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六个凶手的说法也有些说不通，如果有六个凶手，不可能每一个案发现场都找不到可用于破案的物证。难道这六个凶手都这么的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吗？要知道当时是在强奸啊，不是在悠闲自在的吃寿司。”陈昊摇着头说。

“师兄，你怎么看？”姬曌望向李诚说。

“既然是末决的悬案，除了罪犯太狡猾的原因之外，另外的原因就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警方漏掉了或者疏忽了某些可能极微小但极有力的物证，茉莉子小姐，如果我们要求重新调查这六个女人的过去，或者重新鉴证物证，警视厅会协助吧？”李诚看向山田茉莉子问。

谁知李诚这一问，山田茉莉子竟面露难色，想了好一会才说：“其实这六个案件都已经被视为悬案封存了。而且我们上司的意思也不想外人插手。重新鉴定物证只怕不太可能。”

“那这些资料？”路虎指着满桌的文件看着山田茉莉子问。

“是我偷偷复印之后带出来的，我其实只是警视厅一名档案管理的普通警员而已，还从来没有去做过现场调查，我只是觉得这些女性死得好可怜，真的很想有人能为她们申冤。真对不起，骗了你们，给你们造成这么多麻烦。”山田茉莉子深深的低首内疚地说。

五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陈昊笑道：“这也没什么，也许不经过警视厅，还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呢。”

“要出去查案的话，要有方便出入的证件才行。你能不能给我们找到一些方便我们外出查案的证件？”路虎问。

“可以的，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搞到证件的。请你们务必帮忙。”山田茉莉子伏首恳切道。

五个人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姬曌缓缓道：“强奸不留物证，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陈昊问。

“使用人工器具性虐待强奸致死。这个人很有可能从事SM调教色情行业。”

“哎呀。”陈昊长叹一声：“男人是人渣吧。”

“我们来把嫌疑犯归纳一下吧。”司空贤说：“可能是七个不同的人，六个强奸犯，一个教唆犯。六个强奸犯肯定与死者认识，或许还有比较深的交往。如果是一个人，那么这个人绝对的懂得如何取得女人的信任，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这一类人很有可能是警察，法医、律师之类的人。另外一类人，就是姬曌所说的SM调教高手。”

第64章

姬曌环顾房间四周笑道：“这个旅馆肯定是一个重点，不然，郑健勇不会把那张相片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但是如果我们守株待兔，会不会被嫌疑犯玩弄得团团转？”李诚疑惑道。

“这样吧，留一个人在这里等那个嫌疑犯，其他的人分两路，一路去查案，一路光明正大的到警视厅要求协助。”姬曌说。

“这只怕比较难吧。”路虎沉思道。

“我们来到日本，肯定还是要日本警方协助才行的，我们去找他们，其实重要的不是警视厅愿不愿意协助，而是下面的警员知道我们有意查这个案子后愿不愿意协助。”

司空贤听得点头：“姬曌说得对。”

山田茉莉子看着司空贤说：“司空警官，您愿意到警视厅去吗？我可以带您前往的。”

司空贤看了山田茉莉子一眼，微笑点头。

陈昊看了山田茉莉子一眼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然后泡泡温泉，所有的事情明天起来再说。”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你一说就觉得饿得不行了。”姬曌笑道。

“我来帮你们准备晚餐吧，既然来到日本，就先尝一尝我们日本的美食好吗？司空警官，您喜欢吃什么？”山田茉莉子看着司空贤问。

“我一向茹素，不用考虑我。”司空贤笑道。

“请各位稍等，我马上就回来。”山田茉莉子站起身出去了。过了没多久，再进来的时候她果然带着侍者送来许多色香味皆全的日本美食过来，然后很自然的坐到了司空贤的对面。五人谢过侍者，便开始祭五脏庙，从始至终，司空贤都是一副端正挺拔，悠然闲逸的样子。

山田茉莉子照顾周到，不时为他们倒酒挟食。可是对于陈昊，姬曌，路虎，李诚来说，日本的清酒实在是没有什么味儿，基本上也就是意思意思喝一点，司空贤平时不喝烈酒，日本的清酒倒和了他的味口，此时此刻，反而变成他与山田茉莉子对酒饮尽的时候最多了。

山田茉莉子喝得两腮绯红，不由得爆出一句日语方言。路虎和司空贤都不会日语，不知她说得是什么，李诚和姬曌虽然懂日语，听方言却一时听不明白，只有陈昊，本来正挟着一口美味的寿司点了芥末准备入口，突听山田茉莉子说了这一句日语方言，寿司吃到嘴里差点呛着他，但又不好意思露出听懂了的意思，只得捂住嘴假装被芥末呛到了。

原来山田茉莉子刚才在说：“贤君，你真的好美丽。”

山田茉莉子见五个男人都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们都不会听说日语，便趁着酒劲直视着司空贤，做出一副请他务必享用美食的表情，口里却说着：“贤君，真的好想把身体献给你。”

