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传承(第四、五卷 生子)————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  发于:2010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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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晏娘子点头,不明白。

袁司晨将那一块摊在膝头,却又取出一块。

“怎么还有一块!”叫的是晏娘子,但三个人的目光都是一样的吃惊。

“这一块是在那个香囊里发现地。”袁司晨一手托一块,“姑姑,你说我娘生前一直在寻找这个东西,这件事情惜纱姑姑应该也是知情的吧?”

“是啊,我们三个都在找。

“那为什么惜纱姑姑会把它缝在给儿子的香囊里,而不让你们知道呢?”

晏娘子沉默下来。

“给我看看。”坐在旁边的晏逆昀将两块黄布接过来,拼了拼,又把自己重新找到的两块也拿了出来,遗憾的是自己手里的两块虽然能拼合。却不能和袁司晨手里的两块拼拢。

袁司晨似乎并不着急,笼着手等回答。

“要是另外三块也在的话说不定能看出点名堂。”晏逆昀遗憾地说。

晏太师捻着胡子:“当年先帝将其中三份分别交给我,庆王还有顾大人,不知道顾大人手里地那一份是不是已经呈给皇上。”

“我想还没有,如果有的话。他应该会叫爹也把手里的交上去。”

“也是。”

“姑姑。”

晏娘子抬头询问似的看着他。袁司晨眉一扬:“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唉。”晏娘子招手让儿子把黄布递给她。她用手指在上面描绘了一下,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看,贺兰和西邱在打仗呢。”

晏逆昀大吃一惊,他回来以后并没有提起自己一路上所遭遇地事,晏娘子又不像是会去问丈夫邻国政治问题的女人,莫非那些地图碎片就能让人感知远方发生的事?

“司晨啊,我猜你不只是想问这个吧,要是还有什么。不如也说出来吧。”晏娘子微微笑着。

袁司晨心下一轻:“确实如姑姑所言,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恐怕我也很难发现香囊里的这块布。”

“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族长,我回来之前,他过世了。”

“那就对了,眠亦应该是交代过别人,在她死以后要告诉你的。”

“那个……你们坐着聊吧。我去顾大人那里一转。”

三人均是不解地望着突然起身离开的晏太师。“爹,怎么现在要去?”晏太师笑笑:“要是你娘的秘密,那爹是早就知道了。爹去看看顾大人手里的那一份,顺便商量一下其它的事,你们聊着。”便出门去了。袁司晨目送他出去,一种莫名地不安涌上心头,他急切地转向晏娘子:“姑姑,难道是什么非常可怕的事?关于……我的生

晏娘子点头,却不急着回答。而是说:“昀儿,你也出去吧,娘回头再跟你说。”

“我也出去啊?”晏逆昀指自己,还没等他屁股离开凳子,袁司晨抬手拦住:“没关系,姑姑说就是了。”

“我是怕……有些事情你恐怕不希望昀儿听到。如果你这么说,那昀儿你坐下听吧。”晏娘子冲儿子点头。“诶。”

“我要说的故事很长,不过我想你们不会觉得太吃惊。毕竟我还有眠亦的一些事早就让你们俩见怪不怪了。昀儿小的时候经常回来告诉我。别的孩子听不懂什么叫顺时针,听不懂什么叫近视。司晨你应该也有类似地经历吧?”

袁司晨点头,他紧紧抿着嘴唇,等待着足够让他吃惊的秘密被揭开。

晏娘子轻轻靠在椅子里,声音有些缥缈:“因为这些词语,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还要过上几百年,才会有钟表,才会有眼镜,才有这些他们都不懂的词语。嗯,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存在了,也许你们的孙子的孙子会见过,谁知道呢?我,还有惜纱,还有眠亦——你们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是——从那个未来过来的人。”

“一切就源于你们手里的这些碎布。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所谓大学,就是现在地翰林院那样的地方。因为当地博物馆巡回展出一处新挖掘出来的古文物,我们都很有兴趣可是却付不起门票——也就是看东西收费。于是我们三个人半夜里溜进了博物馆——所谓博物馆,就是放着好些稀世珍宝和有历史年代的文物的房子。

“发生了一点变故,我们只是想现场看一下这块神奇的,还不能完全被翻译过来的地图,结果……我们可以称之为它上面附加的法术,或者别地东西,我们三个人被它带回了过去,也就是现在我们都活着地这个时候。这样子就像是你们回到前朝,或者更早以前的年代去了。这幅地图带着我们从天上飞过,最后把我们扔到了京城外地农户院子里。收养我们的人看到的只是三个婴儿,以为是神怜悯他们没有孩子,可我们三个却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来到这边有了新的生命和名字,可是我们毕竟不属于这里,想要回去的话,只有耐心地等着长大,长大以后去把那罪魁祸首的地图找回来。”

面前的两个孩子好像傻掉了一般,晏娘子故意停了一下,给他们一点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娘,这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穿越吗?”晏逆昀结巴着问。

“某种程度上是的。”

“天啊,难道说神仙什么的,也是从不知道过去还是将来跑来的人吗?”

