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上————星炀
星炀  发于:2010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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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轻轻地帮他揉揉手背,可惜为时已晚。

“干吗?还想毁尸灭迹?当我没感觉啊?”原来已经忍我很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哦。”亡羊补牢地在惨遭蹂躏的手背上吻两下,但显然达不到要求。

“好嘛。”只好凑过去在薄唇上来个法式热吻。这总可以了吧?

他的十指深缠在我的发中,濡湿的美目,急促的呼吸,微肿的红唇都充满了情欲到来的昭告。但依然哑著嗓子解释:“所以我家没有人会干涉我的决定,明白了?”

“嗯 。”已经开始呈游离态的思绪在最後一刻凝聚起来──对了,我们扯了这麽远,这才是重点!

唉,真是……难怪说情人间的聊天在旁人听来是无聊又无趣的,一点由头也可以拉得山高海阔的找不著北。除了当事人会甘之若饴,放之任一别处,都有乱扔垃圾的嫌疑。

这麽说,他之不能跟我离开只是出自他对家人的不舍喽?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句话……家人啊,对呀,他“不像”我……

我的心狭小得只放下了一个杜逡语,他的心却宽大得要把我和家人都放进去!

“我和你去意大利。”他深深地注视我,许诺。

我咬著唇,半威胁地说:“好。如果你不去,我就杀了你!”

他吻住我,在我的唇齿间低喃:“那最好是杀了我,再把我一点一点吃掉,如此……我便能和你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就能去哪里……让你想甩都甩不掉……”

他用舌尖舔去我又落下的泪,不安份的手已爬进我的衬衫里翻云覆雨。

他翻身覆在我身上,一个深吻之後,衬衫已被完全剥除。紧接著是长裤……他的手沿著大腿内侧慢慢抚摩,我全身激起一阵颤栗……他的齿在我的耳根处轻啮,酥酥麻麻的感觉如波浪般一波一波地涌来,整个脑子渐渐陷入思维停顿的状态。

“啊……逡、逡语,等、等一下……”他在进攻最要命的脖子。

“又怎麽了?”

“不、不要留下太多痕迹……明天要拍沐浴露的广告……”这家夥根本没在听吧!我迟早会毁在他的随心所欲里的……

似乎听到他的一声轻叹,放轻了力道,细吻像雨点般落下来,他的手伸到身下为我抚弄……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炽热,他却似乎没有要宣泄的打算。

“哦……啊……逡语,你……”想问他为什麽。

“你难道想明天连路都走不了吗?我可是忍了很久了。”他堵住我的嘴,现在变得似乎只有这个地方可以放肆蹂躏。

“呼……只要轻一点……就没、没事啊……”

“怎麽轻得了?你当我是圣人啊?!”他克制得很辛苦,全身已满布细细的汗珠。

“可、可是……好啦,随你便啦!顶多我明天不拍沐浴的场景了。”豁出去了!如果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才能得到最深最紧的融合,那麽其它的,就暂时忘掉吧。

已经不再想苛求相随永世了,只是一个美梦罢了──舍弃家人他不会开心,就算相伴永远又能怎样?

一时间,头脑清明起来,有了“放弃”的意识,其它的都变得不再困难了。

挺起腰迎向他,我的主动终於击溃了他的自制。他颤栗著,仍用眼神作最後的询问。送上一个轻吻,让他再按捺不住……他的声音,他的喘息……他仿佛充盈在我体内的每一处,满满的,热热的……

好希望真的是巧克力豆,曹非和杜逡语,两颗豆子融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离!

永恒,果然只是一瞬的啊……在说“爱你”的一瞬,在融为一体的一瞬……

为什麽,只能是一瞬?好不甘心……

汗湿的发贴在额上,颇不舒服,拨弄两下,忽然发现那双眼睛紧迫的视线。

“干吗?我很奇怪?”还是伏在他胸前。赤裸的两具身子汗津津的,还是喜欢贴在一起。

“其实,那天我在街上也的确是被你的外貌吸引的……”他的声音在事後总会变得有点哑哑的,带著魅惑的性感。“我第一次见到兄弟之外这麽漂亮的男生,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跟在你身後了。”

“干吗啊,突然说这个?”懒得告诉他我当时同样的惊豔,省得他跟我现在一样骄傲得尾巴翘起来。

“但是,很神奇耶,你每次的这种时候都会比以前更漂亮……”

他的眼光灼得面上好热:“好了啦。不要说了,又不是女人……”而且,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不,在这边摆面墙镜,来比较一下谁比较像女人?”

