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帮梅梅拿的高丽菜差点又要掉了。
「我有东西要还他。」直接替梅梅拿了一大包东西往我家的方向去。「我问班长才知道他现在在那的。」
「东西的话我可以转交啊,是什麽?」
羽生同学稍微放慢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菸?
不知为何有点气愤。
「霜因才不会……」话说到一半便被羽生同学堵住嘴,他的笑容表现出不以为然。
「你误会了,这不是香菸。」白底蓝字的方盒,怎麽看都是包香菸,看羽生同学打开里面放的也是我所想的内容物,他抽出其中一根给我看个仔细。
转了三百六十度都只是跟香菸,不过……还蛮有弹性的,怪香菸。从中间凹了超过九十度都还可以恢复原状。
「古丁。」
嘎?
「古丁古丁。」
香菸白色部份有两个豆眼(应该是眼睛没错)缓缓从侧边转到正对着我的方向,活像是小孩子涂鸦的脸在香烟上,它还会自己立起来在我掌心跳来跳去。
「啊,好可爱。」梅梅把香菸拿去把玩起来。
「事务机器人……」
「没错。」
香菸造型……霜因怎麽不选个有点健康形象的?
如果那根菸是子机的话主机就是那个香烟盒,最近事务机器人的设计者还真是花招百出……
「而且我有点事想跟他说,不会打扰太久的。」
「啊……是没关系啦。」
带羽生同学到住处好在他不会嫌弃来到这个小公寓,
「梅梅晚餐要一起吃吗?」
「好!」梅梅像我上次那样给羽生同学一瓶罐装奶茶答谢便回自己家去。
「我住的地方很小就多包含,等等放个东西还得出门一下。」明明是自己同学仍习惯客套一下。房间只开了一盏灯,正打算再多加点光亮时,瞥头竟然看到仙人掌君朝我飞来!
「哔咕。」
恰巧羽生同学将他接下,不过……「你不会痛吗?」仙人掌君正处於带刺状态。
「没关系,我没受伤。」
「那、那就好。就随便坐吧,我一下就回来。」急忙把仙人掌君恢复原样直接塞进上衣口袋,自己慌张的样子显於外也管不了那麽多,一旦霜因和羽生同学同时出现的场合就有一股莫名的尴尬气氛 。
因为霜因看羽生同学的眼神……好冷漠。
■■■
找不到回家的好时机,刚才简直和「落荒而逃」没两样,只剩他们两个真叫人担心……搞不好已经吵起来了?嗯,如果有话要说的话大吵一架发泄其实也没什麽不好……
「哈哈,什麽啊那表情,盘子有为难你吗?甜点已经给你包好了喔。」咖啡店的老板娘调侃道。
「谢谢老板娘。」
「你那个同学不喜欢甜的吧?我特地做了咸派给他喔。」
「嗯!」
原本想来打工的地方买些点心给大家,就因为那一串烦恼结果自发性地留下来帮忙洗碗拖时间,不知不觉待了好久。啊……这些污垢其实也挺顽强的!
「是今天头发耳朵一直被抓所以烦吗?看你很累的样子。」
「也是啦……」头发耳朵彷佛同意般抽动了一下,有它出现时我就碰不到什麽好事,晚上洗头把它弄掉!
点了纸盒里的蛋糕,似乎比我要的还多,老板娘像是知道我想说的抢先回答:「不是有朋友到家里作客?只是几块小蛋糕而已,没什麽──」
豪爽的笑声充满活力,让人精神振奋。在这里的打工时间比前几个来得长,尽管喜欢吃辣但我也爱老板娘亲手做的甜点。
「谢谢,那我就先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
「好──」
离家的一小段距离跑步就好。
今晚还是吃面食类吧。
「我说老婆……」在隔间想新菜单的老板走出来,真澄早已经走掉了。
「什麽?」
「你有跟他说吗?雪都要回来的事……」老板拿出一张印有罗马竞技场的明信片,竞技场图案地面附上CG描绘出的写实屍体,反过来背面白色一大块只豪迈地写了「马上回来」的字样。
「哎呀!我忘了!」
「老人痴呆……」
家门前,手未触碰到门把门先被羽生同学打开了,表情不像是吵过架看上去反而有一丝失落与无力……
「要回去了吗?」
「是的,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来打扰。」
「不会。」
我门的对话非常僵硬,多半是因为自己提心吊胆只有简单寒暄的几句,忽然想到甜点有多便分他一个。
「谢谢,那明天学校见了。」
一直等到与羽生同学下楼才进门,家里一切维持原样,以往回来都是有仙人掌君打招呼直到刚才才记起它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现在只剩霜因疲累地趴在矮桌上。
「怎麽了吗?等等就要吃饭不要现在睡喔。」
「没事。」霜因轻描淡写地答道,彷佛不曾发生过什麽。闻言後坐起揉揉沉重的脑袋问:「有药箱吗?」
还好有准确切到葱而不是自己手指。
「有、有啊,你真的没事吗?」
「嗯,只是……」
「只是?」
他的右手延脸的轮廓滑下,手指轻触着某个地方。
「……嘴唇破皮了。」
第三十三章 候补死神 (人群恐惧症不是人权恐惧症!)
