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uerite(玛格丽特)下————天戒&流
天戒&流  发于:2010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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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抬起头对Calvin笑了一下,我撑起疲软的身子,步履阑珊地离开酒吧。

算是逃避吧?至少在不断暗示、Calvin还是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我真的很受打击,不太懂得怎样去面对Calvin。

回到家随便脱了衣服,我把身体的重量完全放到床上。很累,眼睛已閤上了,却怎样也睡不著,一颗心都飞到Calvin的身上。

没问题的,我安慰自己,我还有时间。Calvin不懂的话,再继续暗示好了。他逃避的话,我追就好了。慢慢让他了解,慢慢让他知道我心系于他。

对,慢慢来,别心急,千万不能吓坏他。

在我逐渐睡著的时候,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轻轻的,像怕吵醒我的,有人小心奕奕地走到床前。是Calvin吧?忍不住笑了一下,除了他,世上也没有几个人会这样紧张兮兮吧?

我紧闭双眼,任由他靠过来。然后,脸上出现柔和的触抚,充满怜爱与关怀,淡淡温热的气息不断拂晓过我的鼻膜,柔软的发丝轻搔我的脸庞。酥痒的感觉刺激著我的神经,忍不住我就抓住那只仍在抚摸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伟...你还未睡?」

没理会Calvin惶恐的样子,稍稍用力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Calvin...」一边轻吻僵硬的他的嘴唇一边呼唤著,总觉得这样他便会懂得我的心意。

柔顺地任由我吻著的Calvin很美,红著脸愣然的Calvin很美,唇瓣上泛著点点水光的Calvin很美...渐渐地体内升起了一把狂热的火焰,想将这个人占有,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让他永远地属于自己。

再一次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理性的人,感情总是能够轻易地控制我,迫我在最不适当的时间做出最差劣的事。明明已经一再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能轻举妄动,我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按下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停手...放开我...」

「我不要...你是我的...」我只想要你,就只要你。

「伟...求你停手...」

「没事的,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想疼爱你,我只想让你属于我。

对,让你永远属于我...

「够了!」一下尖叫把我的理智拉回来了,身下的人儿正疯狂的扭动挣扎,美丽的眼眸被汹涌的泪水完全掩盖。「够了!我不是凛...我不是凛啊!」

惊讶地凝视哭泣的他,当我了解到他的意思时,我立即解释:「不,我没有把你当成凛...你是Calvin,我知道的。」

不断的抹,甚至是吻,泪水还是缺堤般不断滚落,落到我的手上,灼痛了我。我的声音完全传不入Calvin的耳里,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哭喊著,撕痛我的心,更撕痛我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总是把我当成替身!为什么?我是颜萦,我不是凛,更不是妈妈!为什么你们就是看不见我?」

「我没...」突然,一股拉力猛然把我扯开。正当我痛苦地撑起身子、准备骂那个该死的混蛋时,暴怒的拳头猛地向我袭来。

是Ken...

只见他不屑地望了我一眼,转过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Calvin的身上。而我,却动不了身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Calvin,走吧,否则...」咬咬牙,一道凶狠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我霎时打了一个冷颤。「我一定会打死这个混蛋!」

紧拉著身上衣服的Calvin半垂下眼,残留的泪水还伫立于长长的睫毛上。伸出手想抹掉悲伤的痕迹,冷不防已被Calvin身前的暴龙打走。捂著发疼的手,我定定地望著Calvin,只等他的宣判。

Calvin,你不会走吧?告诉我,你不会走。

然而,轻轻的一下点头,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两个人影的流窜,遗下了一室的清冷。

颜萦篇 41

伟问我是否有喜欢的人的那晚后不久,便收到公司的通知,要出差一段时间,Holidays又回到没有他的日子里。

那么,想念他吗?

