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泪 第二部续+夫妻50问——耽为美
耽为美  发于:2010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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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泪【仙魔】  第二部 续

第一章 三戏陆痕

日斜西山,村夫亟亟而归。袅袅幽烟处隐约可见人家。这本来和谐恬静的夕阳乡景中却突然多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白衣书生。他身高过丈,眉宇傲然,本该有道骨仙风的气质,眼下却偏偏是个醉鬼的模样。夹在这乡景之中是格外的不和谐。这白衣书生拎着酒葫,摇摇晃晃一路挨到了酒馆门前。一膀子靠在门框上,含糊不清的问道:“可……有酒……”掌柜的眼尖,见这位客爷不似凡人,他怎敢怠慢?慌忙跑上前来答道:“这位客爷里面坐。歇歇脚,好酒好菜就都来了。”白衣人晕晕乎乎地坐到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儿上。不大工夫眼前便多出了一碗汤来。白衣人抬起头,看这店小二儿,问道:“我要酒,你却给我汤。这是为何?”店小二儿赔笑道:“客爷,您都醉成这样儿了,再不醒醒酒,小的担心您会伤了自个儿的身子。”白衣人苦笑道:“世间太多无奈……不醒也罢。”随即把汤推到了一边儿,说道:“小二儿,拿酒来。”店小二儿哭着脸儿应声而退。

他一人在此自斟自饮,却不料暗处正有人一路跟踪。饮到掌灯时分,已是人去镂空。再见这白衣书生,桌前散落十来个大酒坛。那盘小菜却是一口未动。月色透窗而入,书生举杯对望,思及过往,不过数日,却胜过沧海桑田。再一杯,酒入愁肠,人醉。

这时,几道黑影突然破门而入,寒光冷气直逼熟睡之人。这书生也是醉得紧了,竟连半点警觉性也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闪出点点星光。但见那几道黑影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碎成了肉泥。酒家再次回复了平静,潇潇月光下却走出一女子。这美娇娘身高有七尺,眉宇间带着千般邪魅。就见她迈着小步来在书生跟前,芊芊秀指拈起书生一缕鬓发,低笑出声。“一代枭雄度秋雨,因为你,大计难成。千年邪灵鬼儿,因为你,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就连人称撼世神话的寒苍,也为你生死无悔。陆痕啊陆痕,你究竟有何魅力,惹得这么多人为你魂牵梦绕?”女子在这儿兀自生气,隐隐暗动数次杀念,却始终未出手。最后轻叹一声,刚想转身离去,却不料被陆痕一把抓住了手腕。就见他口里喃喃道:“苍……苍……”昏昏沉沉中,眉心纠结在一起,神情甚是痛苦。那女子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次日,日上高杆时,陆痕才清醒过来。刚一睁眼就听身边有一女子声音说道:“公子您醒了?”声音之近,吓得陆痕慌忙侧身观瞧。却见一女子娇态万种地卧在自己身边。道者皱眉,赶忙站起身不着痕迹地退出了几步,然后四下观瞧,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昨日明明身在酒家。今早却为何卧于山野之中呢?”转而又向那女子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你可知原由?”那女子掩面而笑。回问:“怎么?醉酒之言之事,你都记不得了?”“何言何事?”道者乖乖地问回去了。那女子嘻嘻一笑,答道:“你言心中唯我难舍。还对人家……对人家肌肤相亲。”女子声音越来越小。然而这“肌肤相亲”四字在陆痕来说确是如雷贯耳。道者跌跌撞撞倒退数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变。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慌张,看在那女子眼里却是又好笑又解气。见他呆在那里憋得一张脸通红,娇女子也忍不下心了。只是暗道:“你个笨蛋,自己醉成那样还能做什么?再者,做没做过只要自己检查一下自己的下身就该知晓了啊。你啊,真是半点常识也无。”想到这儿,无奈地摇摇头,笑说:“公子莫要慌张。小女子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陆痕听她这么一说才算放下心来,随即又连连摆手,道:“姑娘的玩笑当真吓到贫道了。”女子见他这么快就摆出出家人的身份来搪塞旁人,自觉好笑的紧。陆痕又道:“既然有缘相遇,贫道便送姑娘三字‘多保重’。告辞。”言罢拂袖而去。女子冷哼一声,自言道:“跑得还真快。”

