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宇宁
宇宁  发于:201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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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晓波冷笑了一声:没关系吗?她是最有理由跟这件事有关系的。
韩成啊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跟你说她追我了?
潘晓波接着又冷笑着:她是追你了吧,你也答应了人家。
韩成一下拉长了脸:你胡说什么,什么我也答应了人家。我从头到尾只喜欢你一个人,又怎么会答应她?
她跟我说,她跟你交往了。
那是她他妈在胡说。韩成呸了一声,激动地站起来:靠,那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潘晓波没说话。
韩成见不得潘晓波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弯下腰,又抓住潘晓波手臂:晓波,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跟那个女人没任何关系。是,她是追过我,但我回绝她了,我还明明白白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要和你在一起。绝对没有一句假话,我要是撒谎,就让老天打雷劈死我!
潘晓波直愣愣看着韩成,虽然想相信,但心有余悸的感觉,仍让人面对真相还是退避三舍,因为……怕受到伤害。
那她为什么拿话来骗我?
我怎么知道,那女人疯了,或许因为看我没答应她,伺机报复也不一定。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就喜欢拿我们的事开涮,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她不是说也不知道我去外地工作了吗,你想想看,要是我真在和她交往,我能不告诉她吗,她还会再找来这里?你说是不是?
潘晓波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铃铃的门铃声又响起,这几天客人总是很多,多的犹如梅雨季节里的雨,让人无故地心生不安。
肖娜一张笑脸出现在门后,没有丝毫恐慌,甚至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韩成,你回来了?
韩成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领找她算帐,她理所当然以优美的姿势已跨过门槛,走到潘晓波面前:怎么你要走吗?韩成没虐待你什么吧?还是说是因为上次我说了那番话的缘故?
韩成雄赳赳气昂昂走过来,拽住肖娜的手臂,使劲拉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好意思说!你来的正好,我要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晓波,我跟你根本就没、什、么!
肖娜的笑容融化在眉眼里,不理韩成,反而转过身去找潘晓波:晓波,其实你还要谢谢我才对,没了我,韩成也不会回来对不对!
你他妈扯蛋,你根本是来搅局的。韩成盛怒之下又一把抓住肖娜手臂,往死里捏。
哎哟哎哟,晓波,我帮了你那么大忙,你也不帮帮我啊?肖娜装可怜。
好了,韩成放手吧!潘晓波终于站起来。
她那样对你,你还帮她?韩成不可置信。
我那是帮他!
你还说!韩成的眼睛瞪如铜铃。

晚间的一顿消夜让三个人都彻底安静了下来。潘晓波煮了皮蛋粥,因为肖娜说她饿了。韩成则在潘晓波的房间里,替潘晓波整理箱子。肖娜甩着两条腿,坐在床沿上。
韩成又瞪了肖娜一眼。
肖娜笑了:其实我从没想过要拆散你们。我看着你们,觉得挺好,至少比我以前那个死男人对我好,只是你们这种关系不太正常罢了。
韩成脸色总算好了些,被她最后一句话激的又变得面色涨青。
什么叫不正常,我们这样很正常,只是你们这些外人看不惯。韩成反驳回去。
好好好,正常行了吧,懒得跟你吵。但说真的,你真不该就这么离开,把潘晓波一个人留在这。
韩成收拾衣物的手抖了一下:他告诉你什么了?
肖娜摇了摇头:没有,他没跟我说过什么,不过……我看的出来,我是女人,这点我清楚。
韩成笑了笑,可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出去吃粥吧,晓波应该已经煮好了。韩成在捡最后一件衣服时说道。
嗯。肖娜从床上跳下来,临出门,又回过头:对晓波还是多关心一点吧,爱的深并不代表就爱的持久,相信晓波也这样觉得。
韩成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肖娜的背影,潘晓波的脸这时跳到韩成的脑海里,心在转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韩成说十一回来过,潘晓波跟他说,要是忙就不要回来了。
十一的清晨,微风扯着,已渐渐有了秋意。昨晚,韩成又打回来一次电话。潘晓波没说等,也没说不等。原打算在家捂一天,公司临时来了通知让潘晓波去加班。潘晓波临出门前,把手机带上了,一个联系的工具,一种沟通的手段。
中午不想回去,只草草叫了外卖,在公司吃,潘晓波拿手机出来看了一次,一个上午都没拿出来,没听到铃声,他怕他或许没注意到,拿在手里时甚至还有那么些紧张,怕是空屏,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条短信也是妄想。
三个未接电话,潘晓波大大震颤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手机竟然不知何时被他调成震动。要回拨过去,想想还是放下了,拿起公司的电话,才拨了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正值午休时间,因此办公室里的人很少。
晓波?你怎么不接我电话?韩成悻悻地说。
没听到,手机被调成震动了。潘晓波平淡地解释。
你现在在公司吗?怎么是公司的号码?
嗯,今天加班。
靠!
两人一时无话。
那我等你回来,我已经在家了。
潘晓波平淡的脸上终泛上一丝笑容:嗯!