“拜托,我又没有说你像女人。”

“你就是那个意思嘛。什麽漂亮不漂亮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长成这样啊。有时还满羡慕孟朝晖的,很男性化的面孔;要不,像他这样的中性也很讨巧啊。

过去这张脸常常害得我接不到生意,最颓废的时候还幻想过如果生在汉朝就好了,弄不好还可以去钓个司马做做。

“反正是我喜欢的非,就对了。”被他揽臂抱住,更是动弹不得。

忍不住再吻吻他,明知这张嘴巴很会说话,每次还是被感动得不行了。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将那个争执埋在心底,避免触及。

就当作是已经忘了吧!

除非有人再勾动我不安稳的情绪。并且不要让我再遇见邓安妮那个女人!

 

18

 

18.

杜家长子大婚,又是与同样执掌商界牛耳的江家独女,场面之盛大可比皇室婚礼。连媒体都不可或缺地参与。

我们端坐前排,看著那对耀目得刺眼的新人在神圣的主面前为他们的婚姻盟誓,庄严而圣洁,仿佛萦绕著神赐的光环,让得到它祝福的新人相偕相伴幸福永远。

那一瞬间竟感动得要落下泪来。

逡语的手紧紧地握过来,转头看他,闪亮的褐色眸子里满是憧憬的光,嘴角上挂著快乐的笑。

“我们的婚礼也在教堂好不好?”他忽然在我耳边细语,让我浑身一震。

这个人在说什麽?婚礼?!

没有时间寻根究底,新郎亲吻完新娘,便是礼成。众人随著新人拥出去拍照,杜三少爷也拉上我跟著跑。

几乎是被推拥出的教堂,站在草坪上喘口气,顺便看看已经被团团包围起来的新娘抛捧花。

众人一阵欢呼,粉红的花簇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竟直奔我方而来。看著往下落的花簇有点失措,在接与不接的天人交战中,一条手臂旁逸斜出,恭喜恭喜──拦截成功!

错愕地回眼──是杜浚语!

他把捧花轻轻地放进身边的古葭仪怀里,回首给我歉意的微笑。

表面温柔敦厚,骨子里却仍是个随时准备好为爱人打劫幸福的海盗。果然是杜家的男人!看来这是遗传兼家传的本质。

我笑著微微地摇头,为什麽要抱歉呢?你们才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一对啊!

“小葭,恭喜你哦!”

“小葭,你运气真的好好诶!”

她今天身著粉色的小礼服,梳高了发髻,像极集万千宠爱的小公主!这捧粉红的玫瑰映衬著她粉雕玉凿的小脸,实在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谢谢逡语哥哥,谢谢曹非哥哥。”她接到花也很惊喜,边羞怯地小声答谢,边往杜浚语身边又靠了靠。

那边的包围圈已经散开,看到花簇已有归属,又都拥过来。看这架势,我们赶紧让开。

双方家长站在新人身边,喜笑盈盈,互道关问,兴致极好。

拍照完後,是媒体简单的访问。而後设在杜家的家宴谢绝所有采访录像,所以在这边就一道解决完,省得再受打扰。

我们和其它人先行回到杜家休息。宴会在晚上7点左右开始,届时会有更多名流贵客云集,有机会就多睡一会,省得到了晚上没精神。

朦胧中醒来,天已经半黑。6点了!急忙推醒逡语。

上次来杜家的时候,虽然我们的房间不同,但他其实每天晚上都抱著枕头跑过来这边。幸亏与主卧房不在同一层,否则难保不会给杜老爷碰到。

重新穿戴齐备下楼,看到杜家上下仍在忙碌,但非常有序地进行。佣人在做婚宴的最後准备,专业工作人员在各处调试灯光、音响设备。

四处转悠的时候见到杜浚语,古葭仪还在楼上休息,他则一直在下面监工,处理大小事务。有他在撑,大家果然都可以安心去睡大觉。

听说杜廷语他们也才回来。杜大少爷与江大小姐好象又有些小分歧,闹得不太愉快,现在两个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拜托!这两个人,刚刚的婚是结假的吗?!”逡语头痛地叫。

自从上次见面,今天居然才是我第二次同时见到他们。不过本来就不太有时间经常见,所以也只是听说两个人都是父母之命,又都极有个性,相处得并不十分融洽。而今见到他们婚典的神圣,还说关系定是改善良多,感动得羡慕的。结果,几个小时不到,又故态复萌,完全没有这场盛宴主角的自觉。

“逡语,不如我们分头去找找看。能劝就劝劝,不要让老人家待会下来见到不高兴。”杜浚语忙得不可开交,根本走不开,只有我们两个闲人最适合料理这种闲事。

他点头赞同,我们当即分头行事。

杜府之大,包括一个室外泳池、一个网球场、一座占地超过六个标准篮球场的巨大花房和一大片绿荫草坪,甚至还有一小片灌木林,这还没把主宅计算在内。连从大门到主宅都还有一段花道。

我刚来的时候,还闹过迷路的糗事。所以要在这里行动自如,聪明的办法是借辆脚踏车骑。但是现在天色已晚,人又多,不便骑车,只好用跑的。还好全府上下张灯结彩,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找起来没有这麽难过。

连问了几个佣人,有说在球场边见过江小姐,有说在花房见过杜大少,还有说在草坪看到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胡乱转了几个地方,完全搞不清楚方向,只好坐在回廊喘喘先。

忽然,一只手搭上肩:“咦?小非?你在这里做什麽?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回首一瞪,果然是他!

