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与大盗贼——江洋
江洋  发于:2010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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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可以体会鲁畅的感觉了,同时也肯定了小姑娘的身份--她......应该也是鲁畅的"夫人"之一吧?想起来了,最爱吃芙蓉饼的那个。
"呃,那个......不好吧,娜娜,你......我......我想我不能娶你。"陶荫有点语无伦次,娜娜却松了一口气,可爱的苹果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那好吧,我还是嫁给哥哥,虽然你也很可爱,但我喜欢哥哥更多一点。"
"好,很好,娜娜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哥哥是最好的,是不是?"陶荫已经猜到娜娜突然出现的原因,笑嘻嘻地道:"那你说说,我跟哥哥谁更可爱呀?"
"哥哥!"
"哈哈,对,他更可爱......"话没说完,一阵狂风卷到身边,鲁畅咬牙切齿地道:"闭嘴!"
陶荫不理他,抱过娜娜站起来,笑眯眯地道:"原来这就是八夫人,失敬失敬。"
娜娜看看鲁畅,又看看陶荫,皱起眉毛道:"哥哥,我可以嫁给两个人吗?"
啥?鲁陶二人傻眼,娜娜为难地道:"我也喜欢这个哥哥,可不可以嫁给他?"
"可以!""不可以!"
两人同时喊,互相瞪视,然后慢慢咧开嘴,同时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鲁畅道:"娜娜喜欢你,要嫁......嫁给你,哈哈......"
陶荫道:"哪里哪里,她还是更喜欢你,说明你可爱得多......"
鲁畅咬牙:"不许再说那两个字!"
"为什么不能说?"
接下来就没话好讲,把娜娜放在一边,两人再次大打出手,娜娜惊讶地看着,几乎要哭出来,被身后一双温暖的的抱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茵茵,她小手一指:"茵茵姐,他们......"
"没关系,他们在玩儿呢。"茵茵温和地回答。
"这样玩儿?"娜娜惊讶,好凶狠哪,真可怕,哥哥从来没这样跟她们玩过......
"是呀,男孩子玩的跟女孩不一样,他们喜欢这样玩。"
"哦。"
不一会儿渺渺、青青和其它几个女孩子都聚过来了,静静观战,等陶荫和鲁畅打得尽兴,喘着粗气停下来互相拍肩膀的时候,就发现十六道惊讶、好奇、爱慕、厌恶的眼光正把他们照得雪亮。

 


17设计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陶荫过得非常愉快--从表面上看。他俊美年少,风华正茂,又没有成年男子那种威胁性,谈吐文雅,思维活泼,很有眼力,会讨女子欢心,从十九岁的茵茵到八岁半的娜娜,鲁畅的八位夫人有七位都非常喜欢他,只有一个青青除外。
鲁畅身心轻松地陪同在侧,看陶荫对付女孩子们游刃有余,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要知道他最怕同时跟八位夫人在一起,光听她们谈笑斗嘴就头晕脑涨了,所以他平时最喜欢练武,花大量时间苦练刀法、打熬力气,以至年纪轻轻就身具上乘武功,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中午夫人们一起下厨,做了丰盛的家宴,陶荫尝一样赞一样,真心实意大拍马屁,逗得娜娜她们笑个不停,一顿饭吃得异常开心,其乐融融。
陶荫惦记着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怕翟小侯要找麻烦,悄悄跟鲁畅说要走,昨天他喝多了昏睡过去,鲁畅没问他意见就直接把人带回来了,也不知省府那边会闹出什么事来。
鲁畅皱眉道:"管他做什么?那家伙不是好人。"
陶荫当然知道翟小侯不是好人,可府台大人有令,命他专职保护翟小侯,随时随地听候调遣--这就是他调来省府之后接到的唯一"任务"。
"不喜欢就不做,为什么要勉强自己?"鲁畅完全不能理解,陶荫挠头,叹息一声,有的时候,明明不喜欢的事也得做,这就是人生......他还真是羡慕鲁畅,想怎样就怎样,完全没有任何顾忌,除了他的强盗身份,他的一切陶荫都很喜欢。
两个人争执几句,陶荫不再说话,只是微笑,鲁畅跟他相处虽然不长,但已知道他这个人脾气虽好,有时却很刻板,认准的事一定会做,不管自己愿不愿意。
"好吧,我送你下山。"鲁畅情绪索然,两人相处这样愉快,他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陶荫一笑,随他来到前厅,果然鲁畅停下脚步,仆人送上两盏茶来。
鲁畅向他一望,陶荫含笑拿过茶盏,一饮而尽,鲁畅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阿荫,这是我爹定下的规矩,来快活林做客的人,必须由我们安排出入,不是......那个......"
