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uerite(玛格丽特)下————天戒&流
天戒&流  发于:2010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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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Ken,连自己也为了伟不值,之前平和的一起,我嫌跟当朋友时没分别,现在伟多了甜言蜜语、情侣间的行为,我竟是不知如何回应,跟我这种不解风情的人在一起,也难怪他会越来越憔悴。到底,我们是否应该继续在一起?

我是认为,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让双方好好冷静想清楚。

只是想不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一晚,酒吧关门后,我和伟收拾乾净,回到楼上洗过澡,一起躺在床上时,伟有点犹豫地开腔:「Calvin,上司派我到慕尼黑工作,为时二至三个月。」

我微微一颤,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小别也不错,于是笑著开口道:「何时出发?」

「你没所谓?是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啊!」只见伟皱著眉,收紧拥著我的手臂,沉郁的反问。

我不禁苦笑,不管此刻我们之间有没有问题,也该分清楚可做及不可做的事吧?伟出国工作,是正经事,我怎可以为了任何私人理由阻止他?又不是性命垂危...「你要工作,没办法。」

「但我可以拒绝啊...只要你想,我便立即拒绝。」

垂下眼,我淡淡安抚道:「不可以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放心吧!我在这里没问题的,你去吧!三个月...很快便过去。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闻言,伟的脸色变了又变,从开始的愣然,到接著的垂头丧气,最后欲哭无泪。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我所做的事,却又彷佛很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做错,毕竟,没人可对公司说,因为要陪伴情人所以无法出国公干吧?这种理由,才不会有人接受。

一星期后,伟带著沉重的表情,依依不舍地上机,飞到德国的慕尼黑。

本以为被我弄得不愉快的伟未必如常每天一通电话,然而很明显的,我想错了,伟虽然沮丧,却没有令他意志消沉,反而更加把劲地跟我说他身边的事物,预求让我虽身处异国,却彷佛亲历其境。

「这个城市真不错,既古老又繁荣,四处林立艺术馆及音乐厅,偏偏附近就是现代化的建筑物,明明是那么的矛盾,可是看起来却又那么的协调。」

「Calvin,我想你也会喜欢,偏偏你又不在身边,不然,我们可一起四处游览,享受这异国的风情。」

「慕尼黑的啤酒果然好喝,有兴趣从这边的厂商直接入货吗?若有需要,我代你找厂商谈谈,幸好啊,我有学过德语,虽然不好,但沟通起来应该没问题。哈,我这人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别谈这些,Calvin,我打算啊,迟些啤酒节时,我带你来看看。」

还有很多很多的,关于伟所在之处的事情。

每当伟兴奋地说著时,我总会兴致勃勃地听著,在脑海中幻想出那景色,而今次,亦是如此,却想不到伟渐渐变得沉默,不再说话。

伟到底怎么了?静静地等待,最后等到的,是伟说的一句再见。

可能是突然有事发生吧?我是这样认为,心里虽然担心,却决定了静待伟的电话,不去打扰他处理正事,想不到,次天伟的电话又来了。「Calvin,你收到我的信没有?」伟劈头便是一句,可是我只觉莫名其妙,什么信?

「没什么,只是我写给你的信。还没到吗...」怎么突然写信给我?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吧?「就是想写信给你。」

听到伟孩子气的笑声,我无奈地叹息,问他何时寄出,这才知道,那是昨天的事。

我倒,昨天从慕尼黑寄出的信,哪可能今天便到?看来伟兴奋过度,忘了这些常识。「放心吧,我会留意信箱,你别急。」我强忍笑意承诺道。

说起来,这是我跟伟一起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而伟口中所说的信,也于几天后收到。藉空闲时在酒吧拆开信件,谁知才看了几行,心里已后悔得想找个地洞自埋起来。只见该信洋洋千几字,全是情话,用词虽然幼稚笨拙,却肉麻得可爱,而且真摰,看著,我不禁脸红,说不出话来。