“大哥!你也知道要宴会要开始了,为什麽还到处乱跑?”累死我了,别指望会有好口气!

看他惊讶的:“你不会是出来找我的吧?”

“废话!”他待我有时比逡语还纵容,所以总能对他放肆很多。

他被我没好气地训,开始用一种颇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小非,你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吗?啊,难道……唉,我知道,我结婚让很多人伤了心,可是,万万没想到你竟也……对不起哦,我一直不知道……”

我好笑地睨他:“杜大少,你想太多了啦!”

“有吗?小非,做人要诚实哦!有什麽烦恼尽管向我发泄吧,哥哥会对你好的……”

“杜廷语!我没有在暗恋你啦!你这个自大狂!”这个人自己不高兴也就罢了,还想毁了我的清誉!瞧他唱做俱佳的,我几欲伸手掐死他。

“不,”他极认真地摇头,“这不叫‘自大’,请称之为‘自信’或是‘自知之明’。”

我简直啼笑皆非:“好了,看来你已经没事了,赶紧回去啦!”

“好,你先,我随後就到!”他还在拖。如果没带他回去,我跑这麽辛苦是为了什麽?

他不会是在躲谁吧?“到底是怎麽了?廷语,你和江小姐……”

他认清我不会轻易放了他,看看我,沈默下来,好一会,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涩涩地笑了笑,声音低低沈沈的:

“到底是怎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小非,你和逡语一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能够爱上相伴身边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一定要珍惜。不要像我们……”

“廷语……”他和江咏萱看来真的有问题。从来没见过他这麽苦恼的样子,搞得我心情也沈甸甸的。“谢谢。”

他推我一下,笑:“没搞错吧?我结婚嗳,应该说‘恭喜’才对吧?”

“不是,你帮了我们很多忙,所以,谢谢。”

他还故做羞态地扭扭:“没有啦,我哪有做什麽?虽然很想啦,但是逡语不让啊……”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那件事啊。”

“哪件事啊?拜托,我们现在是在玩猜谜吗?”他忽然明白过来,开始不自然地笑笑,“哎哟,你们感情真的很好耶,都让他不要说了,那个白痴怎麽还是对你说了?早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好讨厌哦,我最受不了人家太崇拜我了。”

我站起来抱住他:“廷语,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

“你们这帮小弟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听话,都让你不要说了……”他的声音哝哝的,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能让杜廷语失控到这个地步。

忽然眼角瞥到旁边有人。

“江小姐……”我放开他,想跑过去。

江咏萱正站在离我们大约十米的地方。运气怎麽这麽好?两个人都给我碰到了。

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来回在我们之间看了几遍,阴恻恻地开口:“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麽吗?曹非,亏我当初对你的印象还这麽好!”说完转身就跑。

我被骂得莫名其妙,跟杜大少大眼瞪小眼。

“等等,她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了?啊,不会吧?难道她以为我们……”

天啊,这麽旧的桥段现在连三流电视剧都不会用了,那位江小姐怎麽想象力丰富到这个地步?就算我和杜廷语真的有什麽,会蠢到在今天这种时候这种人人都会经过的地方上演旧情复燃的戏码?水准太低了吧!

难怪两个人会有问题,根本就是沟通严重不良!

说起来应该怪杜廷语平时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素行不良,害得我也惨遭连累!

但是,她可是今天的新娘,要是发起小姐脾气跑掉就糟糕了!

“廷语,快去解释一下啊!我们……”

“你也看到了,解释有用吗?”他无所谓地坐下来,“连对丈夫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个夫妻要如何做下去?”

“你嘛,帮帮忙哦!”这是什麽世界?为什麽我还得操心别人的新娘?!

好人做到底,我去总可以了吧?

她穿著礼服,跑不快,追出去的时候还看得到背影,直奔花房的方向去。

进到花房里,却又失了踪影。这里面不是普通的堆放花草盆景,而是按照不同花卉的主题筑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格局。假山灌木,小径通幽,根本无法一眼看全。

绕过玫圃,穿过杏林,沿著去小凉亭的石子小路深入,终於隐约听到了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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