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屁成千古恨————万小迷
万小迷  发于:2010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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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搏斗以後,两个都很不济的男子先後爬了起来,在月光下大眼瞪小眼。
「你给富贵下药,只是因为想帮我?」半晌,季玄易开口冷笑道:「还不是为了你自己,怎麽?我跟柳溪橙交好

,你嫉妒成这样?」
「我、我──」云沂张了张口,最後索性承认:「我就是嫉妒,你都已经有了钱富贵,就不要来招惹溪橙,他…

…我守侯他这麽多年,我们之间是一团乱麻,你不要搅进来了……」说到这儿,云沂垂下头,语气多寂寥。
钱富贵侧脸打量柳溪橙,见他还是淡然的笑著,没有丝毫惊讶。
「守侯多年?我不一样是守侯了富贵多年……」季玄易抬头望著明月,叹息道:「我和他相识五年,这五年里,

我几乎是如影随形的跟著他,为他惹的麻烦善後……可这小子不仅不领情,反而嫌我罗嗦多事,还把我当仇人一

样,要不是这次阴差阳错来到悬王山,我们还不一定要吵闹到什麽时候。」
想了想,季玄易又笑了起来:「不过……他虽然爱凑热闹,惹点小麻烦,但却很知道进退,是个懂事的孩子,我

一直想等他长大,在告诉他我有多麽的喜欢他,爱他……不过现在想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八十岁了,

也是一只老猴子……所以,我不想再等了!」
听到季玄易对自己的评价居然就是一只猴子,钱富贵气不过想冲出去理论,却被柳溪橙捂住嘴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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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可见明朝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季玄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转头对云沂道:「我要回去了,不然富贵

会著急。」
「有人等的滋味,真好……」云沂自言自语般叹气:「要是溪橙像你的小猴子一样好骗,那该多好。」
「云沂──」季玄易的声音严肃起来:「我没有骗过富贵,我跟他之间,从来都是以理服人,哪怕他嫌我罗嗦,

我也会给他讲道理……爱一个人,除了对他好,还要帮助他,教导他!否则,爱情只会成为纵容任性的帮凶。」
「可是──你难道没有挣扎过吗?」云沂捂著头,痛苦的低吼:「钱富贵是男人啊──柳溪橙也是男人──你我

也是男人,这要我如何开口──」
「当然,我的挣扎痛苦,不会比你少!」回忆起当他觉醒自己对钱富贵的感情,属於爱情之时的彷徨与不安,季

玄易觉得那简直是一场煎熬。「但是,我既然爱他,我就不能把我的痛苦加诸於他身上……我要做的,是减轻他

的痛苦,给他信心,即使是两个男人,也能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云沂还是彷徨著:「可是……这天理不容……」
「天理?我们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季玄易嗤笑道:「云沂,如果你觉得你对柳溪橙的爱情是天理不容

的,那你还是放弃吧!自己都看不起,你还奢望他接受吗?」
云沂被激怒:「你少说风凉话──」
「我没有说风凉话,我痛苦的时候,曾经拿锥子刺自己的腿,到现在这儿还留有无法磨灭的痕迹!」季玄易字字

都是自己曾经的血泪。「但我发现,哪怕我放弃生命,我也不能放弃他的时候,我就释怀了……如果你做不到释

怀,做不到风清云淡,说明你爱的不够!」
语毕,季玄易恭起手行礼,披著一身月光,潇洒离去。
此时,柳溪橙也松开钱富贵,终於呼吸顺畅的他回头看著柳溪橙,发现他的笑容,就像季玄易说的那样,风清云

淡。
「你……是不是也喜欢云沂?」钱富贵挠了挠後脑勺,试探的问:「你为什麽不跟他讲?」
「富贵,你很幸运……」柳溪橙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在你未识情滋味的时候,爱你的人,就已经为你做好了

打算,现在,你要做的,只是投入他的怀抱,如此简单。」
「干嘛扯到我身上──」钱富贵低下头,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人生的美德,一是原谅、二是珍惜……」柳溪橙轻笑起来:「你若是不懂珍惜,别怪我去抢了!」
「季玄易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钱富贵立刻来了精神,瞪了柳溪橙一眼,推开门就往外冲。
一直坐在门口的云沂见了他,错愕的回身,看到门里面无表情的柳溪橙,大惊失色。
趁云沂发呆,钱富贵冲上去给了重重的一脚,将他踹得腿一软跪在柳溪橙面前。
这一脚一为自己,二为季玄易!
钱富贵撩起衣襟大步往回跑去,季玄易在等他呢,要是看到他不在房里会心急的!
踩著一地星辉,钱富贵跑到自己的屋子前,正巧季玄易冲出来要去寻找他,四目相接,还没等季玄易反应过来,

