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上(穿越)————千姿
千姿  发于:2010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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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

不知是国师先开口,还是萧墨先开口,又或许是同时开口,两人微微一愣,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离玉回国的东西,送给白虎王上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你做主就好。”

“无为也打算离开,走之前希望你能陪他去南华的墓前看看。”

“好,他想什么时候去。”

……

两人,并肩,往回走。

那一天,有什么慢慢融化。

那一天,有一些坚持开始裂缝。

然而,两人却默契地不去触碰。

只是,君不见,那发芽的绿草,春风吹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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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玉乃白虎君,白虎君回国,自是有众官员出送。

人一旦多,少了那份尴尬,萧墨心中只剩下离别之伤,那个孩子给他带来的,终究还是快乐更多。人影渐渐变小,只剩墨点大小时,萧墨仿佛还能看到那人欢快地朝他挥手,风中传来的话,“小墨……再见……”

送走离玉,还没到未庆宫,就传来消息,薛大将军坠马伤重,于是,萧墨又同帛天赶到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乃马上将军,坠马伤重,这等话不会有人相信,然而他是护国大将军,他是右相义子,就算所有人都不信,坠马伤重也只能是事实。

萧墨赶到大将军府的时候,有一些官员已经先到,下人一见到萧墨急忙领他进去,说大将军已经等候多时。萧墨与帛天疑惑对视,脚下却不曾缓慢。

大将军确实伤的很严重,至少看起来如此,萧墨一进到内室就见薛青右腿上了夹板,被高高吊起,四五个婢女轮流擦汗、喂药、喂蜜饯,几乎挡住了萧墨的视线。

薛青瞥见萧墨进来,撑起身子要说话,婢女们慌忙搀扶,萧墨看到他额上冷汗不停往外冒,急忙跑上前。

薛青拉住他的手,还没说话,脸上先浮起了愧意。

萧墨心中一惊,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薛大将军眼中闪过一抹光,继续愧疚。

一刻钟之后,听完大将军的话,萧墨总算明白了大将军的愧意从何而来。蛮族再一次入侵,大将军腿伤无法领兵,而代替的人正是朱雀萧墨,理由只有一个,朱雀是朱雀国民心中的神,朱雀领兵稳定军心,高涨士气,再有副将尚轩相助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并不是不想答应,只是在迟疑的时候,一众官员齐齐跪下,恳求君上为国担忧。萧墨嗤笑,这一招逼的太明显,难道他们真把他当黄口小儿,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如此好的机会,怎会白白恭送……

萧墨看跪在地上的官员,一个个抵死不抬头,嘴角抽搐,微微侧脸,就瞥见薛大将军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挑衅,鼻尖轻皱,展颜一笑,点头答应。

命运的棋盘不是早已展开了么?既然无力阻止,那不如举手适意。

一切,走着瞧。

※※※※※※※※※※※※※※※※※※※※※※※※※※※※※※

行军小半个月,今日营盘总算扎在了草原腹地,萧墨看过探子传回的前报,心知蛮族骑兵来去如风,纵然前路未见敌情,还是怠慢不得。这些时日,副将尚轩和他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默默地尽着副将之责,萧墨偶尔问他一些行军打仗之事,他也只是简单回答,声调似乎都没有平仄。萧墨知道,他对自己这个主将不服,其实就连他自己在这小半月的行军中,也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信心,行军打仗之事绝不是史书、小说的文字足够描摹。尤其对于萧墨而言,毕竟是年轻新将,就是一个头衔,军人和百姓不同,他们不会盲目的尊崇朱雀,他们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将军,必须有实在的军功,热血和头颅,岂会因为一个虚妄的头衔而奉上。

萧墨深知这一点,所以平日里也少与其他兵士交谈,除了行军过程中,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都待在帐篷中,交代尚轩负责处理相关事宜。

搭起帐篷,埋锅造饭。

乘着炊烟袅袅的时候,萧墨换了便装离开营帐,渐行渐远,拨开半人高的草,居然见到一条清澈小溪。

跳脱的泉水在碧草中流动,遇到石块,飞溅而起开出水花后落下。萧墨眼中一亮,蹬掉鞋子跳了下去,捧水泼到脸上,舒爽清凉,忍不住嘴角挂起笑,索性坐到水中,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朝着夕阳泼水。

远处,草随风动,碧浪滚滚,近处,一颗颗水珠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炫目的光芒,眼看就要筑成彩虹,一个声音响起,“你是中原人?”

