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有心(百无一用是书生外传)+番外——君舞阴阳
君舞阴阳  发于:2010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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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六尘沉迷于和千岁寒上床的感觉,千岁寒又何尝不是呢。否则若千岁寒不愿意,罹六尘又岂能得逞?

千岁寒把罹六尘从头到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想了一遍,实在是想不出罹六尘不好的地方。人家是七杀教的教主、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了,相貌更是只若仙人。要说实在有缺点的话就是,罹六尘无情。想要在罹六尘身上得到情字,可谓比登天还难。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站在山巅之上的也只能看见立在另一个山头的人。因为他们可以比肩、才可以携手。

当然,姬无双和晋子考是除外的。

所以这种说法又不成立了,千岁寒想。人为什么会相互间吸引,确实是一件不可思不可议的事情。

还好,罹六尘现在对于他来说也还只是吸引而已。

天一亮,罹六尘和千岁寒离开汾州继续赶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偏僻小地居然还能遇见熟人。

所以当千岁寒下楼的时候看见坐在楼下喝茶的人时,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惊奇。

“千公子别来无恙?”来人抱拳道。

千岁寒回笑道:“莫掌门也一切安好?”

来人正是武当掌门莫凌风。

“千公子不告而别,家师可是想念的紧呢。”

“莫掌门来此可是有事?”

莫凌风点头道:“确实要烦请千公子帮忙了。”

千岁寒道:“在下也给武当派添了不少麻烦,有什么能尽力的地方,千岁寒绝不推辞。”

“君子一言九鼎,有千公子这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到底有何事?”见莫凌风还是不开口,千岁寒问道,他隐隐觉得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希望千公子能留下七杀教教主罹六尘。”

千岁寒看了一眼楼上罹六尘的房间,皱眉。“莫掌门可否给个理由?”

“罹六尘放火烧了秦淮河三百里的青楼楚馆,又无缘无故杀了不少江湖朋友,最后还波及我武当门人。那些死去的人可没有得罪过七杀教。难道教主不应该给我们个交代吗?”

莫凌风最后一句话问的是正从楼上走下来的罹六尘。

第九章

罹六尘施施然地下了楼来,对于莫凌风的质问只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问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凌风问道。

“本教主的事情全权交由千岁寒处理。”罹六尘无甚在意地道。

莫凌风和罹六尘都一齐看向千岁寒,等着他发话。

罹六尘是不甚在意了,千岁寒可就头痛了。罹六尘把身家性命都放在他手里了,显然莫凌风的人情也是要还的。

“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再谈?”他们这三人杵在楼梯口拦了人家的路,要不是这三人皆是风神俊秀的人物,人家早过来赶人了。

莫凌风将他们带到边上角落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已经坐了一人了,但他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并看不到那人的脸。

待得千岁寒他们走近了,却听得罹六尘道:“是你。”

显然,罹六尘是认识那人的。千岁寒细看那人,剑眉星目,双眼中光华内敛,俨然是一个顶尖高手。但千岁寒却并不认识此人。

其实千岁寒不认识也是应该的。他行走江湖的时候哲人还没有这么有名,而且千岁寒行走江湖向来随心所欲,哪会花过多的心思去打听那些名家子弟。罹六尘就不同了,江湖代有人才出,他身为七杀教教主,自然要了解那些武林世家各方势力的实力了。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大家都知道江湖正派以陌尘山庄为首,魔教的名头非七杀教莫属。虽然现在的七杀教其实根本没有做什么坏事,但百年前七杀教却真的干下了几件犯了众怒的事情,所以魔教的名头一直惯用至今。

其实还有一方势力在江湖上也有极大的影响力,这方势力从前也如同陌尘山庄一样,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但不知为何近几十年来渐渐淡出江湖弃武从商去了。但不要以为人家不管江湖事了就对江湖没有影响了。

“罹教主,别来无恙。”那人眉间有一点猩红的痣,冲罹六尘抱拳道,端的是有别样的风流。

“教主大人不介绍介绍?”千岁寒开口道。

罹六尘很奇怪地看着看岁寒,道:“你不知道?”

千岁寒白了罹六尘一眼,知道还用得着问他吗?

那眉间有猩红之痣的人主动冲千岁寒抱拳道:“在下巫寂邈。千兄久仰了。”

虽然这个巫寂邈看起来一幅温文有礼的模样,但千岁寒觉得这人不可能这么简单,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千岁寒猜想得不错,他不知道这巫寂邈可有个称号,叫做鬼难缠。说的就是和巫寂邈打交道,比鬼还难缠。

本来莫凌风应该请陌尘山庄的人出来主持公道的,但是自从陌尘山庄的姬无双爆出是断袖之后,姬无双就和那个男人四处周游江湖去了。姬老庄主也管不了。姬老庄主也不可能重出江湖替他们管这些事情,所以现在陌尘山庄事实上已经不再接手江湖事务了。所以,莫凌风这才请出了巫寂邈来管这事。

虽然巫家也不太管江湖事务,但至少还能有个人出来不是。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一代巫家人中有人想出江湖玩玩。要不然巫家哪会揽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上身。

所以莫凌风派人来请巫家人出面的时候,想出江湖游玩的巫寂邈就立刻揽了这差事。

看千岁寒似乎对巫寂邈这个名字无甚反应,罹六尘道:“你可知专做熏香的千香坊?”

