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一场错爱，却无可救药的沉溺。

17.程枫他妈

程枫旗下并不止酒吧一项产业，所以，他很忙。

早出晚归是必然，不归都很正常。

而许方由于被程枫“包养”着，就很没天理地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夏日清晨，正在酣眠中的许方被清脆的门铃声惊醒了。

耙了两下头发，随意套上件恤衫许方下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美妇人，这让许方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阿姨，您请进。”

他有这种反应能力一点也不奇怪，程枫和他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相似度高的惊人。

程枫的妈妈迟疑着跟许方进了屋，犹豫地问：“程枫不在吗？”

“噢，他，他在酒吧。”

“酒吧？他开的吗？”程母紧张地问。

“是。”许方把水杯放在程母面前，惊讶地问：“您不知道？”

“我们有十年没讲话了。”程母轻轻的回答。

十年？没说话？许方震惊了，不知道该对此事作何评价，一时接不上话。

“你，你是他的？你们叫什么？”

“噢，”许方涨红了脸，“阿姨，我叫许方，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啊，许方，”程母顿了顿，说道：“他还是再找了，我以为叶陵死了，他就不会再有别人了，这孩子一向重情。”

叶陵，程枫的前任吗？许方马上想到某个人，却不急着打听。

“阿姨您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咱们一起吃点？”许方态度殷勤地问。

程母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笑笑：“我还没有吃呢。”

“那我去准备。”许方立即跑到厨房里。

程枫今天给他留的早点是一碟包子、紫米粥、还有肉末蒸蛋羹。

许方把这些一样一样端上来，程母默默看着，却不说话，也不动筷。

“你吃啊，阿姨。”许方自己吞了一个包子，劝着程枫的妈妈。

“我不饿，你吃吧。”程母看着许方，满眼是慈爱。

嘴里喃喃着：“真没想到，你和叶陵长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嗨嗨，许方傻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位美丽的母亲很忧伤，所以他宁愿表现的傻一点，好尽量逗她开心。

“程枫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事不听我的话，除了和叶陵在一起。”

程母幽幽叹了口气，目光看着远方顾自说开了。

“上高中的时候程枫不爱学习，整天和一些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我让他考大学，他不愿意，跟我墨迹了好几天，说妈，非得人人都上大学吗，后来为了哄我高兴他还是考了，他就是在大学里认识了叶陵，他们是大学同学。”

“叶陵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这次许方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啊。”程母慢慢说着，“那时候我不肯听程枫说，拿笤帚抽得他满身是伤，程枫跪在地上就是不肯松口，他说妈我这辈子就这一件事不听您的，我就跟叶陵好。”

“他爸去世的早，程枫从小懂事，那时候我真不该那么逼他。”

许方想象着当时的情形，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后来我说你要跟叶陵在一起你就不要管我叫妈，我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程枫给我磕头都磕出血了，我也不肯改变主意。”

果然是母子，都一样倔犟，许方在心里默默评价着。

“再后来就是这十年，程枫每年过年都在家门外给我磕头，可是我始终都没给他开过门。他给我钱我也不肯要，可是程枫还是每年都给我往卡里存钱，唉，你说我这当妈的，心是不是太狠？”

“阿姨，”许方蹲到程母跟前，拿纸巾轻轻地把她眼角的泪拭去，“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今天你不是来看程枫了吗？”

“太晚了，恐怕程枫不肯原谅我了，当初叶陵死的时候，我听说了，可是却没有来看他一眼，当时他一定很痛苦……可我……”

“阿姨，程枫不会怪你的，什么时候，您都是他最亲的亲人”

话一出口，许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还头一次说出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亲人……”程母喃喃道，“现在在他眼里大概只有你才算是亲人。程枫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他为你准备的早餐多用心。……许方啊，程枫能放下过去的事挺不容易的，平时言语里他要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你多担待，多理解他，我谢谢你了。”

“阿姨，您这说哪去了？不过您今天怎么突然肯来看程枫了？”

许方这才觉得有点不对。

“我要结婚了。”程母的脸上微微显出一点血色，“我想我总得跟我儿子说一声，不管他肯不肯原谅我过去的冷漠。”

“什么？结婚？阿姨您等着，我这就叫程枫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程母突然慌乱起来，“我走了，他回来你告诉他就成。”

“不能走，阿姨你不能走。”许方一急哪管那么许多，上去就给程枫他妈抱住了。

程母傻住了，许方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阿姨，不，妈，妈，您就是我亲妈，您千万不能走。”许方死死抱住程枫他妈不松手，口不择言地胡乱求着，只要程枫他妈这会儿不走，让他喊奶奶都成。