怎么可能不想念?可是,却无法否认,没有伟,Holidays的气氛实在平静得多,至少Ken不会乱发脾气(他失恋时外),不会在其他人看不到时骂我笨说我傻;沈凛和小南的态度也比较自然,甚至是我,也会睡得较安稳,头亦没这么痛。

然而,明知道伟的存在会令自己精神紧张,更甚者神经衰弱,可是,我依然想他,希望他留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不知伟在干什么呢?工作顺不顺利?是否如常地..在空闲时..找人跟他...

我想知道,可是每当伟打电话给我时,我却总是找不到机会。「Calvin,今天怎样,生意好吗?我很想你。」

想我?又来了,伟那些暧昧却无心的甜言蜜语又来了。

「嗯,跟平常差不多,大都是熟客,不过也来了几个新客人,都对Holidays的酒赞不绝口。」早已习惯了,实在不认为那句‘很想我'有多少是真的,就如狼来了的故事,虚伪无心的话说多了,他人便会明白,不是真的。

所以我并没有任何兴奋感觉,亦没有回应伟的甜言蜜语,只语气平常回应。「你那边又怎样?工作顺利吗?」有没有跟任何人一夜情?

伟同样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下去。「今天我看到一座很漂亮的教堂,歌德式设计,近望时很有气势,真想带你来看看。不过啊,其实现在我最想的,是坐在Holidays里,喝一杯你亲手调的酒。」

不回应吗?不想让我知道吗?

「Calvin,你知道吗?我好想抱著你,观赏这里的风景,少了你,再美的风景都失色不少。」最后,伟低沉的,柔柔地道。

蛊惑人心,可是,我早已有了免疫力。

可是我明白了,伟不愿我问及他的私人事宜,对我这边发生的事,也不过惯常的关心,并非真正的在意,所以渐渐的,我开始减少说话,只静静地听他说著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偶然发出一、两下声音以作回应。

多么的讽刺,当我们还是朋友之时,我们什么也说,会搭肩膀会拥抱,可是在发生过关系的现在,我们却无法触摸对方,更连最基本的沟通也无法做到。

多么的讽刺,也多么的可悲,这是一直渴望得到伟的我所期望的结果吗?

我不过希望大家可一直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偶然有点暧昧,虽不是恋人,却比任何一对恋人更加亲近、更了解对方,单是眼神、一个表情的变化,即可明白对方的心意...

难道只是梦吗?

几星期后,我收到伟已完成工作,可回英国的消息。乍喜还忧,相信这是我此刻的最佳写照。我是人,而非草木,我听得出最近的甜言蜜语跟过往的不同,过往是偶然的一句,可是最近,却是很刻意的,一遍又一遍地重覆,犹如说服我,也像在说服自己。

伟,到底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们上过床,你认为对我有所亏欠,所以同情我,想补偿我吗?可是你知不知,我想的并不是这些?

原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可如今才知道,情况刚刚相反。

伟,想见你,也同时不想见你;为了你的归来而喜,也为了你的归来而难过。怀著这份心情,我迎上老马识途地坐到酒枱前的伟。

「如常的威士忌吗?」强迫自己无视那露骨的视线,我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说道。

「不,今次我想要你特别弄的鸡尾酒。」

闻言我不禁讶异。威士忌是伟的最爱,多年不变,说喜欢其辛辣的味道,可是如今,他竟然舍弃最爱,要喝我调出来的鸡尾酒?这是..另一个暗示吗?然而,想是这样想,我还是拿出调酒器及各种材料,开始为伟调一杯属于我的酒。