在旁的Ken和小南看到我又尴尬又开心的样子,一起三八起来,抢过我的信细阅,然后爆出笑声。「天啊,好好玩好肉麻!什么叫如果你是月亮,我便是伴在你身边的星星?」

「你们!快把信还给我!」我又羞又怒,第一次于公开场合提高声线说道。

「好,我们不耍你了,月亮先生。」

Ken跟小南不同,虽然嘲笑,但同时也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回应?我看那混蛋啦,对你认真的。」

「我知道,就因为是认真的,所以我也想认真地回应他,若是胡乱回信,也实在太对不起这封信,也对不起伟的一番心血了。」我看著手中的信纸,只觉薄薄的几张白纸,竟有著千斤之重。

我写了很多回信,但寄出的数量,却是零。

看著伟的情信,我一边想、一边回覆,却不管怎样写,也觉得不满意,认为自己文笔太差,完全词不达意,最后更有种不知所云的感觉,才几句,便忍不住消毁信件。我知道伟在等待回覆,然而,我实在没勇气把信寄出。

正如我跟Ken所说,伟用尽心血写出心底话,若随便写几句便当成了事,也实在太侮辱伟了,我希望能够以同等份量的心情来回应他。

正伟篇 46

自第一封信寄到英国的那天起,已经过了十五天。扣除五天的传送时间,我应该在十天前收到回信,然而,我还是收不到。

想问,却问不出口。我不想给Calvin压力,不想让他觉得我逼迫他,一直以来我都让他辛苦了,现在怎么可以再让他难受?没关系,我可以等。

然而在我下定决心继续等下去时,一探究竟的机会突然放在我的面前,使我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喂?Ken?我想找Calvin,麻烦你请他来听。」

‘哦?你要找月亮先生吗?没问题~~'月亮先生?他是指Calvin吗?怎么他会这样叫他?‘啊!对了,星星先生,请问你是那颗星啊?'

啊!我记起了!我寄出的第一封信!在那封信里,我说若果Calvin是月亮,我就是伴在他身边的星星...

啊啊~~~

为何他们会知道啊?难道Calvin让他们看那些信了?不..不会的,Calvin并不是那种会把信件公开的人,更何况这种肉麻兮兮的情信?他的脸皮那么薄,才不会干这种让自己难堪的事。

即是说...他们抢了Calvin的信看!可恶!

‘Ken!'在我在心底骂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时,耳边突然响起Calvin的声音,另外还有那些可恨的大笑声。‘伟...你不用理他们,他们最近怪怪的...'

「怎可以不理啊!他们抢你的信看吧?」

‘不...只是...他们不小心看到而已...'忍不住翻眼,这么蹩足的谎话,找谁信啊!一定是Ken那死小孩!回去一定要教训他!‘对了,伟...'

‘如果你是月亮,我便是伴在你身边的星星。如果我是水中的鱼儿,你就是水,我的生命之源。如果你是一只鸟,我就是一片云伴你飞翔~~~'

我倒!怎么他们都知道啊!而且现在...他们还编成歌般唱出来啦!

‘Ken!小南!别说了!'Calvin大叫一声,企图阻止他们说下去。只是...从来都是柔顺的他,又怎可以压制这两个小鬼?想当然地,歌是越唱越大声了。

我想像得到Calvin现在的脸有多红,又想像得到他现在是怎样的尴尬。的确,从他人口里听到这些说话,自己也感到肉麻非常。但我不怕被他们笑,因为我都是我的心意,我对他的感情就是这么的认真,他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不可或缺。

「别理他们吧!」我柔声安抚还在制止二人的Calvin,并把握这次的机会:「对了,你觉得怎样了?」

‘什么怎样?'