幸好此时程枫开门回来了。

任何时候，许放都难以忘记程枫当时的反应。

“妈？”程枫怔怔站在门口，眼泪落了下来。

18.夜

“你的手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许方按住程枫那只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的手，恼火地说：“你妈可在隔壁呢，待会儿我叫起来吓着她。”

“那你不会别叫，”程枫不依不饶地继续撩拨着，“我想做，我今天心情特别好。”

许方也特别兴奋，在催人泪下的母子相认剧情后，程枫的妈妈还在他们俩的请求之下答应留下来住一夜，真是完美的大团圆结局啊。

“我心情也不错，那就做吧。”

许方支起身子去摸润滑剂和避孕套。

“许方，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程枫抚摩着许方敏感的腰侧，笨拙地表白着。

要说许方平时挺灵巧的，可是关键时刻却笨得要命，面对程枫千年难遇的表白，许方竟然麻木没有反应。

“哦，你妈说你特重感情，估计你和谁一起时间长了都能喜欢。”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程枫，“给，套子。”

这人，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程枫气死了。

“我不戴套子。”

啊？许方纳闷，为什么？

“国际卫生组织的研究认为……”

“你闭嘴！我就不。反正我就你一个伴。”

恼怒的程枫就那么直接地顶了进去。

许方连一秒都没犹豫，喀嚓一口就咬在程枫的手臂上，你妈的你让我疼我就让你疼。

“疼了？”程枫停下动作，轻声问。

“你可以自己试试。”许方白着脸回答。

我那又不和女人一样，都是血管脆弱着呢。

程枫看着许方痛苦的表情，干脆撤了出来。

几秒钟之后，许方低低的声音：“你看什么呢？”

“我看看破了没有。”

许方真想死。

“我操，破没破我自己不知道，你别看了。”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程枫，我真跟你急。”

嘿嘿，看着许方恼羞成怒的样子，程枫开心地笑了。

温柔地吻上去，手指灵活技巧地挑逗着，很快点燃了许方的热情，“行了，可以了。”

“许方，许方……”随着有规律的动作，程枫贴着许方的耳朵轻轻地叫着。

“嗯……嗯……”许方答应着，语音破碎，类似于呻吟。

程枫的嘴唇又逡巡滑动着回来纠缠许方的唇舌……

夜漫漫，情路正长……

幸好程枫的主卧就连着一个卫生间，完事可以直接去洗澡，所以一次不用套子的后果么，还不算太严重。

许方两个眼皮打架，任由程枫为他冲洗擦拭，乖顺得象只猫。

最后洗好抱出来，许方已经会周公去了。

程枫凝视着熟睡的许方，很奇怪，有了他，自己就什么都有了。

现在连妈妈也肯接受自己了。

睡梦中的人面容宁静乖巧，精致的嘴角微微翘着，程枫情不自禁地吻了又吻，这一次，我绝不放手，就算死，也一起吧。

19.吵吵闹闹过日子

许方很孩子气地撺掇着程枫给程妈妈大办婚礼。

程枫也没什么想法，就去问妈妈。

程妈妈坚决不同意，说原打算领了结婚证就算了。

这程枫也不能同意，哪能这么简单就算了，也不是没有人给操办。

然后娘俩坐在一起商量，最后决定请几个至亲的朋友，一起吃顿饭算了。

虽说是一切从简，可亲戚朋友们也来了二十几桌，程枫一样忙得乱成一团，许方十分积极地帮他的忙，嗯，越帮越忙。

总算到了典礼那天，之前许方从自己的卡里提钱，买了整套超豪华的床品作为礼物送给程妈妈，可是正日子却溜了。

程枫打电话给他，许方说程枫你疯了还是傻了，你能不能让你妈顺顺溜溜的结婚。

程枫七窍生烟地说道：“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要不出现就永远不用出现了，我他妈的现在没时间哄你。”

许方受到如此严重的威胁，一步三蹭地旁边的电梯间里出来，表象好像霜打过的茄子。

程枫看四周没人，搂了他一下，说：“给你留着地方呢，我妈说你是她干儿子。”

许方做到主宾席上，倒也没有想象中尴尬。

客人们的焦点都集中在年过五十的新人身上，非让他们交待恋爱史。

新人拒不交待，下面开始起哄，许方顿时忘记了自己的尴尬站出来解围，主动要为干妈的婚礼献歌。

对于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来说，用歌声征服这些来宾实在是小意思。

许方唱完，掌声雷动，接下来主动出来唱歌的一个接一个，女方这边出来一个，男方那边也必定出来一个，好像在比赛。

热烈而喜庆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婚礼结束，程枫和许方一起送俩位老人上了飞机。

蜜月旅行是程枫送给妈妈的结婚礼物。

回来的车上，程枫开始跟许方算账：“许方，你唱歌那么好听，一次也没给我唱过，跟我玩深藏不露啊。”