陆痕亟亟而行,心里还在打鼓。好像生怕那女子又会从哪里冒出来一样。可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林子里传出了一阵求救声。陆痕心知定是那女子在喊救命。虽然看得出那女子不是普通人,定然也是有一身好武功的。眼下听她喊得急切,想必是遇到了武功高强的敌手。自己又焉有不救之理?想罢,又疾奔回去。可到了近前却见那女子笑吟吟地坐在原处,四周望去又哪里来的什么危险?陆痕皱眉,知道是对方在戏弄自己,也不必多言转身便走。女子倒也痛快,连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笑呵呵地目送陆痕消失在树丛里。道者这次走得更急,心道:“这小姑娘诡计多端,我还是快走为妙。”却怎想,又听到她的求救声。道者停下脚步,心中正在犹豫不定时,却听那求救声突然没了。陆痕暗叫不好,再次疾奔而回。来到切近就见那女子躺在原处双目紧闭。“哎呀!”陆痕惊叹一声,慌忙来到近前查看,却不料被那女子一把拉住了袖子。陆痕皱眉,说道:“姑娘,你三番两次戏耍贫道,所求为何?”女子嘿嘿一笑,回问道:“那你三番两次的去而复返又是为何?”陆痕冷笑一声,顺势抽回袖子退了两步,答道:“但求真相。”女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为救不言救,你啊,真是臭嘴一张。”陆痕笑答:“多谢姑娘称赞。在下告辞了。”那女子急道:“且慢。公子就不好奇我是何人?”陆痕答道:“天下间尽是天下人。陆某无甚好奇。请了。”言罢,拂袖而去。那女子气得小脸儿鼓鼓地,跳起身来追了上去。“陆痕,你给我站下。”陆痕却哪里听她这一套,只管加快步子,恨不得立刻甩掉这块吵人的膏药。这时,却忽听那女子哎呦一声。道者回过身一看,原来是她跟得太急,歪了脚。就见她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痛苦地扭在一起。陆痕叹气,只得又转回身来。女子气鼓鼓地哼道:“怎么?舍得回来了?”陆痕也不与她计较,只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了上去。说道:“这是跌打膏。擦上就不疼了。”女子犹疑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最后一把夺过跌打膏。却迟迟不肯涂抹。陆痕追问:“怎么了?可是疼得厉害?”女子忍俊道:“傻子,我骗你的啦。”道者被气得哭笑不得。“你!……你究竟想怎样?”

第二章 谁人情痴

江北晋阳可不比凤都。这里东邻九龙王朝国都,备受暴君幽王的摧残。再加上连年的天灾,使得黎民百姓终日恍恍惚惚有如惊弓之鸟。

陆痕来在晋阳城下举目观瞧。眼前这哪里还算的上是城池?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所谓的城门也鲜少有人出入,更别说是守城官兵了。根本连个穿甲胄的也见不到。陆痕看罢多时,心中一阵酸楚。想当年,这晋阳城又是何等的繁华热闹?正在他感叹之时,耳边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陆公子,这晋阳城可比凤都差远咯。”陆痕一皱眉,侧步退身,回道:“君不同,天下难同啊。”那女子嘻嘻一笑,说道:“你啊,满心都是天下都是苍生。唯独漏掉了一个人。”陆痕别过脸去,回道:“我一视同仁……”女子见他面色凝重,好似猜出了端倪,便笑道:“陆公子可是想到谁啦?”陆痕摇头,回问:“你说的又是谁?”女子答道:“我说的当然是……你自己啊。你满心都是天下都是别人,可是你自己呢?……我跟着你这么多天了,光听你说当今的天下事,却从没听你提起过自己的事。”陆痕苦笑:“不是不提,而是无事可提。”女子故作惊诧,道:“是吗?……那你酒醉的那天,口中来来回回叨念得‘对不起’呀,‘唯你难舍’啊,都是对谁说得啊?”“我……”陆痕被问的一僵,随即转换话题道:“姑娘,你究竟是哪里人?不如我送你回家吧。现在世道这么乱,你不该到处乱走。”女子用手点指陆痕,笑道:“哎呀呀呀,你终于肯打听我的事啦?不过,我要事先声明,我不是‘到处乱走’。我是跟着你走。你去哪儿,我就紧随其后到哪儿。”陆痕被说得无言以对,只得摇摇头转身入城,任由着那女子在身后张牙舞爪得叫嚷也不回头。

