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迷情 第一部——璇儿
璇儿  发于:2010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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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斯啜了一口花蜜,闭上眼睛享受那甜美的味道。"藏?我没有藏他。你看到了,我也没有锁住他。是他自愿留在我这里的,乔维安。他有选择所跟随的人的自由,我并没有强迫他。"

乔维安注视著塔希尔。"是真的吗,塔希尔?"

塔希尔温柔地笑了一笑,说:"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麽还要问?"

"因为我不相信那个不久前还对我情意绵绵的人,这麽快就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你那天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要等到完全可以属於我的时候......为什麽,塔希尔?"

塔希尔眯缝起眼睛,他的眼睛像是猫,闪著琥珀色的光芒。"为什麽?你真要我说吗,乔维安?"

"当然。"

塔希尔笑了。"因为你什麽都没做呀,乔维安。你只是等待,难道等待就能等来一个还精力旺盛的人的死亡?如果按这麽说,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倒是凯莱尔了,毕竟那一切最初是他所策划的......当然,我不能为此苛责你,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不是吗?虽然他在名义上无法承认你,但是,这是不争的事实。"

乔维安的声音有些低沈。"我是他的儿子,这没错。但是,我只是私生子。名义上,陛下能承认的正统继承人是凯莱尔。凯莱尔还没出生的时候,安纳托利亚就已经属於他了。在大多数元老的心目里,凯莱尔还是他们的最佳人选。虽然他做事的方法不那麽让人喜欢,但方法只是一种手段......他的成效是相当不错的,安纳托利亚情况太复杂,如果不够铁腕也是统治不了的。"

"只可惜凯莱尔太骄纵,让不少人对他反感,否则你们根本连争的可能性都没有。"

乔维安烦恼地抹了一把额前的金发。"他?天哪,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真漂亮,眼睛大大的,青蓝青蓝,像个玩偶娃娃。是我们把他宠坏了,小公主总是有颐指气使的权力,以为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长大之後,他还是完全没变,甚至是变本加厉。"

瓦伦斯开始发笑,乔维安瞪了他一眼,说:"有什麽好笑的?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凯莱尔缠著你要你给他抓一百只蝴蝶的样子。你当时的表情我至今难忘。我说,瓦伦斯,你最後究竟用什麽哄他的?那孩子任性起来的时候会让身边的人全部遭殃。"

"抓满了一百只。"瓦伦斯简洁地回答了一句。"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乔维安。一旦被野心和权力欲侵蚀,再美的人都会变得不可爱。何况凯莱尔对於他的过去完全是一片空白,这是我们说好再不提起的。现在......他大概只想把我一剑砍成两半,我弄伤了他的脸。"

 

18

乔维安不解地盯著他。"他的脸?他不会在意的。他会忘记就是因为他的脸。你以为他是什麽样的人?在安纳托利亚那片广大的土地,他就是皇帝,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你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连我看著都觉得发冷,虽然他的剑术都是我教的。他完全是个漂亮的杀人娃娃,不把人当人看。我不知道卡珊德拉是怎麽教他的......"

"卡珊德拉也是康斯坦丁家族的人,她也不会例外。别再提了,乔维安。"瓦伦斯不安地看了塔希尔一眼,塔希尔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著。他脸上莫测高深的表情让瓦伦斯更加不安,乔维安对塔希尔的信任并不见得是可靠的东西。

乔维安叹了口气,把眼光转向塔希尔。"塔希尔,我尊重你的决定。你记住,如果以後你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他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了塔希尔。"我到宫里去找你,你不在。我把这个给你带出来了。"

塔希尔有点诧异地打开了那个长长的木盒。里面放著一束金色的枝条,叶片都是金色的,如同黄金一般闪光。

塔希尔的脸上慢慢地绽开了一朵微笑。"乔维安,真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握著这束金枝在出神。那时候是傍晚,你整个人都在夕阳下发光,跟这束金枝一样明亮。"乔维安站起了身,他的脸色在阳光下不再那麽生机勃勃,显得有些憔悴和苍白。

瓦伦斯说:"你要走了?"

