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槐 下————荫之林
荫之林  发于:2010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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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玉看那酒壶便在面前,飘洒隐隐花蜜香气,知道不是一般酒水,紧抿嘴唇,只不想喝。
却听阿盈声音仍是温柔如水:玉郎,这酒是奴家为了玉郎亲自配制的。里面可是加足了料,实在是费了一番心思。你可不能辜负我心意。
说罢手指在轻玉胸前柔柔按动,慢慢移到银环上,反复揉捏起来。轻玉俊眉蹙结,睫毛抖动,不住闷哼。
那阿盈手指也逐渐大力按捏银环。见轻玉不愿张口,也不动怒。微微讪笑,更把酒壶轻轻移到了轻玉锁骨中咬着的银环上。手臂稍倾,酒水便从壶嘴中流出,系数滴落在轻玉被银环咬噬的伤口中。
却见轻玉一阵颤抖,玉颈后扬,终于张口叫出声来。
阿盈更是咯咯娇笑,壶嘴就势灌入轻玉唇间。直直灌了大半壶下去。只听轻玉喉咙呜呜作声,浑身用力挣动。却是身不由己,只能尽数吞入腹中。或有些许酒水洒在外面,也是滚落胸前,腌渍伤口,刺痛难忍,便如身处炼狱,内外都是灼热疼痛。
阿盈笑嘻嘻的扔开酒壶,用手轻轻拂拭洒在轻玉身上的零落酒水。声音仍是甜的腻人:玉郎,真是馋的很呢,喝的滴酒不剩。
轻玉大声呛咳,面红耳赤。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尖声叫道:你这贱人,给我喝了什么?你你快痛快杀了我。阿盈仍是咯咯娇笑:玉郎发怒的样子也这般俊俏,我可舍不得呢。
轻玉身子扭动,想要坐起。无奈身上银链束缚,越是挣扎越是疼痛。又觉腹中也是渐渐针刺般疼痛起来,不知阿盈给灌了什么东西。
只听阿盈轻声道:玉郎,我慢慢伺候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便告诉我一声。
轻玉厉声喝道:你杀了我便是,我自是不能如你所愿。
阿盈却不发怒了,柔声笑道:我也不急,玉郎总有想明白的时候。奴家便慢慢等着。话未说完,便见她纤手中金光闪动,却是一枚极细的金针。也不犹豫,狠狠便刺入轻玉大腿之上,力道奇狠,一下没顶。只听轻玉纵声大叫,银链挣的哗哗作响,声音也渐渐嘶哑。
玄君再也忍耐不住,便想动用元神。
却见阿盈回身过来,眼神阴戾狰狞,极为骇人。厉声叫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些下去。
一众女子躬身答是,急急端了木桶,转身出得门来。玄君也木然加在其中,心中又有些犹豫。
是救还是不救?想那阿盈今非昔比,自己贸然出手,必然讨不了好去。再失了手,自己丢了性命就算不碍,轻玉只怕更加万劫不复。心念转动,狠狠咬牙,转身随众女子随便走。耳中听得轻玉又是纵声长叫,心中更是大痛,却是不得不走。

混沌
玄君随着一众女妖一路疾走,只想暗暗寻找机会,好离了众人,独自逃出。
怎奈女妖们似乎极有秩序,总是低头跟随前面之人,列队走动,混不似刚自己刚进洞中的忙乱模样,倒是不好擅动了。
他怕引人注目,只有隐蔽身形,加在队中。好在这些女妖都是道行极浅,身形未成,姿态也是各异,他形貌虽不似女人,倒也未引起怀疑。
走了不大工夫,便到了一处岩洞之中。
四周岩壁打磨光滑,依壁建造都是青石长凳,互相连接,迂回在岩洞四边。、
众女到的洞中,依顺序挨个上了长凳,盘膝坐了,也都无声。
只听打头的黑衣女子高声喊道:你们今天便无事,各自修行。主人吩咐了,这几日要好好看守门户,不许擅自行动。违者定惩不饶。说罢便转身出去,洞中仍是毫无声息。
玄君也随着找地方坐了,装作运气调息的样子。心中却暗暗盘算脱身之计。
不想一夜都毫无动静。他虽心中焦急,惦念轻玉。却是不敢动弹分毫,只怕引人注意。
也只能等待明日忙乱了,才可行事。
轻玉此时躺在阿盈锦塌之上,深受针蚀之苦,却是昏死过去。
吉服已然散落,丢在一边。
身上只有星星血迹,几抹银色而已,竟是别无他物。
他□身体映衬在猩红锦缎之上,却更显肌肤细腻洁白,仿佛白玉石像一般润滑精致,引人垂綖。
阿盈轻轻抚摸他俊俏面庞,禁不住柔柔亲吻。纤巧红舌慢慢梭巡他身上几缕殷红血迹,竟是舔拭起来。
所过之处,轻玉身上血迹隐然不见,之余丝丝液痕,直觉淫靡。
只听他轻轻呻吟,长睫微微颤动,又长长叹息,想是十分受用。身上柔嫩肌肤也渐渐渗出一层樱红之色,却是阿盈的催情酒水起效,他混混沌沌,已然动情。
阿盈也是身上燥热,轻轻除罗衫,只余一抹银红抹胸。
情动之处,更是紧紧贴在轻玉身上,伸嘴便对上他殷红薄唇。轻玉却是朦胧中张嘴就了,与她深深吸吮,纠缠起来。阿盈更是欢喜,轻声道:玉郎,你若早些如此,何必受这些苦楚?
