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韩缇还是经常溜进默野的书房，几个月来，在达尔西的帮助下，他学了很多柔然文，到七月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能看懂一些简单的公文了。

纵然南方三堡烽烟滚滚，战火纷飞，韩缇在默堡的日子却过的很平淡，除了自由被限制，他的生活几乎和常人无异。

七月底，云堡失守，交战双方暂时休战。

这一天天气很好，斛律达带着韩缇在校场上骑马，奔跑了片刻，又觉得不过瘾，一时兴起便带着他出了默堡，向南跑去。

韩缇半年来都没出过默堡，走出默堡大门的那一刻，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心情瞬时轻松了一点。

两个人漫步跑到默堡南面的草原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碧绿，韩缇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也流露出了一丝高兴的神色。

“我从小住在天山。”斛律达用马鞭指着西方：“那的草原比这里还要壮美。”说着回头问韩缇：“你的家乡在哪里？”

韩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沉默了半晌，道：“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斛律达见他不愿意说，便笑了笑，道：“再往南有一个草甸，咱们看谁能先跑到。”说着便挥鞭向前跑去，片刻间走的远了。

韩缇思忖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趁机逃跑，最终还是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在他的监视下逃脱，只好漫步跟了上去。

跑到草甸时，已经快要黄昏了，斛律达拉着韩缇在草地上休息了片刻，道：“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韩缇无言地站起来，走到马旁边，刚要上马，却发现斛律达牵着缰绳望着远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韩缇脸上立时浮现出恐惧仇恨的颜色。

默野高大的身影骑在胭脂马上，正向草甸奔来，不一刻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他神情疲惫，面色阴沉，看了看韩缇，又看了看斛律达，道：“为什么把他带出来，不怕他逃走。”

“我像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么？”斛律达双手抱胸，道：“何况他的内力已经被禁制了，难道我连这点自信还没有么？”

默野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韩缇片刻，见他面色红润，比之前略胖了几分，看来更显俊美，不由冷笑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斛律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也是受你所托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说着以手抚胸，嬉笑着行了个礼。

默野又冷哼了一声：“看来我要好好向你讨教，学学怎么照顾好他了。”

他的语气带着些说不清的怒意，斛律达笑道：“你这算是吃醋么？”

默野沉着脸默默转向韩缇，扯住他手腕将他拉近了，在他嘴角轻轻一嗅，道：“让我闻闻有没有生人气味。”

韩缇厌恶地扭过头，避开他的侵略。斛律达闻言却变了脸色，冷笑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也改了口味，和你一样了么？”

默野阴沉着脸，道：“那也不好说，你那小寡妇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你再找个女人，我想也许你改了口味也说不定。”

“闭嘴！”斛律达脸色大变，手中长鞭倏然出手，临到抽到默野面颊却猛然收势，喘着粗气沉声道：“你这混蛋，死去的人是最圣洁的，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和她相关的一切。”他粗重地喘息着，良久又道：“是什么让你这样失去理智，是嫉妒么？是因为太喜欢他的缘故么？”

默野看着他手中的长鞭，咬牙道：“从没见你这么生气，真的是为了你死去的小寡妇么？”说着他将韩缇拽过来，道：“或者是为了他？”

“我说过不要再提她。”斛律达眼中烧着蓝色的火焰，紧绷着身体咬牙看着默野，良久，忽然放松下来，如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翻身上马，道：“阿伏干，我看在死去的老鬼头上，不和你计较，记住我的警告。”说完马鞭一扬，疾驰而去。

三九章：饕餮之夜

默野站在草甸上，看着斛律达的背影越变越小，最终消失，才回过头来，看着韩缇。

韩缇此刻将面无表情发挥到了极致，真的是一丝表情也没有，茫然看着脚下的草地。

“看着我”默野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紧紧攥着他的手腕，韩缇没理他，他收紧了手指，立刻将他的手腕掐青了，随后将他拉近。

韩缇对默野已经是恐惧厌恶到了极致，见他湛蓝的眼眸闪着寒光，心里不禁抽搐起来，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随即他的大手探进他衣襟，搓揉着他光滑的前胸，道：“有日子没见，修养的不错，还长了点肉。”说着便松开手，腾出手来解他的腰带。

韩缇没料到他在野地里就想上下其手，心中不禁更加厌恶恼怒，这时他也将养了两月，虽然内力尽失，力气却恢复了七八成，一时心中恶心羞耻，便一把抓住他手腕，使了个小擒拿手法，仗着巧劲儿，竟将他手腕拧的差点脱臼。

默野痛哼了一声，右手忽然捏住韩缇的后颈，用力掐紧，韩缇吃痛，便松了手，默野放开他脖颈，抓住他双手，用力拧到背后，又在膝弯处一顶，便迫使他跪倒在草地上，随后便狠狠踢了他两脚，恨声道：“野猫的爪子又长出来了啊？爷今早从前线赶回，心情本就十分不好，你却非要惹爷生气，自寻死路。”

