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美且殊 第三、四卷——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0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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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道:“这孩子便是韦美人所出,赵昭仪买通稳婆将这孩子与另一名婴儿对换,此事后,便暗中将稳婆以及宫女杀了。等过几年,便揭穿太子与陛下毫无血缘关系,诬陷假太子乃是韦美人从别处抱来,此时稳婆已死,便也可嫁祸韦美人身上。她只要再想法子使陛下这几日去她宫里,腹中之子便是陛下的了……”

女子嗓音嘶哑,已经油尽灯枯,南默仍是冷冷坐在那里看着,笑道:“那么你必然是与赵昭仪有些仇恨过节了,不然何以要背叛自己主子。”

女子实在是没有力气,抱着婴儿跌落在地,她将婴儿抱在胸前,以防压伤婴儿,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南默离她有些距离,听闻她细声道:“我的主子是陛下,怎可能是赵馨那个贱人。王爷你若是不信,若是不信可想个法子滴血认亲。”声音渐渐低下去,听不见了,南默看着她,冷冷的,他对这一幕仍然不肯信。

秋天一直在一旁站立,此刻见那女子已经没有声息,便弯下腰来,伸手在女子鼻尖探了探,怔住了,抬首起来对南默小声道:“王爷,她死了。”

“死了?”南默起身,走至女子尸体前,亦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已是没有动静,再探向女子颈项,亦无起伏,且指尖温暖渐渐离去,是真的死了。

他伸出手来,将女子怀中保护的婴儿抱起来,襁褓之中,还是一个未睁眼小小的孩子。南默将还在交给秋天道:“先将这孩子收起来,不要惊动他。她是如何进府来的?”南默指指女子的尸体

秋天道:“似乎是偷偷跑进来的,看样子是有武功的,王爷,这女子的话……”

南默道:“要等到珍珠回来才可知道。”

南默未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变化。

宫中女子身怀武功十分不多见,且还是一名宫女,这已经十分可疑,南默自然不肯信她,他吩咐珍珠在宫中守卫,此刻定要等到珍珠回来,才能判断真伪。

珍珠回来时,天已经明亮,南默并未差人将女子的尸首收拾,仍是扔在那个地方,他已经毫无睡意,便坐等珍珠回来。

南默指着地上女尸,将女子所说简短复述,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珍珠道:“确实如此,那女子并未说谎。”

南默冷冷道:“既然她是为保太子,何以你躲在暗处并不来帮忙。”

珍珠惭愧道:“公子,我真身乃是妖怪,见不得血腥和幼嫩婴儿,只要相距有些距离,凭借我的修为,尚还能克制,若是下去相助,恐怕那婴儿此时已是我腹中餐。”

南默心中不禁一震,他确实忘了珍珠沾不得血腥一事,所幸并未再出枝节,但心中仍是十分不放心,道:“你是否看的清楚。”

珍珠道:“我看的一清二楚,那稳婆用了一种香料使韦于晏神智不清,接着便将两个孩子对换,意欲将太子掐死。这时那女子便道:‘你们害死我兄长,还想要害太子’说罢便将那孩子夺过来,公子你曾说过赵昭仪与人私通,后来偷偷将那侍卫杀了,或许这女子便是那侍卫的亲人。”

女子临盆,男子是决不可在屋内的,且稳婆此时有两个孩子,稳婆怎么敢声张,便只有等到那女子出了宫再下杀手。

其中缘由,便一步步推敲出来。

遮住对南默道:“公子,这件事情,事不宜迟,不如今日早朝便禀明陛下。”

南默略一沉吟,道:“不可,此时毫无证据,知情之人此时恐怕已经死于非命,你是我身边之人,以你做证亦不能完全使人信服,先将这孩子放在这里,暂时还无人敢硬闯我的府邸。”

他忽然笑了一下,“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太子在我手中,我倒要看看这宫里乱成个什么样子。”

珍珠听出蹊跷来,道:“公子,你不愿物归原主?”

