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美且殊 第三、四卷——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0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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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形如妖孽,却不是真正的妖孽,所以他亦不能如同珍珠一般,可以来去自如潇洒怡然。

他嚼着珍珠那句话,失神良久,突然嗤笑一声,心道:我本不是一个心念仁慈之人,本就是恶人心肠,邪恶面目,何来伪装一说。

一个个都以为可以理解我,其实不过是怜悯,自以为神,自以为可以救赎,我偏偏不如你们所愿,你们谁也不能奈我如何。

他的目光尖锐起来,盯在那茶壶中缕缕热气,诡笑爬在嘴角,拂袖将那套名贵的紫金茶具扫罗在地,碎了一地陶泥。

“做什么又生气?”谭之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默勾了勾嘴,谭之洲总是喜欢在他的背后出现,往往是不经意间,且又总是在他失神或愤怒的时候,他往往做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偏偏谭之洲总能看见他失控的面目。

南默冷冷一笑,将脸侧过来,只扫了身后的皇帝一眼,便回转仍旧去看那一地碎片,嘴上讥诮道:“臣自然是在生陛下的气,陛下竟让韦美人生下子嗣,臣却没有这个机会。”

谭之洲的手落在他的右肩,低低笑了,在他耳边轻声戏谑道:“昌延王若真是这样想,孤倒是很高兴。”

谭之洲的鼻息入耳,暖而痒,南默微微抖了一下,侧脸回来,斜挑于眼角的眸子饱含风情,道:“可臣受不了这样的苦,且臣不是女子,臣不过是说笑,陛下请勿当真。”

他强调女子与说笑二字,便是刻意取笑谭之洲的意思。

谭之洲果然是一向沉稳之人,他鲜少被南默挑起怒气,此时仍然面带微笑。只不过,这种微笑在南默的眼里便看的一清二楚,这笑不含任何意味,不过是一个表情,挂在那里而已,没有意义,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谭之洲将放在他肩上的手,轻轻向前摩挲一点,便探进他的衣襟,越往里面,便越能感到温暖的肌肤。南默便在椅中靠着,动也不动,由得他来轻薄。谭之洲挑开衣襟上的绳结,笑道:“南默,冒犯过你的人都要被报复,吴赞如此,苍河螺那一干人如是。你要如何对我呢?”

南默垂下眼来,目光落在谭之洲探进最里层中衣抚摸的手,那目光中有点冷,沉默良久,似乎在斟酌措辞,最后他终于开口:“臣并未有逆谋之心,”他故作惶恐的又道:“情陛下一定要相信臣的忠心。”

谭之洲嘿嘿笑出来,道:“南默……”

南默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来调侃自己,然而等了片刻,谭之洲并未再说什么了,原来只是唤他的名字罢了。

南默本以为自吴赞之后,他不会被任何人扰乱,亦不会为任何人所动摇。然而谭之洲实在是个太不一样的人,他第一次见谭之洲,他便敢出手调戏,他与他相处的时刻,即使算上床帏之间的肌肤相亲亦是少之又少,然而每一次见面,南默便可觉出一分不同。

渐渐的,昌延王这个人,虽然愈来愈是一个尖锐刻薄的人,谭之洲却愈来愈能轻易掌握他的喜怒规律。谭之洲可以看透他每一个笑背后的含义,他懂得他的讥讽嘲笑,然而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只做什么也没看透。

南默太知道,海誓山盟在男人的嘴中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一句话不是一样物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证它永不改变,除非死亡。所以他只有挣扎和不肯相信,只有使自己不受伤,才能有力量去掌握别人,让对方成为败寇,他虽不在意死亡,却实在是一个在意得失的人。

南默道:“陛下今次来,是要臣陪么?”那个陪字,尾音上调,十足已是挑逗的意味。

“南默你若不愿意,便不要做这种迎合姿态,我再不会强迫你。”谭之洲将手从他的衣襟中收回来,温言道。

南默却按着他的手,在他胸前将头轻轻歪了一下,状似天真可爱的孩童,他迷蒙的笑道:“不,陛下,臣没有假意迎合,臣愿意。”