"我知道,不是不信任我。"陶荫微笑道:"客随主便,其实能来这里我非常高兴,咱们是朋友,该知道的我就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虽然他跟鲁畅投缘,亲如兄弟,但毕竟官匪有别,他那点正义感不可能放任自己知法犯法,如果知道了快活林的秘密,万一府台大人问起,他恐怕再不情愿,也会据实说出,给鲁畅带来灾难,所以现在干脆就不理会,若有人问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
见他如此通情达理,鲁畅心头大松,感激不已,见他眼睛眯了眯,身体软倒,急忙伸手抱住,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陶荫的温度传了过来,鲁畅胸口暖洋洋的,心里洋溢着说不出来的快乐和充实。

陶荫醒来时已在省府城门外的一处林子里,天色将黑,看来鲁畅不但送他下山,还替他省了不少时间,直接送回城外了。呵呵,这倒也不错,省心省力,陶荫愉快地想。
"再见啦!"他冲林子深处挥挥手,知道鲁畅会在暗中守护,果然远远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接着有爽朗笑声,渐去渐远。
真有点舍不得呢,陶荫望着快活林的方向,怔怔站了一会儿,这才快步回城。
果然翟小侯正闹翻了天,逼着府台大人派人四处寻找陶荫,声言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在省府劫持朝廷命官,这还有王法么?虽然陶荫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一个小小捕快,但府台大人看在翟小侯的面子上,还是派了大队人马寻找,直到陶荫平安归来,才算解了一干官兵捕快的苦差。
翟小侯见陶荫无恙归来,自然大喜过望,问他去了哪里,陶荫却三缄其口,一字不答,然而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和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意,却让翟小侯打翻了五味瓶,尤其是醋瓶子,心里酸气四溢,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追问,陶荫脾气空前的好,只是微笑不答,被他问得急了,就当着他的面拔出剑来细细擦拭,吓得翟小侯不敢再问,然而看着他俊俏含笑的侧脸,修长细致的身姿,实在是......心痒难搔,又无可奈何。

陶荫每天对着让他无比烦恼的翟小侯,自然更加想念鲁畅,而他这份思念没牵挂太久,第三天鲁畅就又来看他了。
当时陶荫又陪翟小侯上街,买了一大堆无用的东西,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翟小侯不心疼,陶荫也不心疼,恐惧的只有车夫--车上都堆不下了......
然后,突然马惊了,陶荫一把没抓住,疯狂的马拉着车狂奔逸去,只留下车夫和翟小侯变了调的惊呼求救。陶荫没有追,因为鲁畅正在他马前挤眼睛哩!
"哈哈,原来又是你捣鬼!"陶荫敬鲁畅一杯,两人在酒楼关起门来大吃大喝,心情愉快。鲁畅告诉陶荫他都安排好了,前面不远就会有人把惊马拦下,然后送回府台衙门,但也不用担心翟小侯会找陶荫,因为他得拉一天肚子--原因么,那也不用说了。
"那小子还不快滚,他要再敢罗嗦你,我一天整他两回,非把他吓破胆不可!"鲁畅不爽,翟小侯差不多一天到晚占住陶荫,害他想跟陶荫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说起这个,我一直想跟你提个建议。"陶荫看看鲁畅的脸色,认真道:"翟小侯是皇后的外甥,荣平侯的独子,这次你劫了他,恐怕不那么容易摆平。"
鲁畅满不在乎,用力咬一条鸭腿,含糊道:"那又怎样?"