他把乔维安送到门口的时候,乔维安说:"对他好一点。少利用一点,他什麽都不会说,但他什麽都会记著。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瓦伦斯沈默著。他看著乔维安走远,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塔希尔还在望著手里那束金枝出神。

"塔希尔,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乔维安跟我从小到大的感情也抵不过帝位的诱惑,现在因为你我跟他已经不存在共治的可能了。哦,我不是在责怪你,你不用那种表情。凯莱尔太要面子,太骄傲,这几天他还真是没有自己出面,给了我一点时间。乔维安的大军已经近了,就算我已经通过外交渠道在增加兵力,但我始终比不过他在军队里的威望。如果他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可以用兵力踏平宫殿强取,我不能。借兵永远是一把双刃剑。我现在需要能让元老院臣服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麽,塔希尔。"

塔希尔挑起眉头,微笑。"是的,我知道。陛下的戒指,他传给谁,谁就是他的继承人。现在,虽然你们疯狂一样地在宫殿里找那枚戒指,但是,还是找不到,对不对?我相信,就连水池里的水也被你们抽干掉了。"

"每块草皮都翻起来看过了。"瓦伦斯回答。"可是,我们都一无所获。塔希尔,告诉我,在哪里?既然你选择我,你就应该帮助我。"

塔希尔叹了口气。"就算你有了那枚戒指,以乔维安现在的状况,他有可能还是会起兵。"

"也许不会。虽然他是私生子,但是他不会违背自己的父亲。"瓦伦斯耸耸肩,"你知道,他的个性......有那麽一点......我怎麽说呢?迂腐?还是太正直?"

塔希尔咯咯地笑了起来。"正直?正直的人不能当皇帝的。"他向瓦伦斯靠近了一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瓦伦斯。"

"你说。"

"我想知道,如果是你如愿以偿,你会怎麽处置你的政敌?"

瓦伦斯盯著他,说:"你对乔维安还是有感情的。你不愿意看到他死,是吗?"

塔希尔笑了起来。"我只是对你们刚才的谈话好奇。一百只蝴蝶?我在凯莱尔的总督府里看到了一种从没见过的花,就像是蝴蝶在飞舞一样。"

瓦伦斯沈默了一会。"以後......或者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当我们彼此的信任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

瓦伦斯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还有我们之间的感情。"

夜深了,瓦伦斯还在散步。他漫无目的地花园里踱著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塔希尔住的地方。

月光温柔地投射下来,眼前的一幕让瓦伦斯怔在了那里。

宽敞的露台上,放著一张银色的软榻。塔希尔躺在白缎的被褥和垫子上。他身上裹著一条很薄很薄的绣著莲花的轻纱,绛紫的大朵大朵的花,掩在他的腰上。黑色的波浪一样的头发浓豔而丰厚,蓬松地披散在蜂蜜一样滑腻的颈背上。

软榻的旁边有一个银制的三层的小柜。上面放了一个水晶的瓶子,塔希尔正把手探到里面,醮了一些不知道什麽东西。他的手指长得很美,修长纤细,合拢的时候指缝间几乎没有间隙。指甲是珍珠在月光下泛出的色泽,那种颜色光洁晶莹得像是蚌壳里的珍珠。退潮的时候,温柔而妩媚地在起伏的海浪间闪烁。

塔希尔的手缓缓地自脖颈上掠过,慢慢下移到胸膛上,把指上醮著的东西抹在皮肤上。瓦伦斯想那可能是他常用的一种香油,不,说是香油并不确切,他一直奇怪塔希尔用的香油为什麽会没有香味。塔希尔只是笑,说这些香油是特制的,至於为什麽没有香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他的手轻柔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和游走,像是指尖跟肌肤的嬉戏。仿佛他的身体是一件精美的乐器,他的手指在上面温柔地弹拨。瓦伦斯屏住呼吸地对著他看,头顶的大树还没落尽的叶子随著夜风一片片地落到身上也完全没有感觉。

月光下的裸体的塔希尔,美丽如同一尊雕像。珍珠的颜色和光泽在他身体上闪烁在。你见过雕像动起来吗?或者,墙上挂著的画里美丽绝伦的主角,在午夜无人的时分,慢慢活动起来,开始舒展美丽绝伦的身体。

可是,裸体的雕像或者是画中的人,会有这麽诱惑甚至淫靡的动作吗?

