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guerite(玛格丽特)上————天戒&流
天戒&流  发于:2010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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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凛呢?最初给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样子,以及神秘的富裕家势,难免会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我会与他亲近,除了三八外,或多或少是想消弭他的这种气质,进而让他融入社群,免得他让人欺负。而意外地,凛的性格很有亲和力,不会摆架子,对于需要帮助的人都很乐意相助,还有清秀脱俗的脸蛋上那平易近人的笑容及出色的学业成绩,使得不论是学校还是宿舍里的人,对他都抱持极高的评价,并想亲近他。

我的性格和他的亲和力,在不知不觉间,竟吸引到不同圈子的人。不论是宿舍里的中国人还是这里的金发碧眼,开始以我俩为中心,渐渐形成了一个团体。

「凛,那个长发男孩,又偷偷地望你了。」

「什么长发男孩?」

「在5B班课室里,靠近窗子,带著厚重眼镜的那个男孩啊!」我把凛的身子往靠窗子的一边轻推,低下头靠在耳边轻说:「我留意很久了,每次我们经过时,他都会望你呢!」

「是吗?」朝男孩的方向望去,当凛看到男孩真的望著自己时,他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美呢!虽然对象不是我,但从旁看过去,还是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想,不是我想得太多或是错觉,因为当咖啡色头发的男孩接收到凛的那种笑容时,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通红,更难为情地低下头。

突然,我出现了一个无聊的想法。凛,你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啊!没事的话,还是别那样笑了,免得害见到的人因脸孔内的血管爆裂而亡。

「你在想什么?」用力在脸上一捏,疼痛感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痛...痛啊!别捏!」抚上被捏的位置,那里又热又麻的,我想,脸一定红起来了。想到这,我开始不满地嚷:「你怎可以这么用力?我帅帅的脸蛋啊!毁容了毁容了!」

「帅帅的脸蛋?那里那里?怎么我见不到?」明显地要抢白我,凛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怎样也不正眼望我。

「在这里!」扳过他的头,我凑近凛,要他看清楚,那帅帅的脸蛋就在面前。

「伟...」

怎么了?眼神怎么变得那么怪异?

「你...又长一颗青春痘了。比之前更丑。」

我嘴角微微抽搐。「凛,你知道会长青春痘是什么意思吗?这代表我很年青,正值花样年华。」

「还是一个字,丑。」

「你!」

我作势要打凛,凛举起手上的书本,挡掉我的攻击。不甘心攻击被挡掉,我更是要往凛的头敲,凛开始左闪右避,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往前逃跑。有见及此,我快步追上,二人就这样在走廊上,不理会同学们诧异的目光地你追我逐。

跑了好一会,由走廊追到花园,凛的速度逐渐放缓,直觉认为这是好机会,我发力跑到他的身边。就在拳头要敲上凛的脑袋的一刻,我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平常人跑步后的红润脸色,在凛的脸上不止没看到,反而是苍白一片。他的手颤抖地捂著心口,薄薄的嘴唇张得老大的,很辛苦地不断吸气。

该死!我竟然忘记了,凛的气管不好,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凛,你怎么了?」我想也不想,把他拉到身前,手则在他的背轻扫。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气喘...休息一会,便会没事...」

「还说没事?我带你到保健室!」不理会凛是否愿意,我拉著他的手就要走。

「真的不用啊...」不论我怎样拉,凛还是没有移动一步。

「那我送你回房,好吗?」

「嗯...」

一路无语的肩并肩地走回宿舍,我不时偷望走在身边的凛。比起之前的神色,散步般的步伐让凛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血色亦开始回到脸上。然而,在这一段路上,我突然觉得,与我身高彷若无几的凛,好像变得瘦小多了。

长时间的相处及无节制的嬉闹,让我忘记了凛的身体状况。外表上与平常少年般的身子,其实并不如所见般强壮,相反,凛是一个很需要别人细心照料及护理的人。

一想及此,我立即把凛拉到自己的身边,要他靠著自己走。

「伟,怎么了?」

「靠著我走吧。」

「但是...」脸微微一红,此刻的凛,不是清秀,而是可爱。「其他人看到的话...可能不太好。」

的确,一个男生头靠在另一个男生的肩上走动,在这所生活不太有趣的男子学校里,是很容易惹起非议的。我个人是不太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但凛呢?凛受得了吗?