韩缇跪在草地上，被他踢在后腰的旧伤处，一时疼的厉害，又挣扎起来，默野伸手勾住他下颌，将他的头扭得偏转过来，狠狠吻住，随即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牙关，韩缇想都不想便张嘴咬了下去，纵使默野反应得快，还是被他咬伤了舌头，血流了一嘴。

默野将他踢翻在地，一时舌头疼的厉害，又恨恨地补上两脚，韩缇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浑身沾了些碎草叶，随后挣扎着爬了起来。

默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怒道：“好，有胆量，爷的舌头差点被你咬断，看今天爷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便扑过来，用力将韩缇压在草甸上，他力气极大，韩缇羸弱，一时挣扎不开，忽见默野从兜囊中摸出一粒药丸，塞在他口中，想了想又掏出一粒塞进他嘴里，随后按着他的穴道强迫他咽下，道：“本来我是不想这样对你，无奈你实在太过可恨！”说完便放开了他。

韩缇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见他放了手，立时便开始抠嗓子，干呕了半天，那药丸早已溶化，根本就吐不出来。

韩缇掐着脖子，恨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默野冷笑道：“与你相好了这许多次，却从没见你有反应，怕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废人，因此专门找了催情的药物，好让你也快活快活。”

韩缇闻言又惊又怒，随即又开始抠嗓子。

折腾了不到一炷香功夫，韩缇便感觉浑身燥热，喘息粗重，气息越来越灼热，原本苍白的面颊变成了娇艳的酡红色。

默野阴沉着脸看着他，道：“身上热么？”

“你这恶魔……。”韩缇哆嗦着，用力攥着拳头，手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一时间发现身体燥热的厉害，亵衣都被汗黏在了身上，隐约知道那媚药发作了，便勉力站起身来，摇晃着向远处的小溪走去。

默野见他走开，拔腿便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脱衣服，不一刻便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走到他身后，将他软弱无力的身体拦腰抱住，用力摁倒在草地上，韩缇猝然倒下，跌散了满头漆黑的长发，发梢浸在一旁的溪水中，他浑身颤抖着，挣扎着往前爬了一步，将脸埋在冰凉的溪水中，不一刻却被墨野抱起，压倒在一旁柔软的野草堆上，冷笑道：“这药不错吧？看来你大约没怎么吃饭，药性才发作的这么快。”

韩缇紧紧闭着眼，喘着粗气，双手挣扎着想掰开拥抱他的铁臂，却始终无法做到。

默野缓缓解开了他的腰带，扯下他的夹衣，又伸手解开他亵衣的袢扣，将那汗湿的衣襟打开：“很热吧?脱了吧……。”

虽然已经七月，纵是中午炎热异常，草原的夜还是有些凄冷，夕阳已经落下，暮色四起的草甸上不时刮过疾风，将满地疯长的野草吹得呼剌剌直响。

夜风吹过韩缇湿透的长发和汗渍的身体，他激灵了一下，随后头脑略有点清醒，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燥热发软的厉害，看着自己的衣服被脱下，喃喃道：“我恨你……你这禽兽……一定不得好死……。“

“出了这么多汗，粘腻腻的……”默野柔声说着，干燥宽大的手掌擦拭他胸前的汗渍，韩缇本来是要抵抗的，可他的手一抚上自己的胸膛，他忽然觉得很舒适，竟然犹豫了没有动手，反而任由他将亵衣脱下，一时间只觉得他手到之处舒泰极了，不由得放松了紧蹙的长眉，闭上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呻吟，默野唇边浮上一抹微笑，深邃的眸子燃着情欲，炽热的气息在他湿淋淋的脸颊和下颌游走：“两个月来，战火纷飞，我却天天都想着你……想着你，刀光剑影里都是你的身影，你也是想着我的吧……纵然你心里不想，这身体还是渴望我来触碰……不是么……。”

他低沉的嗓音喃喃说着些深情的话，在韩缇耳中却一句也听不清楚，只像是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旖旎的叹息，撩拨着他的神思，让他内心忽然躁动起来，随即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 挂，被默野抱在怀里。

“放……放开我……”韩缇强自控制着心神，只觉得眼前全是紫色的雾气，身体灼热躁动，却一丝力气也没有，但仍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混蛋……！”

默野却把他搂的更紧了，喃喃道：“过一会你就会求我不要放开你了……。”说着，他轻轻舔着他的下颌，温热的鼻息喷在韩缇耳旁的敏感处，让他不由得战栗起来。

默野揉搓着他柔韧的腰和修长的大腿，他咬紧牙沉默着，将呻吟咽在喉中，酡红的脸上一片隐忍的神色，年轻的身体却已经激动起来。

默野一手搂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薄唇，一手伸下去揉按他最敏感的部位。

韩缇的双手紧紧扣住默野的背，喉中溢出悲苦无奈，却销魂蚀骨的低吟，他的身体微微地痉挛着，片刻后，终于将童贞释放在默野手中。

他的身体倏然放松下来，眼圈却有点发红，瞳孔扩散开来，漆黑如夜的眸子氤氲着激情却又悲伤的潮气，茫然看着星光熠熠的夜空，白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下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上的汗和着冷水，正一滴滴地砸在嫩绿的草叶上。

