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牛郎———— 堕天
堕天  发于:2010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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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奇怪,平常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人怎麼突然和顏悅色起來?林曉困窘地撥了搔頭髮,對上他每五秒眨一次頻繁眨動的眼睛,詫異地道:”你眼睛抽筋?我去幫你拿點眼藥水來……”

”……沒有!”

自認為很勾魂的眼神遭到的竟是這樣的禮遇。牛朗已忍不住臉色一沈,隨即想起自己的計劃,忙竭力強壓怒火,努力從唇邊擠出一個微笑。但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卻又偏偏在這時候再度挑戰他的耐性──”完了,你連嘴角都抽搐起來了,是不是有羊顛瘋的病史?來,不用害羞,告訴哥哥……”

”……”

被氣到額角冒起了青筋,牛朗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撐起了大半個身子,習慣性地想一把揪住別人的衣領,這才發現那個人睡覺一向是半裸,氣量了頭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起他睡褲的褲頭,大吼道:”你才有病!我這是在勾引你!勾引你懂嗎!?”

”啪──”不堪如此摧殘的褲帶應手而斷,兩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件純綿製品滑落到床面。

”嘔……”四道目光同時落在驟然暴露於空氣中的那一掛海綿體上,尷尬的沈默在兩人中滋長。

”咳,那個……”

被牛朗突然的大吼嚇住的林曉一時也不敢把褲子拉起來,很委屈地瞄瞄牛朗訝然看向自己下身的眼睛,再看看自己慘遭毒手的睡褲,林曉臉上漸漸地紅了起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性騷擾?

哦,對了,他忘了,這個牛郎雖然年紀不算大,可也已經是一個發育成熟的男子。尤其正處在精力旺盛的青春期,這些天又只能躺在床上,什麼都沒法做,當然會有一那種一想法,實在沒辦法忍了才會把腦筋動到男人身上,打算進行一次類比性愛。

”……”

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尺寸上的差別會那麼大?

可惡,果然豬頭男每天都飽睡無事的結果就是讓不該長的地方也長得壯觀無比,哼!

惡狠狠瞪了那個滿臉困窘的人一眼,牛朗翻身不看那讓自己感到自卑的東西,悶聲悶氣地道:”噁心死了!暴露狂,早點把你那見不得人的東西收好。”

”喂!”

明明是他撕下自己褲子的耶!這紅髮小火狼的脾氣比原來更加暴躁了,是不是真的太過欲求不滿?

好嘛!醫者仁心,偶爾為自己的抱枕娃娃服務一次也不算什麼。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只要摩擦釋放出來就好吧?

思及此,林曉搖了搖那個背過身去後就不理他的人,柔聲道:”喂,你不用害羞啦,既然你這麼想做,我們就來做一次怎麼樣?不然我送你去專門的店?雖然也不太麻煩,不過你現在最好別出去吹風。”

”神經病!”

沒好氣地讓一個枕頭命中目標,但在看到林曉的臉好像紅得比自己還厲害的時候,牛朗這才想起了自己今天這一舉動的初衷──對呀!剛開始他不就是想對他這樣做的麼?雖然剛剛因為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而受到一點打擊(只有一點點哦)後忘了,可不管怎麼說事情還是朝自己想像的方向發展了嘛!

哼,貪睡豬,今天不叫你見識一下小爺的手段,我牛字就倒過來寫!

”你說的哦……”

不懷好意的笑容掠過了臉上,牛朗返身抱住那個慷慨就義的林曉,本來想先吻上他的唇時猶豫了一下,轉而在他的鎖骨上方輕輕地啃噬著,雖然自己也覺得這種行為怪噁心的,不過在偷瞄到林曉顯然被嚇了一跳後,卻又覺得一切都值回票價了。

愉悅地把那個愣住的人壓到身下,加大了啃咬力度的同時,一隻手也探到了他的乳頭上輕輕地搓捏著。

”呃……”

他的臉怎麼翻得比書還快?可是……只不過是類比性愛而已,有必要做完全套嗎?不就是搓男人的那裏,把精液釋欣出來就好了?