话音未落,谭之洲的吻便落了下来,他对他的态度当真变了很多,竟不再如从一般凶狠的啃咬。只是轻吻,绝不会弄痛他。

南默模糊间想到吴赞,他忽然想,若是从前我也这样温柔对他,或许他便不会那样对我。思及此,他便脱口而出:“陛下,这几次,陛下到是动作轻柔。”

谭之洲将嘴唇与他的分离稍许,低沉道:“任何人都是这样,喜欢谁便会对谁好。”

谭之洲用的并非孤,南默却一直在用臣,谭之洲只当作并未注意,由他去了。

第二十七章:伴君身侧(4)

床榻上,便又是一番缱绻颜色,南默乌黑的头发与谭之洲的纠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彼此,皮肤上滑下的汗液一缕缕成了痕迹,胶着着大片青紫的吻痕,竟然有几分漂亮。谭之洲扶着他腰,本欲进入,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手挑起他的下颌,亲在上面,道:“南汶曌烨送给你的三名少年,你可用了?”

南默翻身将他的手避开,腰深擦过谭之洲手臂上的皮肤,如绫罗一般触感良好,他扯了笑,道:“陛下记错了,那三名少年是陛下赐的。”

谭之洲一首勾在他腰上,另一手拈起他的下颌,道:“那么,我给你的三名少年,滋味如何?”

南默将头向后仰过去,雪白的脖颈便呈在谭之洲面前,他哈哈笑了两下,这笑倒没有任何深意,只不过是一个语气,颇为有趣似的,道:“陛下的美意,臣自然不可辜负,南汶曌烨倒确实适合做个弄臣,总有法子将人奉承的浑然不觉,陛下不如将他留在身边。”

花满是珍珠,南默自然是不可能动的,玉满和翡满,如此妖美尤物,焉能有暴殄天物之举。南默又是个生性放荡之人,自然不会将这两人作为观赏之物——他虽承人身下,却不过是无可奈何,他虽好余桃之乐,但喜欢的自然是进入别人的快感而非被别人置于身下之痛。

谭之洲却是不答,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深意,似恼怒。

南默勾起一个笑容,这笑容妩媚而放荡,将手臂从谭之洲怀中抽出来,翻身将谭之洲压在身下,一手置于谭之洲两腿之间,另一手攀在他的腰上,他看着谭之洲只是笑,笑毕,垂下头颅,啃咬在谭之洲的颈项,从下颌一路向下蜿蜒至腰,流苏一样的乌发垂下来,在脸侧,摇曳生姿,荡人心魂。

谭之洲不曾见南默这样过,往日不过是在身下可以迎合,也不过是一种被动的迎合,倒从来不如今日这般不一样。这番他确实不知南默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他由得他这样放肆,也乐于他这样放肆,闲暇的两只手抚上南默背上的肌肤,两块突出的蝴蝶骨,在手下真如蝴蝶一般飘忽使他流连忘返。

南默兀的抬首,将吻落回谭之洲的颈项,模糊道:“陛下若是不信,臣便让陛下信一次。”说罢便将手从谭之洲腿间向后挤过去,穿过那片紧绷的缝隙,找到了那个地方,他的指尖停在那个地方的边缘,轻轻碰触,微笑的面容在谭之洲脸侧,笑的极为愉悦,“臣会让陛下相信的。”

南默不过是调笑,男子生性强悍,怎么肯甘心被压在别人身下,由别人享乐自己痛苦。他已经没有武功,此时谭之洲只要微微施力,便能将他远远的甩开。他虽不能将这人压倒,嘴上的便宜却总是要占的。

谭之洲却只是怔了怔,目光落在他微笑的脸上,道:“我从未见你这样笑过,你只有这样笑才好看。”

南默自己也并不知,方才他的笑容,倒确实是真的,不掺有半分虚假,他也无暇去琢磨谭之洲话中的含义。他不料谭之洲仍然未被激怒,嘴上占了些便宜却还是觉得挫败,于是继续调笑道:“那臣便用这一笑,换陛下一夜如何?”