他原本通体雪白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粉红，散漫的四肢和放松的身体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柔媚体态，瘫软在碧绿野性的草原上，皎洁的月光下仿佛一席等待饕餮的盛宴，让默野垂涎欲滴。

他立刻籍着他的体液进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痉挛起来，却紧紧咬着下唇，尽力压抑着呻吟，随即用小臂遮住了双眼，屈辱的眼泪汹涌地在面颊上奔涌，和着冷汗流到草叶上。在药物的催动下，他的双腿却不受控制地缠住了默野的腰，身体扭曲迎合着他的冲击。

默野在他前所未见的顺从、柔媚的迎合中激动极了，近两个月的禁欲让他此时雄健无比，于是在这稚嫩的身体上昏天黑地、不知疲倦地撞击起来，不一刻便又使他出血了，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腿汩汩流淌，在极度的刺痛中，他原本羸弱的身体却不知疲倦地兴奋起来。

他们在一望无垠的碧绿草甸上无休止地激烈缠绵着，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凉爽的夜风变得冷冽起来，草叶被风吹起，翻卷着飘在半空，随后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明月，默野这才筋疲力尽地放开他的身体，平躺在草地上，剧烈地喘息。

韩缇紧闭着双眼，气息微弱地蜷缩在草地上，汗水从他身上的毛孔里不断地渗出来，让他好像水洗过的一般。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对媚药又太过敏感，被半宿无休止的狂乱索取掏尽了精力，终于昏迷过去。

休憩了片刻，默野起身穿上衣服，走到小溪边大致清洗了一下，又用衣服沾了水，走到韩缇身前，将他扶起，想要给他擦拭血迹，一触手却发现他面色发青，浑身冰冷，四肢僵硬，不禁吃了一惊，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的气息非常微弱，几不可闻。

默野当下真正担心起他的性命来，胡乱给他套上衣服，一道明亮的闪电忽然在天空中炸开，随即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洒了下来，暴雨中默野抱起他跨上马，飞快地向默堡驰去。

斛律达比默野早了几个时辰回到默堡，仆从见他面色阴郁，都不敢搭话，不一时厨子送上饭菜来，却被他暴怒地拂了一地，而后独自坐在椅子上生气。

想了很久，斛律达忽然跳了起来，急匆匆跑到达尔西门前，抬脚用力踹开房门，达尔西正伏在矮几上看书，见他怒冲冲将门踢开，却没有惊慌，只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好整以暇地笑笑：“斛律大人，今晚怎么有空来看我？”

斛律达阴沉地看着他，慢慢走到他面前，达尔西被他浑身散发出的怒气骇的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呐呐道：“你……你想干什么？”

斛律达扯住他的领子，抬手狠狠抽在达尔西脸上，接着丝毫不见怜惜地足足抽了他十几个耳光。

打完了，他松开手，达尔西头昏眼花地跌在地上，白皙姣好的面孔立刻浮上了青红色的指印，他闭目半晌，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抬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低声道：“你这疯子……”

话音刚落斛律达又狠狠踢了他几脚，恨声道：“你这骚狐狸……趁我不在，他一回来就去挑唆……”

“呵呵呵……”达尔西笑起来，随即抚着自己红肿的面颊，道：“我只不过把你的善举向他禀报，顺便建议他再晚回来几天……这样斛律大人就能把韩缇里里外外都伺候好了……免得你们两人一个永远板着脸，一个永远一副欲求不满的死相……”

“贱人！”斛律达怒喝一声，拽起他的头发将他拉起来，掐住他的脖子，道：“谁派你来的？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争宠……”

达尔西被他掐的脸色涨红，喉咙咯咯直响，良久，斛律达放开他，他猝然倒地，闭着眼抚着胸口剧烈喘息，半天才缓过劲来，却沉默着不发一言，斛律达看了很久，终于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达尔西睁开眼，幽蓝的眸子再没有一丝妖媚的颜色，反倒换上一副阴狠决绝的神态，恨恨道：“你们都该去死……”

四十章：生与死的边缘

凌晨郎中被带进了默野的卧室，随即发现那个可怜的美少年全身湿透了，又一次气若游丝地昏迷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不禁暗自摇头。

与前几次不同，他的外伤倒是平常，发烧的症状也和之前一样，但郎中甫一伸指搭上他手腕，却发现他的脉象紊乱无比。

郎中暗自叹了口气，用银针刺了他几处穴道，他忽然茫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却没有焦距，只直直地盯着屋顶，随后忽然开始呕吐，将白天吃的饭都吐了出来，之后开始吐苦水，苦水吐完了还在干呕，片刻后终于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

默野吓了一跳，连郎中也惊慌起来，收了针，却止不住他吐血，默野揪住郎中的领子，深蓝的眼眸爆发出骇人的怒气，郎中却觉得那怒气背后藏着深深地恐惧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