把各种材料倒在调酒器里,伴以碎冰,一边左右摇晃,一边向伟问道:「怎么突然想试鸡尾酒了?」摇得差不多,我把淡蓝色的酒倒在高杯玻璃里,配上装饰,推到伟面前。

「我想,我是时候要作出一些改变了。死抱过去,让我忽略很多其他重要的事。」

又是另一个暗示吗?我不语,看著伟饮下第一口,表情随即变得怪异,继而惊讶,很快又喝一口,周而复始。我知道原因,伟的反应跟传我鸡尾酒技巧的师傅第一次喝时一模一样,这酒刚入口时酸苦,可媲美中药,当喝者急急吐出来或吞下去后,石榴与薄荷的甘甜又会从舌尖上漫延,在难堪的前味对比下,此刻的微甜变得特殊而珍贵,为了再尝这甜味,只好再喝一口。

又苦又甜,不断重覆,喝到最后,苦涩与甜美再也分不开,就如我对伟的感情,感动、痛苦、幸福、绝望,不断地重覆再重覆,陷入没有出口的循环里,到最后,只空余无奈。所以当师傅问我这酒的名字时,我很快便回答了-暗恋。

我没有说出心底的名字,无望之恋,属于我的酒。

伟也是没有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地喝,见状,我不禁担忧地问道:「伟,你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

「你的鸡尾酒很好喝...比威士忌更棒...」伟抓著我的手,痴迷迷地回答。

我也知道自己的酒调得好,可是混合酒更容易令人醉,这也是事实,我担心伟不知道,连忙再道:「你觉得好喝,我是很开心,但也不能喝这么多。」一边挣脱,我一边继续劝谏,说什么也不愿再见到喝醉了的伟。

一次已够,再一次,我想我真的会崩溃。

「哈...原来鸡尾酒是这么好喝的...以前我只会喝威士忌,从来没有留意到有其他酒...我会不会发现得太迟?」

我不禁一愣,手一松,伟即站起来,向我苦涩地微笑。「人真的是一种很讽刺的生物,永远只会在自己失去了、心痛了的时候,才会注意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而我,更是其中的表表者。」伟说的是谁?是我..还是沈凛?

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伟撑起疲软沉重的身子,步履阑珊地离开酒吧。

伟没事吧?担忧地往后门看了眼,我向小南和Ken示意一声,接著无视Ken的瞪视,套上外衣离开。

静静地步入伟的睡房,藉著窗外的街灯走近床边,看著熟睡中的伟,伸手轻轻抚上。

伟,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跟我说那些暗示性的话?你是真的爱上我,还是只想补偿我?伟,你知道吗?我爱你很久了,爱得连如何不爱你的方法也忘记,我的愿望很卑微,只愿能够一直在你身边,跟你分享生命中的一切,难道这是奢望吗?

万料不及,正当我在暗自悲伤时,伟竟突然抓著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糟了,我竟然忘记伟喝醉时会把我和沈凛混淆,我竟然在伟喝醉的时候..走近他...

我连忙在手上使劲,希望可挣脱伟的纠缠,只可惜迟了半步,一个拉扯下,我已身处在伟身上。「伟...你还未睡?」牵强地笑著,一边尝试唤醒伟,一边使劲地挣扎,可是伟没有因此而放过我,反而呢喃的不知说了什么,伸手在我的后脑一压,吻上我的嘴唇。

伟说了什么?我听不到,沉重得彷似快从胸口跳出来的心脏跃动声令我什么也听不到,只知要赶快逃离伟的身边,然而,嘴唇才刚刚脱困,体位一转,便换上脖子被吻。

灼热麻痒的刺激感撩拨著神经,快让我溶化了...

不行...不可以,我不要再成为替身,我不要再做任何人的替身,我要做回自己,我只想做自己,颜萦...我是颜萦..不是任何人,我是我,为何总是没有人看到我?为何没有人认同我的存在?为何没人承认颜萦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而非另一人的替身?

