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泪 第二部续+夫妻50问——耽为美
耽为美  发于:2010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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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还是一层不变,毕恭毕敬的言行。

“救我的解药从何而来?”不知为何,离决战的日子越近,陆痕的心就越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也就越迫切。

修心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天下苍生的心血所制。陆公子不必挂心。”言罢,飘然离去。

陆痕手按眉心,心思烦乱。刚刚若修心不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想这么死在雪儿的手里了呢?这个答案就连他自己也给不了。

次日,日头初升,子焰就点兵出阵。来到天都城外讨敌。然而天都之内却毫无动静,只是免战牌高挂,任你如何发威也奈何不了他。子焰没办法,只好收兵撤退。

连续三天皆是如此,子焰越发得按耐不住了。倘若拖到寒苍来了,那此战胜败就难料了。势必要在那之前拿下天都才行。其实若让陆痕一人杀入天都取了幽王人头也不是不行,只是此番要显出凤都的威能,就不能靠陆痕一人了。

第四天,子焰升坐军帐,准备发兵攻城。分兵拍将后,点队出阵。

凤都军兵来在天都城下。子焰一声号令,云梯高搭,军兵高喊着杀上城门。天都一方似乎也料到会有此举。滚木礌石早就备齐了,只待凤都一攻城,便如雨点儿般扎了下来。无奈凤都军兵各个勇猛,任什么也抵挡不住。眼看城门就要攻破时,忽听城上有人高声大喊:“凤都子焰……你看这是什么……”

众人抬眼观瞧。就见城门楼上绑着几十个贫民百姓。在旁边还坐着一人。由于离着太远,看不清他的长相。就见那人对身旁的士兵又说了些什么。那几个士兵便一起高喊道。

“你退兵三十里,不然这三十颗人头不保。”

子焰坐在马上听得是一清二楚。不禁钢牙紧咬。幽王啊幽王,你太过残忍了!无奈对方拿城中百姓来做盾牌,子焰只好收兵。就这样,凤都大军拔营起宅,后撤三十里。

回到大营,子焰愁眉不展。只要一日不除幽王,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司尹来到帐内,见子焰正在发愁,便说道。“臣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哦?快说!”

“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司尹将自己想法说了一遍,哪想到子焰闻听此计竟然勃然大怒。

“此计不可行!”

“大王……”司尹还要进言。

不想子焰怒急,竟将案桌都掀翻了。“孤不准!除非孤王死了!不然你休想!”

司尹叹了口气,只好退出大帐。

帐外,正巧碰到陆痕。道者疑惑地问。“大王这是……”

司尹摇头叹息。“我献了一计。大王不准。”

“哈……我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计策能把他气成这样。”

“我想将计就计,以使臣的身份入天都。”司尹如实说道。

“啊……”陆痕惊得倒退三步。“难怪大王会发怒。”

“大事之前该有取舍。”司尹一本正经地争辩。

陆痕苦笑。“即便要取舍也是有底线的。”

司尹不甘心。追问:“那贤弟的底线又是什么?”

这一句话,让陆痕哑口无言。

第十八章 故情

“贤弟,你的底线是什么?”司尹追问着。此时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眼下的心情。明明是希望陆痕能够斩断私情,一心为了凤都的。可是,看到他那副貌似淡然实则是舍了一切的模样,司尹的心底又是一阵绞痛。寒苍这个人他也是见过的。一次是初逢陆痕的时候。当时,他万万都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笑呵呵的人就是撼世狂魔寒苍。第二次是凤都之乱时,寒苍竟然会站在凤都百姓这一边来抵抗魔都。司尹明白,他会那么做都是为了陆痕。可见他二人的感情非比寻常。如今却要逼得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怎能不叫人心痛?

“陆痕,我相信还有转圜的余地。”司尹说道。“最好能够两全。”

陆痕苦笑。这一句“两全”可以说是他这十多年来的心情写照。当初寒苍蜀山提亲,他一剑差点儿要了寒苍的性命,为的就是“两全”;之后背起逆名下蜀山,为的也是“两全”;十年堵约,十年的逃避为的还是“两全”。一次次地硬着心肠将寒苍伤到体无完肤,一次次地将彼此都送上绝路。然而呢?两全了吗?没有。甚至可以说是两不全。

折腾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是这把岁数。陆痕也想清楚想明白了。与其这样反反复复地互相伤害,还不如就此来个痛快。痛快地完结所有得牵绊。也许——这才是所谓的“两全”。

司尹见陆痕半晌无话只是发呆,心知他又在往窄处想了。

“贤弟……”

“恩?”陆痕幽幽地回了头,看向司尹。

“若有一天,寒苍不再是天下人的劫难。你会如何?”