陈昊别过头忍着笑，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回过头看着山田茉莉子，用英语问她：“茉莉子小姐，你能不能教我们学习日语啊，真的很抱歉啊，我们虽然来到日本，却不会听说日语。尤其是我们的司空贤警官，简直就是一个日语盲啊。”

李诚，姬曌，路虎，司空贤都看向陈昊，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山田茉莉子热情的答应了，还说愿意为司空贤做免费的日语教师，一直教到他学会为止。

陈昊心想：你是想一直把神贤骗上床为止吧。

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可是实在觉得太可乐了，怕坐得久了忍不住，干脆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先去泡温泉，你们谁跟我去？”

李诚和姬曌站起来：“我们跟你去吧。”

陈昊见路虎还傻傻的坐着，便走过去拉起他说：“老虎，走了，去泡温泉。”

“我还没吃饱呢。”路虎说。

“泡温泉不用吃太饱，你又不是神贤，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我们先走。”

路虎只好跟着他们出去了。

走到马路上，李诚皱着眉看着陈昊说：“陈昊，茉莉子小姐说的那两句方言我听不太懂，但是好像跟破案没什么关系吧？”

陈昊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怎么啦？”路虎问。

陈昊这才把山田茉莉子的原话告诉他们。

“不是吧？这么劲？”姬曌‘哇’了一声。

李诚却渺了陈昊一眼笑道：“陈昊，你连她说的方言都听得懂，你以前勾过多少日本MM？海伦知不知道？”

“海伦说过既往不咎的，所以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陈昊笑道。

“我不是为你担心，我是怕你以前的风流帐影响我们破案。”

“我们四个分头去泡温泉吧。”姬曌说：“那个嫌疑犯应该是在找孤单的人下手。”

“大家小心点。尤其是你啊，陈昊，别被女人迷得掉了魂，着了道。”路虎提醒说。

姬曌喜欢原汁原味的温泉，不喜欢去泡那些什么药泉，酒泉，花泉。其实他也真的喜欢静，在夜空下找到一眼比较小，比较僻静没有人下去的原味温泉，坐下来，靠在山石边上，把整个身体除了头之外全部浸在热热的泉水中，感受着热气熏蒸，舒服的闭上眼睛。头还时不时向后仰着，把头发也浸进温泉水里。

蓦然，在夜色中一个人影悄然而至，一双手掐住了姬曌的脖子，一下子把他整个人按到了水中。

静默无声的，姬曌居然没有挣扎。掐着姬曌的那个人很懂得避开夜色的灯光，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被他人发现的可能。然后他选择了一个安全的绝对不可能看到他的面容的位置，坐到了水里，抱住了姬曌，预计着时间，把他的头抬出水面。

姬曌昏迷了。

那人的手轻抚在姬曌的脸上，没有动。远处传来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人站了起来，把姬曌的头靠在石头边上，自己起身，上岸披了浴衣，转过一个假山石后，沉默地站着。

来的人是还穿着衣服的司空贤，看那样子竟似特意前来寻找姬曌的。

当司空贤跳进温泉水里抱起姬曌的时候，那个人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陈昊，李诚，路虎浸泡完温泉回来，姬曌已经躺在房间里醒了过来，司空贤沉默地向四人展示了在山田茉莉子手机上传来的英文短信：姬警官在清之泉昏迷了。

“姬曌，怎么回事？”陈昊问。

姬曌就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在此之前没有感觉到异常吗？”路虎问。

姬曌摇头：“没有任何异常。”

话音末了，姬曌的手机居然也响起短信的铃声，姬曌拿来一看，只见上面用英文写着：你很会打游戏是吧，那就欢迎到我的网络中来。

“那个人看来对你很了解啊，知道你喜欢打游戏，知道你喜欢天然的温泉。”李诚缓缓的说。

“茉莉子呢？”陈昊环顾四周问。

“我请她去拿住宿人员的名单去了。”司空贤说。

“还要请她查一下这两个手机号码。看来一定要警视厅协助，明天我和神贤一起到警视厅去。”

山田茉莉子拿着游客的名单过来听到路虎这样说便道：“警视厅不会帮忙的。”

五人看着她。

“我帮你们联系了当年追查这六起案件的地区警官，其中有一些警官答应前来协查。我想最迟后天就能到这里。”山田茉莉子说。

“茉莉子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司空贤问。

“也不算瞒着你们。实话跟你们说吧，六年前最先被害死的那个女子，是我的姐姐。”

“松本尤佳？”陈昊看着山田茉莉子轻道。

山田茉莉子点头：“我的本名是松本茉莉，六年前姐姐死的时候我才二十岁，一直祈盼着能依靠警察的力量帮姐姐申冤，甚至为了能够为姐姐申冤，坚持考警校，进入警视厅。可是年复一年，年复一年，时间拖得越长，越没有人重视这样的案子。我自己都有些失望了。想放弃了。”