「那些信啦!会不会讨厌?会不会觉得很烦?」

‘怎么会?只是...对不起,伟,我想我要迟点才能回信给你。'

「为什么?」天!我干嘛问啦!这不就像我在催他吗?「不,你不用急著回信,我会等你的。」

‘嗯...你知道的,我不想...随随便便回信。'

「没关系啦!你不用心烦什么,其实,只要你回信给我,我便很高兴了。多字少字也没所谓的。」

另一端的Calvin突然不再出声,我便告诉他真的不用太在意。我著他想回时便回,没空时放在一边也没关系。真的,我真的不想给Calvin任何麻烦,我真的不想迫他了!虽然收不到信我会很失落,但是...我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等一世也愿意。

Calvin一直静静地听著,除了间中应一声「嗯」、「我知道了」外,便没有作其他回应。我继续告诉他今天的工作情况、告诉他我遇到一个明明头光得可以发光却戴著长假发装飘逸的男人、告诉他一切一切的锁碎事。

电话那边开始没声音了,连刚才还在吵的Ken和小狗狗,也像消失了似的,一点声浪都没有发出来。气氛开始变得凝重,我开始找不著话题,于是趁著有人找Calvin时著他挂线。

「我不阻你工作了,明天我再致电给你。」

‘嗯...'

我顿了一会,缓缓把最想说的话说出:「Calvin,我爱你。」就在那一刹那,我听到切断电话的声音,随后就是刺耳的嘟嘟声冲击耳膜。

这天以后,我还是像平常般每天写信、每天致电给Calvin。然而,感觉很奇怪,Calvin的声音像是心事重重,语音总是有气无力的。我问他是不是酒吧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不是身体不适,每次他都说没问题,身边一切安好。

他有事隐瞒我。这是我直觉的想法。

但我不敢迫问他,像他这种总把心事藏起来的人,又怎愿意说出口?刚巧在慕尼克的工作已上了轨道,我可以得到几天的假期,于是我想也不想的便买了机票,直接回到英国。

原来...他隐瞒我的事,是他另外有了亲蜜的朋友。

原来...我不能给予他的,新的亲蜜友人能够给予他。

Calvin不需要我了?我让他厌烦了?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我们的关系了?

心碎?我凭什么心碎?负他的是我、让他失望的人是我、剥削其笑容的人是我,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有什么资格心碎?

失恋,是我活该...也是他给我的惩罚吧?

但是...我不想放手...我不愿放手...我不要放手...

有谁告诉我,我可以怎样做?我可以怎样做......

「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刚在病房看不到你,还以为你死了!伟?哗!你怎么哭啦?堂堂男子汉,哭夭啊?」

我哭了?难怪双颊会有种湿湿的感觉...

「Fiona,你怎么来了?」我强行扯起一个笑容,我想,这样看起来,我会精神一点吧?

然而,抬起头,眼前的Fiona却皱起眉,脸色凝重得像另一个人。「你别笑,难看死了!要哭的话给我哭过痛快,别一边哭一边装笑脸!」重重地坐在我的身边,这个平常总是不带纸巾的女人,竟然从手袋里掏出一包面纸,用力地塞到我的手里。

真是的...我是很难过,但要我在一个女人面前哭,我的自尊心不容许。

抽出一张纸巾抹去脸上的泪水,两个人就坐在长椅上呆著。还是像刚才打电话给Calvin时,四周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气氛沈重得令人难以忍受。

打破这种气氛的人,是Fiona。「怎么了?死了老婆吗?」

妈的!别开口第一句就说这种话!「你死Calvin都未死!」

「嗯嗯,原来他叫Calvin。」点一点头,她突然以像x光般的目光,从我的头打量到脚,再由脚回到头上,然后大咧咧一笑:「失恋嘛,很平常的,想开一点吧!」

我可以杀了这个女人吗!明知道我失恋还摆出这种态度,真的欠揍!

