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距————阿夸
阿夸  发于:2010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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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方子青因紧张而高声质问,并开始使劲的甩摆着手,可惜收效甚微。
"我想啊......"眼眸里有捉狭的笑意,罗椹微眯起双眼,呲着白白的牙,他的嘴凑近方子青的耳边吐气如兰,"看看你是不是如姐所称的......"

"性无能!"
话落的同时另一只手粗鲁地一把捏住方子青腰下胯间的部位,恶意地搓揉着。这个举动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方子青差点弹跳起来,他努力着想挣扎,但抓住的手腕被强硬地扭到身后,同时身体被压制在墙上,背硌在墙上的痛感总算让头脑清醒过来。

他想干什么......方子青张牙结舌,然后拼命反抗。
罗椹几乎把整个身体给抵了上去,对方也是个大男人,力气并不小。
"你要干什么?!"方子青从牙缝里挤出怒吼,真是又惊又羞,惊的是他不明白罗椹到底想做什么,羞的是在他档部的手越发地不安份起来,这种触感陌生而令人寒栗。

"我说过了,难道你听不懂啊。"罗椹勉强地回着话,他很吃力,方子青挣扎得厉害,对付男人比对付女人要费力得多。
"啊~~你不要乱动啊,混蛋!流氓!你这个变态狂......"下面的众多句未能出世的骂人话给凑上来的强硬双唇给吓飞了。
这是在干什么......
方子青的思维陷入一片空茫茫,别说骂人了,他快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只是恍惚地听着嘴里湿润的软体物摩擦搅动的声音。舌头,牙齿都惨遭舔拭无一例外,这种暧昧到极至的声音让他一时失去反应。身下那只手的越来越有节奏的搓揉终于让他明白发生什么事和将要发生什么事。

"住手,住......手......"他竭力地想从深吻的空隙中迸出一两句叱责,如此软弱无力,倾刻间就淹没在沉重的喘息声中。
箍在身上的手臂强劲有力,而身下不安份的手似乎在抽离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反抗变得越来越象是一种形式。方子青欲哭无泪,任凭脸色涨得通红,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可是身体显然没有理解到他难堪的感情,兀自忠实地做出着自己的反应,他能感觉到这种无法自控的反应,欲避不能。
"看来不太象啊,恭喜恭喜,一切正常哦。"那双唇终于在方子青没有把自己给憋死前离开了,随即马上恶毒地吐一句几乎让他想撞墙的话来,两只手都放开,一只手离开之前还恶意地轻捏了一下那隆起的部位。

方子青的脸从通红过渡到惨白,身体在被放开之时,缓慢而沉重地跌倒在地上,弯着腰偻着背,耸起的肩胛轻微地颤动着。
"怎么啦,这有什么关系?你不必紧张,是男人都会有反应的。"罗椹看着他的举动,满不在乎的笑着。
方子青没有吭声,蹲在地上,蜷着身体埋着头。这让罗椹有些奇怪,他从刚才起一直在猜这家伙会有什么反应,要么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扑上来拼命,可没有想到他会一声不吱,瘦削的双肩躲在凌乱的衬衫内抖着,象个受到委屈却不知如何反击的孩子,独自郁闷地承受痛苦。

突然有些不安,蹲下身体,罗椹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问着:"嗳,你没事吧?"
没有得到理会。他无端地心慌,不禁叹息,这个方子青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呆板而严肃的表面下竟是如此的单纯,真是个相当怪异的人。
"好啦好啦,你不要这样吓我,我道歉,如果你觉得不快的话。"
话刚落,罗椹忽然觉得有一样东西重重地砸上自己的脸,来不及躲避,硬是被砸个正中,痛得他眼发花,整个人向后跌倒,头撞在桌脚上,鼻间一热,有液体暖暖地淌下。伸手一捋,竟是血。对着手指头上的血迹,他懵了,抬眼见方子青那张眼里溢着泪水,怒不可遏的脸冲着自己大声叫嚷:"你这个变态,神经病,色情狂,你他妈的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张脸,滚!!"

"没那么严重吧......"这是罗椹对着这张痛苦的脸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你给我现在就滚!!"方子青不管他现在想什么,被男人抚着勃起的事实让他打击太大,几乎发狂,他对刚才的暴力相向显然意犹未尽,这种方式似乎能让耻辱减轻,所以又举起拳头挥向还跌倒在地上的人。

罗椹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个恼羞成怒的家伙消点火,但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那如雨点般砸下的拳头。他可不想只为了几下抚摸和一个吻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了。