晏娘子笑了:“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我没有见过神仙。”

袁司晨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只自言自语:“原来娘说的回去,是要回原来的世界去。”

“嗯,眠亦是最执着于要回去的人,否则司晨你不会比他们俩都要小。”

晏娘子又简单讲述了一遍三个人怎么分开的事,然后将话题拨回地图上。

“说来也真奇怪,这幅地图也不知是落在了什么地方,竟然被送进了皇宫,如果不是惜纱遭了毒手,我们谁都没办法知道。当时这幅地图挂在龙栖宫的天藻阁,惜纱看到以后就生出了偷取地图逃出皇宫的心,当然,没能如愿,换来的只是老贼的进一步的侵犯而已,而在她苦苦哀求中,狗贼知道这幅地图会将惜纱送回未来,于是他毫不留情地,将它撕成了九块。

“这些事都是在我见到惜纱以后才知道的事了,那个时候她怀着砚朝,已经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和我重逢后我们才又开始想办法,想要找回地图。地图藏在香囊里的事连我也不知情,不过我想老贼也是为了向她示威,才会大发慈悲给她留下了一块。其中一块当时是给了昀儿的爹,我为了将它拿到手,就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不得不惭愧地说,生下昀儿以后,我也在没有回去的意思,这边有我的丈夫和儿子,谁还舍得回去呢?”

“我想,惜纱也和我有着一样的感受吧,老贼强抢她,侮辱她,但是却是真的非常爱她,那种爱已经达到了癫狂的境界。惜纱不爱他,可能也并不忍心伤害他,于是回家这个念头,逐渐变得只剩下一个话头,谁都没有再去争取的意思。”

第十六章:命运的献祭者

“我走了,娘再见!”半开的门,刚刚梳起发髻的男孩朝我挥了挥手,一溜烟跑了。

我还来不及叮嘱一句早点回来,门外孩子们的吵闹声就远了。“晨儿很乖的。”自己安慰了一句,我便低下头,继续

桌上摊开白纸,简陋的砚台和几只毛笔,一只破碗做笔洗。

想要写这本医书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真正动笔却是最近,终于安定下来以后才有条件实现。

“雀蒙眼,学名夜盲症,分先天、获得、暂时性三类,后天性雀蒙眼可靠服食动物肝脏、胡萝卜治愈,其原理在于补充特定物质。”

许多在未来已经能够治愈的疾病,现在还困扰着不少的人,如果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记下来,交给晨儿,多少能造福百姓吧?就算这是违背历史,我也认了,总归是回不去,上天要惩罚就惩罚吧。

不,或许……或许从我开始配制玉轮顾兔的时候,上天就已经开始惩罚我了。

一采啊一采,你只知道我心甘情愿替你们掩饰,却不知道我也是爱你的。

即使没有玉轮顾兔,你也不会爱上我,本就是我一个人间戏的看客,有心闯进了你们之间,才铸就了这段孽缘。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和九走散后,我居然能迷路到济州来,你爹娘心好,收留我做干女儿,我才没有被饿死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里。

你当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已经预见到你将来能成为一表人才的美男子,否则我怎么会教给你那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一心一意希望你去做官。

我对自己地感情从来没有抱任何期待,于是那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照顾你,爱护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是家里的独苗,受不尽的宠爱背后,是父母应酬时独自守着大房子的恐惧。能有一个弟弟。让我看着他长大,每天为他做饭洗衣,听他朗朗读书声,这是你不能明白地幸福。

也许你不相信,我第一次见到尚青,就知道你们将来会走到一起。

那时候你们都还是十来岁的小娃娃,我在心理上的的确确大了你们二十余岁,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看就明白的孩子,那些青梅竹马的琐屑。论年龄完全可以做你娘的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更何况,我是那样一种人。

我啊,就是特别会注意到看似不可思议的爱情呢。九曾经笑我原来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有腐地潜质啊。她说的不错,同性之间的爱情似乎远比异性间的更能博得我的同情,初中地时候就为这相关的问题和老师当堂顶撞,还被请了家长。遇到九以后,她坚信我是和她一样的腐女,我们也是因此成为了好朋友的。

