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航往口里送着花生说,我就奇怪你怎么就愿意干这事了,你要像卢鑫那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卓远笑,总是想着有所作为罢了。
许航说,知道卧底十个里有九个不能还生的吗?
卓远抿口说知道。
知道你还干,你脑子里装什么的!赶紧着能抽身就抽身,安阳那边最近对这事重视着呢。
卓远还挺固执的,说,我任务还没完成。
什么任务,就是把我们全部抓牢房里去?卓远,我可跟你说实话了,我们现在立场不同,是敌,有什么冲突了,我可也不跟你谈什么交情不交情了。
卓远说,我明白,
明白还不快走,找准机会就快点走,留在这里等吃子弹啊。
卓远叹气道,我跟你话不投机。
许航也拿他没办法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不定哪天我可为了利益出卖了你。
你不会。
操,许航骂了声说,你又知道了。
卓远只笑不语,许航说,别笑了,笑得我心烦。
卓远说,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混这条路?你不也是认准了不回头吗?那凭什么要我回。
许航头痛说,我们情况不同。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
卓远脑袋也挺死的,许航知道多说他也不会听,只道,你躲好点吧。
卓远说,知道,收集完韩歌跟安阳的犯罪资料我就走。
许航在门口停住脚步,转头说,安阳我管不着,但是韩歌,他可跟我一道的,他要亡,我也活不了。
卓远淡笑,抱歉,我不讲交情的。
许航也笑说,你行,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跟卓远的一番话下来,许航的心情就荡到了谷底。这事怎么想都让他为难,许航宁愿不知道卓远就是那所谓的害虫,或者自己能够硬心肠冷血点,事也就好办了。可偏偏自己狠不下心来。
如果理智点,他应该要站在韩歌这边,毕竟事也关系到自己的生存。
许航有预感,这事如果不解决,恐怕要向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
回了黑白森林,底下的人见他进来赶忙跑过来报告说有人在闹事。
许航低咒一声了解下情况便赶忙去解决事情。
是客人非要一服务员陪酒,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只是课余的时间在这打工,这种事不会做也不肯做,急的在那哭,这下好了,那人便嫌服务态度差,在那闹开了。
许航过去,自有哄客人的手段,陪笑着说这还有比她更漂亮的姑娘,更加懂事,保管让大老板开心。
人要顺他给的台阶下就也就算了,偏偏那人不吃这一套,还是不肯停歇,许航火腾地就上来了,沉了脸说,你妈的看清楚这里啥地盘,想砸场子?
来人也跟他较上劲了,桌上的东西一推气势嚣张地道,老子就是来砸场的你想怎么样!
许航二话不说上前逮着人就揍,下手还挺狠的,周围一圈人全看傻了。手下更是不解,平常比这更棘手的事许哥都能处理的挺圆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开始那人还能反抗下,后来是被揍得一声不吭了,就在地上缩着身子让他踢,底下的人怕出问题了赶紧上前说,许哥,要出人命了怕麻烦。
许航才停了手,吐了口气整整衣服说处理一下转身便走了。
去了洗手间,整理沾上衣服的血迹,许航想着刚才下手也不重啊,怎么就给揍出血来了。他讨厌红色。
晚间回去,韩歌厨房研究煮粥,见许航回来了还挺兴奋的端出自己做的粥给他吃。
后来瞥见他衣服上的血迹紧张地问,怎么了?受伤了?