不再是劫难吗?若真有这一天……

陆痕不愿想,事实证明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大。转而换了个话题。“司尹兄所言的余地在何处?”

“在你一念之间。”司尹叹了口气。说道:“倘若你能私下见寒苍一面,也许还有转圜。”

“再谈一次……”陆痕都有些泄气了。自打认识寒苍以来,他就发现那个男人不是可以压制得住的。每一次和谈都会引出更大的骚乱。谈来谈去,彼此都倦了。再者,即便寒苍妥协了,魔都会就此收兵吗?天下百姓又肯罢休吗?师父那边能放过寒苍吗?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几乎都是否定的。

陆痕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说服师父的筹码了。当初以是以辅佐凤都讨伐天朝为条件才换得寒苍一条性命。可寒苍却一而再再而三得胡作非为。蜀山众仙对上寒苍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在男人的心底似乎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期待着奇迹可以发生,期待着可以再度难关。所以他的眼中还是带上了一丝神采。

“也许大哥说得对。”陆痕苦笑。

司尹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终于等到你这一声‘大哥’了。”

陆痕闻言也不免有些惭愧地露出了笑容。

司尹是懂的,陆痕又不是傻子。自己跟子焰的算盘打得再精也逃不过陆痕的眼睛。他肯这样不声不响地承担一切已是仁至义尽了。或许就在子焰决定渡江的那一刻起,陆痕便与自己疏离了。如今再次听到他唤自己一声大哥,司尹的心是百感交集。

陆痕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司尹时常这样想着。他肯背负全天下怨恨却唯独不能宽容一个人。他背弃了情字却给予旁人更多的情义。该说他是多情还是薄情,是狠绝还是痴傻?又或者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陆痕。

陆痕再度打开他那把折扇,慢慢地摇晃着。笑容也柔了许多。无论成功与否,他似乎真该一探寒苍虚实。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寒苍今天的暴怒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么了解在此地倒是也没屈枉了自己。

“我的确该一探寒苍。希望大哥为我保密。”

“好吧。”司尹不知陆痕的心事,还以为他是想通了。

彼此告别后,陆痕回了自己的营帐。一撩帐帘便看见雪儿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晃着二郎腿。那身儿丫鬟装早就换下去了。如今的雪儿可谓一个英俊的少年郎。陆痕也不惊讶,只是来到桌前拿过一本书,自顾自地看起来。雪儿努着嘴儿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陆痕的侧脸。可是他那具有杀伤力的目光却撼动不料陆痕的耐性。最终,雪儿忍不住先开口了。

“喂~~~~~~我是男的。”想不出什么开场白的雪儿,只好有些尴尬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陆痕继续翻着书简。

“你不惊讶?不好奇?不恨我?”雪儿一连串儿问了三个问题。其实那天暗杀不成后,他也时分地懊悔。自他懂事以来就是跟着师父一起服侍主人。主人的性情,他也是了解的。那些往事他也一同经历过。主人对陆痕的那份执着可以说是撼天动地千古难寻了。既然都折腾了这么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值得计较的呢?反倒是自己差点儿坏了主人的大事。想来,那一刀若真的刺上去了。先不说陆痕该不该死,主人是肯定会痛到死的。真险些一刀两命。

陆痕放下书简,回头瞧着还在别别扭扭地雪儿。

“你还恨我吗?”道者这样回问。

“恨!”雪儿答得干脆。“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那冷绝的目光可不是说假的。

陆痕却一笑。“难得你这么坦诚。”

“啊……憋了太久,忍不住了!”雪儿白了他一眼。

“看来我接下来的问题跟请求,你是万万都不能答应的了。哎……”陆痕故作个痛心的神情,不住地摇着头。

雪儿真是拿他没辙。瞧他那可怜楚楚的穷老道模样,你也真是气不得疼不得。

“说吧,什么问题什么请求?”雪儿拖着长音儿无奈地追问。

“雪儿的心肠果然最好。”陆痕拿出“厚面神功”笑呵呵地称赞着。

“有话快说。”雪儿横了他一眼,催促着。

陆痕收起那副悠哉悠哉地模样,若有所思地摇起了扇子。他那把扇子好久没有摇过了。道者踱了几步,仿佛在组织语言。

雪儿等了片刻,见他还是不肯明说,就催促道:“再不说,我可不听了。”

“哎呀呀呀……万万使不得。”陆痕故作震惊地退了两步。“陆某也有难于启齿的时候啊。”

“快!说!”雪儿按着额头上的青筋。

“解药到底从何而来?”这回陆痕问得极快。

“元……”雪儿险些就上了陆痕的当。后面那个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啊?”