塔希尔的手继续下移,撩开了裹在身上的绣满莲花的薄纱。薄纱被风吹了起来,飘落在了一边。他的膝盖是合拢的,手却慢慢探到了两腿之间的那个部位,在温柔而缓慢地滑动。

"为什麽站在那里?......可以过来吗?我需要人帮忙。"

塔希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瓦伦斯觉得有点狼狈。他走了过去,塔希尔依然保持著那样的姿势躺在他面前,交叠的双腿间的阴影可以诱人疯狂。"你这里的侍从并不习惯侍候我,他们不了解我平时的生活方式。所以......你愿意帮我吗?我搽不到我的背,和......"

他看到瓦伦斯眼里的火焰,微笑了起来,翻过了身。他光洁而曲线优美的背部和臀部就完全裸露在瓦伦斯面前。瓦伦斯把油倒在手心里,轻轻地抹在他的背上,然後缓缓地打著转按摩,直到那些没有香味的香油逐渐渗进皮肤里。

瓦伦斯俯下身,低声地说:"你的皮肤那麽美,就像是珍珠和琥珀做的一样。还需要这些吗......?"

塔希尔低柔的格格笑声传了出来。"瓦伦斯,我的美是神给我的恩宠。如何保有这种美丽,大约会占去我生活里一半的时间。我靠我的美而活著,如果失去这张脸,或者这个身体不再完美,我......将一无所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非常动人甚至有些忧伤。"你是不是想起凯莱尔了?噢,我也羡慕他,甚至嫉妒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美貌。他有这个资本,我没有。"

 

19

瓦伦斯手里动作并没有停,他温柔地按抚著,滑到了尾椎骨处。那是一块过於敏感的地方,尤其是伴随著瓦伦斯指间巧妙的刺激。他的声音,却隔了很久才传出来,比平时更低沈。"凯莱尔?......他?你不必嫉妒他,塔希尔。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为什麽。你知道......为什麽我跟乔维安都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看不起你吗?因为......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时候,过份的美就是错误和痛苦的根源。这与身份,血统无关......也许,越高贵,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你......塔希尔,你让我迷惑,让我迷恋。你被长久的调教出来的完

美的优雅和迷人永远让我觉得光豔夺目,而你卸下面具後的冷淡令我想让你温暖起来......噢,塔希尔,我真怕有一天你会打碎我这个幻想的迷梦。"

"......你说得真动听。"塔希尔开始低低的喘息,瓦伦斯在他双臀上的揉动和抚摸让他本能地扭动著腰迎合著。柔嫩而丰豔的臀瓣,在他的手下花朵一样绽开。直到瓦伦斯的手指忍耐不住地贯穿他的时候,他的腰猛烈地向上挺了一挺,直到把对方的手指全部吸入为止。"我曾经......渴望有人爱我......但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我不再......渴望爱情。那对我......是奢侈的东西。"

他扭过头,他的身体随著瓦伦斯手指的抽动而扭动著,他的眼睛却是冰冷的,本来乌黑的眼睛,这时候竟然呈现出一种死水般的黑灰色。"你跟别的男人,也并没有两样,瓦伦斯。要麽就进来,要麽就滚开。我已经忘记了什麽是高潮,什麽是快感,我已经分不清楚什麽是伪装什麽是真实了。听明白我的话了吗?你带我回来的当晚我就说过一次了。你要我,直接把我带上你的床就行了,用不著做那麽多事,费那麽多的心。没用的,瓦伦斯。"

