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取冰心照汗青 外传————流云飞岫
流云飞岫  发于:2010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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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摇头:「不,第二个是圣贤诸!」

「什麽?」经天子心头大震!文若大哥?

只见非凡说完这句话之後,一直沈默著。经天子不得不继续问下去:「她…史姑娘被你拒绝以後,又遇见了圣贤诸?」

非凡仍旧摇头:「不,她早就认识他了,大概在遇见我之後的半年左右。至於我对她发脾气那次,已经是更後面的事情。」

非凡接著说:「我曾经追问过筠青,到底是在什麽样的情形下认识圣贤诸的?…那时,三教之子的谜被七重冥王拿来炒作,列出七名嫌疑人。其中道教极力主张格杀三教之子,宁枉勿纵。而素还真却主张扶持教子,所以他去拜会儒教,希望能说服儒教赞成他的想法。因为筠青是儒教教主之後,素还真认为叙起话来会有所助益,因此他邀请筠青与他一同前往。到了世外书香,出面接见他们的,就是圣贤诸。」


又是一阵静默。

经天子忍不住,问道:「接下来呢?」

非凡公子说:「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他微微吁了口气,又道:「筠青的心事,我都感受的到;即使她不说,我也可以猜的出来。可是唯独她与圣贤诸之间,我怎麽样都想像不出来,会是什麽样子?…她对圣贤诸的感觉,我也描摹不出。我不是说过筠青从来不爱说她自己的心事吗?这次就是。她什麽都对我说,但只要是与圣贤诸有关的事情,她就绝口不提。因此我竟然也没有察觉出什麽!」


「後来你怎麽知道的?」

非凡又笑了笑:「我其实一直不知道!」

「啊……?」

 

~To be continued

 

===================

 

写完【留取18】的无垢之後,就忽然很想念另外一个聪明的典型:非凡。

於是放下小悦,先写他的故事~

也是因为「留取」的众家主角里,筠青的事迹与影像最不清楚,

自己心中焦急,就写了~

 

文中提到的司徒岳其人其事,是真的有所根据!

就是根据民国七十二年十月在台视播出的,

黄俊雄尝试制作的国语布袋戏:「火烧红莲寺」。

这麽久的事情,可能有的人根本还没出生吧?^-^

但是这一十三集的国语布袋戏,却是流云永恒的梦土!

因为它,我才会去看霹雳~

我从小就立志要写出一本书,就是因为「火烧红莲寺」!

因为它结束的太快(当时没人要看非台语的布袋戏),

所以我发誓要写出布袋戏的「火烧红莲寺」,好让这麽棒的故事、这麽棒的人物不被遗忘!

可是这种小时候的「我的志愿」,从来就很少被实现过!

流云所以写「留取」,也是因为一个赌注而已~

哎,我的作家梦!

 

非凡的回忆,下一集将会铺叙圣贤诸的事情~

展现一下,小经眼中以外的文若!^-^

 

非凡的回忆(下)

 

非凡公子又重复了一次,说道:「其实我一点也无法想像,筠青与圣贤诸之间,究竟如何相处?有著什麽样的交流?又存在怎麽样的感情?」

经天子随口应道:「你不知道?」一面却在心里想,人原本就是多面的,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更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会清楚。这非凡公子理所当然的露出一副筠青所有的事情,他都应该要懂的样子,也忒可笑了些。

 


非凡眉头微微锁起,半带思索,半带追忆:「筠青当时忽然对我说的时候,实在是让我吓了一大跳!我知道她对儒教的感情特别深,但是她却强调,不是儒教,而是『圣贤诸』这个人,对她的意义,特别不同!」


非凡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里,不期然的浮现出一层寂寞的阴影:「但除此之外,她就什麽也不肯说了!通常,无论什麽事,筠青在我面前,都是不隐瞒的,直接明说也好,无意中流露出来也罢。……只有圣贤诸,我从来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非凡继续陷入深思,说道:「我努力的搜索记忆,却完全没有任何圣贤诸与筠青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印象!无论是齐天殿、猜心园、观风岭、菩提学院……,甚至是离愁谷、黑暗道、云渡山,都没有!只除了,那一回……。」

 


经天子等了片刻,忍不住追问:「是在哪里呢?」

「就在琉璃仙境里!」

非凡公子抬起头,眼望远方,缓缓的叙述:「那已经是很後面的事了,大概在圣贤诸死前不到半年的时候。当时,我非但已经不是三教圣主,而且还被流放到大汗之野,不过三教很快就收回成令,於是我重新回到猜心园。素还真那时也已经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清醒,恢复正常;齐天殿方面,则以佛教的触念来为首,由三教联合掌管。」

 


真不愧是非凡公子,寥寥数语,就把时间、背景交代的很清楚。更难得的是他那一份坦然,毫不隐讳的说出他曾被三教流放的这段过去!

非凡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是一个春暮的夜晚,大概是三月二十三日左右吧?