陆痕观察着雪儿的表情变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被这种异常锐利的目光盯着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

“都说不是用你的天下苍生做的药丸了。”雪儿借着挠头的动作避过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陆痕像是放弃了一般,点点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带我去见寒苍。我亲自问他。”

雪儿心里一动。随即问道。“你见主人想干什么?”

“放心。大战之日还未到。”陆痕悠哉地答着。

“哼哈……”雪儿嘲笑地晃动着二郎腿。“当然不到啦。天都还没攻下来。你们哪敢贸然激怒主人。”

“你说的一点也不差。”

陆痕的坦然和淡定反而叫雪儿有些不然了。

“好啦好啦。你想什么时候见他?”

“越快越好。”

“这么急?”雪儿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恩……越急越好。”陆痕还真是厚脸皮得没话说。

雪儿无力地垂下了肩。自言自语地说着。“爱上你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陆痕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挥了挥手里的扇子说道。“我敬候佳音。快去吧。”

“真会使唤人。”

雪儿瞪了他一眼,才匆匆离去。

……

子焰坐在大帐之内正一筹莫展。突然帐外有人禀报。

“禀大王。天都使者求见。”

使者?子焰一愣,不知幽王又想玩什么花招。

第十九章 邪刀会苍魔

天都使者求见?子焰凤目一敛,心中猜测着来使的目的。思量片刻才说道。

“有请。”

来的这位使者连半点怯意也无,大摇大摆地进了军帐。一不叩拜二不施礼,反倒把胸脯拔得老高,一副傲慢的样子。子焰往他脸上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若不仔细打量还真就容易将这人当成陆痕。但是细一看就能发现,眼前这位与其说是气宇不凡还不如说是妩媚多娇。身材也要陆痕娇小甚多。他穿着一身官袍,上秀九龙,一看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使者。原来,来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幽王之子——殇儿。

“见了我家大王因何不跪?”

一旁的将士怒喝着。

子焰却一摆手。笑呵呵地说道。“来人啊,看座。”

殇儿也不客气,稳当当地往椅子上一座。笑了笑。说道。“子焰,我想你也猜的出我是何人了。”

“大胆!”

大帐内的武将们都听不下去了。这人得多大的胆子,敢直呼大王姓名!

殇儿却回送了一记白眼儿,冷笑着说道。

“这几位过奖了。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以臣犯君,以下谋乱。相较之下,子焰兄倒是更胜我一筹。”

“你!……”那武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子焰给拦下来。

子焰微微点头,转而换了个话题,问道。

“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幽殇子。”

来者一挑眉,冷冷地报了名姓。

“原来是殿下驾到。”子焰虽面儿上称他一声儿殿下,实则却连动也不动,就更别提还礼了。随即又问道。“但不知殿下此番来意为何?”

“哈……”幽殇儿说道。“那日两军对阵,我仰慕子焰兄的英雄气概,今天特来拜访啊。”

原来那天在城门上以百姓人头做盾牌就是这位幽殇子。子焰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分寸。面儿上却不动声色。

“难得殿下亲临。两军阵前唯有薄酒相待。还望殿下莫怪。”子焰又对身旁的一员武将说道。“去备酒宴。”

不多时,酒宴摆下。子焰命两旁的军官都退下,自己要单独与幽殇子饮酒。众人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见子焰态度坚决也只好退出了大帐。

“子焰兄真是好胆识。”殇儿冷笑着赞了一句。

“不敌殿下英勇啊。”子焰也笑呵呵地回赞一句。

他二人在帐内都谈些什么,帐外的人是一无所知。又不敢冒然偷听,直急的众人团团乱转。司尹得了禀告就立刻赶了过来。只是无奈子焰有令在先,任何人不得入内。他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劲儿。

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子焰才唤道。

“来人啊,恭送殿下回天都。”

众人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

送走了幽殇子,司尹迫不及待地前来觐见。问道。

“大王,幽殇子为何而来?”

子焰却笑而不答。转而换了话题。“司尹,陆痕现在在何处?”

司尹一愣,随即答道。“应该在寝账。”

子焰一眼就看出司尹在说谎。他也不点破,只是说道:“今夜你就带精兵一万到天都西侧埋伏。只待信炮一响,就攻入天都。”

司尹不敢多问,只好领命退出军帐。

……

另一方面,陆痕在雪儿的引领下来到了距天都百里之外的一个山谷。就见一眼望不到边儿魔兵们正在摩拳擦掌地准备应战。各个煞气腾腾眼露凶光。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有退兵的可能。陆痕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落在了高耸的塔车上。在车顶中央,寒苍稳稳地侧卧在龙床上,血色的锦袍在夜风下飞舞着。而那双狭长的眼眸正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淡然地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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