習慣性地抱住了貼上來的時候體溫還是微微偏高的身子,林曉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你確定要這樣做?”

不錯的觸感。好溫暖、好舒服……

”噓,別說話……”

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又揉又搓,長這麼大只有觀摩性經驗的牛朗在被人正面摟住時不由自主地一僵,隨即想到這是那個人已經被自己挑起反應的舉動,暗自得意於自己無師自通的技巧。

”嗯。”

在即將被強暴者(?)的配合下,牛朗很爽地對下方的身體上下其手。

”喂,接下來該怎麼做?”

”呼……”

”喂?”

”Zzzz……”

”喂!我說你不准睡!”

看在那個人乖乖聽話的份上,他才更努力地取悅著他,但為什麼只得到一聲低低的回應後,就悄無聲息了?

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那個正在被他”凌辱”的人,可對上的卻是林曉舒服得快睡著的臉,牛朗忍不住火氣一飛沖天,重重地在那暗紅色的突起上擰了一下,成功地換來林曉一聲痛叫清醒過來。

”原來你喜歡痛!”

把別人的慘叫誤認為是呻吟,牛朗索性張開了白森森的牙齒,在林曉已漲成血紅的小珠上磨牙霍霍。

”喂!別咬,好癢!”

不就是嗜睡症又發作,沒有幫他做而已!也不用那麼生氣吧?

認命地打起了精神,林曉輕摟著牛朗背脊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在他反應過來前一把包住了他的男性中心,修長的手指輕刮著頂端的邊緣,靈活的指尖掂起了兩顆小球,快速地震動著那裏,另一隻手則在他的尾椎骨上輕輕地按摩著。

醫生特別靈活的手指與熟知人體器官結構的愛撫,使得牛朗在這突來的強烈刺激下一下子驚跳起來,還沒來得及阻止,前端的粉色包皮被已被捋到了頂冠下的凹槽裏,細嫩鈴口虛的敏感肌膚只被那纖長的手指一碰,便已一洩如注。

”嗯……喂!你幹什麼!?”

”不是要我幫你嗎?這樣一次夠了嗎?挺濃的嘛!”

潔白的指上淫靡地掛著黏稠的銀絲,精液腥羶的味道在空氣中散發。看著林曉不再半瞇起的眼睛熠亮如星時,牛朗莫名地一陣臉紅心跳。

”還要不要我再幫你?”

眼底有一絲玩味的眼光一掠而過,林曉翻身把他壓到身下,低笑道:”我記得我們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就說過,我比較喜歡在’上面’。不過你要是確定能一輩子陪在我身邊,我的第一次給你也可以啦!”

”滾開!小爺我才一向是在上面的呢!”

這個男人此刻看起來完全不若他平常一臉暈暈欲睡的昏庸像,牛朗憑著天性中的直覺意識到了危險,不過血性中不服輸的因素卻也同時發作,竭力把身上的大型物體掀開後,挑釁的眼神掂量著眼前這個人的份量。

”比一比?”

”誰怕誰?光長得大有什麼用,早洩和陽萎什麼的就是你這種人!呃……剛剛,剛剛只是我沒準備好,不然一定會操得你哭爹叫娘!”

微微向上吊起眼角,牛朗跳躍著怒火的眼瞳讓林曉心中微微一動──不錯的眼神,像火焰燃起的感覺,讓人只想與他一起焚燒,即便被焚毀地無怨無悔。只是……他還有這個信心能全心投入地燃燒一次嗎?

