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烟长歌+番外————流月轮回
流月轮回  发于:2010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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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指间流失,落遍整个院落的残枝败叶,连个打扫的仆人都没有。他已经习惯了一个守着空旷的宅子,也习惯了那宅门外的侍卫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隐卫。既然一切都被宸渊知晓,那曾薄薄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崩溃了。而宸渊竟没有杀他,这也是一奇迹呢!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十几天了,除了每天送饭来的侍女碧儿和门口的侍卫以外,他没有见到任何人。不知战局如何也不知起义军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突然想起那个睁着大眼睛像小猫般的少年,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生在帝王家,宛如生在地狱。这便是命。他记得他在王宫里遇见他以后便偷偷和他玩一些小游戏,而那些游戏都是他精心设计的兵法游戏。只是那个少年不知道。而现在呢,他稚嫩的双肩能扛起光复圣贤的责任吗?天又飘毛毛雨呢!沥沥的洒在花上,他起身往回走……却因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只是眨眼瞬间,蓝洛闭那失声惊叫起来,悲怆的声音划破了雨幕的宁不静。声音持续了一下便像被人掐断一样停了下来。蓝洛全身都在抖,像风中落叶般的无法自已。

翼舜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便舒展眉头笑道:“我问过你后不后悔,你说你不后悔。其实如果那个时候你要是说你后悔了,即使是骗我也好,我也会把真相告诉你的!只可惜还是走到这一步!”笑声很冰,令人如坠冰窖,蓝洛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喉咙干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盯着他忘了呼吸。

“蓝洛啊!蓝洛,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毫不在意的便设计要杀死我。你以为宸渊真的会相信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引出你背后的人而已,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更好的控制霏仪逼出霏仪的真心而已,只可惜适得其反了……”

“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可怕,蓝洛抱着自己越依然感觉好冷:“你没死……你没死……”

“我怎么可能死!但如果我不死,韦清风扬也不敢贸然动兵。所以我只能死一次……”

“原来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了!”喃喃自语着,笑里的悲凉吞下肚才惊觉自己竟是如此可悲的一个人。难怪郢狼会说要带自己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翼舜含笑而不答。他知道,宸渊也知道。他们一直在等韦清风扬出兵,因为这是一个消灭起义军的最佳时机。

“战争结束了。韦清风扬战死,梓苑被俘!”霏仪带着残兵逃走了。翼舜第一次才正视到那个追着蓝洛跑的少年终于长大了,并且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只可惜这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

韦清风扬战死!如雷扫过,蓝洛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个男人死了,那个拿梓苑的生命那圣贤的荣誉威胁他的男人死了。那个本该是商人而非刽子手的男人就这样死在了他一手创建起来的战争中。久久无法回神,太多的不可能。已将心挖空了。他只知道一切转了个弯,又回到了三年前,什么也没有改变!起义军败了,圣贤依然在沧荧的统治下,而自己依然是个亡国大将军!依然是那个被人压在身下的男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完了!翼舜一眼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这个人背叛了他抛弃了他甚至想杀了他。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恨得越真,看着他如此的失魂落魄。他不禁有几分快意,但还是继续往那撕裂伤口上洒把盐:“副将梓苑被俘!听说他以前是你的爱将呢!怎么样,听到昔日战友如今命悬一线,是种什么滋味呢?”