「喂,帅哥,别这样瞪著我,我会以为你移情别恋到我身上。」

「去你的!除了Calvin,我谁都不要!」

「但你的样子像是放弃了嘛!」她一脸怨怼的望著我,状似受屈:「既然放弃了,我当然会想到你要移情别恋啦!」

「不..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根本不知该怎样办...」不知怎的,我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于是一口气把当年凛的事、与Calvin相处的事,全都一一告诉Fiona。只见她表情时晴时阴,却没有插口,直到我把之前在酒吧被殴的事为止。

「我很差劲吧?干了这么多坏事...难怪Calvin会讨厌我。」

「是啊,差劲极了!」她有点鄙夷地望了我一眼,然而又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但你再差劲,Calvin还是喜欢你啊!」

Calvin还喜欢我?这女人耳朵聋了吗?我刚才不是说了,Calvin有了新的亲蜜友人了?

看到我不信的表情,她便指著我的鼻子骂道:「枉你还是情场老手,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透?还是你的脑袋被大便装满了?会讨厌你的话,还会让你伴在他的身边、接受你的求爱、每天与你聊电话吗?」

「Calvin心地善良,不忍...」

「Shut up!现在本小姐在说话,何时到你插嘴?你啊!真是人头猪脑!既然你会说他心地善良不忍拒绝他人,那他不懂拒绝那个第三者也有可能吧?」

「但他们入了宾馆街...」

「入了宾馆街就代表移情别恋?还是你这无聊的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没...」

「Shut

up!再打断我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我告诉你,你最混帐的事不是以前的行为,而是一边说爱他一边放弃他!妈的!既然爱他,就追回来!别计较什么,去告诉他,你爱他,死缠烂打也要追他回来!哼哼!反正你这个人就是脸皮厚,多失败几次无妨。」

我那有脸皮厚啊...

不过,Fiona的说话真的颇有道理。

既然不想放弃便去追吧!一直追、一直追,直到我的生命完结为止。

颜萦篇 46

‘如果你是月亮,我便是伴在你身边的星星。如果我是水中的鱼儿,你就是水,我的生命之源。如果你是一只鸟,我就是一片云伴你飞翔~~~'

这是最近于酒吧里十分流行的歌,主唱者小南和Ken,填词人,邓正伟。

客人初次听到时,都忍不住说这歌不知所谓,肉麻得呕心,后来听到小南和Ken称我为月亮先生,又问及星星先生最近如何,时间久了,一些知道内情的熟客便猜到那歌是什么回事,也笑著叫我为月亮先生。

幸好,各人在知道名字的由来后,再没有说这歌很难听,取而代之,都笑说伟很浪漫,我跟月亮十分相像,同样柔和,却也很淡然,总不会受情绪的影响。

我哪是淡然,只不过多年来,都惯了不把情绪表露于人前罢了。

就如现在,受到其他人嘻皮笑脸的影响,我变得更不知如何回信。‘对不起,小南和Ken看了你的信,见到你写给我的话,现在他们都会取笑我,还把信的内容改编为歌词,晚晚在酒吧里唱著,我好难为情...'才写了几句,随即被我删掉,丢到一旁去了。

怕伟看了会从此不再写信给我。‘伟,其实你并不是星星,是我的太阳才对,是这么的耀眼光辉'不对,月亮和太阳总是你追我逐的,不应该用在我们身上。

‘不,其实你才是我的水,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越写越不知所谓,竟然连伟用过的句子也抄袭了。我发现,跟伟相比起来,我的情话能力实在跟小学生差不多,所谓的回信,也真如字面上所指的,逐句回应伟的情话,完全无法表达出自己很幸福,也为了伟的情话而又羞又喜。

更不用说,像伟般,写下一句又一句的情话(尽管那是抄袭前人),寄出一封又一封的情书。

我觉得自己实在再写不下去,至少,短期内也没可能做得到。想到伟身在异国,可能正苦苦等待回信时,心里更是难受,几乎不敢接听伟的电话,然而,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是吗?我始终要跟伟说清楚...

这天,伟打电话来,Ken戏谑的以月亮先生作为称号,叫我听电话。要命,这可是Ken首次在伟听得到的情况下,称我为月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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