「够了!我不是凛...我不是凛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总是把我当成替身!为什么?我是颜萦,我不是凛,更不是妈妈!为什么你们就是看不见我?」

歇斯底里地又哭又喊,拍打著身上的男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不,我已经无法再使用脑袋来理解些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想哭,想把多年来的不甘、不忿发泄出来,我只是想做回自己,而不是穿上女装以讨父亲欢心的我,也不是为了伟,一直强颜欢笑,听著他说自己有多爱沈凛的我!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伴随一件披在身上的外衣,是温暖的怀抱,抬起泪眼一看,竟是满脸愤怒的Ken。「Calvin,走吧,否则...」Ken环抱我的肩膀,狠狠地瞪著伟,不屑的道:「我一定会打死这个混蛋!」

我就知道Ken会这样做...也相信他真的会做得出来...

半垂眼帘,我轻轻的点头,在Ken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离开。到底离开是为了伟,还是为了自己,我已经分不清楚。

正伟篇 42

‘够了!我不是凛...我不是凛啊!'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凛...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总是把我当成替身!为什么?我是颜萦,我不是凛,更不是妈妈!为什么你们就是看不见我?'

Calvin,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他人的替身啊...我知道,你是颜萦,是Calvin,我最珍惜的Calvin。

到底,我现在该怎么办?

有谁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办?

虽然已到夏季,晚上的风打到身上,仍然带有阵阵寒意。不想睡,闭上眼便会看到Calvin疯狂地哭喊的样子,拉扯著我的神经,使我怎样也睡不了。

其实睡不了才正常。在这个状况下还能入睡的话,我绝对不是人。

就这样倚在窗边,昏黄的灯光映照著陆续离开酒吧的疏落人影,耳听滴答滴答的声音,任由时间在静谧中流逝。

Calvin好像常常坐在窗边眺望窗外景色吧?记得每次回家,如没有其他要事,他都会坐在窗前,飘渺虚茫地望向远方。一直我都不明白,平平无奇的风光有什么特别,总是吸引他的注意力,现在,我好像懂了一点。

一直看,会带给人无限的期盼。好像只要看下去,心中期盼的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又好像过了很久,当天边泛起曙光时,我的精神开始模糊起来。昏昏沉沉中,我梦到过去的日子,梦到在大学时的我和Calvin;我又梦到那年摔伤腿留在医院、Calvin彻夜陪我,还有那年的圣诞节,我们在巴黎的时光...

然后,我梦到自己在喧闹里向Calvin表白,Calvin对我露出甜蜜的笑意,我们相拥、热吻,然后...

然后...什么都没有,没有艾菲尔铁塔、没有热闹的人群,就连Calvin也不见。

我霍地睁开眼,仍然是熟悉的地方,不是医院、也不是巴黎。

自嘲一笑,笑自己太傻,笑自己想了太多的‘如果'。但不能否认的是,要是及早得知自己的心情,早一点表白的话,今天便不会伤到Calvin。

站起来准备去梳洗,我记得Ken好像住在附近。不是没想过Calvin就在楼下,但一想到小狗狗的脾气,他看到Calvin那个样子,那有可能不冲上来毒打我?而且..凛更可能会加上两脚...

不,总之他们没有来,就可以肯定,Ken没有带Calvin回酒吧,而是带到自己的家了。

在我要拉开门板走出去时,寂静的空气里隐约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细心倾听,不难发现声音是从Calvin的房间发出。一想到此,我立即冲出房间,跑到Calvin的房门前,敲打著门。

「Calvin,你回来了?」

刹那间,微弱的声音也消失了,留下了一室的沉默。

我肯定,我敢肯定Calvin就在睡房里,只是他不想理我。我试著扭动门把,然而却扭不动,于是我站在门前,柔声地说:「Calvin,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知道刚才的自己是太心急了,对不起...」

「......」

「不过,无论怎样也好,我也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凛。你是你,凛是凛,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我顿了一顿,慢慢组织说辞:「不否认,那天我是酒后糊涂,所以强行要了你。但是,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凛。那天...我是想著你,与你那个...」

默默地等待回应,空气像凝滞著,四周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下都听得到。随著时间的过去,Calvin的不言不语使我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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