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绫部若樱
绫部若樱  发于:2010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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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可以思考的东西越来越少,我意识到危险,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很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去找罗彦,去跟他告白,那这个世界就糟透了。

天黑了,外面桔黄色的路灯晃进我这个一楼,我坐在窗台一下午,有些麻木了。手机上没有半个短信,罗彦没有和我联系。

我翻出电话簿,找到陈绍臣的电话打给他,希望他能帮助我。

电话很快接通,他问我有什么事,就像前一晚那样,我把事情经过都讲给他,我也不记得是说到什么时候,开始流泪,也不知道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同意他过来接我。

事后我很庆幸,如果真的自己呆下去,很有可能我就那么毫无准备的去打乱罗彦了。

我完全放逐自己,什么都不想,身体有什么机能就运作什么机能,不想控制。

我抱着陈绍臣,解他的衣服,裤子,他跟我说了什么我不记得,只想找个人做 爱,据说感觉很不错可以飘飘欲仙的,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尝试。

然后他脱我的衣服,手探进我裤子里抓住那根东西,慢慢帮我纾解。那个时候我是有意识的,可是我没有半分抵触,学着他的样子慢慢撸动他那根同样硬挺的欲望。

我只记得我射的很快,脑中白茫茫的,身上一阵舒爽,放开了手,抱着他躺下了,至于他最后怎么办的,我已经没有印象。

第二天醒来时,世界又变了个样,我昨晚做了什么?

没喝酒就耍酒疯?还耍到我学生的家长身上?我想窝在被中逃避现实,倒是陈绍臣,发现我起来就叫我起床洗漱。

我睡在了他的床上,一楼的卧室。确实应该洗漱,洗完了赶快走掉,辞掉这份家教,宁可不要钱了。

我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尽量不去看床上那一团糟的景象,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如果有的话,也许因为这个人昨晚帮我慰藉了一下,感觉头脑更清晰了。

我当时色鬼附身的样子,扯他的衣服,拽他裤子,毫无美感的攀在他身上的样子……这个世界怎么了?

正当我要去穿鞋时,陈绍臣抓住我说:“你需要帮助。”

可是我不需要有人帮我打飞机。

他继续说:“我想帮助你。”

他的表情很诚恳,丝毫看不出我想象的嘲笑,以及讽刺,让我毫无防备,或许,我该找个挡箭牌了。

11.打架

我还是有些逃避的,因此我顾左右而言他,问:“欣欣呢?”

陈绍臣递给我一杯热橙汁,说:“她住校。”

小学就开始住校了啊。

他问我:“你知道你昨晚都说了什么?”

我把杯子紧了紧,低着头回答:“不记得。”神经错乱了,全都忘记。

陈绍臣把我手中的橙汁抽走,轻轻环抱着我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就让人想要保护。”

“这话你应该跟女人说。”

“但是我在跟你说。”

我不想挣扎,不是没有力气,而是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即使只能暂时使用,我也希望他能够借我用用。

就这样,我算是跟陈绍臣开始交往,只是试着交往,我知道他并没用什么真心,而我也只是用他来逃避一些事情。

他跟我说,同性之间在一起,多数都是肉 体关系,很少有真正能修成正果的。他问我,是想和罗彦发生关系,然后一拍两散,还是一直维系良好的友情。我当然选择后者,因为前者我难以想象。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两种选择,难道我和罗彦发生什么关系后一定会一拍两散吗?

陈绍臣笑我想问题太单纯,他说,一般来说只有这两种关系,除非双方相爱,而我没有把握罗彦能爱上我,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他的友情。

他让我去跟罗彦道歉,这也是我想做的,我知道那天我确实过分了,不该用那么过分的字眼形容他和肖涵的关系。‘嫖’?我竟然妒忌成这样,竟然像个妒妇指责丈夫出轨一样指责罗彦。

可是我该让罗彦搬进我家吗,我问陈绍臣。

他说:“你如果有把握不会爆发,就试着接受,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的好,这很危险。”

危险啊,我做过多少危险的事了……

我去罗彦寝室找他,室友说他跟另几个哥们喝酒去了。

我有些顾影自怜,在他的世界,我是和那些哥们并列的许多人中的一个人,如果说我是不同的,那么只能说我是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哥们。

学校附近有个百度酒吧,他去了那里,我猜。

一进去扑鼻的酒气混合着汗味,我有些发怵,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上次那个同性恋酒吧还比这安静许多,这里进来我就晕,找不到方向。

前方是男男女女晃来晃去,疯狂的热舞,与大学气氛毫不搭调的氛围,仿佛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脑子清醒了后,我没无头苍蝇一般找罗彦,只是坐在吧台上,要了杯橙汁,四处看着。

看到几个认识的同学,跟我打招呼,他们说确实见到罗彦人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我继续等着。不知过了多久,热辣的音乐变成舒缓悠扬的曲子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过来。

他表情看不出什么,正是因为什么也看不出来,让我有些慌,我深吸一口气,抓着喝了扎啤酒就要走的他,说:“罗彦,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

他没回头:“道什么歉,咱俩说这些干嘛!”