千岁寒道:“知道,皇家的熏香也是只由他们进贡的。”

“那专做衣物布匹生意的七仙坊呢?”

“大家南北都有分店。”

“那千钟粟米铺?”

“难道……。”

“盐商千层雪、兵器百炼钢,茶楼一叶香……”罹六尘不停地道来。

“难道这些全是巫家的产业?”千岁寒终于惊奇了,明白了罹六尘在说什么之后。

巫寂邈谦虚道:“家里只不过是做了些小生意而已。”

小生意?好一个小生意!方才罹六尘说的这些铺子基本上可以说是所有行业的龙头,其中很多都是需要进贡的贡品。米和盐更是百姓生活的必备之品。

百炼钢是专门替朝廷铸造兵器的,而茶楼一叶香就千岁寒所知,他可不只是一个茶楼这么简单。天下消息,只要你出得起钱,你就可以在那里打听到。

这样的一个家族一旦要是反叛起来,可是杀人不用刀的。千岁寒的心里凌厉起来。

“这位是巫家二公子,和我代表因罹教主而无辜枉死的人来向罹教主讨个说法。”莫凌风的一句话就把话题带向了正事。

“在下应众位大侠和官府的邀请,敢问一句,那些可确实是七杀教做下的?”巫寂邈道。

如果罹六尘真应下了此事,那便是公然与武林正派人士为敌了。恐怕七杀教魔教的名头可真是坐实了。到时武林正派人士群起而攻之,那多年来辛辛苦苦保持平衡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千岁寒知道罹六尘肯定是会承认的,于是抢先道:“并不是七杀教做的。”

罹六尘看了一眼千岁寒,什么话都没说。

千岁寒真要谢天谢地了,只要罹六尘什么话都不说他自有办法把这二人打发走。

莫凌风道:“千公子,你在我武当曾说过杀我武当门人追杀于你的是七杀教。”现在千岁寒竟然出尔反尔,分明是想要包庇罹六尘。

“不错,我是这么说过。但当时也是我搞错了。”

既然千岁寒都那么说了,莫凌风也没有证据说是他包庇。莫凌风把目光转向巫寂邈,人都说巫寂邈是鬼难缠,希望巫寂邈能够有办法。

巫寂邈开口道:“七杀教既然被怀疑,那罹教主是否能助我们解开事情真相?”

千岁寒道:“我们有要事在身,这追查真凶的事情就叫给巫二公子了。”

巫寂邈看看一言不发的罹六尘,又看看千岁寒道:“千公子什么时候成了七杀教中人了?需要有你全权代替罹教主说话?要是千公子已经加入了七杀教,那千公子的证言便不可信了。”

千岁寒是说是也不是,说不是还是不是。

正当千岁寒想着还要再说什么,罹六尘忽然开口道:“什么都不用多说了,是我做的又如何?”

千岁寒暗自瞪了罹六尘一眼,这不是让他前面说的一堆话都白费了么!千岁寒头痛,这下可怎么办是好。

巫寂邈和莫凌风当然很高兴罹六尘自己认了,省了他们的事。

“罹教主果然光明磊落,就是不知罹教主打算怎么给个交代?”

罹六尘道:“我和千岁寒确实有事在身,至于剩下的,我已经说过了,问他。”

好一个问他!都问他了居然还给他出来捣乱!

千岁寒在罹六尘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点戏谑,知道教主大人绝对是故意给他找麻烦的。既然教主大人这么乐意麻烦上身,那他千岁寒也管不了那么多是不?

于是千岁寒微笑道:“既然教主大人自己都承认了,那在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教主大人就随他们去做个交代吧。”

“你……。”罹六尘没想到千岁寒居然撒手不管了。

“事情在下自会替教主大人完成的,您就安心的去吧。”

千岁寒起身抖抖衣袖,走了。

“慢着!”巫寂邈开口叫住千岁寒,惊奇道,“你真就这么走了?”