没有,别人的,我刚揍了人。许航笑笑让他不用担心,端着他给的粥吃起来,又一笑说,你越来越像个贤妻了。
韩歌不理他的调侃,开口道,平常见你好脾气的很,没怎么见你揍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给气的,然后就控制不住了。
韩歌哦了声也不问事出原因又蹿回厨房了,最近他对粥很有兴趣。
许航把空碗放桌上,起身对韩歌说,味道还成,继续努力,我先上楼了。
韩歌给了个OK的手势,转头自顾自做事了。
早上许航是被韩歌的手机铃声吵醒的,许航痛苦的甩头,他踹着韩歌让他快接电话。
这家伙三更半夜又摸自己这房间来了,他好像很喜欢挨着自己睡。
韩歌很郁闷的伸手抓手机原本还迷糊的头脑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彻底清醒了。
他嗯啊应着然后挺气愤地说我让揍的,成了吧。
许航听着这话觉得古怪转过头来看韩歌,韩歌收了线懒洋洋说,你可真成啊,什么人不好揍非要挑个人来揍。
许航寻思昨晚揍得估计是什么大人物了,便小心翼翼问,谁啊。
安阳朋友,这不大清早就找安阳兴师问罪了。
许航一听就觉得无所谓了,拉拉被子说,即然是他朋友还来咱们地盘上闹事,够拽啊。
人干什么了?瞧你气得不轻。
想强奸服务员。我就给揍了一顿。许航说的轻描淡写,揍都揍了还能咋的。
韩歌倒乐了,翻身压在他身上说,要这么说, 你当初怎么不狠揍我一顿。
许航好笑推他说下去别闹了。
韩歌硬赖着不走,说,你这人真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缠。这不推开了又贴上来了,许航无奈看着上方的他道。
韩歌嘿嘿笑,头压的越来越低,许航也没躲,笑道你没刷牙呢。
你也没刷呢,扯平 …… 嘴唇相贴。
细吮慢咬着,韩歌抽空说,晨爱听说很不错。
许航抱着他翻了个身说,勾引我呢,成,晚点下床。
二十七
因为见识了许航的凶狠,底下人跟他报备事情时的态度自然多了恭敬,原以为是好讲话的主,原来也是只笑面虎,跟安阳有的一拼了。
晚上也没什么事,许航便窝在休息室睡了一觉,后来被韩歌打来的电话吵醒,韩歌说要吃披萨,让他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带,并且指名要哪家店的。
许航说,老大,不顺路的。
韩歌笑他死脑筋,让下面的人去买,再带回来,多方便。
许航只好应着OKOK,我出去叫人买去。
电话那头的人便笑得欢,叫着爱你便挂了电话。
许航失笑穿上外套出去,下了楼去前台翻看今天的营业情况,前台小姐详细地给他说明,指着一名说,这人赊了好几次账,我们又不好催。
妈的,真把这当慈善机构了?没钱还来这混?明天过来跟我讲,我来会会他。
成。
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先回去了。简单的交待了下,许航跨步往外走了。
夜晚的风吹着还真有点凉,许航打了个哈欠揉揉鼻子快步往车走去。
许航还是决定自己绕道去买,只是这大半夜的只怕人店门早关了,想吃也不会早点说,这个白痴。
在路口转方向的时候发现后面有车跟着,两辆一模一样的越野车,没有车牌,来者不善。
许航看着后视镜,寻思着怎么甩掉,妈的,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清闲。
许航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有交警在执勤,他使了老招,计算着时间缓慢的开着直到红绿灯开始变黄由绿灯转化成红灯的几秒时间突然加速蹿过路口,然后微笑着对后视镜里停在后头的车挥挥手,嗤笑,拜拜了。
好在披萨店还在营业,许航付了钱接过包装好的披萨往外走,想着该从哪条路回去,怕是那伙人不死心在那堵着,他是懒得再应付了,再者披萨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刚出玻璃门,后脑就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痛疼占据大脑,许航操了一声不稳的往前扑去,想要转身反抗时,更多的棍棒上了。
他倒地的时候听到了尖叫声,咒骂声及韩歌的那句喂……
醒来时候在医院,许航动了动,全身痛的要命,他睁眼瞧瞧四周,空无一人。
操,还没死真算幸运了。
韩歌双手插兜进来,看了他一眼,语气装得特轻描淡写,说没死呢,真好。天知道刚才在对医生吼的人是谁。
许航咳嗽了下,声若蚊虫,给我点水。
什么?韩歌没听明白,俯耳过来。
水啊!许航没好气的吼,引起剧烈咳嗽。
韩歌皱眉拍他前胸说,又不是听不见,不用这么大声讲话。
许航气结。
被韩歌扶起喝了点水才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被人揍了,幸好那边有警察巡着,你才捡回一条命。韩歌第一次发现警察很可爱。
哦,什么人干的?