“你看着我。”

他转过头,眼睛弯弯的,仿佛刚笑过,我放下心。他说:“等我一会。”然后跑开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来,拿着外套,抓着我说:“走。”

初秋的夜晚很凉爽,刚从热浪般的酒吧出来,猛一接触这样的凉爽有些不适应,我抱着膀子,手上下擦着胳膊。

罗彦倒是无所谓,外套还不穿上,看我冷的样子把手里黑色外套给我披上,说:“怎么,又没吃饭,没热量了吧。”

我闻到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微蹙眉:“抽烟了?”

他笑笑,“他们抽了,我没有。衣服上有烟味?”

我点了点头。罗彦上高中那会学会吸烟了,那时候男生很多都抽烟,仿佛要证明什么,他不可避免的染上烟瘾。刚上大学时还在寝室吸烟,不过我不接触那种东西,也不希望他吸烟,这样我会接触二手烟,据说死的比吸烟人本身还快,我跟他说了利害关系,他就试着戒烟,现在很少见他叼根烟出现了。

我们为了快点回去,抄着小路走的,在街巷拐角时,碰到四个人。

我没想到,我会有冤家,可是看到那个站在前三个人身后的Vincent时,突然明白,我又要连累罗彦了。

Vincent说:“建议你离开绍臣。”

“陈绍臣?”罗彦开口,“那不是……”

我把衣服还给他,接到:“你知道不可能,而且他对你没有感情,你对他不是也一样吗?”

“那你说,我是花了你的脸,还是废了一只手呢?”他笑起来还蛮好看。

我想罗彦应该已经知道他现在面临的是什么情况了,无非是男同志内部的矛盾。我想苦笑,也想跟罗彦说,让他先走。不过我知道,这话我说出口,他首先要先揍我一拳。

那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拎了根不粗不细的棒子,我猜是木棍,他应该没胆量拿铁棍要人命。

三个人冲了过来,我这胳膊腿好久没用,完全生疏了,好在今天一天的饭都有吃,不然一定玩完。

冲过来的第一棍是罗彦帮我挡下来的,正好缓冲了我此时反应有些迟钝的神经,于是我趁着罗彦拽着那人胳膊从下面狠狠的踢了对方肚子。那人闷哼着坐到地上。

还没等我关心那棍子到底打罗彦哪了,第二个人就上来了,看来他想直接用那根棍子戳我,来势很猛,此时罗彦正跟第三个人较量。

他的身手很好不用我担心,我此时能做的就是尽量少拖后腿。我找准时机在棍子捅到我肚子前一秒闪身,正从侧面用肘击他腰侧,他朝罗彦的方向晃过去。

也许是心情郁闷积了这么久终于能好好发泄一番,我觉得我下手从来没这么重过,我甚至想狠狠踢下面那人的命根子,让他断子绝孙,不过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阴德积不得。

我跟罗彦虽然很久没合作了,不过堪称默契,他跟我使眼神,我就明白他要从哪里下手帮他制造机会,而我的动作他也能看出来下一步的走向。

基本上那三个人没怎么伤到我们俩,Vincent威胁我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告诉你们学校,你就能被开除。”

我说:“好,学校开除,绍臣就可以直接包养我了。”

“你!”Vincent指着我,说我不知羞耻,可是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就知道何为羞耻?终于在罗彦发飙前,他跑掉了。

罗彦有话要说,可是今天似乎诸事不宜,刚解决了一波,又来了几个人。

如果说刚才那三个人只是Vincent临时找来充数的软脚虾,那么此时前面五个人就是级别高一些的大闸蟹。

12.搬家

我看着前面五个人,想不出到底他们为了什么。

一个人指着罗彦说:“记得王雪吗,我干妹妹。”

我也知道我所面对的是什么场面了,无非是干妹妹被个负心汉给骗上床然后无情甩掉的八点档。

罗彦想了半天,最后遗憾的笑了笑耸肩。我猜他想起来了,只是故意引起对方的怒火。

罗彦扭头跟我说:“这是我的事,你靠边。”

对方那个人说:“怎么,哥们靠不住啊?你可真能装。”

罗彦说:“你他妈懂个屁,我一个对你们五个,势均力敌,笑阳加进来,你们就等死吧。”说完冲我抛了个媚眼。

我想跟他说,你又懂屁了!但是我退后一步说:“好,罗彦,一会我背你回去。”

不知道他是因为我真的不打算帮他而惊讶,还是因为我怀疑他实力,才露出那种表情。

那五个人干笑着就一起冲上去,他们手上没有家伙,一拳是一拳,一脚是一脚。有一句话教做双拳难敌四手,讲得应该是罗彦现在的情形。

我一定病的不清了,我就站在旁边看他虽然没败实际上却在挨揍,感受着那种拿刀一片片爿心的痛,我心疼,却越来越不敢上前,我在犹豫什么?