尚青那个孩子,连我替你梳头都要吃味,确实是非常可爱的人。我那时候坚信我不会成为他的情敌,因为。我怎么可能拆散你们呢,我只会祝福你们,甚至帮助你们才对。

准备上京赶考的头一天,你被他脱出门,我悄悄地跟了过去,现在我很惭愧地说,我跟去的动机真的不纯洁,我很想看看,你们究竟谁先摊牌。我知道。一采,你也很喜欢他。

最后事情地发展高出了我的预料,尚青哭着扑上来抱住你,你们竟然就在谷垛后面野合。我一直以为我会无动于衷,可惜我还是脸红了。那时候我才骂自己,老姑娘一个,偷看你们做什么。那天的月亮非常圆,我连自己手上那些常年做事磨出来的茧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时候。你们的勇气深深地打动了我。

你落榜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已经睡下了,你却突然跑过来。喊着姐姐,抱着我哭。

“阿采乖,不哭,出什么事了,跟姐姐说。”虽然已经十六岁,一采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姐姐,爹娘要去邻村给我说媒,我不想成亲。”少年哭红的鼻子一耸一耸的,黏黏的声音好像有无限地委屈般。

“先别哭,外边儿冷,到床上来。”

“嗯。”

一采穿着我昨天才洗净晒干的里衣,蜷着膝盖缩在被窝里。

“阿采,你先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欢的人?”

“姐……我、我是有。”

“是阿青?”

“姐!”

“你先别激动,回答姐姐是不是。”

一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好长时间都不做声,耳朵整个都红了。

是的,我能帮你们。我曾经也想过,我不需要人爱我,所以也许我可以替别人做肉盾,成全别人的爱情。

女人不能没有家庭,但是我需要的只是有人一起吃饭,你夜里睡在谁的床上,于我而言却一点儿都不重要。

于是就这样,做了三年的姐姐,突然成了童养媳,周围地村民有恭喜地,也有说风凉话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在帮你们,拜过堂以后,爹娘就由我来应付,你和尚青,自然可以继续在一起。

洞房夜我偷偷翻窗逃走,接近天明地时候才回来。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睡梦中,我迎面遇上了同样匆匆的尚青。他似乎比上次见面更加漂亮,我看到一种被九称之为受的气场。我不过是代替他和你拜堂而已,这个新婚之夜,是属于你们的。

“眠亦姐,我……”尚青面上发红,低下头不敢看我。

“没事,赶紧回家去,有什么天亮了再说,赶快别着凉了。”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真的很坚信我永远不会后悔。

这样一年过去,我和你从来没有夫妻之实,即使同睡一张床,也还像姐弟之间那样,说说笑笑,累了就各自卷着被子睡着。我也知道古人向来重子嗣。只是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不用说我,尚青也不会答应。

他虽然觉得对不起我,但还不至于允许自己的男人和别地女人在一起。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阿采不能没有孩子,娘已经说了,如果我生不出孩子,就给阿采纳妾。”

尚青把头低得很低,一采也将拳头握紧。

“阿青,就算你答应我也不会答应。这个孩子我是不会生的。”

“可是眠亦姐……”

“听我说完,这里有一颗药,你敢吃吗?”

尚青看着我手里的药丸,不明白那到底是作何用途,没有接过去。

“如果你吃下去。这个孩子你也能生。”

“什么?”

“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我亲手做的玉轮顾兔,怎么会是玩笑呢?九在我耳边念叨男男生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研究这个东西,等我一找到女娲草,就立刻将它做了出来。

这是本该不可能的药,但我做出来了。为了成全你们,我把所有地路都想到了。

漫长的十个月对谁来说都是无比难熬的,我想我真的是无怨无悔,我自己选择的路。就是牺牲自己成全你们。

一采,到这个时候,我都没有发现自己为什么甘愿这样做。

“姐,我出去了。”一采小声说,吹了灯便从窗户逃出了房间。

我斜在床上,右脚疼得睡不着。白天上山采药的时候脚下踩滑摔了个大跟斗,那个时候你正在和尚青一起讨论孩子的名字,我好不容易爬回家,爹才叫人把你找回来。

村子里的猫一到夜里酒就没完没了地叫。吵得人心烦,这个时候,你和尚青是不是也在做着和猫一样的事呢?

房间里漆黑一片,我想把灯点着驱散恐惧,但我无法下床。

我所能做地,就是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肩膀。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哭的,我已经完全……完全不记得了。

而那个时候,我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我怕爹娘发现你不在。我依然再为你着想。而你呢,你和你心爱的人颈项缠绵。根本不知道我地痛苦。

他爱你,愿意为你违背老天的安排生孩子。

他爱你,那我呢?

我不爱你吗?

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让你快乐,如果我不爱你,凭什么替你们隐藏这个秘密。即使是肉盾,也只可能为了喜欢的人才去做,收获不到爱情或许不重要,但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比如现在,我在黑暗里无处可逃的时候,你不能陪陪我吗,我毕竟是你名分上的妻子,事实上的恩人啊!

天亮的时候你赶了回来,见我坐着只好奇地问了一声姐你没睡吗,便又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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