那就得问你了,平常跟谁结了仇。
许航一想就说,昨儿的那个人?
韩歌也没正面回答只道你不用管了,反正揍了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韩歌烦的只有一点,那人是安阳的朋友,安阳不知情的话也就算了,要是知道没阻止也就是故意纵容,他想许航死。
许航重新躺了下来说,奇怪我怎么觉得我在昏前听到你的声音了?
韩歌帮他拉好被子说,我也奇怪你给我打电话半天没声音呢。后来听到你那边很吵就晓得出事了,就赶了过来。
许航笑了,大概是按到快捷键了。
倒没什么大碍,不过医院方面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住一段时间的院。许航是乐于接受,刚好就当放假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韩歌笑话许航真是耐打,那么多棍棒砸身上也没给搞出什么内脏出血。
许航没好气横他一眼,现在没力气去教训他,就让他得瑟吧。
那几日,韩歌是天天在医院里晃,夜晚要不是护士赶人还要厚脸皮窝着,许航嫌他丢人死了。
没几天许航看新闻看到认尸启示,说是尸体是海边发现的,肿胀不堪,尸体还原图上的人,许航认识,就那天被他揍得死惨的人,那安阳的朋友。
许航想韩歌下手可够快啊,转头看一旁努力在跟水果刀奋斗的大少,韩歌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说,不是我干的。
许航嗯哼声,这不是废话嘛,当然不是你干的,是你指使人干的。
NONO,韩歌神秘的摇手里的刀,然后凑过来说,安阳干的?
许航惊了下,韩歌继续低头削梨说,不是做给你看的,是做给我看。
许航有点迟顿说,什么意思?
安阳知道他要找人给你教训,没有阻止,安阳他精得很,这些人要干掉你是最好了,最后再由他出面收拾自己朋友大义灭亲,唉,你说安阳前生是不是狐狸?唉,你说你为啥就这么不讨安阳的喜呢?
许航哼声,鬼知道。
成了!韩歌欢快的叫了一声,把削好的梨递给许航,许航看着不平的梨面有点嫌弃,韩歌黑了脸说不吃拉倒,把东西扔进垃圾筒了。
许航抢救不及时,向韩歌抱怨说你动作那么快干嘛,我吃的。
韩歌冷哼声把手指放进嘴里吮着,上面全是腻稠的梨汁,许航就这样看着,觉得他这样子性感极了。不由自主凑过身来,抓过他的手指放进自己口里,颇有点色情的意味。
韩歌说,这次可是你勾引我。
许航出院回去,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莫明其妙多了。打开衣柜,一大排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他一阵头痛,看样子那家伙打算搬过来跟自己同睡一窝了。正想着,韩歌就肩挂毛巾手拿牙刷牙膏晃进来了。
许航忍着了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地问,你干吗?
我打算住这了!韩歌应着把东西摆在浴室,顺便洗了把手,甩着水珠说,以后我们一块用一个房间。
许航说用得着这样吗?
我懒得天天起床还得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洗脸刷牙,多麻烦。
说的倒也是,许航说你就不怕大嫂说什么?
这么说来其实也没差了,就算不让他住,他估计还是会天天照样摸黑过来。
许航不再说什么,默认了下来。
后来韩歌嫌床单被子花样不好看,非要换上自己房间那套水蓝色的。
许航觉得这样就太过份了,占据自己的屋子还想把所有东西都按自己的喜好换上,也太霸道了吧。
他跟韩歌呛声,不换。
韩歌没理他,自顾自把床单一卷扔了,把自己睡的那床被子抱过来了。
许航郁闷,如果因这样的小事跟韩歌生气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小气了,揉了揉鼻子就随他去了。
他高兴怎么整就怎么整。
似乎好脾气的人常常是被欺负的那个。
许航在起夜的时候猛地发现床头柜上的台灯也变了样子,他环顾屋子,没有一样自己熟悉的东西。
韩歌占据了这屋子,那么接下来呢?