“好听吗？我在我们院唱歌根本排不上名次，你要爱听我给你唱，唱一宿。”

“这可你说的。”

而到了晚上，某俩人的屋子里传来的却不是歌声。

“程枫，你不是要听我唱歌吗？”

“现在‘唱’得挺好听，继续。”

……

程枫那对红虎头怀孕了。

许方每天都盯着它们，生怕错过小鱼生下来的时间。

这天出去买鱼食路过市场，看见有活的边花鱼，许方就买了一条，程枫喜欢吃。

许方不会炖鱼，可是脑筋够转，直接在超市买来炖鱼料，照着说明书弄。

鱼是买的时候人家给收拾好的，许方严格按照说明书的方法，先把鱼煎个六成熟，放醋、放酱油，葱、姜、蒜，然后是料包，一步一步来过之后，许方就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守着。起锅之前，许方尝了尝觉得有点淡，又撒了点盐，完美！

想着程枫回来吃午饭时看见自己做得这么好吃的鱼会出现的表情，许方先就乐了。

程枫准点到家，一进屋就抽了抽鼻子：“好香啊，许方你弄什么了？”

“哈哈，你猜。”

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做成功了一道菜，那得意的心情会做饭的人难以想象，许方紧紧盯着程枫的脸，不愿意错过他表情的变化。

程枫手也不洗，直接坐到饭桌旁，拿起小勺先盛了勺鱼汤，“嘿！香！不错啊，我们许方就是聪明！”

小孩多好哄啊，许方笑逐言开，把米饭盛好放在程枫跟前，“来，多吃点。”

程枫没有许方预想中吃得多，许方觉得有点奇怪。

吃了饭程枫撂下筷子就回卧室睡觉了，许方更觉得怪怪的，程枫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了。

跟进卧室，却赫然惊见程枫腿上一片血渍。

许方不相信得瞪大眼，确实是血迹，并且正有扩大的趋势。

许方急了，这人，就是伤成这样，刚刚还谈笑自若地夸自己，还没事人一样品尝自己做的鱼呢。

“你他妈的，”许方一急，一面向前迈了一步，一面就骂了出来。

程枫本来没睡，半闭着眼睛休息，许方这么一骂，程枫把眼睛睁开，这才晓得伤口又裂开了。

其实伤口已经包扎过，如果不是他非要逞强掩饰的话，是不会裂开的。

想要起来，被某人制止了。

“别动。”许方轻轻按住程枫，狠狠拧着眉头。

“我去拿药箱。”

药箱拿了过来，许方把程枫的长裤脱了下来，过程当中小心翼翼，几乎连呼吸都轻轻的，然后，打开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程枫的腿周夸张地胖出一大圈。

“你给我弄成这样我怎么穿裤子？”程枫有心开个玩笑。

许方更急了：“程枫，你混蛋！”

完了，急了，小绵羊要咬人了。程枫暗想。

原地转了两圈，许方指着程枫的伤处问：

“这怎么弄的？谁他妈给你弄的！”

“不小心刮的。”

“怎么不小心刮的，我也去刮一下看看。”许方的表情那个阴沉啊。

“成了成了，我以后小心点。”程枫无奈只好起身来搂许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你给我躺下，不准动。”许方一把按住了程枫。

转过脸，突然有点鼻酸：“你受伤了干吗不一进屋就跟我说，就去休息，还装得跟没事似的。”

“这点小磕小碰算什么啊，我根本都没当回事。”程枫的语气显得很轻松。

“是么，”许方冷笑，“程枫你不告诉我也可以。但你最好保证自己不会再出事。要不我告诉你，下次你哪伤了碰了，我保证我身上也留一个一样的伤痕。”

这威胁可真叫绝，程枫真的是有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叶陵，他是送来我身边的吗？

现在我有许方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20.欢欢喜喜大结局

现在程枫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把许方藏起来，藏得深些，再深些。

程枫也知道要求一个二十几岁的孩子每天只在家中和附近的超市之间游走是有点难为他，可是程枫没法子。

尤其是目前。

有人曾出三千万的价格想要程枫出让酒吧，程枫不肯。

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仅仅是酒吧，程枫心如明镜。

明争暗斗地两帮人也已经较劲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最近是到了动真章的时候了，要不程枫也不至于腿上挨了一刀，能打到这种让他亲自出手的程度，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

可这些程枫都不想让许方知道。

他只想尽自己的所能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