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囧双雄(五胡情乱 穿越)第二卷+番外——绝世猫痞
绝世猫痞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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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欢将他抱出马车,金色的夕阳下,他毫无生气的俊美脸庞仿佛即将在烈日下溶化的冰雪,脆弱的让人不相信这绝美的存在,严欢轻轻抱着他,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何青鬟迎了上来,立时看见了他怀里的人,惊讶地道:“天哪!这是……韩缇……他怎么如此消瘦?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严欢的心被悲伤和痛苦撕扯着,一时不愿回答她的问题,闪身便走了开去。

进了自己的寝室,严欢将韩缇轻轻放在床上,乌力吉跟了进来,将一个盒子递给严欢:“这是默野交给我的,说是什么钥匙,他说这孩子武功极高,让你不要打开他的禁制。”

严欢不明就里,只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在桌上,道:“你们今天才从默堡回来,都累了,休息去吧,其余的事我们明日再谈。”

乌力吉点了点头,道:“我让仆从做好饭菜给你送到房里来。”

严欢点了点头,等乌力吉离开了,他关上房门,点上蜡烛,然后坐到了床沿。

韩缇还在沉睡,幽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嘴唇只有一抹极淡的血色,房间里生着炉火,有些热,严欢给他解开大衣,随即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严欢难过地看着他,抓起他的手,轻轻在手中摩挲,却发现他的手心有很多指甲掐出的伤痕,严欢疑惑地看了半晌,而后撸起了他的袖子,立刻惊异地发现他原本修长有力的胳膊变得异常干枯消瘦,而且遍布着新新旧旧的伤痕,大多是马鞭抽打和牙齿啮咬的伤痕。

严欢一时心疼的要滴出血来,强忍着悲愤,解开他的腰带,打开他墨绿色的夹袍,黑色的亵衣,随后被眼前的身体惊呆了。

他身上遍布伤痕,有的是鞭痕,有的是牙印,还有的说不清是什么伤,更为恐怖的是,他的背上有两道分外狰狞的烫伤,看样子已经很久,血痂已经掉了,只留下暗红色的可怕伤痕,严欢抚摸着凸起的伤痕,眼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咬肌绷的紧紧的,连牙齿都有些疼痛。

良久,他系好他亵衣的袢扣,将他的身体放平了,密密盖上棉被,随后用热水浸湿了软布,给他擦拭脸颊和双手。

“不……别碰我……”他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后轻轻抓住了严欢的手腕,想要推开他的手,严欢发现虽然他似乎尽全力握着自己的手腕,却一点内力也没有,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随即他的身体忽然蜷曲起来,侧身向床内躲避。

严欢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随即发现他脖颈上系着一条极细的链子,那链子穿过了他左右两边的锁骨,随后绕在他脖子上,在靠近后颈的地方,上着一把极小巧的锁。

严欢终于明白,默野为了禁制他的内力,用锁链穿了他锁骨,让他穴位受制,不能运转内力。

想到要将铁链生生穿过身体,严欢心疼地颤抖起来,轻轻拾起锁链,却发现因为时间太久,锁链已经长在肉里,虽然默野送来了钥匙,但想要取下来,他肯定要受很大的痛苦。

严欢跌坐在床前的椅子里,双手插进短短的头发,重重抓着头皮,随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再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如果他死了,我绝不独活。

韩缇就这样昏睡了一昼夜,次日深夜时,他忽然醒过来,立刻看见床前眼眶深陷的严欢,正目光焦灼地看着他。

看见他醒来,严欢一把抓住他的手,颤声道:“小缇,你醒了,哪里难受?饿么?”