南默勾唇一笑:“物归原主?这样好的一样东西,我自然要玩赏够了再归还。”他这笑容确实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不知他到底是做何种想法,竟不愿将这棘手的太子还回去。

于是命珍珠将这女子的尸体拖出,珍珠却舔舔嘴唇邪笑道:“公子,这倒不必,我将她吃掉即可。”

南默道:“她的尸身或许还有用处,你将她尽量保存好。”他飞眼一笑,十分漂亮:“一块肉也不许少。”

珍珠脸上有些愁苦,期期艾艾道:“公子,我沾不得血腥,还是让其它人来收拾吧。”

南默弯眉一笑,非常之温柔道:“我只信任你。”

珍珠便哀号起来,极不情愿将女子的尸体抱起来,竭力压抑血腥的诱惑。

窗外天色已经全然明亮起来,该是早朝的时辰。

第二十九章:诡秘生变(2)

今日早朝,昌延王倒是破天荒来得早,并未踏在最后时刻才到场。

皇帝昨日喜得皇子,此次早朝,有两件事务,一件便是册封太子,一件便毫无疑问是册封皇后。

韦于晏本就是谭之洲正室,早晚要坐上皇后的位置的,如今这件事便是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余地。

赵太常自然心存不甘,道:“臣以为,韦美人虽然诞下皇子,然而韦美人除去为皇子生母,实在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辅佐陛下,且后宫事务繁重,臣以为韦美人不足以担此重任。”

南默嗤笑一声,对赵太常道:“那么太常大人以为谁可担此众人,太常大人之女赵昭仪么?”

众臣嗡的一声便讨论开来,窸窸窣窣,有说赵太常假公济私,有说昌延王语言刻薄,各人意见参差不齐,众人对韦于晏为后之事其实并无太多异议,只是赵太常实在不甘心,便作最后的挣扎罢了。

南默便微笑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妩媚看过去,落在赵太常脸上,他虽与赵太常之间有芥蒂,南默因冬猎一事已经将他好好嘲笑一番,如今又故智重演,要再来一次。

这时,有一人开了口,道:“臣也以为韦美人不足以担此重任,且陛下正值壮年,又何必急于立太子,臣以为这两件事情皆可放一放。”

南默将目光扫过去,又落在那人的侧脸上,竟是吴赞。

那人说的字字恳切,面上表情亦是情真意切。

谭之洲面上毫无波澜,众臣前,他向来表情莫测,摸不透喜怒。

吴赞见谭之洲并无接应,只得说下去,道:“臣以为,皇后之选应该慎重,女子德行……”

南默冷冷一笑道:“吴大人是说韦美人德行有悖么,那么吴大人便找出一条来,让本王也好听听。还是说,吴大人以为韦美人昔日废王妃义女的身份,担不起皇后的凤冠?”

南默最后一句话便点在题上,吴赞若说是,那么谭之洲出身汉嘉王,也是曾经某乱王爵之一,这便踩在皇帝的痛处;若说不是,那么便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赞本不善朝中权谋,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赵太常反应却快,道:“韦美人在宫中实在无甚威望,若为后宫之首,恐怕不能服众。”

南默避重就轻,偏偏要捡赵太常的字眼道:“太常大人,陛下向来用人不疑,朝中多位大臣皆是破格提拔上来,亦未有什么不服之说。太常大人自己也说恐怕二字,太常大人不见识一下,又怎这这恐怕是不是就只是恐怕呢。”

南默最善于如此咬文嚼字,将人绕进来,平日他也鲜少发言,今日若非因为真正的太子还在自己府邸之中,恐怕也不会这样卖力而为。

他心中想着快些将退朝,他便可私下里将真假太子一事告知谭之洲。

如此这般尽是些浪费口水的对白,谭之洲便听着,末了终于开了金口对赵太常道:“太常大人,孤曾为芷兰郡王之时,便是韦美人伴在身侧,孤一向对长久不渝之人分外偏向,故而孤立韦美人为皇后,太常大人可还有什么异议。”

赵太常嘴唇抖了抖,终于什么也不能说出来,谭之洲一句话已经暗自给他一耳光,长久不渝已等于是当面斥责他身世二主,偏偏还将德行挂在嘴边。

谭之洲又道:“诸位卿家可还有异议?”