时间突然变得过的奇慢,潘晓波一遍遍看办公桌上放的电子表,开始后悔早上老板问他有没有空来加班,他怎么就没拒绝?
终于熬到打卡机的下班铃声响,潘晓波迅速收拾完东西,一块加班的同事问他可有活动,要不要晚上去HIH一下,潘晓波笑着拒绝了。

走进家门,那个人在等着他,仿佛隔了一个世纪,好久没有过那种感觉,打开门,推门进去的时候,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仿佛心爱的礼物会自己插翅而飞。韩成坐在沙发上,腿上抱着一台笔记本,专注地甚至没发觉到这房间的另外一个主人也回来了。
韩成!潘晓波不得不叫了一声。
韩成纠结着眉毛抬起头来,在看到潘晓波一瞬间又化作一团虚无,消失在他脸上。幸福原本就很简单,爱了,在一起了,相聚了,分别又再会了……
你回来了。笔记本被韩成抛弃在沙发上了。人朝那一头站着的人走去。走到半路,像被针刺到,跳起来:哎呀,我忘做饭了。
潘晓波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算了,还是我来做吧。
韩成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正在赶工,我把活儿都带回来做了,后天交,所以才忘了。
潘晓波笑:知道你是能人!

有没有想我?
潘晓波在厨房里做饭时,韩成站在他身后,眼神炽热,仿佛刹那便注定错过良机,不忍离弃。
潘晓波用背回应韩成,没有表情,依旧中规中矩倒弄着锅碗瓢盆,但韩成已明白。
好香,好久没吃你煮的东西。
我又不是帮佣,专门用来为你做饭。
韩成呵呵笑了:你还是专用男宠,帮我暖床。说完,哈哈大笑。
潘晓波回过头:去你妈的!脸上却带着笑。