谭之洲听闻,面上表情忽然晦暗起来,敛了敛,并未回应。

南默见他如此,便想将想好的话讲出来,如“臣只是说笑”之类,却不料谭之洲又突然张了口:“昌延王这一笑确实金贵。”言毕,竟未反抗,显然已是应允了。

南默无论如何也不曾想打谭之洲竟然点头答应。

如今被他压在身下抛开皇帝的九五之尊不说,只说谭之洲这个人,他样貌确实美丽,与南默一样身体修长,但又委实端庄,如同向上生长的蔓藤植物,是极为有生命力的,他绝不会如同南默一样,用一种腐烂颓败的美丽,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他总是一种光明的姿态,清俊貌美,不会刻意勾带诱人相奸的诱惑。

谭之洲与南默,便是两种极端,貌美而强悍,诱人犯罪,却若双生之花,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一朵盛开,一朵枯萎。

故而谭之洲点头答应的时候,南默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短暂的呆滞了一下,便勾起了刻骨魅惑的笑容,啃噬的吻落在谭之洲胸前,嬉笑道:“臣谢陛下恩典。”

置于谭之洲身后的手伸出两根来,毫不犹豫的向里面进去了一半,只这么一下,谭之洲便觉出尖锐的疼痛来,一条腿弹跳一般的曲合起来,脚跟用力的蹬在床榻上,一双眼睛顿时一片朦胧,睁大起来。

南默自然知道他是痛的,他刻意如此,要谭之洲记住这样羞耻的痛感,以后要再有如此的机会,恐怕也是难的。他一只手抚上谭之洲的脸,轻柔笑道:“陛下是否略感不适。”语毕,整根手指已经进去了。

谭之洲咬紧牙,上半身绷的极紧,微微仰起来,却不肯说一个痛字,末了他扯开嘴角,呵呵笑了一笑,手落在南默的腰上,面色突兀的严肃起来,道:“叫我的名字。”

南默将第三根手指抵在入口,微微探了进去些,嘴上道:“臣怎么敢……”

谭之洲声音已有发怒之兆,一字一字道:“叫我的名字。”

南默不料他却是因为此事发怒,见他已有怒意,心中便觉得快慰,那一根手指便也推了进去,嘴中却道:“谭之洲,”顿了半晌,又试探道:“之洲?”

谭之洲身体在南默身下又是一跳,他倍觉羞耻的将脸侧在一边,不再张口。

南默嘴角微笑愈发勾的上扬,如同鬼怪,垂落的发丝却是冰凉入骨,拂在谭之洲身上,冷热交融,昏迷又欲醒。

南默见到他如此神色,却突然感到荒凉,心中说不出一片颓废之感升上来,手上动作便更加毫不留情。他深知谭之洲随时可推开他,他这八面玲珑的水晶心肝,自然知道谭之洲未推开他意味着什么,亦知道谭之洲要他叫他名字意味着什么,他偏偏不肯去相信,他绝不敢相信。这苍凉萧瑟之感,便是从这里而来。

谭之洲从未承人身下,本来男子后庭较之女子阴部更脆弱,不能这样粗暴对待,只是这样干涩的进入,便已经皮肉破裂,鲜血染上南默的手,他虽不能看见被压在谭之洲身下那一番景象,但但在入口之外两手上粘腻热感,便知已造成伤口。

他手上微微用力,便将三根手指拔出来,放在谭之洲面前,不知怎地,竟说出过去的事情来,“你流血了,”他说这四字时略皱着眉毛,似乎极不喜欢手上鲜红颜色,然而后面的话,他却面目平和,毫无所动,“我第一次伺候南汶曌烨时,他可是放了整只手进来,却没有我这般温和。”言毕,他竟笑了一下,“谭之洲,你说我对你可好。”指尖上一滴血滴落在谭之洲的胸口,谭之洲的面色变了一变,仍是不肯做声。

南默见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毛,忽而又笑了,手中的血便随意抹在床榻上,指缝中的血擦拭不净,便留的那里,他拈起谭之洲的下颌,尖锐的指甲微微刺进肌肤,道:“你可以推开我,但是你没有,你不能换取我的信任,因为我不会信任任何人。”

南默对这个时刻,并未有过多等待,手指撤出后,将谭之洲翻身过去,他微微一笑,此刻谭之洲不能看见他面上表情,只感知他的手从后背一路沿着那条凹下去的槽向下走,停在刚才被弄伤的地方,便停顿下来。