“那个人一年只在圣诞节犯一次案，而且每次犯案的地点都不固定，犯案之后他就消失在空气中，你们警视厅没有办法抓到人也情有可原，但是这一次我们保证能抓到他，所以还是一定要得到警视厅的配合才行。”姬曌坚定地说。

“你怎么能确定一定可以抓到他？”山田茉莉子灼灼逼人的说。

姬曌哈哈一笑道：“因为你要放弃了。”

山田茉莉子讶然看着他：“这个也是理由？”

“茉莉子小姐，其实很多时候真相就在人们打算放弃的那一刹的前面等待着。如果你能不放弃就雨过天晴了。我们师兄——”姬曌指着李诚笑道：“就是因为他没有放弃，所以强奸犯被定罪，而那个强奸犯，也把我们指引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子。”山田茉莉子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望向李诚，深深低首道：“请李警官务必也能为我姐姐申冤。”

“我需要警视厅的物证，更需要日本警方能搜寻出更多的新物证。”李诚笑道。

山田茉莉子点头：“明天我带你们到警视厅去，但是能不能令警视厅答应合作，就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档案员所能左右的啦。”

“明天老虎和神贤还有李诚去警视厅吧，我和姬曌留守在这里。”陈昊说。

众人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山田茉莉子带着游客的资料和李诚，司空贤，路虎前往警视厅，陈昊和姬曌打开了电脑。姬曌试着给昨夜发短信的手机号码发了一封英文回信：我准备上网，请问网址。

过了大概三分钟，对方用同样的号码发来了网址。

两人上去一看，原来只是一个很小众另类的文学网站，全英文，浏览的人数稀少，贴子也不过是四页而已，每页大概有50个标题。

陈昊和姬曌每一个标题每一个标题点进去细看，两人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从其中一篇文章的中段看到两个细微的，闪着淡红色光泽的字‘进入’。

姬曌点击进去，里面是一个图库，全是一些男男或者男女的SM虐恋的插图。

姬曌和陈昊看着看着，突然都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原来他们发现有很多插图上的女人模样都比较面熟，陈昊马上把山田茉莉子带来的受害者相片拿出来做对比，才发现这些女人的模样都被画在了画里，其中居然也有郑健勇的女友画像。

难道当时嫌疑犯做案的时候居然录了像？或者说根本那个教唆犯就在旁边看着？

“陈昊，你看这张插图？”姬曌指着他翻到的一张男男SM虐恋的插图说：“这里面受害者的姿势，还有绘画插图的手法好像跟那些女受害者的插图很相似。”

难道说这个男人不止虐杀女人，也虐杀男人？那么就绝对不止仅仅在圣诞夜犯案了。

第65章

陈昊给司空贤发了信息，让他去警视厅的时候查一下有没有男子受侵害的资料。这一点山田茉莉子倒是很能帮得上忙，她本身就是管理警视厅档案的啊。

姬曌把他认为值得怀疑的插图全部拷贝下来发到司空贤和路虎的电脑上。当日幕西沉，二人再次找到第二个‘进入’的点击。

这一次摆在姬曌面前的是一个对抗性的虐待游戏。弹出来的对话框很直白的告诉姬曌，每打通一关，他都会回答姬曌一个问题，到最后如果能打通关，姬曌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姬曌看了陈昊一眼，陈昊说：“你进去吧，不过要注意节奏，我会跟着你查一下那个跟你对阵的人的IP地址。”

“如果日本警视厅就是不肯帮忙，陈昊，你干脆进入他们的网站去看一看资料吧，我想有些资料应该也不是山田茉莉子能接触到的。”姬曌说。

“用什么方法搜查物证我倒是不担心，我倒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陈昊笑道。

“什么事？”

“发在茉莉子手机上的号码和发在你手机上的号码是不同的，可以看成是一个人用两个号码，但是也可以看成是两个人各用一个号码。如果是后面的论断就很有意思，这两个人可以看成是同谋，但是也可以看成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但目的都一样，是以你为目标。”

“你的意思是说在温泉池里害我的是另外一个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在我自己的的地盘上都没有人故意害我。”姬曌笑道：“反倒来日本还有人害我？”

“可能就是等着你离开自己的地盘才好害你呢。”

姬曌笑道：“不可能的，我抓的罪犯都还在监狱里关着呢。那个人之所以要以我为目标，很有可能是因为郑伊玲的缘故吧，我猜郑伊玲在临死之前会不会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克星，所以他就把我盯上了。”

“哎，如果郑伊玲肯报告警察，这事不就结了吗？凶手也早就伏法了。”陈昊叹道。

“我看郑伊玲不见得有多少证据，可能也像我们现在这样，知道有这样一个凶手，可是却看不到摸不着。这些插图远远不能成为对方杀人的证据。最多只起到辅助断案的作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