轻玉仍旧缠绵亲吻,喉头只听轻轻颤动,几声呢喃,却是含糊。
阿盈气窒,离了他红唇,笑道:你说些什么呢?我可听不清楚呢。轻玉仍旧嘴唇微微颤抖,身上也是不停在阿盈身上蹭磨,□也是微微抬头了。
阿盈阅历极多,自是知他情动,已然难以自持。更是眉花眼笑,凑上樱唇密密亲吻纠扯起来。
耳中只听轻玉更加长声呻吟,伸手便抓住阿盈肩头,口中喃喃不住轻声。
阿盈仰头停下,痴痴看他,娇声轻笑:玉郎,你说些什么呢?奴家可听不清楚。是些个情话么?
轻玉微微睁眼,眼神迷离,眼波荡漾,却是昏昏模样,红唇依然不住蠕动,呢喃不休。阿盈低头凑近他嘴唇,细细便听。
那一张媚态洋溢的粉面却是越来越青,渐渐地竟似拢了层寒霜一般。
只听轻玉含含糊糊,口中不住呼唤冲尘名字。眼眸迷离,满脸深情缱绻,却不是为了她阿盈,只是为了冲尘罢了。
她越听越是恨得揪心,只把刚刚挑起的□激的不知那里去了。
劈手一掌把轻玉打得一歪,厉声喝道:你就一心只挂念你那臭小子,把我放在那里。轻玉微微愣怔,眼睛又睁开四处张望,却仍是眼神恍惚,混不知身在何处。阿盈又是一掌下去,竟是毫不留情。
轻玉又是一歪,牵动身上伤口,直是痛的揪心,眸子也清亮起来。
他眉头微结,费力举睫,只见眼前影影绰绰,似是一个女子压在自己身上。肌肤腻滑,竟是未穿衣物,却是阿盈。
他不由大骇,伸手推却,哑声喝道:你,你快下去,怎地如此毫无廉耻。
阿盈一阵冷笑,道:我道你是想通了,怎么知道你这样不识时务。
轻玉瞪大眼睛,狠狠瞪视,看的阿盈只觉兴趣索然。
翻身下去,匆匆穿了衣服,站在床头看看轻玉,玉齿咬搓,咯咯作响。过了半晌,方才平定.
又呆怔了一晌,眼神流转,不知心意怎样转动.