韩缇轻轻地将手从他手里撤出,虚弱地摇了摇头,又一言不发地闭上了双眼,静默了良久,才张开眼,低声道:“严大哥,他们说你死了……如今知道你还活着,我……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萧索和疲惫,但依然听得出其中的安慰欢喜之情,严欢一时心中又感动,又难过,道:“是我骗了你,那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隐姓埋名,离开中原……我真后悔,那时应该带着你一同离开的。”

韩缇嘴角轻轻地向上翘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摇了摇头,道:“你还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师父死了,赤帮也被剿灭,我那时本该留下与帮中兄弟共同进退的。”

说了一席话,他已经很疲累,气息短促起来,鼻尖浮上细细的汗珠,严欢轻轻给他擦去了,道:“你怎么被默野抓住的?”

韩缇听到默野的名字,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沉默了良久,道:“是我自愿当做人质,被拓跋澄送去默堡的。”说着他紧紧闭上双眼,侧过头,转向床里,不一刻严欢发现他面色忽然涨红,连耳后都成了粉红的颜色,随后听得他压抑的呻吟声,急忙俯身去看他,只见殷红的血正顺着他的嘴角汩汩流出,顷刻间将枕头浸湿了一片,随后人也昏厥了过去。

严欢见他吐血,吓了一跳,忙抓住他的手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充耳不闻,焦急之下严欢忽然想起了何靑鬟,忙起身奔了出去。

闻得韩缇病重,何靑鬟忙带着仇师傅来到了严欢的房间,仇师傅坐到床前,细细查看了韩缇身上的伤,又拉过他手腕静静地诊脉,严欢眼见他先是一根手指搭上他手腕,随后是两根、三根,最后连小指也用上了,眉头也越皱越深。

很久,仇师傅收了手,严欢焦急地问:“他怎么样?”

仇师傅摇了摇头,见严欢脸色大变,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五内具损,油尽灯枯。”

严欢大惊失色,道:“他还不满十八岁,原先又武功高强,身体极好,不过半年时间,怎么就五内具损,油尽灯枯?!”

仇师傅叹了口气,道:“他体内本身就有严重的旧伤,之后又反反复复外伤不断,失血过多,两三个月前大概又中了很霸道的毒药,虽然之后受到了名医的医治,但现下想要恢复,还是颇为困难。”

严欢闻得他中毒,道:“五毒教是天下毒药的鼻祖,他中了什么毒药?难道连阁下都不能解除么?”

仇师傅摇了摇头,道:“唉,实话说吧,这应该是一种很霸道的媚药,本来这种东西不用解药,只要房事之后,时间一长即可失效,但他中的剂量过大,伤了肺腑,之后虽然服用过某种西域的秘药,将养了脏腑,但最近似乎又受过伤,吐过血,因此又发作了。”

严欢听的心都要碎了,道:“真的没有办法治了么?”

仇师傅想了想,道:“试试看吧,老朽也只能勉力施为,活与不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四二章:千年痴恋

因为乌力吉和默野签订了合约,库莫奚要在入冬前撤出风、云、火三堡的守军,因此严欢提前带着韩缇回了家,何靑鬟一行人也应邀与他一同来到了海拉尔。

一回到海拉尔,韩缇住在了严欢隔壁,严欢想设法取下他身上的锁链,但仇师傅却言道,纵然恢复内力对他身体有所帮助,但他太过衰弱,一旦再受伤失血,恐怕立时就会丧命,严欢只能作罢。

仇师傅本是五毒教资历最深的药师,见严欢为人正直热心,帮他们捉住了医治老教主的毒虫,何靑鬟对他又青睐有加,因此对他甚是尊敬感激,便打点十二份精神为韩缇医治,在他的调养下,韩缇逐渐好了起来,回海拉尔后没有再吐过血,每日清醒的时间逐渐增长,到了入冬前,已经能自己坐起来,倚着靠垫,听严欢吹笛。