他开始恐惧。恐惧自己竟然欣然接受这变化的一切,包括睡在他旁边的韩歌。
他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清醒自己。
许航跟自己说,情感不是来的那么容易的。
他不信自己,亦不信韩歌。
二十八
许航有点不想见到韩歌,理不清的头绪太多,罪魁祸首能不见就不见。
许航尽量把时间拖到很晚。这天刚从黑白森林回来了,开了灯屋里满地狼籍,闪过脑海的唯一念头便是遭袭了,该死的韩歌,可不要有事,楼上有响动,许航机警地摸了枪,屏住呼吸缓步往楼上走,有亮光在自己屋子里发出来,许航移过去,踹门进去举枪说,不准动。
韩歌瞪大眼看他,举着手里的酒不敢有动作,见是许航,操了一声,说吓死我了。
许航也奇怪着,收了枪问,怎么回事?
韩歌示意他过去,说,帮我擦药,妈的,死三八,动作倒真狠。
许航接了他手里的跌打酒,哪痛?
韩歌撩起衣服,趴沙发上,腰。
许航往手心里倒了酒,搓揉他腰部说,楼下怎么回事?
那死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过来跟我打了一架,你说这女人也够狠的啊,该砸不该砸的都给砸了。不过她估计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许航说难怪没看到外面的保镖,你可是当老大的,殴打老婆这事要传出去不太好听吧。
操,难道我还站着不动让她打?那你去太平间看我吧。
许航只笑不答话,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韩歌侧头怪笑了一声说,知道她说什么了吗?说你啊是我养的情人。
许航手一顿,下一秒就着腰部按下去,韩歌立马叫痛,许航按着不放,冷笑问,你刚说什么呢?
韩歌很没骨气嚷,没什么,玩笑而已,玩笑。
许航这才停了手,继续帮他搓药酒。
后来倒是许航先问了,说,我们这样的算什么?
韩歌没好气地说,都上床禽兽了几回你说算什么?
许航把药酒放在一旁,起身走了。
如果不是交易,还能是什么?
韩歌只觉得他奇怪,缓慢地起身试探着动了动腰,好像不痛了,赶紧着去追许航,踏了一步,又蹲下身去了,妈的,我的腰啊。
许航听到他的叫声,硬生生止住了下楼的脚步,转身回去了。扶着他回了床让他安份点,韩歌挺委屈的,趴床上不敢乱动。
许航说痛得厉害就找医生吧。
韩歌不肯,非要他帮忙上药酒,不改往日风范说,你的手按着舒服。
许航想把药酒灌他嘴里去,又不免失笑,他不懂,韩歌为什么能如此心安理得。他不信,韩歌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除非韩歌没对他上心。
许航又开始烦躁,把药酒抛一边去,躺床的另一头,说,大少,还是分房睡吧,省得下面的人闲话。
韩歌没应声,许航等不耐烦转头一看,已经睡了。
许航盯着他看了一会,起身拉被子盖住两人,躺下的时候,听到韩歌说,谁要闲话我就杀谁。语气很坚定,重重击在了许航的心上。
许航并没睡多久,事实上他有点睡不着,等到天色微亮,找了运动服,准备出去跑步,长时间没锻练身体身手退步了许多。随口问着韩歌要不要一块,那家伙翻个身,直接给回了两字,不去。
许航笑了声也不勉强,自己下了楼。
他往外走,奇怪着走动的保镖人数突然增加了,许航敏感觉得发生什么大事了。而韩歌没跟自己提过一个字,看样子对自己的防备没减少过。
演戏,没有停止过。许航心里一闷,接着苦笑了下,迈开步子慢跑起来,倒是惊讶地发现路上竟然多了行人。这很异常。
这个地方平常的时候很冷清,更别提大清早了。因为地处的偏僻,有钱人买这也不过是为了平常度假或是养情人,基本是见不到什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