"这些天他一直追着府台杨大人去缫灭你,杨大人百般安抚都不行,主要是这次丢的东西里有御赐的金如意,那可是他翟家祖传的宝贝,丢了恐怕连他爹都要获罪,所以他才不肯放手。"至于其它的财物,反正还可以捞回来,翟小侯倒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府台杨大人隐约知道快活林强盗的来历,虽然没有明证,但多年来数次官府围缫都不了了之,一是因为快活林的地利,再一个就是每次都有上头下来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撤兵。而且,每一任派兵缫匪的知府知县,居然很快就被调走,贬往他处,这是为什么呢?为官者都会揣摩,杨大人揣摩着,就小心翼翼绕开这个是非,不管翟小侯怎么威逼,就是不给他派兵缫匪。
但事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翟小侯一日不走,他陶荫就一日不得解脱呀!想想翟小侯这些天来变本加厉的纠缠,陶荫气得牙直痒痒。
鲁畅啃完了鸭腿,问道:"你说怎么办?"
陶荫建议他想个办法把金如意还给翟小侯,然后再吓唬那小子一回,把他吓走,这就皆大欢喜。
鲁畅想了想,道:"那个破玩意儿我也不在乎,只是抢来的东西再还回去,彩头不好。"
陶荫笑道:"大不了我还你一件别的东西,全当补偿,你想要什么?"
鲁畅道:"现在还想不起,你先欠着,等我想起再说。"忽然一笑,凑近来问:"我要什么你都能给么?"
陶荫一拍胸脯:"只要我有的,一定给!"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18饯行

翟小侯这两天倒足了霉,先是上街闲逛,拉车的马突然惊了,拉着马车狂奔,可怜他一头撞在后车板上,眼冒金星,不一会儿马车实然被拦停,他又一头撞在前车框上,碰了个鼻青脸肿,接下来晕晕乎乎被人送回府台衙门,才喝了杯茶压惊,就开始一趟一趟跑厕所,最后干脆坐在恭桶上不起来了,陶荫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脸色青白,几乎虚脱。
第二天全身发软起不来床,他两眼含泪拉住陶荫不放,求他陪着自己,陶荫倒好脾气地答应了,端茶送水,关怀颇周,难得啊,难得小陶肯这么服侍他,翟小侯感动的同时当然没放过表示情意的机会,摸摸他的手,说说调情的话,虽然陶荫又被气得横眉立目,但美人生气,别有一种风情,翟小侯很是享受。
谁知陶荫刚出去给他端药,屋里突然跳进一个人,他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掀被子蒙住,劈头盖脸一顿打,打得他哭爹喊娘,挣扎得气也喘不过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陶荫救醒的,他好不容易哭出声来,抓住陶荫的衣襟不放,实在是被吓破了胆,这里是府台衙门啊,怎么也会有强人出没?陶荫被他闹得没法,大声喊了人来,不多时杨知府也跑来告罪,翟小侯在他衙门里遇袭,他也被吓得不轻。
然而府里闹了半天追查刺客,没抓到人,却发现了向翟小侯行凶的"凶器"--就扔在他枕头边上,刚开始乱着没发现,后来被杨大人看到了,翟小侯拿起来一瞧,居然是他被劫的那柄金如意!
原来又是清凉山大盗干的好事!可他为什么把失物又送回来了呢?众人百思不解,杨大人欣慰道:"一定是小侯爷神威,大盗怕惹祸,所以才给您送回来。"
可送回来为什么还打他一顿?翟小侯愤怒!这可无人能解了,虽然连杨大人也觉得骄横跋扈的翟小侯挨打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这话可是万万不能出口的。于是府内严查,城内严搜,乱了一阵子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翟小侯休养了几日,终于好得差不多,金如意既已得回,杨大人又暗中送了他不少金银细软,本地富商仕绅也争相巴结,翟小侯是来者不拒,行李日重,终于决定再次起程,继续被中断了的行程。
然而陶荫是不能跟他走的,虽然他向杨大人提出了要求,但陶荫毕竟是泽县捕快,没有理由一直护送他,陶荫自己不同意,杨大人也无法强行命令,望着陶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翟小侯恨得牙痒痒的。
临行前一日,翟小侯借口要陶荫给饯行,又拉他单独出了门,连马也不许骑,两人一起坐车。一路上翟小侯意外的安静,居然没有嘻皮笑脸,也没有动手动脚,皱着眉头,仿佛心事重重,令陶荫好生诧异。
然而车到地方,陶荫抬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雕梁画栋的门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字:留心阁。
什么地方?妓院!