“翼舜,是我负你在先,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难道现在你还想从我口中说出请你饶恕的话吗?即使我说了,你也只会说些话来嘲笑我。傻到会相信宸渊要铲除你的确是我的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个田地。那这些年来的坚持算什么呢!总是相信有一天光明会出现,然如今已经失败了两次了。这一次,上苍与他没有给他别的选择。雨慢慢的越飘越大了。这绵绵的雨倒似江南的阴雨缠绵。那丁香女子那温柔多情的男子文人。好似梦里看花般终于醒了。翼舜移开了视线:“若我真的想杀你,断不会留你到今天。就依对你的那份情,我也不会让你受这般煎熬在含恨而终。只是现在我对你的情已经消失了。也不再爱你了。所以比必须活下来,活着看你给的痛到底有多深,让你体验一下当初我所承担的一切痛苦与屈辱。”

“呵呵呵呵……”蓝洛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翼舜,翼舜。你说要我尝尝你所体会过的痛苦。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在那种屈辱的情况下遇见你了,而你又是如何折磨我的。我的手筋我的脚筋不就是被你的人挑断的吗?”雨水渐渐融化了内心是坚持,忧伤、疼痛、阴暗、低落慢慢占据了心头最重要的地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去触碰这个问题去戳穿这个谎言。如今扯开了在阳光下才发现还是心好疼。还是心里结痂的伤痕,还是那碰不得的肉块。难道还有什么伤什么痛比亡国之恨比亲身之辱比尊严被践踏在脚下却捡不起来更让人发指的呢!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的心在碎了下呢!

“蓝洛!”苍白的声音苍白的人,翼舜终究是忍不下心来。只是盯着他全身湿透的衣衫。那原本就很单薄的身子似乎更瘦了些。上前将他拥进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雨水顺着脸颊滑进两人的嘴里,纠缠在彼此的舌尖,瑟瑟的。

“放开我……呜……”刚刚得到的呼吸又被吞咽在冰冷的唇间。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野蛮。蓝洛哭着挣扎起来,满脸的水,分不出雨水还是泪水。

大手滑过早已湿透的衣衫,“呲”的一声,衣衫化成了两片落在积水的地上。没有任何润滑没有任何前戏,翼舜抬起蓝洛的腿便进入了他的身体。狭窄的甬道被撕裂了,血瞬间流出,反而润滑了受伤的空间。蓝洛疼得张口就咬住宸渊的唇,反复撕咬齿磨,直咬得满是血迹,两人口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翼舜毫不留情的借着血的润滑贯穿他深入他,一次比一次汹涌。

“不……不……放开我,放开我……”蓝洛嘶喊着,残破不堪的声音在风中一直飘。

两人在下雨的泥泞里不停的交合,像野兽般纠缠在一起。肉体的痛苦已经麻木了,翼舜像要不够他一样,翻来覆去的占有他。勾着他的舌尖,拧着如樱花绽放的红乳,掐着白玉般的肌肤。

呐喊呻吟,喘息与哭泣。蓝洛一边哭一边顺着他的进入而扭动身子。不愿接受,却又被咬着耳垂威胁道:“敢说不,就一直这样做下去,一直做到死为止”。

“不要……不要……你根本就不爱我了,你根本就不要我了……”蓝洛哭着挣扎,弄得满是伤痕,满手都是血。

“小妖精!小妖精!”呢喃着,翻过他的身体把他抱在胸前,吻着他泪流满面的脸,低低的道:“到底要怎样做,你才甘心啊!蓝洛,蓝洛……”

蓝洛一直在哭,像要哭断气一样拼命的哭着,哭得翼舜心疼的颠来倒去的吻着他,占有他,却始终也觉得不够,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去。

依然宁静的下,然宁静的空中总有些挥不去的阴霾。正如战事刚过,却已入冬。回宫的时间又往后延伸一些。宸渊总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愁云惨淡。他心知有些事勉强不来。也知有些事逢场作戏才的最佳。最偏偏在最不该时候爱上不最不该去爱的人。霏仪毕竟还是走了,留下一片混乱的战局,留下满目的疮痍。他深深记得那日一战中,霏仪望向他的眼神。那是一双盛满愤怒的眼神,而那如云层般堆积在他脸上的杀气终是抹去了记忆里那和煦如风的笑脸。他说他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却不是因为他占有了蓝洛。而是因为蓝洛既然选择了他。他气的是蓝洛不爱他。好想苦笑。以为那些时间的相处,霏仪终会爱上自己几分,那知最后的情敌却的那个压在身下呻吟的男人。霏仪,霏仪,为什么你会爱上蓝洛呢!你明知蓝洛心里不会有你存在的。多傻啊,为了那个男人!而仔细想来,自己又何尝不傻呢。一心想得到那个阳光少年,却弄巧成拙树立了自己新的敌人。呵呵……造化弄人呢!