萧墨回头看,岸边站着一人,身着简洁易于马上行动的异族服饰,眉目清俊,皮肤略带小麦色,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纵马驰骋在草原上的人,眉眼唇角就连笑,带着的都是阳光的气息。

那人站在溪水边好奇打量萧墨,萧墨又大又亮的眼珠转了转,微笑点头。

“你不会说话?”

这个疑问来的太突然,萧墨略微一愣,瞥见那人腰间佩刀,刀鞘上镶嵌天蓝宝石,轻轻蹙眉,思索那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缓缓点了头。

得到确认,那人似乎很是遗憾,轻叹一声,走到水中,走到萧墨身边蹲下身子,“刚才看你玩的那么开心,一直笑,却笑不出声……没想到……”

脑中的画面,随着话语的吐露,长长久久留下的,是少年在夕阳之下,无声笑着对日戏水。

又是一声轻叹,那人修长有力的手拂上萧墨被泉水弄湿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随父经商?仕子游历?探访亲友……”

那人每问一个,见萧墨只是摇头,眉头便越皱的紧,忽然拉起他的手,见小臂之上斜斜卧着深深一道血痕,厉声喝道,“你的主人鞭打你?”

主人?鞭打?

这是哪跟哪?

那只是前几天骑马过树林时被尖利树枝划破的伤而已,怎么他会想到鞭打?

离得近了,萧墨看的更清楚,那人刀鞘上的宝石有鸡蛋般大小,剔透晶莹如蓝天大海。

当下判定,此人非富即贵。

不过,这样一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见萧墨不点头也不摇头,那人急了,“你主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在我赫连贺兰的领域内,居然有人鞭打奴隶,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等人,敢漠视我王新的王令。”

赫连贺兰,这个名字萧墨知道,蛮族第二王子,骁勇善战,生的俊美,在带领蛮族攻掠中原朱雀国的同时,却一直极力主张靠近四国中原文化,想尽各种办法改善平民和奴隶的待遇,在蛮族中深受爱戴,甚至有呼声让贺兰王子代替大王子继承王位。

赫连贺兰,也正是这一次乌苏国的首将。

只是,他为何在此?

听闻赫连贺兰除了领军有道之外,更是武功高强,灭其他小部落时,常会在战前便独自潜入,神不知鬼不觉刺杀了敌军主将,次日带兵直接接收慌乱的敌军士兵。有传说言道那时的赫连贺兰坐在高大的踏雪云鬃之上,嘴角噙着淡定的微笑,如同天神。

难道,这个时候,来这里,他想要杀的是自己?

萧墨冷汗直下,愣愣看着赫连贺兰,脑子飞快运转,思索是该立刻逃走,还是不动声色,伺机摆脱,又或者小心委蛇,等到尚轩发现……

而旁边,乌苏国的第二王子看着被夕阳洒落一身金橘光辉,坐在水中发呆的少年,眼神越来越温柔。

第十章

萧墨坐在踏雪云鬃上,回头看看越来越远,隐没在草丛中的营帐,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贺兰问他关于主人的事,原本就不存在的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摇头。贺兰却误以为他是怕主人责打,盯着他手上血痕看了许久后,将他抱上踏雪云鬃,小声道,“放心,我带你离开!”

放心?萧墨觉得有些好笑?那个声音像是在哄孩子。难道乌苏二王子不知道,但凡这个年纪的人,最不愿就是被人当成孩子。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奴隶,他是他想要杀的敌军主将,怎么放心?