这些天他陪着翟小侯,已把这城里转了个遍,尤其是烟花之地,翟小侯带他来过三次,虽然每次他都拒不肯进,翟小侯还是乐此不疲,千方百计地跟他解说这里酒好菜好人更好,一个个如花似玉,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包管可以让他懂得人生在世及时行乐的无上至理。
陶荫却是一字不听,一步不进,逼得急了,上马就走,绝对不给翟小侯半点面子,把他气得青筋暴跳,无计可施。
没想到翟小侯临走还来这一手,陶荫暗暗咬牙,甩手要走,翟小侯一把拉住他,可怜巴巴地央求:"好小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陪我进去这一次,我再不烦你,好不好?咱们进去也不干别的,绝对不叫人侍寝,只喝喝酒,听听琴,叙叙旧,全当你给我饯行,好不好?我这一去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
陶荫见他神情哀伤,泫然欲泣,略有不忍,犹豫一下道:"我可不喜欢那些脂粉女子,你要寻欢自己去,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翟小侯忙道:"没有没有,一个女子也不会有,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子,怎会让你不高兴?咱们真的只是进去喝酒听曲子,这家的菜做得好极了,便在京城也是少有能及,酒也是好酒,我喝过多少御液琼浆,都不及他们这里的好,所以才一心一意带你前来品尝,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但凡有了好东西,一定是要跟你共享才开心的。"说罢认认真真地望着陶荫,眼中一片诚恳。
陶荫在心里叹了口气,翟小侯对他用的心思着实不少,可惜他是坚决不愿接受的,无论他怎样威逼诱惑,都不能使他退让一步。
"真的没有女子,只是喝酒听曲?"
"当然。"
"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如果不是,你随时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翟小侯一片坦然,陶荫倒不好意思了,想想也没什么好怕他的,若他故态复萌,又发什么疯,自己拔脚就走便是,以自己的武功机警,也不担心他敢阻拦,于是微微一笑,道:"好啊,我就借花献佛,替你饯行,祝你一路顺风。"
翟小侯见他答应,喜出望外,一边带他进门,一边贪恋地望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脚下没留神,几乎被门槛绊倒,陶荫一把抓住他衣服,将他拎直放好,见他神魂不守的样子,实在好笑。
还好,迎出待客的不是脸上搽二斤白粉的老鸨,而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子,三十来岁年纪,举止潇洒,陶荫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来到一处清幽小院,居然有竹林曲水,香花满庭,两个少年行礼迎接,陶荫一看,都是十四五岁年纪,眉目如画,温顺婉娈,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丽。他叹了口气,知道翟小侯积习难改,居然带了他来这种相公馆子,他倒没算说谎,果然一个女人没有。
不多时酒菜上来,翟小侯殷勤相让,两名少年陪笑斟酒,陶荫尝了一口,果然清冽淳香,确是上品,菜也极好,色香味俱佳,让人食指大动。
两名少年陪了几杯酒,又抚琴歌唱,琴声悠扬,歌声清亮,陶荫望着园中青竹上变幻的光影,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京城,自己跟表哥一起去朋友家玩,悠闲的午后,全无牵挂地听琴唱曲,一群少年子弟邀歌斗酒,快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觉得有点惆怅,不知为什么自己被一再调迁,远离了京城,远离了亲友,在这陌生而平淡的地方无所事事,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个人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虽然被迫中断,但如果再次回到身边,他会很自然地接受,并且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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