"喂!你适可而止吧!"
架住拳头的攻击,抓住这暴跳如雷的家伙,罗椹很费力地挽救自己可怜的头部。在火气上的方子青再弱不禁风还是很有点力气,两人成了反抗和制暴的肉搏战,在不大的客厅内磕磕碰碰地干起架来。不过才几下就立即分出个优劣,方子青被很难看地压制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拳打脚踢地逞着威风但毫无作用的挣扎。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忍耐到极限的罗椹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
溢出眼眶的泪已经挂在眼角边,惊恐的目光呆滞,方子青怔忡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甚至还动手打人。他这一辈子还没有打过架呢,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两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屋内回荡,雨不知何时停止,使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格外的让人注意起来。
罗椹也回视着身下的人,眼边的泪水让他觉得有点可笑,更多的却是不忍心,这个男人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脆弱。
两人同时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僵持着对视,时间长了,连仇恨都忘却,维持着原状,心脏好象合着同一韵律地跳动,动静大得任谁都听得出,而且感觉彼此的身体一点点暖起来,并有发热的迹象,相贴的部分好象被粘合了起来,不舍得分开,于是越贴越近,不自觉的。首先发现这个变化的是罗椹,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害怕了,慌慌张张地从方子青身上爬起来,不过没有忘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对不起......"他嗫嚅着,想替对方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方子青没有理会,甩开他的手,大跨步地冲进了自己的房内,把门紧紧地关上。
门被敲响:
"你......还好吧?"
"滚!"沉喝一声,方子青平抚着自己的情绪,但那混蛋的声音还是让他怒上心头,恨不得现在拿刀把他给劈了,但是他最想劈了的人却是自己。
"唉。"叹气后,就没了声息,然后就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
3
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方子青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凄惨过,他知道自己的性欲和一般男人比起来的确是淡了许多,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方面,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一直不是很在意的。只是从没有想到,今天会在一个男人粗暴的抚慰下兴奋......天,他想吐,比刚才看到床上的一幕更让他难以忍受,而且,那时的心跳和身体的热度,都是惯有的......该死的罗椹!

罗椹虽然没有听到骂声,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没想到那个三十岁的男人脆弱得令人发噱,脆弱到他想笑却笑不出来,那眼角边的泪水,实在是让人不忍到极点。其实他并不想对他怎么样,今天一下午的纵欲,身体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榨干了,只是听着那刻薄的话语就按捺不住想回击他,而且选了个最糟糕的方式,结果却有效到令自己吃惊。只是接下来就麻烦了,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那家伙会怎么提防自己。

不过,那个吻......罗椹不自觉得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嘴唇,一向面厚如铁的他却在此时蓦的面红耳赤起来,为口腔里残留的气味和回忆里粘腻的质感。何必去吻他呢?开始只是想戏弄他的,结果,那嘴一张一喊,就鬼使神差的迎了下去。虽然对自己来说是无所谓,但肯定让他困扰不已。

罗椹想着又不禁微笑起来,转念想到在世的罗桑一直在烦心方子青没有性欲这件事,可刚才清楚地感受了他的欲望,不是很强烈,但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如此想来,罗桑还真是可怜。这样说去世的姐姐有点不敬,只是关于方子青的所有信息大多来自罗桑之口,这兴许是她的错,害得他从那时开始就很想见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差一点可以当姐夫的男人。

暑假才回一次家的罗桑常对着唯一的弟弟谈论自己的男友,这不是奇怪的事,因为姊弟俩的感情向来是很好。所谓爱屋及乌,罗椹对姐姐的男友也保有一份淡淡的喜欢之情,纵然他男女不忌,但对那时的他来说方子青只是和姐姐一样的人罢了,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见到他。如果没有罗桑,他和他绝无交集的。

数年前,罗椹替哭到嘶声力竭的母亲捧着罗桑的骨灰把她带回家乡埋葬。姐姐美丽的笑脸凝结在薄薄的相纸上,青春明妍,已成永恒,让人心酸无比。不过更令他愤怒的是,在所有送行人群中,没有那个本应出现的叫方子青的男人,在姐姐嘴中已是活灵活现生活在他和家人印象中的男人,薄情到从姐姐的死一直到火化甚至离开竟始终未曾露过面。从那时起,他对他有了一种特别的兴趣,为了可怜的姐姐。

只是从没有想到,这个方子青却绝对出乎他的意料。罗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一大早,方子青就不见人影。
罗椹习以为常,只是昨晚的事让他搁心不下以至于一夜都没有睡好,想着能早点爬起来对方子青说点什么做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补救工作,可是一直睁眼到天亮时,困意上来挡不住就睡着了,待醒来虽是不算晚,还是扑个空。

他惴惴不安地去上班,途中好几次想着要给方子青打个电话,可是又怕方子青生气而作罢,但若是真打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对不起,昨天亲了你,而且让你兴奋了?只怕方子青会当场掼电话吧。

可到晚上,罗椹发现事情也许比他想象中要严重。方子青一夜都没有回来。
他虽然常常会加班到很晚,但从来没有在外留宿过的纪录,至少罗椹与他合住到现在没有过一次,以至于罗椹常会觉得这个男人如果结婚的话倒不失为一个新世纪的模范丈夫,如此的守家。可惜今晚这个纪录被打破了,并且是在昨夜事后,难免会让做贼心虚的罗椹心悸,他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象他那样百无禁忌的,象方子青这种平时一板一眼,什么事都墨守成规的人一定会觉得被男人玩弄是奇耻大辱,说不定会做些傻事,虽然不至于自杀,但可能会做些出格的事也就说不准了。

