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叫安+番外——商听弦
商听弦  发于:201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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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轻车本来见门虚掩着就觉得不对劲,又听到栾雪梅在恶毒地骂平安,连忙进屋,看见平安满脸都是委屈的泪水,心疼极了,现在又见栾雪梅叫他选择,憋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继续说,“你儿子我也是个死不要脸的同性恋!你满意了吗?妈?”

栾雪梅受到惊吓似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杨妮见她这样吓得快哭了,对贺轻车说,“快叫救护车啊!这是你妈!”

贺轻车扶着平安在另一侧沙发上坐好,这才过来看了看,见栾雪梅捂着胸口一个劲地翻着白眼,似乎一口气接不上来的样子,摇了摇头,对杨妮说,“我妈惜命地很,每年都做两次体检,身体比我这个儿子还强壮,从来没什么大毛病。你要是不相信,她上半年的体检报告还在我办公室,我可以拿来给你看。”

又不无嘲讽地说,“杨妮,我问你,如果你有两个亲哥哥,他们却不顾情谊,一天到晚只想着害你儿子,把你儿子逼上绝境,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我儿子的!即使是我亲哥哥也不行!”杨妮坚定地说。

贺轻车看着栾雪梅渐渐低下的头,冷笑着说,“可惜天底下的妈妈并不是每个都像你这么伟大的。”

贺轻车又叫了声“妈”,栾雪梅惊疑地抬起头,贺轻车指着平安问她,“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栾雪梅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偏过头不回答贺轻车,贺轻车又问杨妮,“你知道他是谁吗?”

杨妮仔细看了看平安,说,“这是上回把我拦外面的那个男孩子啊!”

平安忧怨地瞪了贺轻车一眼,踢掉拖鞋,两只脚挪上沙发,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腿弯中。

贺轻车坐回平安身边,伸过胳膊把他揽在怀里,对栾雪梅说,“妈,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栾家的事是咎由自取,你想怪在平安头上我是不会答应的。还有,妈也你太会演戏了,明明就是你叫人把刘延带过来找平安的,还装得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管你和栾雪松栾雪桦还有没有联系,只是谁要再敢动平安,”贺轻车周身散发出一股子凌烈的气势,厉声说,“不用平家动手,我就要他死!”

栾雪梅双眼无神地盯着儿子,一脸灰败。杨妮大概也明白了,她曾经见过平安的照片,听说过平安的故事,只是不敢太相信眼前这个男孩就是贺轻车经常在睡梦里泪流满面喊着的“安”。

杨妮是个聪明而且豁达的女人,在贺轻车到D城之后就知道夫妻两个的缘份已经到头了,生下了儿子,贺轻车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知道他无法提出离婚,只好自己成全他,两人私下离了婚,还是无法隐瞒太久,被栾雪梅发现了,也不听解释,就带上她怒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

直到听到贺轻车叫那个男孩“安”,突然就释然了,她知道,贺轻车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深爱着“安”。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一桩功德吧。

栾雪梅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杨妮赶忙拿起她的手袋,对贺轻车摆摆手,“再见!要幸福哦!”

贺轻车点点头,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

关上门,看平安仍然像蜷得像只松鼠一样,贺轻车蹲在他面前,从缝隙里看他,结果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眨啊眨的。

平安开心地笑着,张开双手扑进贺轻车的怀里,“轻车哥哥!”

贺轻车心疼极了,抱起他转了几圈,亲着他说,“安安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平安笑着摇摇头,趴在他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吻着。

两人正在腻味,突然贺轻车抽了几下鼻子,“这什么味儿啊?”

平安也闻到了,蹦起来往厨房跑,“啊哟我的什锦菜!”

第39章

贺轻车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果然栾雪梅走后第二天,贺武就打来电话,叫他带上平安回N城。

该来的总会来。贺轻车怕平安受委屈,也有点担心贺武会像刘家对刘延那样拘禁自己,考虑之后就通知了平易和郁非。所以当那天下午贺轻车回到贺家大院时,意料之中地见到门外停了几十部轿车。

门口守着两排荷枪实弹的警卫,都十分面生,想必是贺武临时调过来的。贺轻车感受到平安的不安,握紧了他的手,说,“安!不要怕!”

进了大门,来到左边的大会客厅,只见贺武和王珍坐在当中,左边一排雕花红木靠背椅上坐着贺千城、贺千羽、栾雪梅和杨妮,右边一排坐着平易、孟绯裳、郁非和连无瑕。

见贺轻车和平安手牵手地进来了,贺武“咦”了一声,疑惑地打量着平安问栾雪梅,“你不是说轻车是和平安吗?这个男孩又是谁?”

孟绯裳听贺武这么说,眼圈就红了,刚想说这就是平安,只见平安轻轻挣开贺轻车的手,走到贺武面前,扑嗵跪了下去,抓着贺武的手哭着说,“爷爷!我是平安!”

贺武大吃一惊,和王珍交换了个眼神,捧着平安的脸仔细看了看,问,“你真是平安?”