天放晴了,第一场寒流也飘了过来。置办些冬天的服装,看着百姓们忙着办年货,一片新年的新气象。哪里还有战争的阴影,哪里还有大军压境时的惊恐呢!马车驶进城主府,翼舜一眼便看到裹着貂皮坐在大堂里喝茶的宸渊以及城主满泪。明明战事已经结束宸渊已经回宫了,但一拖再拖,眼看就要下雪封道了,他却丝毫没有要启程的打算。不知道,辅政往是否气得脸色铁青正在王宫里大发雷霆跳着脚骂宸渊不负责任呢!他记得圣贤一战时,宸渊争战半年不归的那段日子,宫里正日笼罩在阴云火山之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成为炮灰被骂得祭天睡不着。想来,宸月这会儿正气得紧吧。

“那是……”宸渊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很久,才犹豫着出声。

第十六章:雪夜迷茫

“遥夜关的冬天很冷。所以多敢制了些冬装。”翼舜见怪不怪的回答。

“恩!”满泪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遥夜关的冬天确实和很冷,但还不至于……”

宸渊心知他是为身子虚弱的蓝洛准备的,却还是想刁难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感觉没有宫廷的压力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轻松自在。

“还是没有圣贤起义军的消息吗?”翼舜皱起眉问。

宸渊的笑容僵住了,霏仪是他心里的死结。他一直在寻找。但自从遥夜关一战后残存的起义军便失去了消息。不管怎么寻找都没有下落。翼舜推断他们肯定的进入山林一带了。觉得大厅里也是冷飕飕的,翼舜裹紧衣衫往后院走去。走进最深处的小院时看到一个人从厢房里出来。他慌忙走了过去。看到的却是桑煜。宸渊并没有伤害桑煜而是将他囚禁在王宫里。知道战争结束才把他放了出来。战事结束的第二天他便让郢狼飞鸽传书给桑煜告诉他一切真相。愤怒至极的桑煜飞快的从京城赶过来。本以为会怨恨发翼舜却惊奇的发现桑煜一言不发,最终冷冷的问:“只要和宫廷扯上边是不是都这么阴险狡诈。”翼舜没有办法回答他,而因那场雨天欢爱而卧床不起的蓝洛就更无法回答他了。桑煜说他要回神族,回他的医馆再也不问朝廷的事也不想在插入他们之间再次被欺骗被背叛被伤害。翼舜没有阻止他,只是告诉他,天冷了。若贸然上路,很有可能会遇到下雪封道或者雪崩。不如等到开春了再走。桑煜这才不情不愿的留了下来。偶尔他会趁蓝洛睡着大去看看他,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郢狼在一起。翼舜自知亏欠他很多,也就随他去了。

“他怎么样了。”

“他刚睡下,郢狼在里面陪他。醒来那一会儿他情绪很激动,若非点了睡穴,可能又要闹腾一会儿。”不带任何感情说着,仿佛那是别人的事。翼舜苦笑了一声,这次却是做了过分了些,只怕在也得不到桑煜的原谅了吧。

“这是我刚开的药方,找药方抓药,一天两次。都是些缓解情绪的药。也不知有用没用!”无所谓的耸耸肩,桑煜转身便走。翼舜停了一会儿,走进房里。

现在是蓝洛一醒来便像受伤的动物一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说什么都不听。哄得烦了,翼舜也生气,但再怎么生气蓝洛还是越来越瘦了,一点点冷就得了风寒。这些天更是见到人就躲,而且看每个人都像是看到他一样大叫着叫他走开。他累了,明明都是受伤的人,为何他却要静下心来去哄他。去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抱怨归抱怨,可是看到蓝洛楚楚可怜也于心不忍,只能耐心的哄着劝着。

“他已经睡下了!”郢狼看到他便站了起来,想要出去时,翼舜唤住他问:“梓苑怎么样了!”