二人一前一后刚到城门口,就被一个破衣裹身的老者拦住了去路。那老者抱住陆痕的大腿,哭道:“这位爷爷,行行好,赏俩钱儿吧。行行好啊。”身后的女子一看,可不干了。一把将那老头推了出去,怒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脏兮兮地就往上扑。”陆痕皱眉,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与这姑娘讲理,只得从怀里掏出钱袋递给那老者,随后悄然挤入了来往的人群之中。女子见人走了,也来不及跟这老头计较,赶忙从后跟上。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地在井巷间绕了半晌。最后陆痕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回头说道:“姑娘,再跟下去,恐有不便了。”她却回道:“你住你的,我住我的。有何不便?难不成你还想包下这家客店?”陆痕也不搭言,一撩衣袍迈步进了客栈。这女子倒也痛快,干脆跟了进来。店小二儿打着手巾板儿迎上来,看了看陆痕又看了看那女子,含糊地问道:“客观是……”还不等陆痕答言,那女子便先抢说道:“来此自然住店。我们要天子一号房。”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大块得银子递了上去。陆痕也不与她计较,只想着自己另要间房子也就了事了。可手伸到怀里却顿在那儿再也掏不出来了。原来他刚刚将钱都给了那老者,自己倒是忘记留些应急。女子见他僵在原处,强忍了笑,说道:“相公,你忘了,银两都放在我这儿呢。”陆痕被她弄得红了脸,当下转身就走。女子在后面高了声儿唤道:“相公,你这是去哪儿?”陆痕头也不回,出了客栈直奔城西而去。

城西是一片荒野,再往前就是忘今山庄的旧址了。那女子一路跟到此处,才拦住陆痕的去路。道者无奈,问:“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女子一笑,回道:“你好奇了?疑惑了?不是说天下间尽是天下人吗?”陆痕清了清嗓儿,答道:“即是天下人,自然关心天下事。”女子抛了个白眼儿,说道:“就这贫嘴的本事倒是跟传闻中的不相上下。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受了我家……小姐的吩咐,前来保护陆公子的。”“小姐?……保护?”陆痕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女子见他这幅样子,心中甚是好笑。于是又说道:“我家小姐对公子是千般想万般思。就是病危之际也不忘公子安危。”说道此处,女子神色黯然。“幸好她吉人天相,总算逃过一劫。只是如何也放心不下公子,于是让我来保护公子的。”陆痕苦笑着摇头:“陆某虽不算盖世英雄,却也不是文弱书生。怎会要一女子保护?你还是快快回去照看你家小姐的好。”女子听了反倒怒了,气道:“你当我愿意跟着你啊?我家主……小姐,为了你命都豁出去了。你可倒好,蒙在鼓里美滋滋的。”“为我?”陆痕重复着,觉得她话里有话。女子话锋一转,说道:“雪儿。我叫雪儿。你可别在姑娘姑娘地叫了。”陆痕点点头,不再多言,只道:“我这便去忘今山庄,一路恐有险阻。你若要跟,便跟紧了。”雪儿点点头。二人一路赶奔忘今山庄。

入夜时,正遇到山间一座小庙。雪儿道:“跟着陆公子走果然没错。”陆痕也打趣儿道:“轻车熟路。”两人进了小庙,却见地当中撒了一堆干草。雪儿说笑:“陆公子,看来轻车熟路的可不知你一人啊。”道者干笑一声,正打算就地而坐。这时,外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妹娘,你听我把话说完。”紧接着又是一女子的声音。“不用说了。你走吧。”雪儿眼睛一转,将陆痕拉到了神像后面。就见庙门一开,前后进来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白衣,腰配长剑。男的虎背熊腰,生得一身正气。