开饭了,两人的幸福充斥在饭桌上,痴缠连绵,情如网织。可再缠绵的你卿我侬,也不及之后的情欲的浓烈。
韩成等不及把潘晓波抱在怀里,往床上扯,口中呢喃:晓波晓波……仿佛那是神圣不可替代的名字,一个神话。爱的深,则爱的切。肖娜上次的话,他并不是没有放在心里,爱持久,他想保这份感情的新鲜度和地久天长,可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了两人暂时分离一段日子,不是他自私,只是为了更久远的持久。
两人赤裸的男人,欲望也跟着变得赤裸,人的本能,本就无须掩盖。两人虽不是第一次上床,却是韩成第一次提出他想要在上面,把情欲做穿。潘晓波愣住了,他不明白韩成所谓的把情欲做穿什么意思,还在迷惘中,韩成的一只手已向他探来。潘晓波打了一个冷战,腊月里被人浇了桶冷水一样:韩成你要干吗?没有男人想被当作女人对待,那不啻是种耻辱,践踏尊严。
你别那么紧张,我就试试。韩成被欲望折磨地面红耳赤,不知今夕何夕,瞥一眼自己呼之欲出的欲望,用手套弄一下,抵在入口,已进去了一点。
啊!潘晓波一声惨烈的叫,痛苦潮水般袭来,漫过晕晕欲望。你妈的给我出去!他大叫。
我就试试,马上好,不行我立刻出来还不行吗?韩成仍一点一点往里送,眼里也满是痛苦,但更多的是贪婪无尽直达底端的欲念,一旦纵情,又怎收的住。
撕裂般的感觉已彻底湮没了潘晓波的感官,这是他最痛苦的一次经历,肉体上,还有精神上。想哭,或就此死去,可人还是活着,脸也是干的。
韩成的抽插,让他终于吼叫着倾囊而泻。潘晓波也神志不清地晕迷了过去,可短暂的让他醒来后仍感觉到噬人的痛苦。
晓波,你真棒……韩成如痴如狂。
潘晓波面如死灰,那个地方痛的,或是绝望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之间做爱是这样,有一方变成女人,被用到那个地方,而另外一方则在他上面纵情,释放,然后是灭顶之灾。
晓波?韩成碰碰潘晓波。
不要碰我。潘晓波羸弱地近乎气绝。
晓波?
潘晓波翻过身,韩成爬过去。
晓波,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你了?韩成情真意切,不过是在发泄过后。男人总是这样,欲望来时没于顶。
你把我当女人吗?潘晓波终开口说话,声音撕裂仿佛那个地方,眼神专注,为求一个答案。
韩成愣住,没想到潘晓波会这样说。往后一倒,蜕皮的蛇一样,摊在床上一团:没有,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女人,我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因为对象是你。
潘晓波无声,线缝了嘴般坚持闭嘴不语。
我喜欢你,晓波,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韩成给出誓言,山盟、海誓。

潘晓波在夜半时醒来,两人同榻而眠,潘晓波并没有因此绝尘而去。幽幽的灯光引起他的注意,他以为这是个仅属于他不眠之夜,韩成坐在床头,笔记本放在腿上。没有忙碌的手敲键盘,而只是静静仰靠在床板上,电脑屏幕发出柔和浅淡的光,韩成嘴上叼着东西,那是一根永远也燃不尽的烟……

韩成把工作做完了,来的第三天就要回去。潘晓波没去送他。韩成也没说什么。电话还是照打,早中晚各一次,不过没有以前那么热络,关键在潘晓波,韩成说一大堆,他也只是哼哼几声。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上次的事?韩成终于忍不住问。他不想再磨磨济济下去,那让他发疯。
潘晓波拿着听筒没说话。
你要是真不愿意,那我们以后就不做了!反正我一年也回不去几次。
潘晓波挂了电话。韩成一挥手,把电话甩飞了。

公司最近办了个聚会,为一个项目,邀请另外一个公司的要员参加,美名其曰培养感情。潘晓波在聚会上认识一个女孩子,姓林,名芳。其实真正说来,是林芳主动接近潘晓波的。潘晓波并不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人,但他沉静内敛,给人很强的安全感,且长的不丑,女孩子对产生好感也不足为奇。潘晓波知道林芳对他有意思。她主动邀约潘晓波,散了聚会后一起去喝茶。潘晓波拒绝了。可林芳依旧锲而不舍,非常大胆地问:是因为怕女朋友生气?被旁边潘晓波的同事听到了,难免不八卦,忙替潘晓波说道:没有,晓波没有女朋友的,对不对?潘晓波心里苦笑了一下。
在茶社里坐下来的时候,林芳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她自己的事,她是在哪读的大学,毕业后做过几份工作,又是怎么到的这家公司。她没有问潘晓波的事,潘晓波也没说。因为林芳的话一直很多,因此也没致于冷场。
潘晓波没想到会在茶社碰到孙晓晔。她推着轮椅从他身旁经过,之后又退回来:潘晓波?潘晓波也吃了一惊,讷讷地说不出话。他站起来,有些局促地向孙晓晔和林芳互相做了介绍。孙晓晔笑了,潘晓波不明白她笑的是何种意思。林芳倒是大大方方,也主动站起来同孙晓晔打招呼。
孙晓晔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你们忙,我还有事。临走,又回过头,添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潘晓波的前妻。
孙晓晔消失在迷迷灯光里。林芳和潘晓波都互相尴尬地笑了笑。她似乎还不敢确定,又问了遍:那个……是你前妻。
潘晓波本来准备告诉她,他和孙晓晔没登记过的,但想想还是没说,这是孙晓晔的报复,他不想去阻挡,更何况对象根本不对,她肯定想不到,他喜欢的是男人。
回到家后,潘晓波又接到孙晓晔一个电话。
她跟你闹了?孙晓晔劈头第一句话。
长的不错,可惜没我漂亮。孙晓晔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潘晓波只问了她这个。
孙晓晔哼了一声:上个月……我回来结婚的。
潘晓波愣了一下。
不过当然不可能是和你。
潘晓波觉得有些悲哀,不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孙晓晔。这种感觉很难说的清,像自己犯了罪,却让别人蹲了监狱。
还有件事,潘晓波,我没告诉你,我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在我们分手后没多久,这是你欠我的!

