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半缘 下(生子)————秋至水
秋至水  发于:2010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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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明白?!白霁昀怒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似乎要将他的手腕生生捏碎一般!你和端木香香你和她
我和她的关系少主公难道还需要问我吗?不是早有人和你说了。沈雷淡淡地嘲讽道。
这么说来你和她你们!白霁昀狠狠地瞪着沈雷,气得说不出口话,而除了气愤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叛的心慌和被抛弃的酸痛,心里的滋味怪异得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瞪着沈雷的目光不自觉地流露出伤痛来,如受伤的野兽般低鸣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背叛我!你怎么可以!我是这么的信任你!
而信任二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仿佛点燃了沈雷心中的导火线1一般,他难得盛怒地跳了起来,怒吼道:你信我?!我的府里到处都是你的人!我所到之处都是你的奸细,你信我?!你信我什么!你从来就不信我!我于你是什么?!他本想一走了之,可惜他们白氏父子到处安插了人,他便是动一动都是受到监视的,而这个样子又如何让没有痊愈的他带着端木香香离开这里?!要不是这样他又如何会出此下策!故意去逼白霁昀!白竑监视他,他不在乎,可是白霁昀呢!他在自己这里安插的奸细只怕比白竑还要多还要深!甚至连自己最贴近的副将也是他白霁昀安排的探子!这样深沈地对付自己怎么不叫自己心寒!
我白霁昀被他反问地一时说不出话来,沉默地低下头,他确实也会怀疑沈雷尤其是以前在沈雷身边安插了各式各样的暗探。可是我不会伤害你!沈雷哥难道就为了这些暗探你要报复我吗?
不会伤害?沈雷凄凉一笑,这个世界上无人能伤他,除了白霁昀!只有他能伤他,而且杀人不见血!令他生不如死!
昀儿你想着传宗接代,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男人,我也想要子嗣,想要拥有所爱之人的孩子承欢膝下?沈雷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令白霁昀不由一愣,这个问题他倒从来没有想到,惊愕地瞧着沈雷,原来沈雷哥也想要个孩子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整个人都刷白地颤抖着,过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是说端木香香有你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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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雷思量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道:如果我说是呢?
白霁昀像是受了很大打击地陡然松开了沈雷的手,一下子跌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之上,红色的嘴唇刷得透白,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瞪视着沈雷竟略带着一点哭腔开口道:你你真的和那个女人
沈雷看着白霁昀仿佛被自己抛弃了一般的可怜相,心中生了不舍,很想轻轻地将他搂入怀中安慰他,可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他生生地便将原本想说的话忍了下去,他收敛着目光,淡淡地道:难道只许你娶女人,我就不行吗?
我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那时候我娶齐若艳你不曾反对白霁昀没有想到沈雷会如此一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说出句话来。
沈雷凄凉地笑了笑,道:我反对又如和?会有用吗?白霁昀可知他一夜站在他的新房之外,看着他和齐若艳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倒映在床上时,心中的割痛!
白霁昀无言以驳,沈雷说得对!就算沈雷反对,他依旧会娶齐若艳,那是钉在铁板上的事了!而尽管齐若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和齐若艳之间却是有夫妻之实的,对于沈雷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更没有想过沈雷也要娶妻生子,因为沈雷本来就是他的!而现在沈雷却说他要娶妻生子,他便觉得自己活生生地背叛了!十分彻底地被背叛了!他不想别人把自己的沈雷哥给抢走!他不要!白霁昀伸手拉着沈雷的手,试图将他拉回自己的身边,焦急地道:沈雷哥,你说过一辈子不离开我的!你又怎能如此对待我!
可是沈雷却拒绝地将手抽了回来,又说道:少主公,你是君我是臣,我为你出生入死是应该的,但是难道我要为你卖命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要吗?我想你想错了沈雷顿了一下,深沈地看向白霁昀,坚定地道:我不是你的妻妾──从来不是。
白霁昀怔怔地看着目光沈毅的沈雷,那样的沈雷离他真的是好远好远,仿佛展翅的大鹏随时都准备扔下他而独自飞走,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很慌张,急急忙忙地拉住沈雷,吼道:没有错!我没有想错!你是我的沈雷哥!从来都是我的沈雷哥!