陆痕向来不喜欢做这种偷听的事。正打算出来打个招呼,却被雪儿拉了回去。鬼丫头做了个虚的手势,适宜他不要做声。道者无奈,只得随着她的意。就听那男的又说道:“我不是不让你报仇。但是那陆痕可是好惹的?况且还有个寒苍在后面给他撑腰。倒时就怕仇没报,人就……”女的气道:“你怕你走。我不怕。这次来投靠度秋雨,就是要倚靠他的势力除掉陆痕!”男的又说道:“这般绿林人怎能信得过?你莫忘了。当年就是因为各大门派不和,才会让寒苍陆痕这对儿奸人趁机逃脱。”雪儿听到此处不由得偷笑起来。陆痕送了她一记冷眼儿,又细听起来。就听那女的又说道:“既便如此,我也不能罢手。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要我背弃世仇,与你苟活人间?”男的也急了,问道:“凭你的武功,若是一生报不了此仇,难道就这样一直活在复仇里?”女的断然应道:“不错!”

陆痕身处暗处,心中不是滋味儿。想当年,堂姐一时糊涂,却害苦了多少人?想罢,从神像后闪身而出,冷笑道:“要找陆某寻仇还不简单?”那二人被他吓得倒退数步。女的怒喝道:“你是何人?”陆痕答道:“在下邪刀陆痕。”他话一出口。那女的便红了眼,拔剑就砍。陆痕三躲两闪跳出庙外,来到山崖儿边儿上。再往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女的又一剑直刺过来。陆痕却没闪开。寒光一闪,透体而过。雪儿赶到时,正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刚要出手救人,却见陆痕冲自己摇了摇头。还不明缘由,就见陆痕口吐鲜血仰身坠崖。

“陆公子!……”雪儿大喊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三—四章 魔都邪毒

雪儿纵身坠崖,还来不及想些什么就听耳旁轰隆声大作,随即波涛四起,从七窍直灌进脑里。她越是挣扎越是想喊叫,这恼人的痛便越是剧烈。混乱中,眼前浮现的竟是一直以来视自己为累赘恨不得弃之而后快的师父?雪儿也顾不得自己的生死了,她只有一个疑问一个心结,于是挣扎着想拉住眼前那一抹幽蓝的身影,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就好像这份执着当真被上天听到了一般,浑浑噩噩中就觉得身体一轻,好像被人托上了水面,虽然仍旧憋闷,却当真不再是炼狱般的煎熬了。雪儿紧皱着眉头,就觉得自己好像要从里往外翻个底儿朝天一样,借着胸口上的压力呕得一声将废水吐了出来。

又在噩梦中挣扎了半晌,这才渐渐清醒过来。眼前之人却非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师父,而是陆痕。就见这男人浑身已经湿透,白衣紧贴在肌肤上,几缕鬓发也黏在脸颊上。不知为何,雪儿竟想到了一个词“出水芙蓉”。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有趣,雪儿不禁勾起了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陆痕看着雪儿也干笑两声,随即气道:“你还笑得出来,看来摔得还不够狠。”