忽然又是一阵冷笑,狠声道:今日便到这里。你在我手里,也跑不到那里去。再这样执迷不悟,你是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呢。
说罢竟是头也不回的去了。

威胁
轻玉耳听得她脚步声渐渐隐去,方慢慢运动身子,缓缓抬起头来。
他周身疼痛,仿佛皮肉就要剥离下去,每一运动便是凌迟一般。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流了多少冷汗,才微微抬起半个身子。
低头看看自己,不由一阵苦笑。
却见自己白腻肌肤上遍布青紫瘀黑,还有些香粉口脂印记,想是阿盈所留。着实的颜色艳丽繁多。大腿上些许细孔,微微透着几抹血迹。那细细金针虽未留在体内,只是伤口深透,却是最为难忍。
抬眼看去,那件精致吉袍便在伏在身前地上。虽是平日触手可及之处,此刻于他而言却似要经历千难万险方可得到了。当下只得忍痛,提劲慢慢挪移身体。才挪的几下,便大口喘息,斜卧床边,几乎又晕过去。
眼前只觉一片灰黑,隐隐似见冲尘傻傻的悄模样浮于面前,小脸轻红,笑得腼腆。心中却是泛过一阵微甜。
幸亏是救得他脱险。否则这样折磨,那傻小子只怕要喊得天都破了。自个可当真舍不得呢。
也不知是晕了多少次,流了多少冷汗,轻玉方蹭到床边,勾起了地上衣衫。又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哆哆嗦嗦套在身上,还未穿得周正,便觉眼前一阵漆黑,喉头缕缕腥甜,又不觉晕了过去。只余一室青木香气,郁郁弥散,久久不去
次日玄君仍与那些女妖混在一起,早早便随她们起身提了热水,到的新房之中伺候梳洗。
他低头侧面,却是心中担忧,忍不住偷眼觑视。
只见轻玉面色青白,衣衫凌乱。长发散在阿盈红色纱袖上,却也是萎靡无华。
越过轻玉面颊往上,阿盈脸色似比轻玉更为灰败。也未涂胭脂水粉,长发轻束,没有钗环装饰。一手搂住轻玉,一手端着一碗汤水,缓缓喂到轻玉口中。
轻玉薄唇微抿,喝得几口便摇头不喝了。凤目流转,斜眼看看阿盈,一勾唇角,笑道:昨夜可是多谢你了。声音却是低哑沙暗,混不似原先清郎明俏。
阿盈似乎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却是昨夜自己没有趁他药性发作,情动时候占了他去,他此时却有俏皮话说。
不由眉头一皱,怒上心头,嗔道:今天便不饶你了。
轻玉微微眯眼,又道:你若是想要尸首,便试试也无妨。
阿盈又是一窒,喝道:你如今落到我手里,却敢这样要挟我。真真是不怕死的很哪。
轻玉一翻白眼,轻声道:你又有什么手段,便一一试吧。这身子让你弄得千疮百孔,难看的很。我最是喜欢洁净漂亮的。等你弄得再烂些个,别说是你,连我自个儿都不想要了。
阿盈啐了一口,笑道: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呢。得弄些个又能弄烂又死不了的损招来。却也不易,不如你给个法子,我试试可好?
轻玉皱皱眉头,似是费力思考模样,过了一会摇头道:我这会子浑身痛得很,脑子也痛得很,想不出法子了。
阿盈吃的一笑,道:你稍稍得着些机会便耍嘴皮子了。哄的奴家好生欢喜,又舍不得打你骂你了。轻玉微微一笑,道:正要如此才好。
阿盈笑道:我的玉郎便是嘴甜,让人又爱又恨的。只是见了那傻小子便束手束脚,满脑子坏主意就都没了。每每总是吃亏。想是你的克星转世的。你还总是惦念,真真是贱人一个。说罢丢了汤碗,手指一点轻玉额头,虽是极轻,却带动他全身一晃。
轻玉闷哼一声,想是弄得痛了。阿盈看他模样,怕他难以支持,也不急着刁难他了。便道:春宵已然过了,还舍不得你的新郎官衣衫么?轻玉勉强应道:你说不穿我才不穿。不过弄皱了,我也嫌不好看。
阿盈微微娇笑,面色也是大好了,想是心情不坏。
玄君却是暗暗欢喜,幸亏轻玉心思灵巧,懂得虚与委蛇。这样拖得时日也便于相救。却是这样境况,他还能如此巧言令色,真是自愧不如啊。
又听阿盈喝令小妖去取衣物,轻玉靠在她肩头不住要这个颜色那个颜色,要这样那样配搭,阿盈不住笑骂: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只想着样貌穿着,真真是没得救了。
轻玉却是不依,低声道:你把我身子弄烂了,再弄些个破烂衣物给我穿。难不成你就喜欢破破烂烂?
阿盈面色也是渐渐红润起来,言语中也有宠溺味道:那日也是气得急了,下手重了些。也怪你,净是嘴上工夫,却不愿与奴家亲近。轻玉却是闭口不答。
阿盈知他心思,看他伤重,也不想与他计较,便道:你也不用恨我了,我也舍不得你受这般苦楚。一会子我用聚澜珠与你疗伤便是。虽不敢说立时就好,也可缓了痛楚。轻玉低声笑道:那便多谢。
阿盈俏目一瞥,道: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谢我。我以后也懒得用这样的手段。等过几日我吸足了聚澜珠的灵力,便去想办法把那半颗弄来。到时候我功力大增,那老牛鼻子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罢,低头看看轻玉,一手轻轻抚弄他面颊肌肤,又道:我便把你那宝贝心肝弄了来,让他吃吃苦头。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脱身?