一个清晨,严欢早起出去跑了会儿步,又去议事厅转了一圈,回到家里,一开门就惊讶地发现韩缇已经起床,披着件家常的薄棉夹袍,正伏在桌前写着什么。

“怎么起床了?今天感觉好些了?”严欢心中又惊又喜,取下架子上的皮裘,披在他身上:“这里冷,不要着凉。”随后看他面前铺着的薄绢,只见上面细细用蝇头小楷写着很多布兵方位、人数之类的句子,一旁的另一张薄绢上,粗略地绘制着一副地图,严欢仔细看去,发现这是西柔然的地图,立刻明白他正在凭着自己的记忆绘制书写匹侯拔和默野的布防图及兵力分配情况。

见严欢走来,韩缇停了下来,将笔搁在一旁的砚台上,拢了拢披散的长发,将皮裘裹紧,道:“不觉得冷,我如今脑子总是不清醒,怕隔得久了,万一有什么遗漏,就前功尽弃。”

严欢将他冰冷的双手拢在掌心,呵了口气,轻轻地搓揉着,片刻间觉得他手心略热了点,方道:“你操心这些干什么,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再写不迟。”

韩缇轻轻将手抽出来,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清楚的很,也许哪天昏迷过去,我就醒不来了。”感觉到严欢在身后忽然身体一僵,叹了口气又道:“严大哥,我与拓跋澄订过契约,要在明年三月初一之前将西柔然的兵力布防情况送去给他,否则胡伯伯他们就要被斩首,如今我身体垮了,不可能再完成这个契约,等我写好了,麻烦你找人帮我送去平城,好解救胡伯伯他们。”

严欢这才明白他为何会自愿到默堡作为人质,想到他不过十七八岁,为了赤帮众人就要承受这样非人的摧残,不禁心如刀割,伸开双臂将他纤瘦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摩擦着他漆黑的头发,一时痛苦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缇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心里百感交集,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在洛阳养伤的日子,那时严欢总是陪着他,他气闷的时候就带他去骑马,发病难受的时候就让他倚在自己的怀里,给他讲故事。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纵然两个人重又相逢,严欢待他更加温柔怜惜,但时过境迁,半年多来的黑暗经历已经让他心如死灰,要不是记挂胡长安等人的生死,他早就结束了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抛下一切,一了百了,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韩缇轻轻地挣脱了严欢的怀抱,严欢松开手臂,道:“我会设法将你治好的,现在离三月初一还早,也不必赶于一时,等你身子大好了,再慢慢写吧。”

韩缇温顺的点了点头,任由严欢将自己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棉被,然后静静地合上了眼睛,不一刻呼吸沉稳绵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韩缇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见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库莫奚女孩正在清扫屋子,韩缇认出她就是乌力吉的妹妹吉雅,前几天自己偶尔清醒,能见到她帮严欢收拾屋子,洗衣做饭。

吉雅很快发现韩缇醒来,立刻高兴地走到床前,俯身仔细看了看他,道:“你醒啦?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你老是在睡觉,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疲劳呢?”

韩缇看着她微黑的俏丽脸庞,低声道:“我生了很重的病,所以总是昏睡。”

吉雅点了点头,道:“阿穆尔大哥前一段也生了病,不过他和你相反,老是睡不着,每晚都喝很多酒,然后没完没了的吹笛子。”

“他的风湿又发作了么?”韩缇皱了皱眉,问:“厉害么?”

吉雅点了点头,道:“很厉害,有一阵痛的不能吃饭呢,不过后来他接到了一封信,就匆匆赶去前线,我不放心跟去了,后来他和哥哥去了默堡,我就回来了,他们是去接你的么?”

韩缇不语,她又道:“阿穆尔大哥是你的哥哥吗?……嗯,你们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你比他漂亮多啦。”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阿穆尔大哥是个英雄。”

韩缇笑了笑,道:“他现在病好了么?”

吉雅皱了皱眉,道:“不知道,不过他总是担心着你,也顾不上养病。你要快点好起来呀,这样他才能开心。”

韩缇微笑着点了点头,吉雅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韩缇道:“我叫韩缇。”

吉雅道:“那你有库莫奚名字么?”