自己一人提早上线时发现小雏鸟还在,并不是塞格勒斯随便说说,原本安稳地睡在头上待我一登入便吱吱喳喳地吵着要食物。
「嗲嗲……嗲。」
「好──我知道你饿了啦。」是说什麽鸟会用这种怪叫声?边想着如何打理萨比的早餐稍微深入森林。
萨比,刚刚替牠取的名字。
白天时的妖怪并不强悍,尽是出现些小杂兵,以现在能力来说轻松撂倒他们并非难事。说到鸟啊……虽然没什麽概念,通常应该是吃小虫之类?
「啊,这个也可以吧?」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地面,晨间的背景後参杂少许鲜艳的点缀物,因距离不远而可轻易伸手取得──果实。「还可以补魔力的样子。」在紫耀似乎不常见,味道也不错,那多摘一点带回去搞不好可以给大姐炼药。替萨比再其中一颗上挖小洞方便牠吃,然後小心翼翼将剩余的塞进包包里,道具栏显示其名称为「寇拉果实」。
「嗲嗲。」
「萨比也很喜欢的样子。」
圆滚滚的小雏鸟正享受着牠的早餐。
「缪──」
奇怪,叫声不会变来变去吧?
「缪呜……」
听到声音猛然回头,一只漆黑的幼龙在两公尺处用两对睁圆的红眼观望……伴随着胃袋的回音。觉得牠没有想伤害人的意思便取出一颗果实逗逗牠,幼龙翅膀忽起忽落,食物当前变得相当专注,我怎麽移牠就怎麽动。
「我放这里喔。」
就如字面意思只是放在我们中间,没有任何陷阱。幼龙歪着头与我面面相觑而後又一点一点靠近果实,在四周探探了後……
冲上去一把攫住。
利用翼尖的利爪漂亮地将果实剖成两半大快朵颐,没想到虽是幼龙食量却不小,拳头大的果实一眨眼便吃得一乾二净,连沾在翅膀上的蜜汁也不漏掉。
「缪──」抱着果核欢喜地走到这里来把果核放下,似乎还在期待着什麽。尽管相貌非比寻常,可爱的小动作却紧紧抓住人心。
「那……再给你一个。」这次是拿在手上,看牠肯不肯亲近。「来呀,不是想要吗?」看牠难抵诱惑的样子也很有趣,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一点一点过来。
「缪!」张大嘴巴露出利齿,没想到下一秒竟然是咬住我的手指。
「痛……!」尚未长齐的幼齿深入皮肤下,见幼龙尾巴高兴地摇摆一下攀到手上,当听到有某种吸吮的声音时才发现不妙。「该不会我才是……你的食物吧……」血条即将见底,意识也随之模糊,在使出最後一点力量挣脱後便不醒人事了。
■■■
「嗲──!」见亲爱的代理父亲呈死鱼状而受到惊吓。
「缪?」
「嗲嗲──嗲!」所幸留了点生命值没有变成光,萨比尝试拉拉头发或啄脸颊都没有反应,不知所措地在四周跳来跳去。
……
「这里怎麽了?」
察觉树丛旁有不知名人影慢慢靠近,起警戒心的幼龙立刻离开此处,留下小鸟萨比在原地乾焦急。
「有人……」
真澄的身影映入对方水色般的蓝眸底。
■■■
……
这是第几次了?总觉得最近时常昏倒,眼皮仍沉重。在黑色背景中互乎有两个红点在打转及细弱声音在耳边嗡嗡响:
「可醒了,少年仔起得来吗?」
视线里有两个影子,因为是背光所以看不清楚。被一只无血肉的手拍了拍脸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魔物。而後试着动动在腰边的右手……
「厚──有意识就回答一下咩!」声音越来越大,是个沙哑、讲话有口音的男声。用力眯起眼睛看周遭的情况,除了面前的魔物外还有一名少女,萨比就在她手上。
「唔……」
「喔!可以说话了?你叫啥名字来着?」
「炎……」
「炎?」
「炎龙觉武──」
根据过去种种经验本能性地攻击,奥义已经修练成广域型招式而且攻击力不小,但是有句俗语是这麽说的: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
这回我真的是误会了。
「俺真是被你吓得半死!好心没好报!」一名身着深红色长大衣、活像是柳生大哥二等亲的骷髅魔物手拉着被烧焦的下摆展示一面训话。
「对、对不起……」无奈地摸摸头顶肿包,那是误会别人的惩罚。据说当时昏倒後是对方出手相助才没有变成光,正用补给药水把流失血量补回来。
「现在年轻人是安怎啦?竟然还对无害的死神下手……时代真是变了。」
「对不起……等等,『死神』?」听到这两个字不小心溅出了点药水,难道我真的被判定死亡?
「嘿啦,不过你不用紧张,那时候只是濒死而已没有变成光。俺是这片魔物森林的住人死神.巴雷巴。不过发现你的是俺的弟子。」如巴雷巴先生所言,附近的确摆着一些桌椅和简陋的日常用品,对我而言没有什麽值得怀疑的地方。
「弟子?」记得刚刚好像有一个女孩子,可是之後一直不见人影。
「嗲嗲。」
啊!