平安哽咽着点点头。

“那你的脸怎么了?”

“爷爷,我被人害了,脸被毁了,才整成这个样子的。”多年未见贺武,他的须发都变得纯白,已经非常苍老了。平安抓着他已经有了老年癍的手,想起以前他对自己的疼爱,忍不住悲从心来。

贺轻车也走了过来,跪到了平安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揽过平安,给他擦着眼泪。

贺武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摇了摇头,“你们先起来吧!”

平安还要跪着,贺武却伸手把他托了起来,说,“孩子,先起来,起来再说。”

两个人这才起来了,贺轻车坐到杨妮的身边,平安坐回连无瑕的身边。

贺武清了清嗓子,端起青花小茶杯抿了一口,才沉沉地说,“轻车到D城,一去三年,再没人给我这糟老头子泡普洱了。”

贺轻车看了看贺武,惭愧地低下了头。

“轻车我问你,你是打定主意要和平安过一辈子?”贺武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贺轻车站了起来,恭敬地微微弯着腰,镇定地说,“是!爷爷,我爱他!”

贺武直盯着贺轻车,贺轻车坦荡无畏地回视,贺武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头问平易,“平易,平安是独子,你们愿意让他跟着轻车过吗?”

平易对贺武苦笑,“老爷子,八年前我都没办法何况现在?”

“那你们就是同意了?”

平易看了贺轻车一眼,见他仍是那幅渊停岳峙不惊不惧的淡然,心想我家安能让贺家小子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没白受那场苦,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贺武沉默了,又端起茶杯慢慢地抿着。

屋里的人见他这样,知道他在做决定,也都没有发出声音。

贺武低着头思量了会儿,忽然问王珍,“你呢?”

王珍看了看贺轻车,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平安,却对贺武摇了摇头,眼里有了点泪光。

贺武放下茶杯,“轻车,你过来!”

平安却先站了起来,惶恐地拉住了贺轻车的衣角。贺轻车低头冲他笑笑,“安,没事的,别怕!”

平安不依,到底还是跟着贺轻车一起过来了,贺武看他又要跪下,赶忙说,“孩子先别跪!听爷爷把话说完!”

“轻车,”贺武说,“爷爷奶奶老了,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你这孩子性子太冷,虽然稳重,却也可怜。你喜欢平安,愿意和他过一辈子,那是你的事。只要你开心,爷爷奶奶不反对!何况平安这孩子,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听完贺武的话,贺轻车百感交集,而平安早就一头扎进贺武的怀里大哭起来,贺武双手环着他,眼泪也掉了下来。

“爷爷,我对不起你们!”贺轻车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贺武摇摇头,“轻车,你唯一对不起的是杨妮。”

贺轻车回头,杨妮冲他笑笑,贺轻车感激地收回了目光。

孟绯裳把平安拉回怀里,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大家都同意,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她,“我反对!”

栾雪梅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谁说大家都同意?我反对!”

孟绯裳恨栾家人入骨,念在栾雪梅是贺轻车母亲,也不想因为她牵连到贺家上次才放过她,这时见她还敢出来叫阵,不怒反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亲家母啊!”

“你少不要脸!谁和你是亲家!我亲家姓陶!”栾雪梅不屑地看着她,不顾杨妮扯她衣角,又对贺武气鼓鼓地说,“爸,你老糊涂了吗?!你睁开眼看清楚,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是个男的!他能给贺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贺武脸色一沉,孟绯裳一听栾雪梅骂平安,一巴掌就挥了过去,结果被平易抓住了手。孟绯裳瞪了老公一眼,指着栾雪梅骂,“你是什么东西!敢骂我儿子!我告诉你姓栾的,我看贺家面子上才留你一条狗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这宝贝疙瘩从小到大说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儿子给你那对猪狗不如的兄弟害成什么样子!!”

孟绯裳越说越激动,要不是平易拉着她,根本就会扑过去,“姓栾的贱人!你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平家为了你儿子去对付你那猪狗不如的兄弟,你呢?!串通你那对禽兽兄弟来害我儿子!阿拉小宝贝,一枪打在心口上啊!”孟绯裳用力捶着胸口泣不成声,“阿拉心都要疼碎了呀!脸上还被划了三十二刀!血肉模糊啊!贱人!你也有儿子啊!你知不知道疼!要不是阿拉小宝贝从头至尾都替你儿子挡着,那枪那刀根本就是给你儿子准备的!!”

屋子里知道的这些事不知道这些事的都沉默了,只有栾雪梅,依然无动于衷,竟然还冷笑着说,“谁叫你儿子犯贱!天底下姑娘那么多,男人也那么多,为什么死不要脸缠着轻车不放?你儿子犯贱!你们夫妻俩也跟着犯贱!你们一家子都犯贱!还真是少见!”

“够了!”贺轻车一声怒吼,猛地站了起来,竭力隐忍的脸上红白交错,额头鼓起了青筋。

冷冷地看着栾雪梅,贺轻车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我受够了!妈!我叫您一声妈!你真是我亲妈吗?你为我做过什么?”