钱富贵就已欢呼著扑上去。
「季玄易──我突然觉得你今天好潇洒啊!」将清瘦的男子扑了一个趔趄,钱富贵挂在他身上眨著眼睛说:「以

前宫女姐姐们说你是当朝第一美男子,我听了觉得恶心,可现在看起来,连你嘴角的伤痕都很美哦!」
「你……呵呵……」季玄易摇头笑了笑,将他抱紧,闻著他发顶的青草香。「你怎麽跑出去了……你身体不好,

吹了冷风会著凉的……更何况,要出去也给我留个字条,不然我以为你被狼叼去了。」
「有你这只狼在,别的狼不敢抢啦──」钱富贵凝视著,慢慢踮起脚,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银色的月光下,季玄易一直心仪的男孩靠在他怀里,手揽著他的脖子,软软的嘴唇印在他嘴角──这一瞬间,季

玄易觉得自己已经不枉此生。
单纯的碰触结束後,钱富贵轻推开季玄易,向後退了一步,低著头,呐呐的说:「我答应过你,要好好思考一下

……我们的关系……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
季玄易不插嘴,他知道,钱富贵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选包子,而不选点心,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改变口味吧!而我……我不知道自己

到底有多喜欢你,但我肯定──」钱富贵抬起头,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仙子都难以媲美的清新微笑。
「我肯定,我愿意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夜风吹过,揉揉的爱抚著钱富贵的脸庞,他的发丝扬起,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
季玄易静静的望著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一直爱恋的人,在刚才那一刻……对自己许下了一生一世相随的诺

言!
此时,他感动的要热泪迎眶。
等了许久,不见季玄易冲过来,钱富贵不满的叫道:「喂!我说完了,你怎麽一点表示也没有?」
「你要……什麽表示?」季玄易的语气有些哽咽。
「大笨驴──」
钱富贵重新扑了上去,季玄易抱著他转了一圈,然後捧著他的脸,细细的亲吻下去。
「富贵……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接受我,可是……你居然就这样想通了?」季玄易不知该说些什麽,虽然知道他

终究会等来这一天,可是──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还是让他措手不及。
「如果想不通……那就表示……」爱的不够!钱富贵咽下後半句话。
他没有痛苦没有挣扎,是因为,他本该承受的痛苦与挣扎,都在许久以前,由这个深爱他的人,替他承受了,所

以现在,他可以轻松愉快的,接受这一份满满的爱意!
他知道自己的轻松是建立在季玄易曾经的苦难上,所以,他会学会珍惜!
夜……又静了下来,再多的甜言蜜语,不如一起分享彼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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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室外三更夜的冷清,室内就热情似火。
自从新婚夜以後,就没有再真正与钱富贵欢好的季玄易,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情欲,如恶狼一般将自己的猎

物扑倒在床上,亲吻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恨不能将这小猴子吞入腹中。
「好痒……」钱富贵左躲右闪,在床上跟季玄易玩起了捉迷藏。
一把将顽皮的小猴子抓回来按住,季玄易露出少见的邪气笑脸,慢慢举起他的腿。
见状钱富贵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脚踹开了他,缩到床角,俏脸紧绷。「不许那样,会疼!」
「可是……後面不是很舒服吗?」惟有的一次欢爱中,钱富贵到了最後,是完全沈醉於性爱之中的。如果留给他

的记忆只有疼痛,那麽季玄易也无法原谅自己伤害了他。
「那、那也是要先疼了,才能舒服的!」钱富贵可不愿在这上面吃亏。「不然让你试试──」他一把抓住季玄易

的胳膊,七手八脚就往他身上爬。
「啊?这怎麽可以──」季玄易大惊失色,如躲洪水猛兽一般跳下床。
「为什麽不可以?」钱富贵的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季玄易自觉理亏,於是弱弱的说:「我是丈夫你是妻子,当初拜堂的时候……」
「胡说八道,我不是女的,不是你媳妇!」钱富贵抓起被子丢下床,然後翻转过身,重重的躺下,还忿忿的骂道

:「嘴上说的好听,连这一点小事都不肯答应──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跟你一辈子了!」
「富贵?」闻言季玄易连忙过去哄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已经说出口,要与我一生一世,就不可以

──」
「滚开!」
一拳打过去,季玄易躲闪不及中招。
看著他蹲在地上哼气的样子,钱富贵一阵心疼,但想到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麽妻子,这明明是被当作女子的待

遇让他又硬下心肠。
「不许上床,罚你睡地板──你敢上来我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回京城了!」语毕,他用被子蒙住头,懒得看他。
季玄易偷偷抬起头,看钱富贵真的不理自己,暗自叹口气。拉过被丢在地上的被子,他窝在床角,眼睛还是直盯

著床上。
他真的很爱钱富贵,愿意为他牺牲一切,但要他在他身下承欢──他还是非常抗拒甚至畏惧。
可是──钱富贵说的没错,他也是男子,他可以做到,自己没理由就不能做到!
季玄易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吧……也许有一天,他会同意,可是今晚──抱歉,他宁愿不上床,也不愿意遂了钱富贵的意