稍微低下头,望著凛单薄的身子,我觉得,凛未必承受得了异样的目光。我不想凛难受,更不想凛受到一些风言风语的伤害。若是亲蜜的举动会出现这种后果,那就应该要尽量避免。

除了凛的身体,我还要保护凛的心。

「好吧...不过,若你觉得累,或者不舒服的话,便再靠过来吧。」待凛稍稍移开时,我伸出手理起凛的浏海。「要知道,你的身子比较弱,其他人会了解的。」

「你啊!别真的把我当成弱者!」鼓起腮,凛不太高兴的扭过头,拐过弯走上通往睡房的楼梯。

「我把你当成宝啊!你该高兴才对!」

边大叫边走上去,爬不了几级楼梯,凛突然转过身,在比我高的位置,笑得极为甜蜜地望向我。「是是!我开心死了!」

窗外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穿过窗子,倾泻到凛的背上。一片金光围绕著凛,把那灿烂的笑容衬托得更为炫目。

那个样子,我怎样也忘不了。那璀璨夺目的神情,已经在那刻,深深的烙在心里。

或者,就因为这个笑容太过深刻了,深刻得让我忽略了这只是一个幻象,而我,却紧紧抓著这个幻象不放,而错过了更多、更多...

颜萦篇 3

我很喜欢沈凛,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瞄向他所在的方向。

以一个人来说,沈凛的存在近乎完美,在学业上,他聪明、勤力,却不会因此看不起成绩不好的人;在老师眼中,他虽然不是最听话的,可是,他也不会刻意跟老师作对,老师交待他做的事,他都会快速而妥善的做好;至于朋友...

沈凛对朋友更不用说了,除了从不借钱,其他的,可以帮都尽量帮忙,两胁插刀也没所谓。

坦白说,即使同为男生,我也感觉得到沈凛的吸引力。平易近人、却会保持一定距离,亲切、但偶然有种捉不紧的飘渺感觉,善良热情、又彷佛这是一个掩饰,聪明勤力、却绝非好学生,另一方面,他有著神秘的一面,虽然有人大概猜到了却没有人证实到,而且没有人知道沈凛的真正身份。

温柔也冷淡,亲切却神秘,沈凛就如天生的光芒,只需存在著,便会很自然地吸引他人靠近。

怎说好了?我实在不太懂得如何形容沈凛,从某种层面来说,他是个矛盾的人。可是,我羡慕他,也崇拜他,沈凛身上有著我所没有、不管我如何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他就如天之骄子,想要什么,几乎都可垂手可得,可是他从不炫耀,也不骄傲。

可能,完美正是沈凛的致命伤,当我们都认为沈凛是个完美的人,却突然发现事实与理想不同之时,便把自己的失望及愤怒发泄在他的身上...

如果我可早点发现这事实...如果...很多很多的如果...

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那么情况又会如何?其他人会怎样?我和伟会走到这一步吗?

对,伟,邓正伟,曾经在沈凛身边,跟沈凛最亲近的人。

尽管沈凛发现我经常偷看他,然而,他却没有生气地走过来问我看什么,也没有跟我搭讪,每当迎上我的视线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说话,过一会才转身继续跟别人聊天。感觉上他在跟我‘说',来跟我们一起?