于是,萧墨微挑的眉带了三分不屑,只是乌苏二王子低头牵马,不曾看见。

马踏一步,萧墨三回头,草原上的草足有半人高,终于,营帐在眼中只剩小小一点尖时,不耐烦地拉了拉贺兰的衣袖。

这个人究竟打算将他带到哪里去?

贺兰原是低头牵马走,感觉到萧墨拉他,蓦然抬头,水色的眸子熠熠闪亮,嘴角挂笑问道,“怎么了?”

萧墨心中一咯噔,疑惑难道这就是连薛青也会忌惮三分的乌苏二王子?

贺兰见萧墨蹙眉,翻身上马拉起缰绳趋马缓步前行,“不要怕,踏雪云鬃很听话,也很通人性,只要你待它好,它也会待你好。骑马其实很简单,想它快就这样……想要停下来就这样……往左这样……往右这样……”,说这话的同时,熟练地操纵马儿或快或慢或转弯。

一大段的话说出来,萧墨发现贺兰说中原语言总是习惯性地带上卷舌,虽然一开始听不习惯,但他声音好听,听得多了反而觉得很特别,每一卷柔柔入人心。

只是倔强的心把这一切全都当成了别扭,别了他一眼又一眼,像是要用目光在他脸上剜出两个洞。

“你笑起来真好看”,贺兰停住下马,将缰绳交到萧墨手中,鼓励道,“试试看!”

哈?他刚才那是笑吗?什么眼神?

乌苏国人性子爽直,贺兰面目清俊,所以他从来不吝啬称赞他人,可萧墨却很不自在,避过贺兰的注视,提缰绳策马奔远。

骑马其实真的很简单,行军半月,萧墨从一开始的日摔--一日被马摔下好几次,到后来的稳步前行,自以为对马已经操控自如,可他不知道踏雪云鬃乃千里宝马,但凡这种马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刚才有贺兰在,马儿还能安静,此时远离主人,还不撒起了性子,玩弄背上的不速之客。

萧墨双手被缰绳勒的生疼,却又不敢放开,身子随着马儿跳、跃、腾、转,颠上颠下,五脏翻江倒海般难受,双腿更不敢放松,夹紧马腹,在马儿一个跨崖式的飞跃后吓得趴到马背上,死死抱住马颈。然而他不知,这更是犯了禁,马儿后蹄猛踢,只想将背上的人狠狠摔了才算畅快。

旁边,贺兰捧腹大笑,笑声在碧草之间飞扬,见萧墨一张脸煞白,拿眼不停狠狠瞪他,笑的更开心--笑声爽朗,君临天下。

萧墨被踏雪云鬃折腾的难受,又被嘲笑,心中一横,想着大不了就是摔个四脚朝天、狗啃地,于是松开缰绳、松开手,在马儿一个纵身之下飞跃而起,扑向地面。

结结实实摔下的声音掩盖了萧墨的闷哼,坐起来吐掉口中杂草和泥土,揉着摔疼的屁股,虽然十分不情愿,一张脸还是痛苦皱到一起,对于跑上来询问的贺兰完全不搭理。

贺兰的笑依然止不住,摸摸萧墨的头,“男儿何惧这点痛?”

话虽是这样说着的,却又忍不住伸手要帮他揉胳膊,萧墨见状躲开,指跑远的马,贺兰会意一笑,“没关系,它自知道回去。”

萧墨傻眼,看来不想点办法,天黑之前回不去。

拍拍衣上尘土站起来,嘴唇动了动,突然想起自己该是不会说话的,于是指远处开始比划。

想要表达的原意是,自己并非奴隶,手上的伤不是鞭伤,他想回家,甚至带了略微的怒气。怎知一番比划到了贺兰那里却完全变了样。

“你不用怕,我军中有会哑语的,你告诉他你主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我明日派人过来,无论多少钱我将你买出来就是。”