众臣鸦雀无声,几乎可听闻针尖落地之声。

谭之洲道:“丞相便拟旨吧,退朝。”

南默不知是否为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谭之洲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是希望自己留下来。

出了殿门,南默便回了王府,恰逢南汶曌烨与花满正在纠缠。

想是南汶曌烨这人在帝都寻不了什么乐子,帝都虽不乏男馆青楼,只是如何绝色,怎能比的上他费劲心力而得的三名少年。

南默听珍珠说过,南汶曌烨确实十分喜欢花满,所以对他凌虐便更多一些,花满便是实在难以忍受,请求珍珠替他了结。

南默听闻只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下的去手。”

珍珠亦微微一笑道:“公子,你该说我下的去嘴。”似乎嘴边已经沾染血腥,那表情似回味起少年血肉的滋味来。

南汶曌烨将花满按在怀中,在他面上胡乱的一番亲吻,道:“小花满,我几日未疼你,可想念我?”

花满不吭声,只将嘴巴抿起来,死死咬住。

南汶曌烨最喜欢花满这性子,无论痛还是害怕,总是不张口的——同当年南默如出一辙。所以便格外喜欢他。然而这些用药养成的少年,终归不是浑然天成,与他记忆中回味仍是相差甚远,只是如今南默已身为昌延王,今非昔比,自然不可能随意冒犯,便只有从这少年身上寻找些从前的肉欲感觉——倒是十分的龌龊。

他已扯开花满身前衣物,手伸进去一通乱揉,嘴中则是污言秽语。正在得意间,忽闻一人冰冷道:“小侯爷想必是后悔了,这样冰雕玉砌的人,放在我这里,小侯爷怕是舍不得了。”

南汶曌烨正在得兴间,这人只一句话,便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将他浇个透心凉,手上动作便僵硬了,极为狼狈转过脸来,看向身后,果然是南默。

他只得放开花满——倒也亏得他能如此厚颜无耻,将花满推在一边,只作无事发生,对南默笑道:“王爷回来了?我这正是要出去呢。”

南默也并不穷追不舍,勾了勾笑容,对他笑道:“小侯爷要出去,本王便陪同吧,现下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陪小侯爷四处走走。说来惭愧,自小侯爷来,本王竟未能尽地主之谊,将小侯爷疏忽了。”

南汶曌烨自然知南默陪同是绝没有好事的,便顺应台阶而下道:“不麻烦王爷,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出去还是下回吧。”

南默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叨扰,小侯爷请自便。”说吧,伸手来,捞过花满抱在怀中,又冷冷看南汶曌烨一眼,这才走了。

南汶曌烨这人,虽然说是个沉迷肉欲美色,倒还是有几分傲气,被困在帝都已是十分气闷,加之又被南默三番两次羞辱,他看着南默背影,心道:却不是你当年哭的时候了,如今攀上皇帝便趾高气扬起来……总有一日,我还要看你哭,你求饶也没有用!

南默回了细云阁便将花满扔在地上,道:“你倒是会装。”

花满在地上笑起来,身手扯去面具,露出珍珠的脸来,道:“公子,你若再晚来一步,恐怕那人以后几天,便要做些奇怪的梦来,公子你倒好心救他。”

南默却不再理他,南汶曌烨这人,他自然是要好好整治的,只是他对这人与昔日对吴赞是十分不同的,在这人身上用些小剂量恐吓他,也只能看到些肮脏的懦弱嘴脸,反而让自己心生不快,这样的人,倒是应该将他供养的舒适,最后再将他的一切挑破,这才算痛快。

第二十九章:诡秘生变(3)

然而韦于晏生子这一事,确实带来太多变数,曾经的暗涌便在这件事情的空隙里,趁机浮动几下,试探朝中之人的反应。

南默一日未睡,他如今不比从前有武功的时候,此时已经深感疲倦,朦胧欲睡,本欲休息,不料又是秋天在门外道:“公子,吴郎中令大人求见。”

吴赞?