终于在一个人左手绷着右手手肘,打算全身重量放在这一击上冲着罗彦脸部撞过去时,我赶了过去。没有剧情该有的长长的一声‘不!!’,甚至觉得身体都是轻轻的,没了重量。我抱着罗彦,任他们是踢是打,总之是将他保护在身下,不想让他再受伤了。

我呢,就没什么痛感,全身轻飘飘的,第一次被揍得这么爽,可是心里没有不甘,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抱负报仇,只是觉得,这样做就安心了。

这个清晨就在噩梦中惊醒了,浑身酸疼,尤其是后背,一动胳膊牵动着钻心的疼。我趴着睡了一晚?我也会趴着睡觉?

前一晚的事在眼前过电影般一幕幕走过,停留在我抱住罗彦的镜头上,之后呢?

罗彦坐在我旁边,我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起码他还能坐着。他的手快速举到我头顶,我觉得他好像要拍下来,不过,最后他把手拿走了。

他破口大骂:“操,那帮龟孙子,我他妈……”他在我的注视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样?哪疼?”

喉咙火辣辣的,我强咽下一口唾沫,然后表情应该是不怎么美观的坐了起来,说:“疼?什么叫疼?”

“说真事呢,别跟我抬杠。”他有些着急。

“疼什么,活动活动筋骨,身上爽多了。”我作势活动活动胳膊,‘嘶’了一声。

“你别是哪根骨头断了吧!”

“你咒我是吧,你看我哪次跟你打仗断过骨头。”

他沉默。

这次沉默我并没感觉尴尬,直到他抬头问我:“你……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什么?

我想我知道昨晚打架时为什么犹豫了,就是怕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问我为什么保护他?问我为什么替他挨打?问我为什么打了十几年架都没事,偏偏昨晚扑在他身上哭吗?

我起身想倒杯水,站起来就感觉腰快折了,这死小子怎么也不知道带我去医院看看。他过来扶我,我把两只手都支在了墙上,背冲着他问:“肖涵知道没?没吓到吧。”

过了一会,他说:“没事,她胆还挺大。”

“你对她,还真是很认真啊。”我沿着墙慢慢挪,头微微贴在墙上,我想,如果他像之前对别的女人时那样说‘都是互娱互乐,玩完拉倒’我就要跟他说,说我,爱他!无论如何,这句话应该找个机会出口,即使他拒绝我,也能让我死心。

可是他说:“恩。”

我很庆幸我是背着他问出这句话,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笑容一定很僵硬。可是还好,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心里的疼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这一个字,虽然不能让我死心,可是让我绝望,如果此时不是波涛汹涌,那就注定心如止水了,还好,我处于后者。我说:“有空了,你们就搬进来吧,我一个人住也没意思。”

他扶着我笑容依旧灿烂,仿佛刚才那种沉默压抑的气氛只是我的幻觉,他说:“行,下周就过来。”

居无定所的他只能带着老婆处处打野战,如今有个固定的窝了,所以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所以我冲着他笑了笑。

因为我在感受到绝望后,终于死心了。

心死了,就不会有期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不会绝望,我应该开心的。

我给陈绍臣打电话,告诉他看好他那个Vincent。他听出来我心情不好,说忙完手上的事会来陪我,我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室一厅的房子中,只有我一个人,到了黑夜,客厅的小灯昏暗,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电脑,什么都没有,P3P4都没电了,索性把那小灯也关了,一个人陷入寂静。

心里很平静,我比想象中的坚强,又或许已经崩溃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想坐到天亮。

很久没去上课,在家休养了几天,每天都能吃到罗彦的手艺,虽然是不属于我的幸福,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现在的想法就是,顺其自然,一切,顺其自然。身体好了,我挎上好久没用的包,装着书去做好学生了。

其实我也不是做好学生,因为到了第八周考试周,再不去上课弄不到考题可要挂科了,只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背题,于是跟紧潮流与大众同流合污,花了几十块钱买了无线耳机,从别人那弄来已经录好的题,光明正大毫无愧疚感的就奔赴考场。

回来时,罗彦已经将衣服书都搬了过来,屋子里顿时充盈了很多,跟他的东西一比,我才发现,我除了几件衣服,真是没什么了,精神世界真是空虚。

他把电脑,PSP,音响还有收集的很多东西都搬了过来,忙了一天才消停。

我问累瘫在沙发里的罗彦:“你东西都摆满了,肖涵的放哪?”

他半死不活的睁开眼睛,问:“肖涵?”

我从上面看着他,“恩。”

“她不搬过来啊!”

我脑袋乱得像浆糊,问了个蠢问题:“那她住哪?”

他从沙发坐起来,把我拉下去,坐在他旁边,接过我手上的水杯说:“能住哪?住寝室呗!你别是上次打架打傻了吧。”

“你不是要……”

“咳,”他正了正颜色,“要是要,可是不是要跟她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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