巫寂邈本来以为千岁寒肯定不同意他们把罹六尘带走,谁想到千岁寒如此轻易地就把罹六尘交给了他们。虽然这省了巫寂邈他们不少事,但巫寂邈显然还是不愿相信的。

“怎么,难道巫公子希望我不放人?”看着巫寂邈不可置信的样子千岁寒轻笑,果然还是年轻啊。

“不是……。”

“那就是了。”

千岁寒离开了,巫寂邈看向罹六尘:“那罹教主……。”

虽然前面罹六尘说了全权交由千岁寒处理,但罹六尘若不愿和他们走,巫寂邈一时半会间也奈何不了他。但罹六尘居然二话不说安安分分地就和巫寂邈他们走了。

千岁寒一匹马向西继续行去,罹六尘和莫凌风巫寂邈三人的马则向南回中原。

第十章

千岁寒骑马出了汾州城就后悔了,他一个人去找解药作什么?!看来教主大人是早就算准了。但千岁寒是不会打马回去找他的,那样岂不就遂了罹六尘的意了。

但他一个人再去天山就没有意义了,千岁寒只好打马先回汾州城先。千岁寒刚进城门口,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千岁寒打量面前应该是哪家的下人,看他衣着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

“你家主人是哪位?”千岁寒并不在这个地方有认识的人,而且,也没有人会这样找他吧。

“公子随我来便知。”

千岁寒横竖无事可干,索性就跟着去了,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千岁寒随下人进了街边上的一间茶楼,上了二楼。

但见一人临窗而坐,望着千岁寒浅笑盈盈。

千岁寒见了此人也笑了起来,惊喜道:“我道是谁还记得我呢。”

“方才在这窗边看见你还不敢确信呢。”那人道,“说,你小子这几年跑哪儿去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害老子找死了。”

“大少爷……。”领千岁寒前来的下人吓了一跳,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鲁过。

那人也意识到了吩咐道:“小七你下去吧。”

千岁寒毫不客气地在那人对面坐下,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有空再和你细说。倒是说说你这几年混得怎么样?我也没听见你的消息啊。”

“我?经商去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看来也是不愿多说。

“小子,想当年你还欠着我三十坛好酒呢,今日一并还了吧!”千岁寒道。

来人一听不干了,道:“什么?明明是你欠我三十坛好不好,今日你可别想赖!”

“石忌乌!明明那次是你输了!”

“是你输了!”

“是我先到山下的!”

“是我先碰到山下那块大石的!你我明明说的是谁先碰到那块大石者胜。”

千岁寒一时语塞,石忌乌说的不错,他们是如此约定的。但是石忌乌耍了手段才先碰到石头的,先到山下的还是他千岁寒!

两人挺直了腰背相互瞪着,各不相让。

忽然两人又同时破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年千岁寒行走江湖,生性狂放不羁,向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伴为伍。一切只凭一己之意行事,我行我素,真真的逍遥无双。

但某一天他遇着了那么一个人,和自己臭味相投。一样的好胜,一样的嗜酒如命。两人立即一拍即合,成了狐朋狗友。

这两人一起闯过占山为王的强盗山贼的山头,以至于一段时间之内没有哪家的山贼敢占山为王。他们一起探过传闻有鬼怪出没的神秘之地,结果在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坐了一宿也没见着传闻中的艳鬼,倒是喝了太多的酒大醉了一场。

有一次两人为了比试轻功,相约从泰山顶上狂奔而下,赌注就是三十坛好酒。就是江湖人尽皆知的千岁寒故事中的那一件。

千岁寒因为在这之前贸然去向武当掌门借剑并且成功借得太极剑,一时誉满江湖。石忌乌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江湖人士们都不知道当天从泰山顶上狂奔而下的还有石忌乌这么一号人物。

千岁寒还是胜了一筹,先到达了山脚下,他看手中酒坛还剩了那么一口酒,干脆一仰首,一饮而尽。

可就在他这一仰首间,石忌乌干脆拼了,冒着危险往那石头上不要命地一扑。虽然因为这一扑,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但怎么说也是他的手先碰到了山下的大石。还是算他赢了。

当然,千岁寒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绝不是因为舍不得三十坛好酒。

后来千岁寒被召回了京城,要去做回他的赵元僖,就和石忌乌分道扬镳了。谁曾想,一别竟是七八年。

“得了,咱们都多大一把年纪了,还争得个毛头小子似的。”石忌乌摇头道。

千岁寒道:“也是。”

语气中些微带了点寥落,往昔岁月不再来,那春光般明媚的轻狂岁月啊,却留在了人的心底。

两人一时无语,凝神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岁寒忽然道:“我可不认为我输了,不过,我这里确实有好酒可以给你尝尝。保证比你喝过的所有酒都来得妙!”

“哦?”石忌乌半信半疑,“这么有把握?”

“那是当然。”

千岁寒叫小二取了一坛子清水,再往清水里兑了适量的杏花酿的粉。霎时间一阵香气扑面而起。

石忌乌兴味昂然道:“这是何酒?!”

“你猜。”千岁寒卖关子。

石忌乌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袅袅的花香熏得他已经要醉了。

“嗯……有花的香味,味清而无桃花的香艳,非桃花。也无菊花的清臭,也非菊花。无梅花的清寒……杏花……”

“是杏花!”石忌乌猛然睁开双眼,笃定道。

千岁寒赞许道:“果然不愧是小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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