却越发拼命认真,我们查到的真相,往往比原定的任务还要深入很多!

 

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全武林最大的杀手、刺客生产地:易水楼。

 

调查易水楼好比小菜一碟,汗青编的驭武宫,随便一个刀者剑者的训练都比他们还要严格出色。奇怪,这档子买卖应该由我们作才对啊!

 

不过,我们在追踪易水楼幕後主其事者之时,却意外的发现了天外方界、方界六弦、与无忌天子的复杂关系。

 

循线追踪之下,我们最先找到隐身在「蒿棘居」的六弦之一:傲笑红尘。

 

如何对傲笑红尘展开调查呢?这回「夜慧白庸」又出动了,不过是由我们两人联合扮演:我扮「夜慧」,晚上以翩翩公子的姿态出现,与傲笑红尘对弈、清谈;兰经扮演「白庸」,白天出现,斜著头,嘴巴歪向一边,痴呆弱智。

 


傲笑前辈的脾气执拗刚烈,乍看不易接近,但是为人却很方正直爽,因此,他很容易就相信他眼前的「夜慧白庸」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有病的可怜人,晚上聪明俊美,白天则憨态可掬。我们兄弟俩生的相像,晚上我又尽量回避灯光,因此傲笑红尘一直看不出破绽。

 


我的棋艺,天下无双,令傲笑红尘极为惊叹,很自然的,他欣赏晚上的我,同情白天的兰经。

 

说到兰经,哦,我实在服了他!歪眉斜眼的装一副怪像不说,不过那样子真是很可爱,每天就是蹲在那里听傲笑红尘鼓瑟,动不动拉长了平板的嗓音,一口一声:「傲-笑-哥-哥-」!听了真是叫人喷饭!

 


我从傲笑红尘那里套取到他的武学、师承门派、个人的人生观等。不过傲笑红尘还是比较喜欢「白庸」,他亲切而耐性的回答兰经问的各种白痴问题,不嫌琐碎的说著自己的日常小事。

 


我们俩兄弟日夜轮流,白庸上场我就睡觉,夜慧登台他就休息。我是怎麽知道兰经白天种种的表现的?那是因为,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有一回偷偷跑来看看情况,结果一看绝倒在当场,差点没给笑死!

 


虽然我很快就强忍住笑声,但傲笑红尘武功何等高强?反应敏锐,他一发觉有动静,立刻长身而起,预备追出。兰经马上知道那是我,他的反应也极快,迅速坐到瑟前,开始鼓瑟,这一鼓可把傲笑给惊呆了!


这才化解了一场危机。

事後兰经找到我,怪我多事。

他抱怨说:「害我一边歪著头,一边流口水弹琴!真是太丑陋了!」

 

不过音乐拉近他们的距离,接著,兰经又露了一手吹箫的绝技,与瑟声相应和。这乐声应和,使傲笑红尘想起了过去与恋人合奏之乐,傲笑红尘於是开始述说他那椎心泣血的爱情:他对愁月仙子的痴心一片,愁月之死怎样令他灰心自责、了无生趣等。

 


兰经听的入神,眉眼五官一时放松,回复成正常的样子。傲笑红尘说完之後,一看兰经的模样,甚是惊愕。亏的兰经随机应变,马上说他是因为「被真情所感,终於回复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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