被萨比啄了一下才想起,在这里闲聊太久忘了去和雪花、阿飞他们会合一事。
「巴雷巴先生!那个女孩子在哪?我有急事,想先到声谢再走。」
「喔?没想到你还挺有礼貌的,不坐下喝个茶吗?虽然很想请养身人参茶,可是娜娜卡那孩子动作不俐落,只有萝卜汤可以喝。刚才乱来的事就不计较啦,俺心胸是很宽大的,毕竟平常只种种蔬菜没有什麽人可以抬杠……」
「巴雷巴先生!」
「後面菜圃。」
「感谢。」
这位死神虽然聒噪不过蛮有亲切感的,喝茶的事只好抱歉了。
巴雷巴先生似乎有提到她的名字,好像是……「娜娜卡」?
「嗲──」
听到萨比叫了一声便停下脚步,草丛的对面好像飘来一股苦涩的味道和喧哗声……
「怎麽办啊……难得巴雷巴老师有客人却没办法弄到人参。」有名少女在野炊用锅炉旁烦恼着,身边有为数不少的魔性蔬菜在凑热闹,白萝卜的比例较多。
两节式纯黑中国风打扮,大部分雪肌都曝露在外,可能是内向的个性所致,不时有拉衣服的习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紫罗兰色泽的长发及卷成恶魔尖角发型。
见娜娜卡拿着汤杓来回踱步,首先是萝卜群有反应,合力抬了一块板子放到装沸腾药膳的锅炉边,看起来像是当……跳板?
有一根白萝卜已经在热身了。
「不──萝卜先生快住手啊!请别再为娜娜卡的无能牺牲了!」
见到如此滑稽的画面仍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白萝卜跃下跳板,尽管我是个外行但看那华丽的跳水姿势绝对会给高分。
「啊!不可以把汤喝光啦……」少女娜娜卡无力的失意体前屈。
用根部把内容物全吸光躺在锅底,远远的还听得见一个饱嗝。
最後……终於忍不住笑出来了。
「巴雷巴老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娜娜卡到最後还是没办法完成老师想喝的人参茶!」
「啊……抱歉,我不是巴雷巴先生。」
「不要啊啊啊──」
咦?为什麽看到我要跑掉?
那惊慌的模样好像我再前进一步就会世界末日。
娜娜卡伸出双手,含泪比了个数字五。「请、请至少保持五公尺!为有些原因……真的很对不起!」
「喔……抱歉。」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人有点在意。回归正题:「我是人类刃使.真澄,先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在路边昏倒,巴雷巴先生说是你发现的。」
「……」
「非常感谢……」
「嘎──!」
预备画下句点的前一秒出现足以使耳膜破裂的凄厉嘶吼,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是在场的我们而是……巴雷巴先生!
两人不约而同跑去探个究竟。
「老师──」
跟在娜娜卡後头,放眼望去是凌乱的景色,似乎有发生战斗的迹象,现场温度比刚才降低许多……冰系魔法残留的痕迹。
「不会吧……」其实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啊,真澄哥哥。」
低头瞧有一只纯白的小狼正愉快地摇尾巴,看那人畜无害绝对没人会想得到她就是这场小小混乱的罪魁祸首。伸手把小狼抱起来以免再作乱。
「雪花,你做得太过火了……他们是好人喔。」我还看到无辜的巴雷巴先生被冰封。
「啊呜……雪花不知道嘛。」我实在没办法对她凶,说教的事就留给雪爸好了。雪花用肉球拍拍我的左脸颊而後指另一边说道:「那个昏死的是谁?」
「咦?」缓缓回头,娜娜卡已倒地不起。
结果大部分的善後工作都是由我来……
原本可以坐的地方已经毁了大半,只好换到菜圃那边谈。昏倒的娜娜卡躺在树荫下休息。
「真是……够了。」巴雷巴先生虽然心平气和地喝药膳萝卜汤取暖,空洞眼里的红光透露出一丝怒意与无奈。「俺又没做啥丧尽天良的歹事非得落到如此下场。」
「真的……非常抱歉!」代替雪花陪罪,今天似乎恶运连连。
「啊……反正小孩子嘛,如果去追究的话就太没度量了。」
差、差别待遇!为什麽只有我被骂……
「对了巴雷巴先生,关於娜娜卡……」
「她不敢靠近人对吧?原本就想先告诉你了。」巴雷巴先生思考了一下後放下碗公继续说:「老实说这种歇斯底里的玩家实在不常见,所以俺也很头疼哩。」
「玩、玩家?职业是死神?」
「死神只有俺一个啦,这是魔族隐藏职业──死神候补生,俺则是该职业的负责人。因为她那个怕生的个性到现在还是个见习生。」
死神候补见习生……好饶舌啊。
巴雷巴先生耸耸肩。「说起来娜娜卡那孩子运气也真不好,硬是保留了角色,原本死神候补生职业应该是由『两人一组搭档』,偏偏另一个角色资料也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