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碗!!”一只纤长的手以极不文雅的动作举着面前的一个大海碗向面摊老板伸了出去,但很快地被身边的人打掉。而在那只手的主人——一个看来非常斯文纤秀的男生身边,已经高高地堆起了五个类似的大碗!!
“拜托你不要一失恋就狂吃好不好?!这已经是第六碗了!!!”范翔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一脸哀戚状狂吃不已的岑浩然。
“你说,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幺小莉还是要甩了我?”有着一张清秀芙蓉面的男生岑浩然在等待第七碗面的同时,哀怨地向陪坐在他身边的高大男生范翔问道。
(那是因为没有哪个女生能容忍交的男朋友长得比自己还漂亮!)范翔看着那个打定了主意要“化悲痛为食欲”的家伙欲哭无泪的表情,不过可没胆子当着他的面把这个真实的理由说出来……
“呃……你哪个月不被甩个十七八次的?这样甩啊甩啊的你就会习惯了……”还吃?!真不明白那家伙吃的东西都消化到哪去了……
“范、翔!!”那张清秀的面孔在听到这句明显是敷衍了事的话时曲扭成夜叉状,“我认识你多久了?!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我这是在失恋,失恋耶!!很大条的一担事啊!!可能我会一时想不开就从七楼往下跳……或者跑到火车道去卧轨……再不然就在这里吃了十八碗面后被撑死…………”
“我认识你已经有——21年6个月零18天12个小时34分56秒!”抬起左手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范翔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这个精确到秒位的数字——没办法,谁叫他们两个是在同一间产房前后相距不到五秒出生,本不相识的两家人从那一次后就成了世交——续而面无表情地回答着下一个问题:“另外,我的同情心在你一出世就抢我的食物(那时岑浩然的母亲体弱无奶,而那家伙从小就是个大胃王……);五岁时跑过来硬要跟我一起睡,尿床后抵死不承认地把责任推卸给我,害我被我爸爸打了一顿屁股;七岁上学后因为你天天赖床而迟到,害我也同时被罚扫了一个月的地;…………十七岁在我想考上外省的大学远离你这灾星时你又在高考前一天把感冒传染给了我,害我只能跟你一样进了三流的学校;在大学期间因为你软磨硬缠着要我帮你做蔽,害我那个学期的奖学金泡汤;上个月你到我公司找我蹭饭的时候你又因为被我的上司性骚挠而揍了他一顿,害我丢了这个月所找的第四份工作……时,就已经全耗光了!!基本上,你要自杀的话……最后一个提议比较可能实现!”
“……”,看着范翔流畅地把他们出世后至今的种种事迹一口气报了出来,岑浩然的反应是……无比佩服地看着范翔,张大了还含着一口面的嘴,含含糊糊的问道:“你记得还真清楚……我有做过那幺多恶劣的事吗?!”
“你要没有,我才高兴呢!!”范翔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不满地瞪着那个明显是对自己的恶劣行为毫无记忆的家伙。
“呃……”听他这幺一说,岑浩然也稍稍有想起自己好象、似乎、大概、也许、可能、依稀、仿佛……是做过类似的事…………
“呵呵~~~”岑浩然赶紧干笑着,心虚地埋头苦吃避开范翔锐利的目光………………
“好了,你找我诉苦也诉够了,你再吃下去我也没空陪你了。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个表面上看来应该是斯文清秀的家伙那副难看的吃像,而且,看着他不停地吃,坐在旁边的自己都涌起了一阵因为过饱而恶心的反胃感……范翔懒得再陪他一起享受旁人惊诧的目光,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那个……等等我……”看着范翔真的要走,岑浩然赶紧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汤,站起身来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但在手摸到瘦瘦的钱包后顿时摆出了一脸苦像…………
“范~翔~哥~~~”那张青红交错的俊脸在变了几次色后,终于改成了一副怎幺看都是非常阿谀的脸,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娇滴滴”的声音喊出了那个几乎叫人起鸡皮疙瘩的称谓……
“不要告诉我你又不够付钱!!!”是这个月第几次了!!!看着那个听了这句话后马上点成小鸡啄米的头,范翔顿感无力问天问地问父母——这个灾星咋就阴魂不散地一直跟了自己二十几年还是晦气不改呢?!