自嘲地笑了笑,瞬間把剛剛產生的慾火打下。林曉把牛朗因為實在沒東西可揪而揪上了自己頭髮的手拉開,微笑道:”睡吧!你只是在逗我玩,連吻我都不敢,就別說什麼其他的了。更況且,就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我也……玩不起。”

誰能有膽去挑戰林海集團兩大總裁的威嚴呢?曾經,他有過自己的夢想。

他逃開了那個家,甚至拋卻了那個姓,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求學、生活。

一文不名的日子過得十分清苦,他甚至沒有錢可以報讀比較好的醫學專業,而只能選擇了在當時是免費就讀的法醫。雖然法醫學專業的師資力量和教材設備都是全校最差的,可是他卻比原來更付出了十倍的努力,幾乎是狂熱地汲取著知識,不為別的,只是單純地想讓自己未來的人生不受別人的控制,把這二十年來自己頭一次選擇的東西學好。

上學、考試、打工,原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林家大少爺在這裏像個普通人一樣,為了三餐奔波勞碌。每天早上都會對著胖房東太大和藹的笑臉說:”早安,mama!”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在那幢大得感覺不到人氣的別墅裏,隔著遠遠的餐桌向一張化妝得完美無瑕的臉龐唯唯喏喏。

如果想打棒球,房東老爹會擺出一副尤憶當年男的樣子和他一起勾肩搭背,穿上寬大的白汗衫跟他一起在太陽下流汗,讓他在歡笑中擺脫了”父親都是穿著鐵灰色西裝嚴肅面孔”的印象。

在那裏,他還認識了一個並不太漂亮、但清秀可人的女孩子,她的溫柔讓他完全放下了心防,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珍惜著上天賜予的這個好女孩,也感謝上天讓他得到了代替那個”家”的家人。

他甚至還認識了不少外面的朋友,高中時期隨母親轉學國外的同學龔寧海就是他們那一夥人中和他玩得最鐵杆的哥兒們。

就在他以為幸福已經垂手可得的時候,一個不經意間聽到的電話把他從天堂打回了地獄。

那天他如平常一樣,在周末去接他可愛的小女友,走到她的閨門前的時候,他忽然起了一絲玩心,沒有如往常那樣先敲門等地出來接應,而是掏出了她給的備用鑰匙,躡手躡腳地進了門,想嚇她一跳。

空蕩的大廳無佳人倩影,半掩的臥房內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

哦,大概她是在跟別人打電話吧,出於禮貌,林曉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地出來。

”嗯……他現在還在讀書,……身體好多了,是的。我知道……他的護照我會叫他交給我保管的……嗯,林社長吩咐的事情我哪一件沒辦好?您放心吧……他很好,很快就要畢業了……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他回國的……”

一個敏感的”林”字讓林曉微微一震,在這裏,他只用自己的英文名字約翰,從來沒提起過國內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雖然告訴自己不應該去刺探他人的隱私,可是那輕快的聲音卻一字字地鑽入耳朵。一顆心慢慢地沈了下去──原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逃離了那個家,可是現在看來,他從來沒有一步逃離過父母的掌握。

和藹可親的房東夫妻,溫柔可人的女友……統統不過是父母身邊的耳目!揭開了一層帶著脈脈溫情的薄紗後,底下竟是如此醜陋的事實!

自己就像是被蛛網網住的小蟲子,自以為快要逃出了那沈重的天羅地網時,狩獵在一邊的大蜘蛛已在悄悄地收緊了網口。

胃裏充滿了吐不出的苦液,頭部一陣一陣的抽痛著,很像他國中時,因為過度高壓的環境引發的神經衰弱症。

他很想衝進房裏逼問那溫柔的女生為什麼這樣背棄他,但又害怕自己只能無助地得到不願面對的現實。思慮再三,他輕輕地把房門鑰匙放到桌面上,然後起身走出了那個房間,沒帶走一片雲彩,只拾起了一顆失落的心。

 

 

 

 

 

 