我为了武林的势力要如何划分,应邀前往琉璃仙境商讨。素还真同时也找了齐天殿的人,来的就是圣贤诸。晚饭後,素还真为一尽他的地主之谊,邀请我、圣贤诸,一起到『与谁同坐亭』小坐。那是琉璃仙境的最高点,坐在亭中,整个琉璃仙境一览无遗,景致绝佳!除此之外,在亭中谈话,也不用担心会被窥探或是窃听,这是素还真的细心处。同行的,还有叶小钗。」

 


经天子一边听,一边算,不知不觉的就问出来:「那筠青呢?」

 

非凡公子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那时候,筠青为了追查藏剑生被杀的事情,被魔魁之女袭击受伤,正在琉璃仙境疗养。她因为伤势未愈,多半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内休息。那天,她连晚饭都没有出来与我们一起吃。但是,当我们在亭中议事,正说到一半,筠青却突然出现了!」

 


非凡的语气,越发温柔,他轻轻的回忆道:「我想,筠青是刚刚睡醒,她一知道我们在这里,就急忙过来了。当筠青见到亭内的我们,她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忽然就亮了起来!


筠青有时候是这样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想法与感受,却会非常鲜明,藉著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下子就传达出来!像这一次就是。」

非凡一面说,一面像是对一个不存在的人微笑,说道:「我很少看到她这麽高兴、这麽愉悦、这麽满足!苍白的容颜,在刹那之际,竟变得如许神采飞扬,明亮动人!

她的身体,说实话,还很虚弱,可是不管我们怎麽劝,要她去休息,但她仍然坚持说挺得住。那个神情,分明就是舍不得这个晚上、舍不得不看我们!」

 

非凡这时是真的抬起头,对经天子笑了笑。他想了一想,又接著说:「你知道吗?我们几人本来是在谈事情的,筠青来了以後,大家却很有默契的开始欣赏风景、喝酒、品茗、清谈起来!这绝对不是顾忌她,有话不便出口,筠青当然也可以参与讨论……。」


听到此处,经天子忍不住打断非凡公子的话:「等一下,你说她也有资格加入你们,为什麽?」

经天子是真正的疑问了,通常这种划分势力的密议,任何一方的代表,多派一人都不行,更何况是素还真的义妹之类的「人」?当时叶小钗虽然在场,其实是充任保镖与警戒四周的任务。这一点,经天子懂。但是,如果还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参与,则是犯了江湖大忌,难道非凡与素还真,因为喜欢这个筠青,连规矩都忘了?

 


非凡公子马上就了解经天子心头的疑问,他淡淡的笑了笑,说:「我现在说的,是我认识筠青之後三年的事情。你以为这三年间,她还是那个武功低微、藉藉无名的普通女子啊?刚刚不是说过,筠青其实非常聪明,资质又好,只不过被自己的情结给困住了而已,一旦她破网而出……。」


说到此,非凡停顿了一下,然後直接了当的说:「其实,筠青是她的字,除了少数几个熟人知己,知道的人不多。她在江湖上,通常只用绰号:『飞燕藏云』!」

 

「啊?!」经天子长眉一轩,意外到极点!怎麽会是他?武林四奇之一!

非凡公子点头:「是的,当年武林之中,『风虎云龙』四奇,正如今天的四位主星、武林四公子。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加入?」

经天子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四奇之中的『云』,竟是一名女子!」

以汗青编的耳目分布之广,获得的资讯,一向既丰富又翔实,这回竟然会遗漏这麽重要的细节,经天子想到此,不由得懊恼万分!

非凡公子眼眸流动,似笑非笑的看了经天子一眼,眼神又回复到平时的讥刺与嘲讽!不过,他很快就重整面容,继续回忆当时:

「这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你说我们是受到筠青的感染,心情转变,不想谈正事也可以。然而,我们更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不约而同的,单纯只想满足她的愿望!


说也奇怪,我、圣贤诸、素还真,三个完全斗不在一起的人,在筠青加入之後,却有如故旧知交,开始把酒言欢!」

 

经天子不禁也听住了,亟欲想知道後来发生了何事?

 

非凡公子说:「我还记得,刚开始我们喝酒,素还真提议行酒令。那个酒令很简单,只要说出一句七言诗,轮到第几巡,就是第几个字要带一个『春』字。筠青那时还不能喝酒,不过叶小钗的酒令,是由她代说。结果到第七巡,筠青放著多少『春』字的诗句不说,偏偏说了……。」


经天子不由得好奇,问道:「她说了什麽?」

非凡看了经天子一眼,口中吟道:「共君今夜不须睡,…...」

经天子一听,脱口而出:「『未到晓钟犹是春!』说的好!」忍不住拊掌称妙!

 

经天子完全懂了,他很觉有趣,因而笑问:「她是希望你们三人,像良朋知己一样,彻夜长谈,珍惜春光?」

非凡公子带著几分拿筠青没辄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她这句诗一出,我们几个还能怎麽办?尽管实在不能算是投契,但也只好提起兴致,清谈竟夜了!筠青因为身体还弱,裹著毛毯,倚在栏杆旁的长椅,时睡时醒。她很想加入我们,与我们一道聊天,无奈身体实在不允许,坐在一旁常常就睡著了。但是她总是很快就惊醒过来,一醒来就看我们。那个表情,……真的很开心,像孩子一样!