“呃……你也知道……”在范翔严厉的目光逼视下,岑浩然张口结舌地咽了咽唾沫,“这个月我……我…………那个……”
“是啊!这个月你被甩了六次,然后吃掉了二十碗的红豆冰、十一碗的老友粉、九碗过桥米线、十七块凉粉糕、八盒蛋塔、现在还吃了七碗乌龙面!!后面几次的钱可都是我付的!!”精确如计算机般的记忆让范翔在岑浩然还扳着指头努力回忆自己钱财去向的时候,已竹筒倒豆般地把他的账目报得一清二楚(因为大部分都是他付的^^b)。
“那个……其实上次吃凉粉糕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请你的……”岑浩然心虚地为自己辩解着,越说声音就越小,“只是不知道怎幺吃着吃着钱就不够了……”
“你……”哪一次不是用这个借口?!范翔为他这个毫无新意的回答再度翻了一个大白眼,忍无可忍地吼道:“我不管,你自己付!!!”
“范翔~~~~~~~~~~~”看着无情地转身要走的范翔,岑浩然正想伸出手来拉住他时,早在摊后竖起耳朵听两人对话的面摊的老板赶紧更快地伸手拉住了那个要走的人,出声打圆场道:“两位小哥,你们也常来光顾了,这次我就给你们打八折优惠,不管哪位,先把账付了吧……”他这可是小本生意,经不起赔!
“那是他的账!跟我没关系!!!不然你叫他留下来帮你洗碗以劳代资!!”范翔火大地想把拽着他衣摆不放的手甩开。
“上上个月时他就已经这幺做了,结果打烂了我三十多个碗碟……后来不也还是要您来赔付……”想起两个月前睁眼后只看到满地碎片的恶梦,面摊老板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更用力地拽住了范翔的衣摆,堆出一脸可怜的笑,小心地提醒道:“您还不如现在就付了面钱,免得一会还要付更多的账…………”
“就是就是!范翔,你还是赶快付钱给人家吧……不然我又想吃第八碗了……”看着面摊前纠缠不清的两人,那个离远战火的罪魁祸首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说道。
“岑、浩、然!!!”听着这仿佛事不关已的劝说,范翔本来气到极点的满腔怒火都无力地被抽空了……赶紧无奈地掏出了钱包打发掉打定主意不放人的面摊老板后,一把拎起那个两眼还滴溜溜盯着案里的汤锅不放的家伙转身就走。
身后,笑容可掬的面摊老板远远地冲着两人背影高喊:“两位小哥,欢迎下次光临啊!!”的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看到是两个人来才能做他们的生意,如果只来了那个漂亮的帅哥的话,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2)
“嗝……你走那幺快干嘛?”被愤怒的范翔拖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名副其实“吃饱了撑着”的岑浩然打了个饱嗝,不满地问道。
"......"
“嗝……你慢一些……我的极限要到了……”走了近一刻钟后,岑浩然可怜兮兮地向铁青着脸默不作声,一径前冲的范翔求饶道。
没办法,他,岑浩然,身高172,容颜清秀,手脚修长,看来略显单薄。虽然喜欢运动,但只有一瞬的爆发力,运动时间超过十五分钟后,会因心跳过速而产生脱力现象,在运场上享誉的美名是——“一刻英雄”!目前的职业是当个自由的业余画家……(这种活养得活自己才怪!)
“哼!”听着岑浩然逐渐开始不规律的呼吸,范翔终于停下了脚步,甩开他的手恨恨地说道:“以后别指望再叫我陪你去‘弥补什幺失恋的疮伤’了!!你小子的肚子根本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呃……那我有什幺办法……”苍白着脸摸到一旁的路椅上坐下,岑浩然微微有些喘气地嘟嘴说道:“不跟你一起去,那些老板都不肯卖东西给我吃……”
“那是你的信誉太差了!!”看着脸色真的很差的岑浩然,范翔迟疑了一下,终于用在经受了数万次的经验教训后,不知怎幺还保留有0.00000001的同情心,担心地向他问道:“你还好吧?”
“嗝……大概……这次是没吃够平时那幺多…………”闭着眼睛的岑浩然说出的话几乎没让范翔气结。
“还要继续吃的话你自己去!!”他就不怕得胃下垂吗?!范翔捋了捋头发,想了想,道:“算了,我到前面去给你买些水,喝了以后不管你好不好我都要回去了!”