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到墙上的钟敲过两点,已经是凌晨,方子青工作室的电话和他本人的手机已经打了不下一百遍,总是无人接听,方子青要么不接要么人不在,如果不接的话,他大可把电话挂起免得吵到睡眠,如果人不在,那他会去哪里呢?这个自闭的家伙,平时除了工作职员及客户,很少见他与外人打交道,朋友更是稀罕物。除了回家和工作室,罗椹想不出他会去哪里,连寻找都没有方向,越想越烦躁,只得一个劲安慰自己,好歹人家也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说不定现在正跟人在哪儿寻欢作乐呢。

当墙上的钟敲过六点时,罗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准备去方子青的工作室逮人,因为方子青是个工作狂,出再大的事,工作是绝不会丢下的。结果工作室还没有开门,看来方子青昨夜果然没有留宿在此,这让罗椹更担心了。一直等到八点,工作室被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子打开,她看到蹲在门口无精打采双眼通红象饿狼的帅哥很是好奇,凑上来问话:"嗳,你坐这儿干嘛呢?"

"等你们的老板啊。"帅哥的脸色象被秋霜打过的菜叶。
"我们老板啊,"女孩子眨眼,笑颜如花灿烂可爱,"你是说方子青先生吗,他出差去了啊。"
"啊?"帅哥现在象只被烧了屁股的蚱蜢,立马蹦了起来,使劲搔着自己的头无措地问
道:"几时的事?他怎么说走就走啦?!"
"昨天一早啊。"女孩子觉得这帅哥挺好玩,一大早就遇这么好玩的帅哥,看来她这一天的运气不差。
"他怎么好死不活的现在出差啊?"帅哥问出来的问题也蛮有性格的。
看在此位仁兄是帅哥的份上,女孩子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他:"什么叫现在啊,这事早就安排好了啊,关系到我们工作室的前途呢,老板很久以前就在做准备了。"

不过,这帅哥显然对他们工作室的前途没什么兴趣,他失魂落魄地走路了,脸上似笑非笑的。
"喂,你要不要留下电话号码啊,等老板回来了,我会转告的。"女孩子热心地在他背后喊着,固然这热心有一份私念在内,也是可爱的情怀。
"哦,********。"帅哥顺口报了一串数字,没心思的走人了。
女孩子重复一遍数字,觉得挺顺口挺熟悉。
"咦?这不是老板家里的号码吗?哼,这家伙居然耍我!好心没好报!"
****
一个星期后。
方子青站在自己家门口踟蹰不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抖嗦了半天终于把它塞进钥匙孔,他小心地转动着,门锁"咯啷"一声弹开了,这老式的门锁声音居然这么大,他第一次发觉到这个凄凉的现实,而且这么小心如同作贼似的开自家门也是生平头一遭,更让他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在怕个什么东西。当然不是东西,是里面的一个人,一个让他现在还有些尴尬的人,至少现在不想与他青天白日的面对面。

门开了,冷清的空气里还是依旧不变地有股子陈旧味,屋内干净而整洁,仿佛无人住过似的。方子青不由暗骂自己的神经质,当然不会有人,他现在应该在上班吧。

电话却在此时响声大作,把他吓了一大跳。
"喂?"
"你回来啦,"电话里响起爽朗的笑声,"我一直算着日子,知道今天你要回来的呢。"
"......"听着这样若无其事的笑声,现在再挂电话未免太奇怪了,方子青莫明紧张,连解衬衫领扣的手也停住了,含糊地回着:"嗯,回来了。"

"呵呵呵,太好了。"
好个什么啊?方子青忍着没有回话。
沉默片刻。
"呃......"
"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吧。"罗椹似乎笑了,电话里听来如同吹了一口气似的"胡胡"作响。
"我,我......没什么话啊,你专心工作吧。"方子青想挂电话。
"喂,等一会儿,我有话啊,"罗椹急切地叫道,又顿了几秒,"那天......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开玩笑,只是玩笑而已,你还生气吗?"

方子青愣着,本想说几句难听的话,连句子都到嘴边了,却生吞下去,对方这种软绵绵的道歉他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如果和平时一样满不在乎口气的话,自己大可以说出口的,可现在倒伤脑筋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匆匆地说了这句话,方子青就把电话挂掉。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如此这般,本是悻悻的心情更沮丧了,也许是因为那些酝酿许久的话没机会说,吞回肚子里而觉得憋得慌。

"嘀嘀。"手机叫,是短信息。
"对不起,:-),今晚请你吃饭吧。"还是那个家伙。看着手机屏上那个歪七歪八的笑脸符倒是蛮象他的嘴脸,方子青莫明地火大了起来,自己又不是女孩子,他干嘛搞的象自己被他上了似的样子,又是电话又是短信息又请吃饭的?!

"你吃错药啦,我跟你说了我没事,你给我专心点工作,别让人家给炒了!"
控制着被气得发抖的手指按啊按,方子青花了十分钟终于发出了生平第一条短信息,他一般从不用这种麻烦得要死的功能,可他不想当着面对他吼这种事,对着话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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