沿著城郊觀海區的海岸線漫無目的地走,路上每一個人看他的眼光都讓他懷疑。無邊無際的海面是如此的遼闊,但他的世界始終沒有逃離開那狹小而陰冷的陰鬱林海。

”John,”背後有很急促的呼吸聲響起,那柔柔的嗓音,曾經讓他以為是清冷夜裏聆聽到初雪綻落的聲音;那清秀的人兒,曾經讓他以為是清溪的柔波,那麼的純真、無害,悄悄填充他渴愛的心田。可是此刻才明白,在雲的純白掩蔽下,多少污垢藏納其中;在溪的平靜和順中,多少驚濤駭浪暗湧於下。

”你聽我說……”

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因為急速的奔跑,她總帶些玉石般青白色的臉頰染上了一陣紅潤,

心裏微微一動,也許她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只不過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聽命於人。不然,她怎麼會連外套也不及多穿上一件 便急急地出來尋他?

”其實社長他們也是用心良苦。你是他們唯一的繼承人,在國內的時候身體老是好不起來,所以他們才對你的出逃睜隻眼閉隻眼。”

原來,他苦心策劃的病房出逃,完全是父母額外開恩地給他一點喘息空間的結果,那他四年的努力又算什麼呢?

別人都說,人世間只有父母會無償地愛著自己,是最無私的感情。可是,他從生下來就無法得到這最普通的愛。一流的保姆、一流的學校、機械般的重複著每一天,父母加諸予他的。只有無盡的要求,卻對他渴盼關愛的眼神視若無睹。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父母根本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們倆有各自的情人,也有各自的事業。婚姻不過是讓林氏與海氏企業聯姻的一種商業手段,而兒子不過是被他們在共同協定下,用精子與卵子製造出來的一架名曰”繼承人”的機器,巧妙地在其中支援著兩家利益與爭鬥的平衡。

看著眼前本應熟悉但卻感覺陌生的女人,自己曾經那麼喜愛著親吻過的嘴不停翁合著吐出一個又一個他完全聽不懂的單字。林曉冷笑著,淡淡地道:”不要告訴我,他們也會支援我的選擇,讓我大學畢業後直接去當法醫。”

”這個是當然不會的。而且,你想想多少人羨慕都……”

不解地看著一臉厭惡的林曉。渾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的女人嘎然住嘴。

”原來,妳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林海繼承人’。請你另謀高就,我只願意當一名貧窮但快樂的法醫,高攀不起妳。”咬了咬牙,看她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林曉無法忍耐地吐出了一個”滾”字。

臉色鐵青的女人終於返身離去,倒也沒有失去她平日的優雅與冷靜,只在臨走前冷笑著警告道:”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做一個法醫?會有哪家醫院敢收你!到時候還不是要乖乖的回去,何必做這種無謂的掙扎呢?老老實實當你的太子爺含穩金湯匙吧!”

”……”看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林曉心底從來沒有感覺到那樣的失落。其實,他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也正因為是對的,所以他更不願去面對這樣的事實。只是,他這樣的逃避還能到幾時呢?

最後,他妥協了,他回國了,把自己四年的辛勤付諸流水,只是變相地採取了一種消極抵抗措施。

他放棄了自己心愛的醫學,逃避每天要應付的帳務人情,把大部分時間消耗在睡眠中,只是沈靜的等著──等著,今後將安排給他的另一個聯姻犧牲品;等著,成為人人豔羨的林海聯盟集團二世主。可是,心靈上的疲憊卻怎麼也無法消除──畢竟,他還是一個四肢健全,有自己頭腦的人啊!誰願意按著別人定好的軌道做一輩子傀儡,為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事業虛渡一生的光陰呢?

好累!如果可能,他可不可以一直沈睡下去不用醒來?夢裏,有他自由飛翔的天地,有他快樂遨遊的樂園……

悚然一驚地發現自己又陷入了不該憶起的過往,林曉轉頭避開牛朗若有所思般瞪視著自己的眼睛,緩緩地合上了眼瞼。

睡吧……現下,他只想拋開一切令人不快的往事,快快地墜入黑甜的夢鄉。想像著,自己正在被深海吞噬般的下墜,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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