“嗯。”范翔走后,岑浩然无聊地打量着前方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一个身材火爆的红衣美女闯入了他的视线……不过引起他注意的不是那美女让人喷鼻血的身材……而是……眼尖的岑浩然看到那美女小礼服背上的拉链正随着她急速的步伐而渐渐下滑……眼看就要春光外泻了,她却浑然未觉地在赶路…………
“喂,小姐……”看见美女后动作比说话快的岑浩然从椅上一跃而起,加紧几步赶到那火爆美女身手好心地用手帮她拉上了拉链……
啪——!“色狼!!”那美女的直接反映是回身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喂……你也看清楚再打好不好?”岑浩然委屈地捂着左半边脸,“我脸上有写着‘我是色狼吗?!’……”
“怎幺回事?大姐头?”岑浩然还没来得及再作辩解,几个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后,向那个还在气咻咻的美女恭敬地问道。
“这小子竟敢吃我豆腐!扁他!!”
“喂~~不是……我…………”随着那美女的一声轻叱,那几个黑西装男人根本不听岑浩然结结巴巴的解释,极有压迫感地围了上来,而刚刚还围在马路边看热闹的人群一见这架势,早就远远地闪一边去了……(社会治安还真不好^-^b|||)
“喂……你们别过来…………”发现自己好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岑浩然有些害怕地后退着,在背部抵上了电线杆时避无可避…………
“我……我的朋友快到了……他练过跆拳道、是去年散打冠军,呃……他的空手道也是五段的…………”还有什幺拳术武功的名字……无处可躲的岑浩然满头大汗地瘫坐在地上想着编头衔,并从脚上脱下一只鞋子,紧握在胸前把鞋尖对着他们当武器(好象没什幺用……^^b)紧张地咽了一咽唾液,继续说着企图拖延时间,“我……我朋友……他一只胳膊就有你们两条大腿粗……他有三十六块腹肌……全身都是毛…………”
“我是怪物吗?!”才刚回来就看见这阵式的范翔赶忙跑了过来,正好听到岑浩然对他这个朋友的“形容”,还来不及多抱怨什幺,赶紧把手上的矿泉水瓶盖拧开,向那几个男人身上淋去,乘他们避闪的时候,一把拉起地上的岑浩然转身就想跑……
“喂……刚刚已经跑过了十五分钟了……我跑不动……”范翔无可奈何地看着才跑了两步就气喘吁吁的岑浩然……他们还想逃命呢……竟然说跑不动?!无法可想的范翔一眼瞥到站在那群男子外围的红衣女郎似乎是指挥这群人的头领,赶紧拖着岑浩然一个箭步窜到她的身后,从上衣口袋里拔出钢笔,以锐利的笔尖抵住她颈旁的大动脉,向那群防措不及的男子们低叱道:“别过来,过来我马上就剌下去!”
“你放手……”砰——!!!在那个红衣女郎正愤怒地扭身想挣开范翔的手时,一声意外的枪声响起……那个红衣女郎身子一软,向后倒靠在范翔的身上,胸前出现了一个血洞,正缓缓朝外沁着血…………
“追!!”才反映过来的几个黑衣男人朝五百米外一个逃窜着的身影追了过去,怔在原地的岑浩然和范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住了,还来不及多想,岑浩然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就想给那个女人裹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咳~~”那个女人看着他们极为关心的脸,挣扎着从衣服里边把颈上的一条项链拉了出来,扯断了那条细细的链子,把链子和连在上面的一个造形古雅的坠子一起塞到了岑浩然手里,用微弱的声音低声向他们说道:“坠子……里有……紫金王朝的图纸……密码是……”“喂,你别说话了……”看着那女人渐渐微弱的气息,岑浩然担心地想制止她好拦车送她上医院…………
“密码在这首歌里……你们要记住……”说着,那个女人断断续续地低唱道:“紫色的大地上……有一支古老的情歌……金子般的人啊……得到精兽的祝福……我们的子民……衍绵千古……快乐……悠长……”“喂~~喂~~~”“把它交给……”那个女人挣扎着还没说完要把这要命的东西送到哪,头一歪,断气了!
“怎幺办?”岑浩然害怕地看着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上下牙打颤地对坐在一边同样不知所措的范翔问道。
“呃……”范翔还来不及说什幺,眼角瞥到刚刚去追那个开枪的人的几个黑衣男人又跑了回来,想起他们还是要先逃命要紧,赶忙拖起还呆坐着的岑浩然火速离开了事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