接着那伶仃指尖轻轻离开他背后肌肤,细如羽毛的细微触感亦随同消失。

南默便在下一刻,以另一手拨开他的臀肌,没有一点停顿的插进来。

谭之洲清明的神智,便在那一刻有那么片刻的模糊,剧烈的疼痛从身后压过来,使他拱起了身体,突出的蝴蝶骨,真如蝴蝶的形状一般,几乎要从皮肤中破出骨肉似的,剧烈的颤抖。

这颤抖取悦了南默,身体前倾,赤|裸的胸膛紧密贴在谭之洲汗湿的后背,手指抚在他紧咬的嘴唇上,他愉悦的笑了,当真是愉悦,在他耳边细声一字一句道:“谭之洲,你可知道,南汶曌烨对我可不如我对你这么好,他却是要我坐在他身上的,要我将他伺候的十二分舒服,想来我那时虽不通情事,却是十分有天分,否则他不会将我拿给别人用,你可知我为他成了多少事情么,你自然是不能知道的。”

他自言自语,身下动作却毫无停顿,动作粗暴而无情,原来退去虚弱的外衣,他不仅是曾经的受虐者,更是如今的施虐者,并且任何一个角色,他都是十分入骨相像——亦或者说,这便是他。

他的身体,他的一字一句,都刻在谭之洲的身上与心上,凌虐他的身体。

这些鲜为人知的过去,这些不得出口的耻辱,其实不过这样几句话,便能窥视的一清二楚,不过是这么几句话,便不忍再听下去。不能再听下去。

他的过去,原来是这样,他如今便是这样的过去所致。

南默以那样的面目示人,定然是有原因,这原因自然残酷,却没料到,真正听在耳中仍是觉得太冷酷。那时,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放这样一个孩子在苍河螺那样的地方过那样的生活,宫中派遣而出的斥候无孔不入,吴赞便也是白衣斥候,朝悬皇帝与百泉长公主怎可能毫不知情,然而知情之后亦将他丢弃在那个地方,以无罪直身遭遇令人发指的刑虐……谭之洲虽冷漠,却从不忍对一个孩子如此。

身居高位者,必冷心冷性,这句话果真如此。

因为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受虐者,所以施虐便也格外轻巧。谭之洲强迫灵台保持清明,侧首在一侧,迷蒙的目光便看见,南默至于他脸侧的一只手,拇指上一只翡翠镶金丝扳指,他知道这样东西是谭浮溪生前所戴,如今却戴在南默手上,他突然又想到:“长的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何要遭遇这样痛苦的事情。”

这漫长而剧烈的摩擦,不知是何时结束的。待南默抽身离开,谭之洲只觉身后被拉扯出长长的疼痛来,他松了口,垂下头来,看见几滴鲜血落在床榻,嘴上却是十分麻木,与身后疼痛相比,反而觉不出痛来。

南默翻身下了床榻,拎起一件衣服穿在身上,末了侧首过来,对谭之洲微微一笑道:“陛下可需要秋天服侍,她绝不会说出去……”

谭之洲缓慢从床榻上直起身来,亦拾起一件衣衫披在身上,他脸色苍白,额上冷汗留下来,积聚在下颌,发丝凌乱,果然有几分狼狈。他仍是语音阴沉道:“叫我的名字。”

南默闭上嘴巴,将眼睛笑的弯成两个弧,便走到床榻的屏风之后,不再理会。

他心中却是一片迷乱,如混沌中一弯破不开迷雾的残月,星火微弱毫无威慑之力。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只是冷笑,笑谁却仍是不知道。

身后窸窸窣窣之声不绝,也不过片刻,那人的脚步声传过来,南默心道,倒真是伤了他了,平常这人走路是毫无声息的。

他转了身,果真看见谭之洲在身后,头发潦草的收拾一下,衣衫齐整,只除了面色苍白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他道:“要走了?”这回虽没再用陛下,但也没有叫他的名字。

谭之洲只看着他不动,便这样压抑的停了片刻,谭之洲张口道:“南默,我说我喜欢你,这绝不会是谎言,”如今我再说一次,“我对你已经不止是喜欢,你若不能信任,我便想法子让你相信,你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从没有一件做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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