轻玉微微一震,抬眼对上她眼神。只见她眼神里面都是笑意,脸上一副志在必得样貌。也知她近日苦苦修炼,已然今非昔比。
论智谋也是狡猾奸诈,怕是冲尘几人不能对付。若她真的如此行为,自己却要怎样应付才好?
一想到冲尘落在她手中,被她折磨□,不由心中焦急怨恨,眼神也是狠戾起来。
阿盈仍是笑嘻嘻看他。只见他眉头微蹙,眼神迷离。知他心中为冲尘担忧,显是怕她用冲尘威胁。
心中更是欢喜,拿住他的软肋,不怕他不从,也不急在一时了。
当下接过小妖递过的巾帕,慢慢替他擦拭身子,又与他换了衣衫,扶他躺好了。
轻玉眼神恍惚,似有所想。静静由她摆弄,却是没有说话。连碰了身子伤口痛处也似乎不曾察觉。
阿盈候他躺好,又静静看他半晌。回头自己也梳洗擦弄了一番。却是心情大好,钗环脂粉,绫罗穿戴,又袅袅婷婷装扮起来。
一众女妖候她装扮好了,看她悻悻一挥手,便俱都收拾残物,出了屋门。
玄君仍旧紧紧跟随队列,不大会儿便又回到了后堂落脚的岩洞之中

逃遁
打头黑衣女子依旧站定了,扭头看看,伸手指派人手。
众妖得令,纷纷散去。
玄君偷偷站在一对负责打杂的小妖队中,低头跟了,手中也学她们拿着扫把掸子,东扫西摸,不一会把个洞穴便走了一通。
只觉洞穴倒也不大。
只是中间一个大厅,四周几间依壁凿建的房间,装饰倒还精致奢华。正是阿盈日常居住练功所用。
后面联通几个洞穴却是凿的粗略,两个小的是厨房杂间,紧挨的稍大些便是他和这些小妖昨日打坐的大洞了。
玄君心中略略放松了。
阿盈虽是机灵诡谲,好在还不是精通奇门阵仗。这巢穴似乎也是新建不久,草草完成,结构简单。以后若是进得来,救轻玉只怕也不是太难了。
眼下看阿盈对轻玉模样,他倒是也不急着出去。再呆的几天,观察她们日常习惯,也好有备无患,以防观察不到,日后生变。
以后几天,玄君便跟在一众小妖之中,打扫侍弄也自纯熟起来,更是无人觉察。
他偷偷留心,那阿盈每日除了晚间例行练功之外,其余时间便都与轻玉一起。
便趁每日晨间送饭递水空挡偷眼观察打量。
只见轻玉身前银链依旧透在衫外,脚上连接的银链也还栓与床头雕花之上。每日里都在卧房床上,仍是不能随意活动。
面色却是大好了,饮食也渐渐多了些。
阿盈在时便和阿盈周旋调笑,自己在时便坐在床头打坐调息。想是阿盈动用聚澜珠灵力相助,他也只是皮肉外伤,又得细心照料,自是好的极快。
玄君周围妖孽不断,却不敢贸然与他相认。生怕露了行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好。
看他察言观色,机智灵变,哄的阿盈甚是开心。阿盈也是心中另有所想,并不步步紧逼,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玄君也是渐渐放心了些,想来近些日子轻玉便是无虞了。自己也可放心出的洞去,细细与道长冲尘布置协商,不怕他捱不住了。
这天到的傍晚十分,他正隐蔽身形在厨房之中看众妖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那打头黑衣女子又扭扭捏捏踱了进来,声音尖利,高声喊到:你们听着,咱们这些日子水米用的尽了,得有些出去采买了回来。道行高的便出去,形状不成的留在这里。莫要出去引人注意,露了行踪。
说罢伸手便指,挑了几个像样的出来,一一问了。虽是口齿不清模样,俱都可以含糊说话,也大略过得去。玄君忙跟在后面,也捏着嗓子含混不清的说了些个,那女子听了点点头,便放她们去了。
他低头跟几个女子后面。走了不大工夫,又到当日他进来的旋梯,几人爬了上去,顶头一人推开顶头大门来。只觉一股清冽寒风刮在脸上,终于可以出去了
玄君跟在最后爬上地面,缓缓伸直身子。
却见外面仍是阴云密布,阴森昏暗。
闪电在云层中疏忽来去,仿若条条银龙,期间穿梭游弋,明灭不定。
雪粒子也似乎更加紧密,打在脸上更觉疼痛。
前面几个女子似乎也瑟缩几下,伏低身子,步伐奇快,急急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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