思。
……
正所谓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在钱富贵颁布了禁床令以後,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季玄易却被云沂邀去书房,一同做帐


看来昨夜的一场撕斗,反到让二当家欣赏他并信任他起来。
悬王山的所有帐目,都是由云沂来打理的,到不是他专权,而实在是这山寨中认识字,能记帐的只有云沂和柳溪

橙。
柳溪橙病重,自然不能管这些事情,所以这担子就都压云沂一个人的肩上了。
经过几天的整理,季玄易帮云沂将弄错的和书写有误的地方都修正过来,也发现,悬王山的帐目有很大的漏洞。
他们截官银一共二十一次,其实还包括两次千两的大『买卖』,可这收进来的银子,几年的加在一起,不足千两


这证实了季玄易之前的怀疑,银子他们截来时,就已经大量缺少了──
地方官贪污!
季玄易马上做了这个判断,可是,这二十几次的银两,都是从不同的出发地运到不同的接收地,遍及全国,难道

──竟有如此数目的地方官贪污,并且都跟悬王山有联系?
他们未免太神通广大──这其中一定有一根隐藏起来的线,牵著这张巨大的网。
还有一点让季玄易惊奇的就是,悬王山的花销之大。
按理说,扣除山寨里的兄弟吃吃喝喝,再扣除为柳溪橙购买珍稀药材的钱之後,应该还有一大批财富,可是从帐

面上来看,悬王山的银子在抢劫来不久以後,都会送到某个地方重新铸造成小分量的,然後就天南海北的发散开

了。
这些钱送到哪了?去做什麽?
他以为会是个机密,没想到随便找了个山寨的兄弟一打听,他竟然毫不避讳的告诉季玄易。
「拿去救济灾民了。」
这个消息让季玄易大感震惊,即使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清楚悬王山的兄弟并不是杀人如麻的匪徒,但──善

心到散财赈灾的的地步,却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季玄易努力想理清头绪,可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把悬王山简单的定义成一个山贼窝。
「在想什麽?头发都抓成鸡窝了──」一只脚踹上了季玄易的後背。
季玄易回头,见钱富贵手里拿著两串糖葫芦,坐到他身旁。
「给你──」
「哪来的?」季玄易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
「苍浪给秦昊雪做的,我抢来了两串──」说到这儿,钱富贵又不满的咕哝起来:「我干什麽都想著你,什麽都

带你的份,可你呢?口口声声说有多喜欢我,却连那麽一点小牺牲都不──唔……」
季玄易突然吻住钱富贵喋喋不休的嘴,把口中那吃了一半的山楂推送到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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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很快结束,钱富贵红著脸把嘴里的山楂咽掉,然後盯著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不做声。
季玄易又咬下一颗山楂,钱富贵盯著他咀嚼的嘴巴,不自觉的就张开口,像雏鸟等待老鸟哺喂一般。
瞧他歪个脖子张大嘴的样子,季玄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声使钱富贵一下子清醒,他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大

口嘶咬著自己的糖葫芦。
「没想到苍浪这个粗人,做的东西还挺好吃。」他假装不在意的闲聊,掩饰内心的羞窘。
「是啊……」季玄易看著那串小吃,又看了看狼吞虎咽的钱富贵,轻声问道:「你觉得……山寨里的人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还不都是人──」钱富贵口里含著食物,话说的不清不楚:「平时称兄道弟,相处的都很好,但

要是得罪了他们,还是会被教训啊……」
闻言,季玄易点头轻笑。
钱富贵话俗理不俗,不管是草寇山贼,还是当朝权贵,都是人而已,有优点有缺点,没有人是绝对的好人,也没

有人是绝对的恶人。
「那麽……你觉得是这里好,还是宫里好?」
「这个……很难说啊!」咽掉最後一口食物,钱富贵托著下巴,认真思考。「哪怕宫里面什麽都不好,却有我姐

姐啊……所以 ,我还是总会想起在宫里的日子!」
语毕,钱富贵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红著脸又说:「同样的,哪怕这儿是穷山恶水,什麽都不好,但是……能和

你在一起,就什麽都好了!」
季玄易一把将男孩搂进怀里。
这个小鬼,平时马马虎虎大大咧咧,却总能说出──让人感动的想落泪的话。
「可是──」钱富贵想了想,又道:「我怕我们在这儿,会让我姐姐为难……她毕竟是皇帝的老婆,结果,自己

的弟弟却成了山贼……」
「你想回京见你姐姐?」
「当然想!」钱富贵想也不想就回答,随後,又犹豫起来。「可是,你是逃犯……我……好象也是吧!」
「你根本没有什麽罪,你是被苍浪挟持来的……」季玄易试探的问:「如果你想回去,我找个机会,带你下山,

你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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