“老样子!不吃不喝,士兵强灌了两次,又被吐了出来。他是存心求死。”公式化的回答,转眼间又是那个干练的副将得力的助手了。翼舜真想怀疑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才看到他脸上淡淡的哀愁。

“哦!那你告诉他,如果他真的不顾蓝洛的死活就尽管去死好了。反正韦清风扬已经死了不是吗?”

“我知道了!”郢狼恭敬的说完便下去了。满屋的药香,一直的窒息,也还是唤不回那人已经被挖空的灵魂。蓝洛。蓝洛。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下雪了,第一场雪来得铁别的早,仿佛知晓人的心意一样的白雪飘飘洒洒的覆盖了整个地面。一片皑皑的白茫茫。果然是误了回朝的时间。宸月气得派人快马加兵的送信来,但大大的白纸上只有一句话:给我滚回来!宸渊笑了笑,转身就把信烧掉了。灰烬在白雪上铺出一团画来。翼舜无语了,看着屋顶上的满泪道:“搜索暂停了吗?”

“大雪封道,除非的启动你的力量,否则毫无办法。”

翼舜知道他指的是听影楼,听影楼实际上是宸渊分布在天下发情报网络,但天子毕竟无法出面便让他掌权。一般的人都知听影楼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只要见钱就肯接任务,上至江湖侠士朝廷命管,下至地痞流氓,是一个侠士所不齿的组织。曾一度有武林人士群聚而打算围剿,但因听影楼实在是神出鬼没而告终。宸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的往回走。

院里堆满了白雪,压倒枝头籁籁的响。很多下人在扫雪,穿梭的人群都忙着置办年货。毕竟快过年,为了一扫战争所带来的困扰迎接新一年的丰年。人民往往都是最善忘了,但求一生平静无忧便是好了。蓝洛坐在窗前,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远山外的松涛声一波呀一波的传来,更像是森林的呐喊一样。侍女们走过那里都会停下脚步看着他然后红着脸离开。在众人的印象中,蓝洛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温柔的眼眸像无底洞一样吸引着众人。

“怎么拉”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侍女们慌忙回头便看到晨素候一贯的笑容。听闻晨素候并不是一个如此温和的人,但亲眼见到了却不禁想去怀疑以前是否有人太嫉妒着个天之骄子了呢!

“没有,大人”!惊慌的行过礼,众人便紧张的离开了。翼舜回过身看着那趴在窗前的人,久久也无法回神。蓝洛并不想见到他,就算见到了也当作没有看到他一样。无论他怎么威胁,蓝洛都不再正眼看他一次。似乎是彻底死心了。但是他要的不是折中结果,他要的是清醒的蓝洛是看到他便会难受会心疼的蓝洛,这样他才能弥补背叛他所带来疼痛与苦楚。你还没有还给我呢,怎么可以先忘记我呢!

“蓝洛!”

被喊到名字的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每天都会遇到的情况,每天必须面对是现实。他怔忪的看着院里爬满藤萝的围墙,一样的忧伤,哝哝的细语也传不进蓝洛的心底更传不到他灵魂的深处。

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他没有回头:“怎么拉!”很轻缓的语气!

身后的人愣了一下道:“梓苑昨天晚上逃走了!”

“哦……”看了蓝洛好久,翼舜又问:“派人去追了吗?”

“已经派隐卫去追了,但没有追到!”

翼舜拧起好看的眉,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蓝洛还是一脸是平静,这段话同样传不进他的心底。就如他曾问过千百遍的一句话:你有真正爱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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