哑语?天知道他那才不是什么哑语,真要到了乌苏军中,一准露馅,说不定还会人头落地。一想到这里,萧墨下意识地摸摸脖子,直摇头,心中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

贺兰见萧墨沉思,一个哨声招来踏雪云鬃,要抱他上马,萧墨突然醒觉,厌恶躲开往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

讨厌被男人抱来抱去。

贺兰微楞,骑了马追他,萧墨跑的很快,可人腿怎么比得过马腿,再者踏雪云鬃平日里极其高傲,今天若不是因为主人的缘故不会让人骑,此时主人策马追,它不明其中之意,只道主人称了它的心意,在追上萧墨之时扬蹄朝他背上踏下。

贺兰一见宝马如此,当下慌了,翻身落马抱着萧墨远远滚开,马蹄落下,顿时踏碎青草一片,烟尘飞腾。

贺兰放开萧墨,抽出腰间鞭子一鞭甩到马身上,踏雪云鬃顿时发出如同呜咽的声音,远远躲开,萧墨乘此机会又跑,贺兰很容易就追,将他扑倒在草丛中,双臂铁一般勒着不放开,萧墨倔劲一犯,拼了命地挣扎,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贺兰愣了,萧墨也愣了。

紧箍着的双臂慢慢放开,水色眸子闪烁讶异,剑眉轻蹙。

萧墨跳开几步,有些虚心地冷冷解释,“是你以为我不会说话的。”

“你不解释,你点头了”,不笑的贺兰水色眼眸中自有一股凛冽之气,萧墨别过脸去。

沉默良久,贺兰重开口,“算了,你会说话正好,你主人叫什么名字,我把你买出来。”

“我不是奴隶,我要回家”,语气很不耐烦,难道上位者都挺偏执,任意定义他人的人生。

“不是奴隶?那正好,可是你要回家是指回哪的家?在这草原之上会有中原人的家么?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在这草原上,中原人迟早会沦为乌苏人的奴隶,与其被别人奴役,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把你当奴隶。”

萧墨郁闷,略微的施舍就当是恩赐,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当奴隶,当什么?”

难不成让一个中原人去当主子?

贺兰盯着萧墨看,笑的坦荡,水色的眸子像是草原上的湖泊,“侍寝如何?”

侍寝?

萧墨嘴角抽搐,双手发抖,蛮夷,果然是蛮夷,居然能对着一个男人说侍寝?贺兰见萧墨气的脸通红,一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扑哧笑出声,“刚才见你在夕阳下玩水,我就喜欢上你了,虽然我已经有两个侍妾,不过只要你侍候的好,我会好好待你!”

萧墨想吐血,想撞墙,冲上前揪起贺兰的衣服,恶狠狠地吼,“我是男人,你看清楚,还有,什么叫喜欢,你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喜欢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么?真不愧蛮夷。”

蛮夷二字一出,贺兰剑一般的眉毛紧紧皱起,一挥手将萧墨摔到地上,单脚踩上他的背,手中鞭子灵巧如蛇缠上他白皙的脖子,“就凭这两个字,我可以让你人头落地。”

萧墨痛的呲牙咧嘴,大喊,“我打不过你,想杀就杀,不用找借口”,说着就义般地闭上眼,却长久没等来贺兰的其他动作,忍不住睁眼看,只见贺兰蹲在一旁,水色眸子盈满笑意,盯着他不眨眼地看,见他看自己,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真的不怕死吗?”

死?萧墨怕的要死,虽然不可能体会到死是什么滋味,可单就再也没有以后这一点也足以让他畏惧,可是再怕死,骨气不能丢吧,总不能让他抱着对方双腿求饶,那他做不到。

贺兰看出了萧墨又大又亮眼睛中的怯意,但同时也看清了其中更胜的倔强,心中如春水吹皱,荡开涟漪,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微微笑道,“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教我,什么是喜欢的感觉,好不好,让我喜欢你,好不好。”

一个一个好不好,轻轻软软。

萧墨略有疑惑,这算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是谁,故意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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