没有吗?你有想过我也是男人,也要成家立业,也要传宗接代吗?沈雷冷淡地反问着,让白霁昀一时语塞,他真的没有吗?难道他在心底不是将沈雷当作自己的妻妾一样对待吗?他可以娶妻他可以宠幸女子,但是沈雷却不可以!他愣愣地抬头看向沈雷,他竟不知不觉之中把沈雷做了自己的妻子看待,可是沈雷不是他的妻,更不是一个被他宠幸之后就唯唯诺诺的女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甚至一直在自己的前面保护着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而自己在心底多少嫉妒着沈雷的才华,便如同丈夫容不得妻子比自己强大一般吧
白霁昀咬着嘴唇想着,这些问题他从来不曾想到,直到此刻,他才有了些模糊的概念,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沈雷是他的妻也好,他的臣也罢,总之沈雷就是他的!他不允许别人将他夺走!他在心底转了好几个弯,压下心底对端木香香的嫉妒,妥协地对沈雷开口道:先前是我不对沈雷哥,你想要生儿育女也是正常的,既然端木香香有了你的孩子,那就把孩子生下来吧只是端木香香最好生了孩子就此死去!白霁昀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狠,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沈雷看着白霁昀,无奈地摇摇头,白霁昀此刻在想什么,他很明白,只是白霁昀不明白的是,怀孕的是他,而他必须带着这个不容于世的孩子离开白霁昀,端木香香只不过是他的挡箭牌罢了!少主公,你也看到了这些日子我身子一直不好,不再适合出兵打仗了,而如今有了家室,我也只想和心爱之人过着平静的日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霁昀立刻打断他的话,什么叫心爱之人?他的心爱之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沈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道:我对少主公已是无用之人,还望少主公成全,让我辞官归田。
不可能!白霁昀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怒地上前一把揪住沈雷的衣领,又惊又怒,而心中巨大的恐惧不断地蔓延至骨髓之中,沈雷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自己!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够这样!沈雷哥!你忘记你的誓言了吗?你说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
他没有忘记!只是他不愿意再失去自己的孩子了,真的不愿意了!不想再去亲手杀死自己和白霁昀的孩子了──这对他的折磨实在是太大了,他沈雷亦不过是凡人,无力再去承受如此巨大的伤痛了少主公你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而我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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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他累了白霁昀突然如同蔫了的花一般无力地松开了沈雷,他傻傻地望着沈雷,眼中慢慢浮出了被抛弃的凄楚,他终是对自己疲倦了吗?一如他人一般要弃自己而去吗?他害怕地朝后退了两步,紧紧地闭上了双眸,看得沈雷心里更加沈甸甸的,疼惜地看着如此可怜兮兮的白霁昀,这样的白霁昀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间接害死母亲无助的孩子,让他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而就在沈雷险些忍不住开口叫白霁昀之时,白霁昀突然睁开眼睛在他的前面开了口:你和端木香香什么时候好上的?你这次这般执着地要去北境是不是就是为了见她?你所谓的养病也不过是为了和她独处些时间,还是为了让她跟着你一起回白都?
面对白霁昀忽然的咄咄逼人,沈雷压下了心中的不忍,冷淡地道:少主公何时这么关心起我的私事了?我和香香两情相悦多时,我此去北境确实是为了养病,一是身病,二是心病。
心病?什么心病?你对她的相思吗?!白霁昀一下子跳了起来,怒地质问道,说什么因为我娶亲你才生了别的心思!难道你和她不是在我成亲之前便开始了吗?!当初在北境遇到她便觉得蹊跷,原来你们早就陈仓暗渡了!