这是我的错觉吧?然而我的一双脚,还是不由自主地逐步靠近。

想跟他们一起,想真正成为团体中的一份子,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从发现自己只是爱的替身后,我首次有了渴求,希望自别人身上得到自己所没有的。

亦因为我变得接近了,我开始看到之前看不到的事情。

没错,沈凛虽然总跟他人维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好让自己的私隐不会泄露出去似的,可是他跟伟,却没有这种隔膜。我想,会跟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因为沈凛认为尽管大家很友好似的,但实际上,却未至于熟稔得可以坦承自己的所有,我相信这种思想是正确的,然而,很明显,在沈凛的心目中,邓正伟是与别不同的。

邓正伟跟沈凛是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若说在沈凛出现之前,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八面玲珑面面俱圆的话,便非邓正伟莫属。跟我不同,我是依靠煮饭煮得好吃,各寄宿生为了吃家乡菜,所以才同意谁也不许动我,可是邓正伟靠的却是一张嘴,还有他那风趣爽朗的性格,让他在各小圈子都有朋友。

邓正伟跟沈凛亦是两个不同的类型。比起伟的外向,沈凛显得内敛得多,而两者吸引人的地方也不同。伟以口甜舌滑的说话以得到他人好感,可是后者,却只需单纯地站著已足够。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实在令人觉得他们极为速配。

主内的沈凛以敏锐的触觉来感到团体中哪里出现问题,以及问题的核心,从而以最妥善快捷直接的方法处理,主外的伟,却在平常时候与应酬众人,让整个团体变成更为团结,也让沈凛不用烦太多事,有时只需一个笑容、一句说话便解决。

当时,同性恋并不普遍,人们绝少在两个男性表现亲密时想到二人是否有暧昧,然而,伟和沈凛却给我一种..他们是一对的感觉。

平时的伟,虽然也做著差不多的事情,周旋在各小圈子之间,为自己开辟一个安全的地带,可是那时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沈凛为出发点。希望沈凛过得简单一点、希望沈凛可轻松地融入宿舍中、希望沈凛...

其实,看著这样的伟和沈凛,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

说起来,他们会友好起来,是因为他们是同班呢!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都有著好运气,可以遇上如此珍惜自己的人?母亲有父亲,沈凛有伟,宿舍中的很多人有伴侣,唯有我...

父亲爱的不是我,没朋友,没珍惜自己的爱人,只有自己一人,站在远处羡慕地看著。

终于,有一天,当我又再次被沈凛发现时,我鼓起勇气,低著头走上前。「抱歉..你好,我叫Calvin。」那时,伟并不在附近,现在想起来,或许我无意识找个他不在的机会。

不是颜萦,是Calvin。在沈凛面前,我有著比平时更大的自卑感,导致我不敢抬起头直视他,更不敢说出自己的中文名字,那个代表父亲思念亡母、代表我得不到真正父爱的名。希望沈凛不会责怪我的无礼。

「为何总是低著头?」

沈凛并没提起我一直偷看他的事,反而奇怪地问出这个从没人留意到的问题。「你的样子不像有缺憾啊。」不,我的脸,最大的缺憾是太像母亲了...

「让我看看?」只见沈凛突然俯下身,凑到我的脸前仔细一看。「嘿~原来如此。」

被沈凛这一吓,我急急往后一退,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脚,跌坐在地上,惊惶地望著沈凛。「你..你说..干什么了?别突然贴过来,想吓人吗?」沈凛只是笑著,蹲在我面前,单手托著头。

「看来警觉程度不错,这样大概会安全一点吧?」

什么?警觉程度?沈凛在说什么啊?怎么..怎么我完全不明白了?沈凛依然无害地笑著,再次说著难以理解的话:「其实那副眼镜并没有度数的吧?你的眼睛根本没有问题,不过,你还是继续戴著好了。」

听到沈凛这样说,当时我的感觉,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他是如何看得出来?「不明白吗?哈,上帝造人有时真的偏心至极呢!」

这..这个跟上帝有何关系啊?我追问沈凛,沈凛不答,只回以一个高深的微笑。

自那天起,我和沈凛变得亲近了。

正伟篇 03

不知在那时开始,我和凛的身后,好像多了一个人。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凛的身后。