南默不料此时拜访竟是吴赞。自那日他将一双断手送给吴赞后,那人便不再来了,想是已经死心,他本也以为与这人再不可能有更大的交集,不料这人又找上门来。

南默冷冷道:“不见。”

秋天便喏了一声,似乎是要差人将吴赞回了。

然而南默却转念一想,这个时候来找,恐怕是有什么事情,他到无所谓什么样的事情,无非同太子有关,他如今将太子藏匿在府中,自然要毫无疏密,此时吴赞来,他或许能从他口中知道什么,思及此,他便脱口而出,道:“慢,请他进来。”

秋天微愣,才应道:“是。”

珍珠却在他身后笑道:“公子,你若想见他便见,何必在心里找许多理由。”

南默侧首过去,眉眼冷凝将珍珠看在眼里,手从衣袖中伸出来,一根手指点在身旁桌案上,垂首看着那根手指划动两下,末了又抬起头来再看珍珠一眼。

珍珠便突然觉得一阵冷意从心底升起,他虽总爱在口头上捡南默一些便宜,也不过是因为南默从不跟他计较,如今南默这样看他一眼,他便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了,只觉得冷的悚然,便寻了一个理由,匆匆走了。

南默斜倚在椅中,便等着吴赞进来。

平日远远看着,并不真切,这人如今是何种样子他自然不能真切得知,就连过去的样貌他也记不清楚了,他便倚在这里,瘫软成一团似的,面目却冷涩,盯着那人推门进来,垂首行礼,便站在另一侧,动也不再动一下。

南默左手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右手拇指上,转动指上那枚扳指,笑道:“吴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吴赞抬起头来,目光却是游移,不敢看在南默脸上,南默却是将他看着,一点也不肯放松。吴赞无意间对上南默目光,震了震,慌乱将头垂下,低声道:“臣来,只是想问王爷一件事情,今日早上,王爷是不是收了一个孩子?”

南默似笑非笑,将他打量一番,吴赞脸垂着,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顿了半晌,他将这人的心吊的高了些,才开口,道:“吴大人从哪里得出来的消息,本王怎么不知晓?”

吴赞猛然抬起头来,面上表情十分急切,脚下也不由向前走了两步,语音急促道:“臣不知道王爷要把这孩子收在府中做什么用,臣来这里,是想要劝陛下将这孩子快点送走,这孩子不能要!”他言语是分焦急,言语间暗示什么隐情,又不便说,只得强调南默得来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要的。

南默不置可否,道:“本王不知吴大人在说什么。”他将脸侧过去,面上表情是十分冷涩倔强,显然是绝不肯相信他,他轻蔑笑道:“吴大人,有一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本王如何还能相信你?”

他终于是明白,吴赞这人是绝不能信的,他终于明白,然而时间也慢慢流过,只能余下叹息。如今这人无论说什么,他都不肯再信了,也或许吴赞方才劝解皆是出自真心,即使如此他亦不太愿意相信。

能信的只有自己。

吴赞却仍是不肯放弃,他对南默一直心存畏忌,不敢走近身,只得不远不近的站着,十分焦急,说话甚至有些不伶俐起来,道:“王爷,我吴家气数已经不能长久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只是对王爷说,这孩子有蹊跷,是个是分棘手的麻烦,王爷若能,便早早将这个孩子处理掉,这孩子只能为王爷带来灾难。”

南默听他说的十分紧迫,缓缓从椅中将身体直起来,脸上也有了几分凝重,他起身,走至吴赞面前道:“吴大人,你只说这孩子对本王不详,却不说理由,本王如何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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