韩缇摇了摇头,吉雅想了想,道:“那我叫你乌云好么?”

韩缇不置可否地道:“随便。”

吉雅看了他半天,忽然脸一红,道:“嗯……我想问问你……你见过阿穆尔大哥的妻子吗?”

韩缇疑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吉雅露出失望的神色,道:“怎么你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一定感情很好吧,不然阿穆尔大哥也不会……”

韩缇看着她失望而又伤感的神情,大致明白她的心思,一时心里涌上说不清的念头,仿佛带着些酸楚,但又有一点解脱,看了她半晌,温言道:“吉雅,他看起来很坚强,其实一个人在这世上,连个亲人也没有,是很孤单寂寞的,你要时常照顾他,对他好些,他这个人最是心软,日子久了,自然会把你放在心上。”

吉雅闻言高兴起来,替他掖了掖被角,道:“你说的对,我会照顾好他的。”想了想又道:“你是他最在意的人,你也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陪着他的吧?”

韩缇怔忡了,良久唇角忽然浮上苍白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嗯,会的。”

吉雅笑了笑,端起了木盆出去洗衣服了,韩缇看着她走出大帐,微笑逐渐消失,漆黑的眼眸失神地望着帐顶,眼神一片死寂,不一刻又昏睡了过去。

虽然仇师傅每次给韩缇诊完脉都蹙眉摇头,严欢却发现韩缇的精力越来越长,虽然气色仍然很差,但一有力气总是勉强爬起来伏案疾书,一开始严欢说了他几次,他白天便很乖觉地卧床休息,到了晚上,严欢回去自己屋子歇息,他就爬起来连夜地书写,一开始严欢还不知道,直到有一天看见他居然写满了十来张薄绢,方才惊觉他每夜都没有睡觉。

严欢心中气恼,真想狠狠训斥他,但一见到他,却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好言劝慰,让注意休息。

如此过了月余,海拉尔的冬天到了,连着下了数日大雪,这天早上雪停了,天气却更加的冷,严欢撒了个懒,睡到很晚才起床,洗漱了出门,吸进一口冷冽的空气,不禁神清气爽,心情也好了很多。

掀开韩缇的房门,一股温暖的药香扑面而来,严欢走到床边,俯身看看,韩缇正在熟睡,走到桌前,见桌上放着一个布袋,打开布袋,从里面抽出数十张薄绢,一张张翻看着,发现他已经将所有地图、边防情况都写的清清楚楚,画的明明白白,显然昨日已经完成了。想到他这下终于能够安心修养,严欢不由放下心来。

严欢收拾好薄绢,重新装好了,走到韩缇床前,轻轻坐在他身旁,他绵密卷翘的睫毛立刻颤抖了一下,随即漆黑的眼眸缓缓睁开,茫然了半天,才恢复了焦距,对着严欢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来了。”

严欢点了点头,伸臂将他扶起,替他理顺散乱的长发,严欢记得以前他的头发浓密而柔顺,总是泛着亮泽,如今却单薄了很多,虽然仍旧很黑,但有些干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韩缇今天似乎很羸弱,靠在严欢身上,虽然刚刚睡醒,身体却是一片冰凉,连睡过的被窝都没有一丝暖意。严欢给他套上棉衣,替他擦洗了手脸,他已经非常疲惫,靠在严欢怀里,连心跳都似乎非常缓慢。

“今天难受吗?”严欢觉察他有异,问他:“怎么身上这么冷。”

韩缇轻轻地“嗯”了一声,垂着眼帘,道:“我昨晚写完了,在桌上的袋子里。”

严欢道:“我看见了。”

韩缇又“嗯”了一声,良久,低声道:“你一定要设法将它送到平城,好么?”

严欢紧了紧手臂,道:“放心吧,一定帮你送到。”

韩缇舒了口气,放下心来似的,身体忽然有些发软,严欢一时借不上力,索性将他抱起坐到自己腿上,用手臂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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