“十九岁接管爸爸公司,整天提防栾雪松栾雪桦,不想让爸爸的心血落到他最憎恶的两个人手里。我被他们打压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平家在帮我;我被栾家陷害被银行冻结资产,是平家在无偿资助我;N城就算了,我怕了他们,可就连我躲到D城,栾家还是不放过我,设计下套,最后还是平家救我于水火。”

“妈!他们是你的亲兄弟,我就不是你的亲儿子吗?我真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你看看栾家对我做过什么?对平安做过什么?你以为一直是平安缠着我吗?我告诉你,妈!我也爱平安,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真正犯贱的是你儿子!爱上了却不敢承认,只能在梦里哭!”

第40章(完)

屋子里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栾雪梅呆愣地站着,看着儿子用冷如冰霜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一刻,她的心,凉了。

“为什么!为什么!”栾雪梅喃喃自语,“为什么轻车也是这样!”

一直没说话的贺千城忍不住了,“为什么?因为真正犯贱的是你栾雪梅!”

贺千羽拉了拉贺千城的手,眼睛往贺轻车的方向一带,“姐!”

贺千城挣了开来,站起来说,“千羽!你让我说!我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忍不下去了!”

贺千羽见贺武和王珍没有出言反对,也就松了手。

贺千城指着栾雪梅,高声说,“栾雪梅!你这个狠毒自私又不要脸的贱女人!是你害死我哥!是你害死他的!”

“千城!”贺武大喝一声,“不要乱说话!”

“不!我没有!我没有!”栾雪梅急剧地摇头,眼里却一片茫然。

“爸!我是不是乱说话她心里最清楚!为什么哥早不出意外晚不出意外,偏偏那天和蒋唯锋在一起就出了意外?”贺千城转头看着贺轻车,咬着下唇低声说,“轻车,我们都瞒了你,泥石流发生的时候,你爸的车里,其实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叫蒋唯锋,”贺千城继续说,“他才是我哥真正的爱人。当年我哥和栾雪松栾雪桦关系还不错,听说这两个人对一个叫蒋唯锋的穷追不舍,就好奇地跟着去看了看,结果却阴差阳错,和蒋唯锋一见钟情。可是栾雪松栾雪桦却也爱上了蒋唯锋,那两个人性格阴狠,我哥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最后被他们设计,被下了药跟栾雪梅待了一夜。栾雪梅以清白被毁相要胁,我哥迫于两家的压力只好和她结婚。”

“但是栾雪梅我哥他不爱你!而且就算我哥娶了你,也没有和蒋唯锋断了往来。你几次跟栾雪松栾雪桦通风报信,可惜他们对蒋唯锋下不了手。于是你就自己动手了!你设计了一场灾害,害死了蒋唯锋,也害死了我哥!”

“不!我没有!”栾雪梅蹲下身子,捂着脸呜呜地哭,“我没有害死千军!不是我做的!我爱千军,我爱他啊,我怎么会害死他!我那么爱他,他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个男人!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照顾老人,我可以为他去死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爱给我!”

“凭什么你爱他他就要爱你!你还想他爱你?我告诉你他恨你都来不及!要不是你们兄妹串通设计他,他怎么会和心爱的人分开?还要整天对着一个满肚子诡计的狠毒女人!”

贺千城的话句句不留情,栾雪梅不停地摇着头,“不!不是!不是这样!我爱他!我爱他啊!他却只爱那个男人!”

贺轻车一直处在震惊当中,平安悄悄走到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贺轻车回头看见他关切的眼神,松了口气,把他拉到身边。

看着沉痛的贺武和王珍,愤怒的贺千城和叹息的贺千羽,再看看面前蹲着哭泣的女人,贺轻车心里涌起滔天巨浪。

唯锋地产,原来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怪不得母亲对父亲的公司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不管,只因唯锋两个字是父亲爱人的名字,是梗在她胸口的一根锐刺。而自己呢?艰苦地守着公司这么多年,是不是只是在替父亲守护一个名字?

相爱和不爱,结局却一样悲惨。而自己何其有幸,有对自己始终不渝的平安,还有一个豁达善良的杨妮。

贺轻车理解贺千城的愤怒,他心里十分清楚栾雪梅的为人。如果不是这次平易彻底整垮了栾家,大大威慑住了她,回到D城上大学的平安遇到的绝对不是刘延,而是绝对不会留情的杀手。

父亲和蒋唯锋的死亡,如贺千城所言,并不见得是场意外。栾雪梅被嫉妒之火烧了十多年,绝望之后便只剩疯狂。而一个疯狂又有重重心机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贺轻车觉得自己无法同情栾雪梅,可是也无法真正地恨她,轻轻地走到她的面前,贺轻车扶起了她。栾雪梅抬头见是他,泪水更加止不住,嘴里嗫嚅着,“轻车,我的儿子……”

贺轻车叹了口气,回头对贺千城说,“大姑,事情我都知道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贺武听贺轻车这么说,有些欣慰地点点头,果然不负他这么些年的教养,轻车是个能忍人不能又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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