雪儿知他是担心自己,便故意努起嘴儿来,呛声:“不是你叫我‘要跟,便跟紧了’吗?现在又跑来凶人家。”陆痕被抢得一时无言,最后也只好摇摇头不做声。两人靠在岸边的石崖上休息了片刻。雪儿这才看清,陆痕的胸口还在流血。急道:“陆公子,你还在流血。”说着,忙在自己的百宝囊中寻找伤药。陆痕一摆手,说道:“不急,咱们二人先歇歇。”“什么不急?”雪儿被气得险些翻白眼儿,怒斥回去:“别人要报仇,你就急着去送死。现在轮到自己,就左一个不急,右一个等等?……我……我真不知道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陆痕撑起身来苦笑:“气大伤身啊,气大伤身。我这就包扎。”说着,便磨磨蹭蹭地开始解衣带。雪儿实在看不过了,上前一把扯开衣服,却在这一刻愣住了。就见伤口四周隐隐泛出黑水。“你!你中毒了!”雪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咳嗽连连。陆痕赶忙替她拍打后背。嘴里还不忘安慰:“别急别急。小毒不碍事的。”雪儿刚缓上来这口气,又吼回去:“要是不碍事,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向主人交代。我还不如死了得好。”陆痕苦笑:“你家小姐对陆某不过是儿女之情,来得无缘无故。于你确情同姐妹,视做家人。若你跟着我一并去了,叫你家小姐如何承受得起?届时,只怕连个安慰的人也无了。”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急哭了,问道:“陆公子,你的毒伤……是不是……”陆痕连连摆手,笑道:“你别乱想了。我方才那一番话,是叫你好生爱惜自己,并无他意。”雪儿将信将疑地回道:“最好如此。若不然,什么‘家人、亲人、友人’的,我家小姐通通都用不着了。……因为她定会随你而去。绝不会独个多留片刻。”雪儿越说越委屈,竟又要哭了。陆痕当真怕了她,赶忙安慰道:“放心,当真只是小毒一桩。话说,我还不知你家小姐贵姓?”雪儿心知他是有意转移话题,却也懒得跟他计较了,眼珠一转,答道:“我家小姐姓冷。寒冷的冷。”陆痕点了点头,又言道:“陆某能得冷小姐青睐,真是三生有幸。只是……”雪儿拦下话茬儿,道:“诶……别又拿出家人来当说辞了。天下谁不知你陆痕荤腥不忌。‘蜀山提亲’一事更是世人皆知。”陆痕不解道:“既然知晓我与寒苍之事。冷小姐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呢?”雪儿故意冷下脸儿来,质问:“这么说,江湖上的传闻是真的咯?你与那寒苍真的有一腿?”陆痕摇头,一本正经地答道:“不是有一腿,而是真的已有夫妻之实。”雪儿听到此处险些喷了出来,忙问:“有有有有何证据?”陆痕一笑:“膝下已有一子,夫复何求呢?”雪儿在心中暗暗波涛汹涌了半晌,转念又想:“哼,你陆痕也就在这时候肯搬出寒苍来做挡箭牌吧。可怜他对你如此深情,换来得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名分罢了。”腹诽一番后,雪儿又道:“你莫要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两个大男人如何能生下一子?”要说陆痕这老道也够腹黑,就见他不慌不忙地答道;“若是两个大男人,自然无法生子。但,寒苍并非人,而是魔。此乃世人皆知。既然魔能死而复生,那么十月怀胎又能算的了什么呢?”雪儿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正经样。小姑娘正色道:“既便如此,也不妨事。想我家冷小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手眼通天。量他寒苍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我家小姐的法网。哼哼,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横尸街头。到时候,天下太平,你与我家小姐又成眷属。岂不两全其美?”陆痕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只是四下观瞧片刻,才道:“我们沿着水流向上走,就可出这深谷了。”雪儿也道:“对,我们快些出谷,好找那俩个人讨回解药。”陆痕轻叹一声,只答道:“届时,莫要伤了无辜。”雪儿翻了个白眼儿,拉长了声,答道:“我知晓。天下人在你眼中都是无辜。”见陆痕又不做声了,雪儿心中更是有气,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追问:“陆公子,我真不明白了。你堂姐活着的时候,你替她顶着骂名也就算了。现在她死都死了十年了。你还提她去送死?你这不是发傻吗?”陆痕驻了脚步,回头问道:“你怎知当年的事?”雪儿洋洋得意道:“都说我家小姐手眼通天了。”陆痕一笑,也不作声,只是在前面默默地探路。雪儿气道:“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她爹杀了你们全家?难道不是她逼得你走投无路?害得你被世人唾骂?”陆痕并不回头,只淡淡回道:“你也说她已死十年了。既然人已死,过往之事又何必追究?”雪儿被说得一时无言可对。在她眼前,陆痕的身影是如此淡定如此飘然。而男人那份心境或许是她纠集一生也无法到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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