潘晓波一夜未眠,孙晓晔告诉了他一个他从不知道的事实。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他曾有过一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在还没完全成形前,便被它的母亲亲手扼杀了,同时他自己也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韩成的电话终于打来了,这是他们两个星期以来第一通电话。
你现在在家吗?韩成的声音急速且迫切。
潘晓波不明所以:怎么了?在家。
那太好了。那一瞬间,潘晓波甚至以为韩成下面一句话说的就是,快打开门吧,我就站在门口呢。他只要打开门,就能看见他。可惜,韩成说的只是:我拖了朋友,带了样东西回去,等会就到家,你别离开啊,在家等着。
潘晓波有些失望,但幸好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份礼物,如果是份礼物的话。

半个小时以后,韩成又打来电话。
怎么样?收到没有?
潘晓波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正趴在沙发上的小狗崽子拎起来,眼睛还是眯着的,发出不满的呜的一声叫: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的愉悦: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能不喜欢吗?潘晓波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韩成为什么会送这种东西给他,是因为怕他寂寞吗?难道他以为一条狗就可以打发掉他所有无聊的时间,他寂寞的要靠小动物来抚慰受伤的心灵?
阿吉毛茸茸的四条小短腿,被它隐藏在肥厚的肚皮底下,一身洁白毛发,乌黑的大眼睛则掩映在其中。潘晓波已经给它取了名字,叫阿吉,看的出来,是条名贵的狗。他边拎起它放在腿上,边继续和韩成打电话。
我同事家生了狗崽子,问我要不要,我想你在家肯定挺无聊的,所以就问他要了一只送给你,我自己也要了一只,在这边宿舍养着呢。我们一起养,等到我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在一人一只,然后给他们配对,都是公的,或都是母的,就让他们搞同性恋,若是一公一母,那就更好办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思想不健康!潘晓波气的说不出话。
两人笑了一阵,韩成弱弱问了句:还生我气吗?
潘晓波装傻:什么?生什么气?
韩成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回去我们还亲热,我让你上我好吧!
去你的!
韩成那边顿了顿:晓波,我想你。
潘晓波手抚着阿吉的背,阿吉的毛发既有光泽,又亮滑。潘晓波摸着摸着,不禁就上了瘾,心里一阵燥热:我也想你。

潘晓波为阿吉准备了一点牛奶,阿吉只喝了两口,就不动了,眯眯着窝在沙发上,不愿下来。潘晓波从没养过小宠物的经验,特意到网上查了一下,年幼的宠物能吃什么,怎么照顾他们,如何做窝,潘晓波一一按嘱咐做了,一个临时由纸盒和破布搭成窝就这样完成了,潘晓波把阿吉抱在里面,让它在里面继续睡,忙了一天,终于把能做的做了,无聊的星期天竟也就这么打发掉。想到韩成在那边也养了这么条小狗崽子,心里不禁也乐了一下,粗心大意如他,不知道跟着他的那条狗是不是也得每天忍饥挨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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