说跟在身后,也不太正确,比较正确的说法,是凛除了我外,还容许别人走入他的生活圈子。

那个人...好像叫Kelvin?还是Calvin?我没有多留意。是我不够细心?还是那个人太阴沉太低调,让我在凛与他成为朋友前,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对于凛会与我以外的人亲近,我是颇诧异的。再怎么说,认识了凛两年多的时间,我哪会不知道凛在潜意识间,尽量与人保持一段小小的距离?但因为凛对我全无隔阂,所以我对此视而不见。

到底...那个人怎么会得到凛的青睐,可以比其他朋友多走近凛几步?当时的我,完全想不到。

有人喜欢凛,我自然高兴,再怎么说,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要与谁交朋友是凛的自由,我那管得了这么多?我与凛再亲近,也不能限制他交朋友。只要与凛交往的人,不会伤害凛,我便不会理他是谁。

只是,不知怎的,当我看到凛与自己以外的人走得近时,心里就不太舒服,总有一股闷气想吐却吐不出。

「凛,这个星期六有空吗?」我懒洋洋地躺在凛的床上,完全不理会床的主人正在瞪我。

「怎么了?」稍用力一推,睡在中间的我,已经被移往床的另一边。「别占据我的床,去去!」

「床那么大,你别小气!」滚一个圈,再次占到中间的位置,我大字型的,让凛没有一丝能躺下的空间。「快说,这星期六有没有空?答没空的话,你的床,今晚就是我的!」

得意洋洋地望著凛,但下一刻,一个天旋地转,我已被踢到床下。「本来有,但现在没有了。」躺到床上,凛效法刚才的我,来一个大字型睡法,把床完全侵占。

「有吧!亲爱的凛啊!这个周末陪我外出吧!你知道吗?你已有几个星期没陪我出去?」我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期待亲切的凛会大发慈悲,陪陪已‘独守空闺'几天的我。

「怎么了?只是有两个星期没陪你,你就不高兴了?」微微扬起嘴角,凛一脸的讪笑。「别告诉我,你吃Calvin的醋啊!」

吃醋?我吃Calvin的醋?没可能吧?我干嘛要吃一个男生的醋?凛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撇撇嘴。「你傻了吗?英俊潇洒的我,要吃那个阴沉小子的醋吗?」示意凛让开一点,我爬上床,睡在他的旁边。「你到底有没有空?」

「这个星期...应该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睡觉!」把被子盖到二人的身上,当我闭上眼打算入睡之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很直接地与地板‘接吻'了。

脚踝收进被子里,凛拉一下被子,得意地说:「回房的路慢走,我不送了。」

.........

混蛋!床那么大,被我占一晚也不行吗?小气!

悻悻然地离开睡房,却没有太多的不快。因为我知道,这么放松和佻皮的凛,只出现在我的面前。再深入点想,就是凛只信任我,只让我看到他鬼灵精的一面。

对每天都要上好几节课,课后还有一堆课外活动的六年级生来说,半个星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周末的小镇,通常比平日热闹,很多时,住在宿舍的学生,都喜欢趁假日到小镇逛逛,顺道买一些日常用品。小镇小归小,却商铺林立,还有一所大型的超级市场。而且因为位于两所有名的寄宿学校附近,商店的种类更是林林总总,更有一所甚具中国特色的店铺于小镇营业。

再走三十分钟,便会到达学生们口中的酒吧街。那里有几间大小不一的酒吧,年纪大一点的学生,有时会在假期光顾,松弛一下一个星期以来紧绷的神经。而当中的Holiday,因为比较宽敞和舒适,人流也没其他的那么复杂,所以最为学生喜爱。

与凛肩并肩地在小镇里蹓跶,不时观望橱窗里新上架的货物,看到那些在香港有售的便宜货,在这里竟然身价上升好几倍时,我们都掩嘴偷笑。而当我们目睹有呆子,真的愿意一掷千金的去买那件便宜货时,我们更是捧腹大笑,暗笑对方是傻子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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