瓦伦斯震惊地退了一步,撞翻了手边的水晶瓶。没有香气的精油,为什麽自己却会闻到一股香味?像琥珀,香和龙涎香,也许还有浓郁的花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觉得这种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识的味道。

对了,是他每天放在房间里的鸢尾花的香气。又冰冷又热烈的花香。

"闻到了吗?是我身上的香。你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身上香在哪里吗?对,就是在跟男人做爱的时候,我身体里就会有这种香味发出来。这是恶魔给我的礼物,这种香能让所有碰触我的男人发疯。我还没遇到一个例外的。你以为,我再美,能让朱利安迷恋我八年吗?"塔希尔的笑声渐渐高了起来,"那是献给神的香,只可惜,传到我身上的时候,却派了如此不堪的用场。"

他翻过身,伸出双手去抚摸瓦伦斯的脸。他的手指在月光下看起来,如同尾细长如兰的花瓣。"大人,假如你如愿当了皇帝,我请求你给我我想要的这种生活。我只能寄生在你们身上,我自己是活不下来的。我本来不会变成这样,我十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毁了一切。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带走我的人的脸,和他的名字。我原来不明白,他为什麽杀死了我家里所有的人却单单留下了我。那天夜里,我明白了。你该知道他对我做了什麽吧?足足有大半年,我都不成人形,然後当我逐渐恢复的时候,我被奴隶贩子卖到了妓院。你知道那是什麽样的生活吗?当我进入皇宫的时候,也许有人会说,做这种男宠是最大的耻辱。然而在愿意陪一个人睡还是几百个不同的人睡这两个选择里,我当然会选前者。"

他的声音更轻柔,似乎在讲一个美丽的故事。"最华丽的衣服,每颗扣子都是一朵纯金的玫瑰花。按照波斯皇宫的穷奢极侈装饰出来的房间,东方的香料和鲜花让我眩晕。脚下的柔软的地毯和厚厚的花瓣可以把我陷进去。那时候,我就决定,我要一直得宠下去,一直。"他的手指,在瓦伦斯的脸上轻轻拂过,"你不明白,是吗?你不明白我为什麽还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命运吗?甚至穷尽心思地保有朱利安对我的宠爱?"

瓦伦斯抓住他的手,深深地吻他的手背。"我已经明白了。塔希尔,别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只要我能登上皇位,不管你是否青春,美貌,我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你会得到你想要......不,你习惯的一切,全部。"他叹息了一声,更深地把嘴唇压在他的手背上,"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而你,却早已心灰意冷。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寄主,你既不会爱,也不会恨。我要怎麽样,才能让你爱上我?"

"等到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再说吧。"塔希尔拾起地上的薄纱,裹在了身上,坐起了身。薄纱只能遮住最重要的部位,而且还是诱惑人的若隐若现。丰润的大腿和腿间那一片淡淡的茸毛透著月光还能看得相当清楚,瓦伦斯立即把眼睛朝开了。

他是人,经受不住这种豔媚到极处的诱惑。塔希尔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是媚惑。

"现在......情况怎麽样了?"塔希尔不再微笑,他的声音跟他的神情一样平淡。

瓦伦斯叹了一口气。"并不好。"

"因为那枚戒指下落不明的关系?"塔希尔问。

瓦伦斯说:"有相当一部分。"他再次叹息,"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烦乱,非常不安。"

淡淡的微笑像云朵一样浮上了塔希尔的脸颊。"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冷静而理智的。说说看,瓦伦斯,你为什麽这麽烦躁?"

"我每天都站在宫殿门口,看著那黄金的宝座,和放在上面的那顶皇冠。那麽近,那麽近。近得一伸手就能触到。但是,那一步之遥,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我不像乔维安,他可以到宝座上坐一会,当作一个玩笑。凯莱尔甚至会用手指弹几下皇冠笑著说并不像他想象那麽好,而我,我却不敢去触碰。除非,那是真正属於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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