後来,将近四更天时,她还特地起来看下弦月,说平时很少看到这麽晚升的月亮!」

非凡公子只是淡淡的叙述,却让经天子觉得,当时的情境,跃然於眼前,感人至深!不过,他还有一点不解,於是他问道:「史姑娘为什麽会那麽想看到你们在一起?又会那麽高兴?」


非凡公子微笑,笑容之中,却带著一丝惆怅:「这是当然!你想,当时在场的三人,正代表武林三股最大的势力。这三个人,素还真是她的哥哥、我是她的爱……嗯,知己!还有一个圣贤诸,是儒教掌教。而儒教,可以算是她的出身、她的根源。这三股势力能够和谐共处,其中又是她最喜爱的人,你说她高不高兴?」


经天子不语,开始沈思。

非凡看了经天子一眼,又说:「特别是儒教,才是筠青的梦想!我猜你对儒教的事,应该也知道不少。……筠青她既是是儒教的创教始祖之後,也是儒教最後一任有『教主』之名,史鼎言教主的嫡裔!儒教在史教主之後,就开始分裂内斗,她们史家的後人,为了避嫌,不让外界有偏袒教内哪一个宗派的印象,从此不再加入儒教。而,到了筠青那一代,她别无兄弟姐妹,史家一脉,就快要绝了。


筠青身为史家的单传嫡系,你想,对於儒教的分裂与式微,她会有多麽的感怀?多麽的伤痛?现在好,当时儒教的另外两位令公,风雅诸、广文诸已死;儒教的仁、智、信三宗,又被我在对付七重冥王时,消耗殆尽。儒教虽然重挫,却趋於统一。再加上齐天殿表面上由佛教的触念来为首,实则却都是圣贤诸在运筹帷幄,掌握大局。眼看儒教重新入世,又中兴有望,你说筠青怎麽能不开心?不满足?她生平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

 


经天子听著,心中却禁不住一阵阵的凄楚与悲凉!他完全懂得筠青盼望儒教再兴的心情。他自己也是如此啊!眼看汗青编被悦兰芳利用,弄的面目全非,那种痛,真是无法言喻!悦兰芳毁了他毕生的理想,否则他何至於……?

 


半晌,经天子尽量收敛自己口气中的凄怆,开口问道:「你呢?你也赞成她的愿望吗?」

非凡顿住了,许久,方才回答:「不!她的梦想,不是我的!虽然,我想当时在座的每一位,没有人会忍心去破坏!可是……」

非凡接著又说:「筠青的梦,对我来说,是太沈重,也太不切实际了……」声音越说越低,彷佛在与自己对话。

非凡公子像是要远离这个话题,因此他很快的转回结论:「当然那时筠青还没有告诉我她对圣贤诸有特别的情感。我回想起这一幕,那天筠青看到圣贤诸,是格外高兴没错,但并没有特别的言语;圣贤诸更是如此,几乎没有主动与筠青说话。


於是,我判断,筠青对於圣贤诸,应该是把他当成儒教的化身,圣贤诸又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美男子,所以很自然的就爱慕、单恋圣贤诸吧?」

 

经天子觉得这个推论颇合理,但是,下意识又觉得有点不足,就这样子?

静默了许久,冷不防非凡公子又开口了,一字一字,声音低沈:「……後来,我才知道,我错到什麽地步!」

「咦?」

非凡公子大而黑的眼眸,此刻显得幽暗无比。他重复说道:「直到数个月以前,我有事前往云渡山,在那里碰到盼梦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错到什麽地步!」

「盼梦圆?」

非凡公子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经天子不无诧异的回答:「盼梦圆不是龙末九与心弦的遗孤吗?她应该只不过是个孩子!」

非凡点头:「是的,她最初被雪中狼拾获,雪狼死後,就由雪狼的好友:藏剑生收养。藏剑生死後,盼梦圆辗转到云渡山上,今年已经十岁了。

当年,筠青与藏剑生也是好友,因此筠青常常去天鹅湖找他,盼梦圆都唤她做『筠青姑姑』。这孩子极其聪明,她竟然还记得当时的事情!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四、五岁!」


「这……」经天子仍觉得困惑,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能透露出什麽重要的讯息?

非凡公子迳自说下去:「那一日,我因为七星的事情,上云渡山拜会一页书。那天我刚好穿著一身白衣,盼梦圆走来,一看见我的背影,就脱口叫出来:『白衣相公神仙叔叔』!」


经天子一震,立即说:「她是在叫文若……叫圣贤诸!」

非凡看了经天子一眼,轻轻点头,说:「是的,她认错了。盼梦圆以前看过圣贤诸,而且印象极为深刻,从一开始,她就这样叫他。」

经天子嘴角不觉逸出一个微笑:「我想,任何一个小孩见到圣贤诸,都会把他看作是神仙!」

非凡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经天子一眼:「不只小孩,有的大人,也会如此自欺欺人!」

「你!」

非凡公子不去理会,自顾自的说:「也幸好梦圆对圣贤诸的印象这麽好、这麽深,所以我才会从她那儿知道了一些…….筠青与圣贤诸相处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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