白霁昀的指责令沈雷心中也有了怨恨,沉着声音道:少主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纵然我和她在北境就好上又如何?!若要说谁背叛谁,在北境是谁要将属下置于死地?若非香香相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他倒宁可他这条命就在那时候没了!至少在那时候他以为白霁昀对他是全盘信任的,至少那时候他以为白霁昀纵然对自己无爱亦有情,至少那时候他不会知道白霁昀亲手害死他们的骨肉,更不会有今日他的种种痛苦了!
白霁昀被他堵得无语,沈雷说得没错!纵然有错,也是自己错在先!今日恶果也都是自己当初亲手栽种,怨不得他人!可是!既然那时沈雷便对自己已经死心,那在小渔村的一个月又是怎么一回事?!沈雷去北境之前他们之间的缠绵又算什么!难道说只是沈雷为了敷衍自己?难道说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做梦!不!不对的!他知道沈雷不轻易许诺,既然许下诺言必会遵守,那时他便答应自己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一定是那时候端木香香救起沈雷便对沈雷想入非非不断地勾引沈雷,而这些日子更是趁着自己分身乏术沈雷又身子不适以照顾之名给沈雷灌迷魂汤,才会致使今日沈雷为了她而弃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沈雷哥!你一定是喝了那女人的迷魂汤才不要我的!对不对!你心里头的人还是我还是我!白霁昀哭吼着上前抱住沈雷,十分粗鲁地便要扯去沈雷身上的衣服,一双冰凉的手就伸入了沈雷的侧腹部,沈雷一惊,猛地拉出他的手,疾声厉色地道:你要干什么!
沈雷哥,你既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缠绵,我这就来提醒你!如果端木香香看到你在我的身下比女人还要勾魂,她还会要你吗?白霁昀口不遮掩地道。
沈雷整个面色陡然变得难看,他狠狠一把将白霁昀推开,冷然道:少主公!你不要再胡闹了!
我胡闹?!白霁昀反问道,艳丽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们不是都说我任性妄为吗?好!今日我就任性给你看!我就让那个女人看看,你是如何在我身下呻吟的!端木香香──端木香香!你给我滚出来!
端木香香本就担心着沈雷,并没有走太远,又听到屋里突然传出白霁昀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又有几分担忧,慌忙跑进屋子,便看到白霁昀面目狰狞地站在那里,而沈雷衣冠不整脸色更是难看。她慌忙上前掺住沈雷,关心地问道:沈雷大哥,出什么事了?
而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白霁昀火上浇油,他冷笑着道:你来得正好!好好看清你的沈雷大哥吧!
他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沈雷拉入自己怀中,不由分说地便吻上沈雷的唇,双手更是粗暴地撕扯着沈雷的衣服,身体不断地挤压着沈雷微微突起的腹部,只是盛怒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沈雷的异样。
倒是沈雷被他突来的莽撞给吓了一跳,原本才修养好些的身子一时气转不过来郁积在腹部便引得一阵绞痛,他慌忙推开白霁昀,苍白着面色忍不住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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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霁昀被他吼得一愣,从小到大沈雷何时以这般的口吻与他说话了,纵然他做得再过火,他也不曾责备他半句!而如今他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对他怒目相向,心中的不安与愤怒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沈雷护在腹部的手,怒极反笑道:怎么?你白沈雷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就不敢让你的女人知道你的过去吗?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女人要是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放手沈雷心慌地单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他咬牙凝视着白霁昀,厉声道:白霁昀,不要让我恨你!他已经害死他们的一个孩子了,他不能让他再害死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
恨我白霁昀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呆滞地瞧着紧皱着眉头的沈雷,他恨他──就为了这个女人吗?!突然,白霁昀的眼睛刷得通红,他抽出原本藏于衣袖之中用于自卫的匕首,发狠地便往端木香香冲去──
!当──一声,手中的匕首落于地上,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渍,冰冷的剑锋直直地对着白霁昀洁白的脖子之上。白霁昀难以置信地瞪着沈雷手中的惊风剑,这是自己赠给他的,而今他却用它来对付自己吗?!鲜红的血液自手背之上不断地滴落,他却完全没有疼痛之感,只因这一剑割破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心里的裂缝在剎那崩裂成血口,奔流的红液堵在了胸腔,梗住了他的呼吸,他无法思考地瞪着沈雷。
呜──沈雷陡然收回惊风剑,身子往旁边一靠,佝偻着腰,整个人有些颤抖,看得端木香香心惊胆跳,心想方才的争执恐怕让沈雷动了胎气,而这孩子已是脆弱至极,容不得再出半点差池了!她慌张地上前扶住沈雷,对白霁昀正色道:你和沈雷大哥之间的事我全知道!而我也绝不允许你再伤他丝毫!
孩子沈雷担忧地抓住端木香香的手,而端木香香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到一边的床榻之上,细语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端木香香迅速地取出怀中的银针,一针一针地插入沈雷的穴道之中,沈雷虽被扎得有些痛,但是腹中的绞痛却慢慢散去,令他紧绷的身子终于能够得到一丝松懈。端木香香见沈雷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回头见白霁昀还直立在那里,不禁有气地骂道:沈雷大哥身子的状况如何是明明白白摆在这里的,你已经害死了他的一个孩子!难道还要再害死第二个吗?!难道你非要了他的命才开心吗?
香香──沈雷怕端木香香再说下去,连忙起身拉住端木香香,而端木香香怕他又动了胎气,赶紧压着他躺下。
他们的这一来一往看在白霁昀的眼里却分外地刺眼,沈雷在自己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一贯的沈稳与恬淡,纵然有伤有痛也不愿告诉他,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有一丝地示弱!可是他面对端木香香便不同!他将自己所有的伤痛全心全意地交于了端木香香,由着她去安抚──他沈雷能够去信任依托的是端木香香而非他白霁昀!这样的意识是在让他难以面对!根本无法听清端木香香在说些什么,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朝外走去,孤独的背影磕磕碰碰地再次投入那磅礡大雨之中,显得异常的凄凉。
沈雷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头转入了内侧,不愿端木香香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这样真的好吗?也许和他明说好些,我看他对你也并非没有感情端木香香心疼地看着虚弱的沈雷,离开白霁昀沈雷只怕像离水的鱼一般痛苦吧。
就这样吧。沈雷顿了顿,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你也看到了你方才提到我的第一个孩子之时,他全无反应明说了又如何他今日之举只是容不得他人抢走他的东西罢了!早在那日白霁昀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他沈雷孕子是荒谬的,而他的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白霁昀要的是齐若艳的孩子而不是他沈雷的孩子!如今他要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唯一的出路便是离去──离去也好,免得他看到白霁昀对齐若艳的孩子百般疼爱而刺痛他的心,免得日后他的孩子与齐若艳的孩子起什么纠葛与纷争
香香,你能否联系到端木昭烨?沈雷突然转头看向端木香香。
可以,你找昭烨大哥有什么事吗?端木香香不解地问。
嗯有一事相求沈雷的眼漆黑如墨,心中已经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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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霁昀一路雨中跌撞,回了白府便有些神志不清,夜里便发了高烧,直到第二日清晨依旧高烧不退,嘴里不住喃喃自语的,半哭半泣得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却只令人觉得心酸。白成瞧他这样,便将沈雷一早递上来的折子朝久病的白竑那里送了。
白竑虽然病了许久,身子越发清瘦脸色也苍白,只是精神却很好,见白成来了,问道:昀儿如何了?
少主公高烧还未退白成犹豫了一下,将折子递给了白竑,主公,这是白沈雷一早送来的折子。
哦?白竑挑了挑眉,昨日白霁昀去了哪里为何淋得大雨,他自然清楚,只是没有想到沈雷这么快便送来了折子。他接过折子细细瞧了一番,眉头微微一蹙,眼珠子左右晃动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会开口道:没想到白沈雷居然会来请辞要卸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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